作者:bear熊宝贝
在陈陵高中的第二天,陈绍便带着媒婆上门了,新晋探花郎,二十尚未娶妻自然是炙手可热,在去年中了举人之后便陆续的有媒婆上门,全都被陈绍给推了出去,就等着今天这一日呢。
王子胜和李慈心中是同意的,但还说要想一想,三日之后才给陈绍一个答案。
王子胜自认王家是高门大户,而陈家只是一介商贾,纵使陈陵现在是探花,姜岩当年可是状元魁首,所以王子胜认为他们家是有拿乔的资本。
他拿乔,陈绍看的出来,王熙凤看的出来,王仁也看的出来,此时王仁心中是喜怒交加的,喜得是王熙凤就要嫁人了,整个家产都要是他的了,愤怒的是王熙凤肯定是和陈陵早就有瓜葛了,却任由陈陵来迫害他们家的亲戚,愤怒异常。
“这两年二哥和薛蟠几乎三五天就要见上一面,本以为只是酒肉朋友,没想到会这么愤怒,难不成他们俩个人还真的有多么多的情谊?”
王熙凤听过下人的回报疑惑问道,但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她,平儿之前和王熙凤的想法一样,现在同样不解。
“不管了,我就不信我嫁人之后这份家业真的能够落到他手里去。”王熙凤把手里的绣花棚子扔到一边去,自打她快过十八岁生意开始李慈就让她学绣花,还说让她做什么嫁衣。
真是可笑,从小就不管她,现在要嫁人了让她自己做嫁衣,找整个金陵城最好的裁缝一定能够做出最漂亮的嫁衣,她何苦累着自己,做出来的还不好看,穿着不好看的嫁衣出嫁平白让人看笑话了。
平儿拿起王熙凤只绣了一瓣花瓣儿的花棚子接着绣,“姑娘说的是,莫说大老爷了,就是二老爷和二夫人也一定不会同意的。”
王熙凤一声冷笑,王仁就仗着他是王子仁的长子而已,这些年已经越来越看不清楚他的地位了,从前王子胜不管他,最起码李慈不会不管他,等着王仁这个长子以后给她养老送终呢。
可是现在李慈每日都在诵经念佛,王仁三十多岁了妾室通房一大堆也不张罗着给他找门正室,即便是其他人家的子弟再纨绔也不会没有正室的,李慈现在已经完全不怕别人笑话了。
王仁看不清楚这一点,就等着王熙凤出嫁之后王家二房这一支该由他接手了,他真的以为管家是一件很好玩儿的事情吗?只管花钱不管赚钱,金山银山都得让他给搭进去。
“对了姑娘,今早管家和我说四爷派人来金陵办事儿,让姑娘午后去酒楼,有话要和姑娘说。”
王熙凤点点头,她知道哥哥这些年一直都在做生意,四处行走来金陵不足为奇,因为这些生意没有让家里知道,她也就没有过问,只是和哥哥通过这些过路的商人传信而已,比邮差更加快速一些。
然而让王熙凤没有想到的是,等她到了酒楼房间里见到的人竟然会是陈陵。
相隔两年,陈陵看上去更加成熟了,个子好像也比以前更加高了,是因为瘦了的缘故吗?
“怎么是你?你就是哥哥派来的人?”
“我不是四哥派来的人,我是和四哥主动请缨过来的。”陈陵笑着说道,同时拿出一道圣旨给王熙凤看,“我现在是金陵的知州,六品,以后就在金陵长住了,开不开心?”
“你在金陵长住和我有什么关系。”王熙凤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要说嫁到京城去她也舍不得从小长到大的金陵,能够在金陵长住自然是好的。
两个人这两年都没有对这份感情淡忘了,或者接受了别的诱.惑导致信念动摇不坚定。
三日后王子胜给陈绍的答案是同意,双方过礼,一切按照礼仪来进行,三书六礼,没过几日陈陵要在金陵任知州的消息便到了金陵城。
之前在所有人看来都是王熙凤下嫁给陈陵,陈陵虽然是探花郎,但家中经商和王家是宗族世家不同,而现在陈陵来到了金陵做知州,六品虽说只比芝麻官大那么一丢丢,但也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渐渐的金陵城里涌现出来一种声音,据说是陈陵之前在王家私塾的时候就已经和王熙凤私定终身了,王熙凤这么多年不出嫁,就是再等陈陵金榜题名。
而金陵之所以能够金榜题名,王家在其中肯定是出了不少的力,不然怎么就那么正好,陈陵在中了探花之后又回到金陵来做官,说这里头没有王家的运作死都不信。
这些言论‘自然而然’的来到了王熙凤的耳中,本来她正专心备嫁呢,不想理会那些流言蜚语,还是平儿提醒她,陈陵是金陵城的知州,可以说是父母官了,哪儿的百姓那么大胆子,议论父母官的事情,还是这等十分不光彩的言论。
人情世故的事情,难道金陵城的百姓人人都是圣人,不懂那些不成?
故而王熙凤觉得这是人为,一番调查下来,果然不出所料,那些言论的源头就是在薛家的薛蟠身上,和他是一丘之貉的王仁在其中也出了力。
对此王熙凤没有任何的表示,直接让人把调查结果给陈陵送了去,陈陵现在是有官身的人,和从前那个被薛蟠打了却只能将薛蟠以寻衅滋事而关起来的陈秀才不同,诽谤朝廷官员可是有罪的。
陈陵具体怎么处理的这件事情王熙凤不知道,不过在那之后薛蟠确实消停了,在王熙凤和陈陵成婚不久,薛老爷去世,薛夫人带着一双儿女去了京城,住进了荣国府。
之后王熙凤再听说薛蟠的消息就是他打死了人,被判以流刑,再之后贾家的所有人都被抓起来,因为各种缘由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薛夫人只能和宝钗重新回到金陵,母女俩相依为命。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王熙凤正在积极的准备出嫁的事情,因为她十八岁了,陈陵也已经二十了,在这个年代还没有成婚的很少,于是双方家里便定了三个月之后成婚。
三个月,说长也长,对于有情.人来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不长也不长,只有短短的九十天而已,就连一百日都不到,整日忙着准备事宜,等准备差不多了,大喜的日子也就到了。
姜岩从京城回到金陵,亲自送王熙凤出嫁,看着她上花轿,看着她拜堂,这是他养大的姑娘,今日成为了他人妇,他现在只希望她日后能够一切顺遂。
虽然姜岩也知道一切顺遂的生活不可能会有,但这是他对王熙凤的祝福。
晚上回到王家,王子腾将他叫到了书房,和他说了很多事情,王家的事情,朝廷的局面。
再过不久圣上应该就会退位,按照太子现在对世家的讨厌程度,恐怕那些为非作歹的世家子弟一个都逃不了,而王家最有问题的就是王仁,但他和别人家比较相对还好一些,再说还有他和姜岩在呢,所以王子腾不担心王家。
“我现在担心的就是你大姑姑家,前两年你大姑姑的大儿子去了,等到宝玉长大还要好些年,恐怕给不了他们那么多的时间来抚养宝玉长大,让他有出息了。”
都是亲生兄妹,即便妹妹出嫁了,王子腾还是很担心他们一家。
“大伯父我倒是觉得这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所见所想的问题,现在大姑姑一家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旧沉浸在纸醉金迷的豪门生活当中,没有‘居安思危’的意识,这才是最可怕的。”
王子腾赞同姜岩的说法,之前几年他一直都在想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只顾着王家好就行了,可现在事情就在眼前了,他还是狠不下那个心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跌入火坑。
“大伯父心中有大姑姑一家,可如果这么贸然去说,他们说不定很有可能会认为你是危言耸听,大伯父还是要小心一些才行。”
王子腾从前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这些世族倒塌会这般的快,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有迹可循的,就是因为他们这些家族曾经太过辉煌了,家族里面的人都让这份辉煌迷晕了眼睛,以至于眼中现在辉煌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他们还不愿意移开目光去看看别的地方。
“这事儿我有分寸了,你不用为我担心。”
王子腾能够感觉到自己身子越来越不如从前了,然而这时候他退下来的话就只有姜岩一个人顶在上面了,到那时候能够护得住整个王家就不错了,而且他看姜岩好像也没有要出手搭救薛家贾家的意思。
当然这也不能怪姜岩,那两家也的确是做了错事,或许他也不该管,但亲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姜岩把王子腾的所有情绪看在眼中,王子腾看重亲情,这是有点也是缺点,当亲戚不争气的时候他想要拉一把,但法不容情,所以就这么纠结悔恨着。
纠结着法度和亲情,悔恨没有早点注意到这一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犯下了错事已经无力回天。
记忆中他是在回京述职的途中因病去世的,而检查他身体没有大的病,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思虑太多才导致心绪郁结而去世的。
这一晚王子腾很晚才去睡下,姜岩如同之前在林府的时候一样,按照号了脉,并且给他服用了药,不能左右他的思绪,服用一枚护心丹,最起码护住了心脉让他不至于急火攻心。
当然要是太急的火,护心丹也是不管用的了。
因为王熙凤成婚,姜岩和王子腾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姜岩去京城王子腾则是继续去查边。
家中的产业并没有因为王熙凤出嫁而落入王仁手中,而是交给了之前跟在王熙凤手下的那两个嬷嬷手中,那两个嬷嬷的顶头上司依旧还是王熙凤。
王仁自然是不肯的,但王子腾说话了,王子胜虽然不管子女,但也知道王仁不是管家的那块料,这些年他一直用的都是自己的私产,无论王仁把家败成什么样他都可以不愁吃穿,可他还是不愿意看着自己家败落下去。
王仁不服气,但也是于事无补,和他狼狈为奸了好几年的薛蟠在薛老爷去世之后跟着母亲妹妹去京城了,薛蟠去了京城进入了贾家的私塾里,重新结交了好友,早就把王仁忘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而王仁这些年把薛蟠当成唯一的朋友,去了两三封信之后见薛蟠不回信,慢慢的热度也就下去了。
看着这两个人的情形,王熙凤忽然懂了在陈陵刚刚去京城不久姜岩回来和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时间和空间,是两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再浓的感情都会因为时间而热度褪.去,再烈的情感都会因为空间的放大而变得不那么炙热了。
之前王仁多看重薛蟠,远的不说,成亲之前散步陈陵谣言,还有因为她嫁给陈陵而气愤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现在也慢慢的变淡了吧。
“都是过去的事情,娘子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听着王熙凤说之前的那些事情,陈陵笑着说道。
王熙凤见他这个笑容很是神秘,想起来谣言的事情,她好像还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决的呢。
“这个是秘密,娘子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然可是会吓到的。”
“少看不起人,你夫人我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能够吓到我的也就只有毒蛇猛兽而已,你难不成把薛蟠送进老虎洞门口让他害怕?”
陈陵继续神秘的摇头,“娘子想的太粗俗了,不是我等文人该干的事儿。”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薛老爷而已,但夫妻之间就是要有些秘密的,他可不想完全被看透了。
第345章 王熙凤的哥哥
“让开让开,知道这是谁家的车吗就敢挡路,不想活了?”
“赶快让开,耽误了皇妃娘娘的省亲你等刁民付得起责任吗?”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队车马在横行霸道,但没有人敢管。
姜岩站在人群当中看着,他知道那是荣国府今早省亲别院所采买的东西,而这些人狗仗人势,将‘横行霸道’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前不久,皇上封了进宫做女使的贾元春为凤藻宫尚书,另贤德妃,成为了新晋的妃嫔,皇上还允许她回家省亲,荣国府便开始大肆建造省亲别院,年后贾元春便会回来了。
姜岩和元春的交集并不多,就只是去荣国府的时候见过几面而已,所有说的话加起来都不超过十句,现在他庆幸他在贾元春省亲之前调离京都外放。
要知道记忆中元春省亲的时候是贾家最后的辉煌,之后便是一日不如一日,慢慢的成了最后败落的模样,现在他远离是非之地是再好不过了。
“爷,这荣国府未免也太招摇了吧?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啊?”姜岩身旁的小厮问道。
姜岩还没来得及回答,人群当中的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男人说道:“家里出了皇妃,招摇些也是正常,我女儿要是进宫做了妃子,我肯定比这还招摇。”
这个男人所说的或许才是更多人的想法,一朝选在君王侧,之后便是满门荣耀,能够在鲜花着锦的时候看得清楚那些美丽花朵是否带刺儿的人终究是少数。
现在的皇上便是几年前的太子殿下,之前他对那些纨绔的世家大族子弟十分不喜,这几年做了皇上,反倒是平淡了许多,但姜岩丝毫不怀疑他准备清扫的打算。
只不过是因为位置不一样了,所看到的格局也不一样了,懂得用一种更加平和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毕竟还要考虑大局,已经在朝堂盘桓了上百年的几个家族,枝叶繁杂,不适用快刀斩乱麻。
姜岩也是利用这种局面才逃了出来,平级调度,在外为官算是暗自降低了权利,他本来也不是贪恋权势的人,当初选择走入仕途也不过是不想把王家所有的希望都压在王子腾一个人的身上罢了,他更习惯自己握有主动权。
这些年他一直勤勤恳恳,谨小慎微的不曾有过错处,现在外调就算是贾家败了估计也牵连不到他,王熙凤现在理论上来说已经不算是王家的人了。
陈陵自从中了探花之后便是金陵的知州,几年下来功绩平平,姜岩估计他是自己不想升,这时候留在金陵反而也是一种安全。
而只要陈家无事,王熙凤就不会有所伤害,这几年陆续的生下了一双儿女,再也不会有像记忆中那般,惨死狱中,最后被一卷草席拖出去随意埋葬了的情景。
姜岩从京城外调的事情王熙凤也知道了,本来想着距离金陵近的话他们兄妹便可以随时见面了,不曾想姜岩是被调任到了西北去了,和金陵正好两个方向,看来之后依旧要用信件联系了,而且比在京城的时候更加不方便。
对此王熙凤只能深深的一声叹息,世事难料,她现在生活当中大多数都是顺遂的,也不能要求那么多,反正他们兄妹之间的情谊也不会因为距离远而生疏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陈陵同王熙凤说了一个他想了很久的事情,他觉得这是一个时机。
“你要辞官?”王熙凤讶然,但也算是应验了心中的猜想,她知道这几年陈陵在官场并不开心,有很多不顺心的事情,回来也和她说了一些。
陈陵很认真的点头,“娘子你放心,我就算辞官了也可以做生意养活你们三个,赡养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和岳父岳母,我真的都可以的。”
“我不怀疑你的能力,你如果想辞官就去吧,你本来就不是笨人,与其在官场上蹉跎着磨灭了你的灵气,还不如去让你自在的地方遨游呢。”
陈绍从商,陈陵从小耳濡目染,再加上他的聪慧,生意场上他有很大的优势,相反官场上那一套又一套的东西他了解的不多,这几年下来他逐渐的摸索出来了路数,但他不想随波逐流。
现在妻子支持他,陈陵放松了不少,但他知道他爹那一关还是很难过的。
这几年他做官,他爹一直引以为傲,整个人看上去都年轻了不少,毕竟他们祖上从来都没有人能够从科举走上仕途这条路,现在他辞官又做回商人,可以说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了。
王熙凤不知道陈陵怎么和陈绍说的,反正他们父子在房间里呆了两个多时辰,出来的时候陈陵一瘸一拐的,回房间看到他膝盖上一片紫青红肿。
“公公罚你跪了?”
“跪了一个多时辰,换的无官一生轻松,也是很值得的。”陈陵笑着说道,看那模样他好像没有觉得多疼一样。
王熙凤没好气的在他膝盖上拍了一些,引得陈陵直呼疼。
“你还知道疼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被罚跪还笑得那么放肆,让公公知道了以为你傻了呢。”王熙凤说归说,可还是去拿了药膏来给他上药。
“上次儿子从树上摔下来药膏还剩点儿,免得再让大夫给你配了。”虽然只剩下一个瓶底儿了,但效果很好,活血散瘀,像陈陵这样的一晚上就能好。
陈陵笑着说道,“娘子不用这般节俭,你相公我做生意还可以,不用担心钱财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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