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森的爱
裴湘赞同颔首,目光诚恳:“我已经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更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所以陆大哥,我得提前对你说清楚,比赛的时候我可能不会尽全力了,毕竟不值得。”
陆宇睁大了眼睛打量这对厚脸皮的夫妻,觉得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等等,我虽然不乐意告诉你赌约的具体内容,但是可以给出非常有价值的交换条件。裴娘子,就是为了我给出的交换筹码,你也该尽心尽力。”
裴湘挑眉,一双春泉般的漂亮眼眸仿佛会说话,无声地催促陆宇。
陆宇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之前想岔了。如今看来,裴娘子和玉教主在为人处世方面如此合拍,可见是不需要我再给出什么宝贝了。毕竟,我一个浪迹江湖的穷鬼,怎么比得上执掌一个偌大教派的罗刹教主?这样吧,我给出一个人情承诺,裴娘子,只要你赢了我的老朋友李鬼,我就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
裴湘心道,那当然好,陆宇的人情承诺可比任何金银珠宝都值钱。她之前拖拖拉拉不明说,绕来绕去敲边鼓,其实就等着这个条件呢。
但是表面上,裴湘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得意和满足。她微微皱眉,故作谨慎地询问陆宇,他的人情债是什么样的?
陆宇刚刚偿还完一个早年欠下的人情债,所以,他就举例子解释道:
“就像这次护送冯怡薇,就是我在偿还人情。一般情况下,我都会无条件帮人做一件事,当然,这件事必须在我能力范围内,并且和我的底线不冲突。”
裴湘了然点头,而后又遗憾叹息:“如此说来,请你还债的那个人却是亏本了。陆大哥如此有能力,只是用来防范煞影阁的刺杀的话,就有些大材小用了。”
玉罗刹忽然反驳道:“也算不上大材小用,陆宇这人的能力……就这样吧。”
裴湘眼中浮现疑惑:“是这样吗?”
玉罗刹语气轻慢:“我比你更了解他。若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对方也不一定放心托付。”
陆宇忍不住磨了磨牙,冲动辩解道:
“一个男人为了保护他心爱的妻子,使用什么手段都不算是大材小用。请我帮忙的人就是知道我的能力,才决定动用我的这份人情的。因为他知道,只有请我出马,他的妻子才能平安无事,万无一失。”
裴湘眼睛一亮,立刻说道:“原来,请陆大哥出手的人,是西门庄主。”
玉罗刹也微微一笑,侧头对裴湘说道:
“好了,你心里的疑惑终于完全解开了。请陆宇出手的人是西门深而不是冯怡薇,这不是一出西门夫人自导自演的大戏,你没有被愚弄。”
陆宇立刻意识到自己又中了圈套。
他脸色紧绷,做出愤怒的样子。
可惜,联手套话的两人太过实际,得到想知道的答案后,两人就不再搭理陆宇了,反而忙着互相揭短。
玉罗刹道:“说实话,演戏骗人这件事,你才是行家。”
裴湘反驳道:“难道我天生喜欢绞尽脑汁地编瞎话吗?我一直都是被迫的,被狡猾虚伪的邪恶势力逼迫的。”
玉罗刹嗤笑:“那么现在没有邪恶势力逼迫你了,你为什么还一直易容?”
裴湘十分理直气壮:“当然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了呀。我不想让你多看多占便宜。”
陆宇气得敲了敲桌面,忽然高声对屋内的陆蛋蛋喊道:
“二蛋,别以为我在屋外就没有注意到,你今天的点心已经吃得超量了,不许再拿下一块了。你想变成被女孩子嫌弃的陆胖胖吗?这里已经有一个被妻子嫌弃的可怜男人了,我不希望,你将来也长成一个不会讨女人欢心的陆呆子和大混蛋。”
裴湘心说,陆蛋蛋如果就是未来的陆小凤的话,他可是块儿香饽饽。至少比陆宇这个既当爹又当师傅的人有女人缘,当然,由女人带来的麻烦也不少。
玉罗刹冷笑道:“虽然我才来了一天不到,但我知道,你徒弟的人缘比你强多了。与其担忧那个小家伙的将来,你还不如关注一下自己的女人缘。”
对于玉罗刹的评价,陆宇感到十分不服气。他觉得这完全就是污蔑,是某个不会讨老婆欢心的失败男人的迁怒。
玉罗刹摇了摇头,问陆宇:“你觉得西门深是好男人?你觉得他保护妻子的手段很值得称道?”
陆宇挑眉疑问:“不然呢?”
玉罗刹但笑不语,并没有给陆宇解释的耐心。
或者说,他见陆宇起了好奇心,就坏心眼地不说了。
裴湘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她向玉罗刹求证:
“你之前调查过煞影阁,那你知道是谁想要杀死西门夫人冯怡薇吗?”
玉罗刹告诉了裴湘一个名字。
裴湘若有所思。
“这个西门深……他没有阻止韩宁儿请杀手,但又请了陆大哥保护妻子。他这是……是想抓住这个把柄,威胁韩宁儿吗?不,应该是打算威胁某个与韩宁儿相关的人。”
玉罗刹微微颔首:
“我也有此想法。他发现韩宁儿要杀冯怡薇,不仅没有提前阻止,还顺水推舟地和冯怡薇吵了一架,让冯怡薇离开万梅山庄的严密保护,给煞影阁提供可乘之机。但他又不想冯怡薇真出事,就请了陆宇保护她。
“这样一来,他就相当于掌握了韩宁儿的一个把柄。某个关心韩宁儿的人,若是不想让韩宁儿名声尽毁或者受制于人,肯定要让出一些利益的。至于这份利益具体为何,大概就只有西门深和某个人知道了。”
裴湘赞同道:“某个人?其实很好猜,这个人十之八九是韩宁儿的母亲、西门深的姑妈。这里面……应该是涉及到西门家内部的恩怨了。”
第127章
陆宇扛着陆蛋蛋离开了,裴湘去书房里看书,不大一会儿,玉罗刹也跟了进来。
“要下棋吗?”
“好吧。”
两人在棋盘前坐好,开始了黑白子之间的厮杀。
裴湘落下一子:“玉教主,你真的认为西门深的做法有问题?”
指尖夹起冰凉的棋子,玉罗刹谨慎布局:
“冒险取得把柄这件事算是无错。但他不该瞒着冯怡薇,也不该把保护冯怡薇这件事交给其他人。”
裴湘沉吟些许,落子,试探着说道:
“难道不是应该从一开始就杜绝危险情况的发生吗?既然西门深提前得知了刺杀阴谋,他就该出手解决煞影阁的悬赏令,不该让心爱之人承受任何风险。”
玉罗刹从容一笑:“这也是一种解决方式。”
裴湘歪头瞧着玉罗刹,嫣然道:
“如果玉教主处于西门庄主的位置,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我?”
玉罗刹巧妙落子拦下裴湘的隐隐攻势,缓缓说道:
“我会和我的夫人商量这件事,谋取一个最有利的解决方式。若是最后发现无利可图,或者风险太大,我就直接解决韩宁儿,那个敢于接悬赏令的煞影阁也别想轻易脱身。”
裴湘诧异:“商量?我以为玉教主已经习惯了独断专行,什么事都要自己做决定的。”
玉罗刹抬头看向裴湘,意有所指地说道:
“我确实习惯自己做决定,但我放在心上的女人却不是弱者。她有自己的想法谋算,也同样不喜欢别人替她做决定,不喜欢当一个依附者。所以,即便有些事是为她着想,也不该瞒着她。”
“玉教主的这个说法真让我感到吃惊了,”裴湘真心实意地感叹,“我万万没有想到,会从你的口中听到这样善解人意的话。”
玉罗刹摇头失笑:“善解人意?这个形容……听上去挺奇怪的,不过,我姑且认为这是你对我的夸奖吧。裴湘,你无须感到吃惊,我能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是以己度人罢了。我只要稍稍想一想自己喜欢什么,反感什么,就知道该给你一些什么。”
裴湘垂眸看向棋盘,避开了玉罗刹如有实质的视线。
“所以,如果玉教主遇到了类似的事,不会无声无息地平复一场风波,也不会借此布局,并把所有人都当作棋子。而是会和另一位当事人说明情况,一起有商有量地决定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玉罗刹低头盯着棋局变化,过了一会儿,他决定暂时放弃某一处的步步为营。
“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裴湘微微睁大了眼睛。
玉罗刹勾了勾唇,语调有些慵懒:
“当然,你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其它时候,我还是更习惯一言堂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喜欢这句话。”
最特殊的裴湘并没有感到十分荣幸。
她时刻谨记着,玉罗刹如今待她如此特殊如此体贴,是有原因的。
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个男人眼中的柔情会全部消散,会冰冷无情地注视她,会决然转身离开。
此时的一切良辰美景,都不过是一场虚幻,一场历练。
玉罗刹感受到了裴湘的戒备和不以为然,一点幽暗晦涩在他眼底慢慢凝聚,复又缓慢消散。
“夫人,如果你处于冯怡薇的位置,你希望这件事该如何发展?”
裴湘没怎么犹豫,直接说道:
“如果是我,我确实希望另一方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我,当个明白人总比当个糊涂鬼好。不过,万梅山庄……我听说上一代的万梅山庄庄主夫妇去世较早,西门深在年少时被亲姑姑照顾了几年,姑侄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向和睦。这次的事,能让西门深如此算计,不惜动用昔年的人情承诺,必然有些我们外人不清楚的隐秘在其中。
“我不清楚这个隐秘对于西门深来说有多重要,但是如果我深爱自己的夫君,并且做好了同甘共苦的准备的话,我大概会赞同引蛇出洞的计划。冒一些小风险,获得更大的利益。当然,一切的前提是,这些冒险得是我主动的,而不是被动承受。”
玉罗刹沉声道:
“我亦然。当初,我去为你寻找深海明珠,你就不声不响地去南海剑派求购药材。得知你的行为后,我就意识到,和你相处的时候,不能一味地照顾你,替你承担风雨。
“而是要把你当成可以并肩战斗的伙伴,给你留出分担责任的位置,留出保护爱人的机会。只有那样,你才会感到日子安宁稳妥,感到一段感情的牢固可靠。虽然……你这种要强和付出让我感到有些不习惯,但也能够理解。”
“这真是有些出乎意料,”裴湘暗忖,“玉罗刹此人若是想讨好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可惜,他给出的糖果里总是藏着毒药,若是被外层的糖衣引诱了,一不小心就会肝肠寸断。”
就在裴湘和玉罗刹下棋闲聊的时候,在万梅山庄内,冯怡薇挡在了西门深的身前,替他承受了韩宁儿的暗器偷袭。
西门深抱住身怀六甲的妻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实无伪的惊慌之色。
“怡薇!”
西门深看都没看被按压在地上挣扎的韩宁儿,抱着冯怡薇就冲进了药房。
韩宁儿狼狈倒地,又哭又笑。
她今晨接到母亲的秘密信函,才知道自己在煞影阁下悬赏令之事,早就暴露了。
前些日子,表哥西门深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其实是打算抓住自己的把柄,进而威胁母亲。
在信中,韩宁儿的母亲告诉她,西门深已经掌握了关键的证据,并要求姑妈交出当初被带走的家传剑谱秘籍。
否则的话,他就把韩家大小姐勾结煞影阁这件事公布出去,并且宣布万梅山庄和韩家交恶,从此就是仇家。
韩宁儿读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她太清楚这个威胁分量了。
不提自己的名誉问题,只说万梅山庄和韩家交恶这件事,就会让她们母女二人在韩家的境况更加艰难。父亲本来就不太喜欢她们母女,若是在失去了万梅山庄的支持……
韩宁儿回忆起一年前同母亲的那次谈话,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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