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这个说辞很好!借助了神佛的力量对抗天庙,也免的有人说起自己和四爷,都会说一句‘天弃之人’!
这个爹果然是个聪明有机变的人,想来明儿开始,满京城乃是满天下都谈论天选结果的时候,少不得故事里夹杂一些‘慈心祖母祈垂怜,苍天有感慰天伦’的奇事。
总之,天选是真的!老天有感也是真的。
不仅把自己和四爷接下来的事给做了,还顺带的断了庙学反悔的可能。再要找自己和四爷,那他们把‘天意’往哪里放。
以往自己是特别盼着有明白人当爹妈的,这回遇到的爹妈,怕真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可她家孩子这个人设吧,有点难为人。在俩聪明人眼皮子底下……唉!想嫁人。
聪明爹就问呢,问这考试的前前后后,这个也没什么可瞒的,自己不说,学监也会说的。
林嘉锦就听啊,自家闺女说她怎么被禁足,又怎么可怜,还要被罚吃她不喜欢吃的,然后怎么用首饰跟人家换饭食,然后还疑惑给她换饭的小伙伴被送走了。后来又说她怎么溜出院子,跑大门口,怎么被管事逮住,两人都说了啥。
听的林嘉锦的眉心直跳,他不动声色,好像这是特别平常的事一般,不时的来一句‘是吗?’“后来呢?”,然后林雨桐不得不往下说了,包括乔茉儿被人推了一把,她把墨汁滴在画纸上然后吹开了,后来见了娘娘和监学。
见了两人都说了什么,她也一一都学给对方听,林嘉锦几乎是愕然,“那些话都是你自己说的?”
林雨桐缩缩脖子,“本来就是嘛!她还说我要是愿意,姐姐就不用去选皇子妃,那我不能那么傻的啥都应吧?上回大伯母罚厨房的周婆子,就骂她们,说‘你们还记得端着谁家的碗,吃着谁家的饭吗?’,我就想,咱家端的是皇家的碗,吃的是朝廷赏的饭……”
林嘉锦先是一愣,继而苦笑,紧跟着便哈哈大笑,笑的在外面的三个子侄都面面相觑。车里面的话三人在外面都听见了,听见了才觉得自家这傻妹妹当真惹人疼。虽说憨直了一些,在家里也常淘气,但事上却不糊涂,知道权衡得失,顾念家族手足。这真要是糊里糊涂的办下事了,当真是一家子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死的。
林雨桐看了林嘉锦一眼,又继续往下说。林嘉锦一直含笑听着,心情颇好的样子,直到桐桐学那段,把监学叫姑姑还是姨妈,然后被撵出来。
林嘉锦几乎一口气卡在胸口出不来,“你真这么问了?”
对啊!“然后她吼我,叫我滚蛋!我就滚蛋了!”
多简单一件事!
林嘉锦先是肩膀一耸一耸的,紧跟着笑出了猪声,“桐儿,回去把这段细细的学给你娘听,要是能天天学一遍,那就更好了。”
听不腻呀?
听不腻!天天听,天天好心情!
林雨桐:“……”看出来了,你们的青春曾经也灿烂!她抿嘴一笑,不就是怼监学能叫孙氏高兴嘛?放心,逮住机会我就欺负欺负她!“那我以后还找她玩,回来再学给我娘听!”
学监大人‘阿嚏’一声,紧了紧衣服,“这是……起风了!”
第150章 客从何来(17)
紧赶慢赶, 赶到城门口都到了宵禁的时辰了。
林雨桐半路上就‘困了’,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跟这个聪明爹说点啥了。多说多错,于是憨孩子困了, 困了挨着亲爹就能睡着了。
到了城门口马车一停, 她就知道了,但还是没动。
林嘉锦也没动, 只低声跟外面的侄儿跟儿子道:“先去问问金家, 是一起进京城还是如何?若是进城, 就叫跟着,今晚安置在客院。若是不进城,你们留个人下来,带去咱们家在城外的别院暂时安置。”
金家当然不跟了, 不管是去京城住在林家,还是住在林家别院, 这都不成。咱们不只是为了攀上人家的, 咱还得体面的攀上人家好结亲呀。
金泰安打肿脸充胖子, “不麻烦了,我们家在城外也有处宅子,今晚原也是要宅子住的。”
林雨植一听,也就罢了,“那改日, 改日一定登门致谢。”
客气的道别, 金家的人没急着先走,就在边上目送林家离开。这宵禁之后的城门可轻易不能开启的,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林家之前的语气却笃定能进去。果然, 好似只递过去一面牌子,然后门开启了, 那么一辆丝毫不起眼的马车,就这么进去了。
金二叔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大哥,林家比咱们想象中的底蕴要深厚的多。”
金泰安就一巴掌拍四爷肩膀上,“小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以前老子总骂你,以后一定不……争取少骂。只要能把林家这个姑娘娶回来,你就是咱金家的功臣。放心,以后不用去演武场,不用扎马步,跟你娘要她给脸上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珍珠粉的,咱都用上。”一定得养的溜光水滑的,叫林家瞧上。
四爷:“……”您还是想想,从哪给家里变出一个别院出来,还得在京郊!要不然林家上门,你叫人家上哪去?
也是!这京郊的别院可老实不便宜。
金嗣况就道:“爹,今晚咱住哪儿?赶紧的吧,估计城外这客栈都不好找了。”好些外地的,都在城外住着等着大考结束呢。
金泰安双眼一瞪,“没听见要买别院吗?这不得省钱呀!还住客栈?!住个屁!以后行军打仗的,沿路都给你们把客栈背上?走!往城外跑二十里,有个破庙,对付一晚得了。”
四爷并不想,从早起吃了饭,就路上有桐桐带的果子,酸不酸甜不甜的吃了一个。身上衣服划拉的到处都是口子,都当没看见。这一家子男人,确实是活的太粗糙了。为了能住客栈,洗个澡,换身衣服,吃个热乎饭,四爷给金泰安出主意,“住客栈,反正别院也买不起。明儿早起找找,要么暂时租个小院子,要么找人借一个暂时用用。”
金家别的不多,就朋友多。帮着圆谎而已,多简单的事。
咦?
这个法子不错!可这是不是有骗婚的嫌疑?
四爷:“……”没事,反正你们都认为那姑娘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好哄嘛!
金二叔跟着点头,“就是,媳妇只要哄回来,一切好说。”
有理!就这么办!
林家是不知道这些的,林雨植回来甚至说,“这金家很有分寸。”
林嘉锦不知道是‘嗯’还是‘哼’了一声,然后手落在闺女的脑袋上,我家这傻闺女,得找个憨厚的孩子,且得出自能庇护他们的家族才行。太聪明的人,心眼太活泛,终究不牢靠。家族不显的,一旦发迹,谁知道会变人还是变鬼?只凭要分开时自家闺女回头的那一眼,他就笃定了,金家的小子肯定哄自家闺女了,还知道教自家闺女哭喊些什么话。聪明是真聪明,但就是――不合适!
马车进城,拐进了青石板的路,行走间这车马粼粼声就越发明显了。林雨桐就揉着眼睛起来,“到家了!”
对!一上青石板路,这就是快到家了。
门被扣响,侧门大开,门房一看接人的人这就回来了,留人伺候了,又打发人往内院报信。
林雨桐是一跳下马车就往内院跑,“祖父――祖母――娘――我回来了!”
家里一下子就喧腾了起来。
林老太爷在书房抄经书呢,老太太在佛前数佛豆了,亲娘孙氏更是睡不下,靠在炕头盯着烛火发呆。林雨柳没敢睡,也睡不着,在正屋陪着娘呢。
林家的宅子不大,内宅也不深,一有动静就都听的见。
当家的大太太赵氏要侍奉婆母,只在屋里打盹呢,却不敢真睡。
她住的距离前面最近,这会子也听的分明。这会子还不确定的问身边的嬷嬷,“可是桐丫头的声音。”
“是!是六姑娘!”
“阿弥陀佛!”可算回来了!再这么下去,先要了老太太的命了。
林雨桐到老太太的院子的时候,老太太都裹着衣服出来了,一见孙女眼泪就下来了,“快叫祖母瞧瞧……”
“祖母,我饿了。想吃咱们家的饭了……”她说陪着老太太的张嬷嬷,“灶上有什么给我什么,要热的!”
可怜见的!
赵氏赶来了就忙道,“夜里一直有人守着呢,叫人这就端上来。”也不止这孩子要吃,出去了爷四个都刚回来,怕是现在才有心思吃。她也劝老太太,“最近您用的少,如今,您的心肝宝贝回来了,您陪着再吃点?”
吃!吃!都吃!
林雨桐忙谢赵氏,这么一会子工夫,老姨娘和林雨帛就从厢房里来了,
孙氏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吩咐身边伺候的,“去跟大奶奶、二姑娘、三姑娘都说说,不用跑了。夜里风凉,明儿见是一样的。就别为了这个小孽障,闹的一家子不得安宁了。”
嘴上吩咐着,人就进来了。林雨桐欢天喜地的靠过去,孙氏瘦了可多,脸上的颧骨都起来了,昏黄的灯光下看不出来面色,但憔悴还是看的出来的。
饭食上来都吃了点。孙氏就赶紧起身,“搅扰的一家子不得安宁,不早了,都先歇了,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是!人心一放下,都犯困。
各自去歇了,孙氏拉着林雨桐走得飞快,往三房去。
三房为了孕妇能多吃点的,小炉上一直炖着汤。林雨桐闻了闻,药材加的不错。她亲手盛了一碗,给孙氏递过去,“娘喝!”
孙氏一肚子想问的话,被一碗热汤塞住了。她叫秦嬷嬷,“给带你们姑娘梳洗,梳洗就赶紧睡……”
回来就行,怎么回来的不急着拉着孩子问。瞧这身上脏乱的,必是吃了些苦头了。
算不上吃苦头,但确实是累了。这个身体本身是没那么好的体力的。想想从天不亮一直奔忙到半夜,这个身体真的是累到了极致了。洗了洗,由着嬷嬷给上了药,她就真睡了。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的,起来的时候都大中午了。
这才翻了个身,秦嬷嬷就急匆匆的进来了,“姑娘,醒了?”
嗯!
不用下床,热毛巾就糊到脸上了,手法轻柔的擦着,“姑娘,赶紧吃点东西,宫里来人了,有一会子工夫了……”
林雨桐一下子就醒了,一把将帕子推开,“宫里来人了?”
是!宫里来人了!
秦嬷嬷没跟林雨桐多说,只急忙喊小桃,“磨蹭什么呢?饭食还没端来?”
林雨桐自己起来上了厕所,漱口后捡了两样随便塞的吃了,又重新梳洗。
秦嬷嬷亲自给梳头,小桃拿了早就挑好的衣服过来,这是今儿准备穿的。
林雨桐扫了一眼那衣服,还有秦嬷嬷不停的挑选着的首饰,都特别正式,这是要进宫呀!
宫里来人,没在三房的院子,而在老太太那边。家里的主母都在那边陪着。家里的其他姑娘见了礼都去内室呆着了,隔着屏风听外面说话。
林雨柳焦灼的很,她怕进宫是为了选妃的事。
因为昨晚小妹回来带来的那点欢愉,瞬间没有了。飘在家里上空的阴霾,并没有因为小妹的归来而散去。
秦嬷嬷陪着林雨桐过来,路上想要叮嘱什么,可这种事,主子都没法子,做奴婢的能怎么着呢?她只能安慰,“姑娘莫怕,不管到哪,老奴都陪着你。”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上刑场了。今儿叫自己进宫,必不是为了选皇子妃的事。天选昨晚结束,赶天亮那没考中的都会被放下山。同样,考中的名单也会送进宫中。
宫里今儿来叫自己,必是跟考试有关。其实,昨儿自己跟那位娘娘说的话,宫里未尝就不能立马知道。只是等到结束了,问起来才名正言顺了。
昨天的事,自己不仅没有惹了宫里的不快,相反,那是替宫里扇了庙学一记耳光,自己不仅无过,反而有功呢。
这一趟去,未必就是坏事。
进了花厅,见除了林家的几个主子,还有一个年岁跟孙氏相仿的一个妇人,朝林雨桐和善的笑。
孙氏就起身,“既然起了,那就莫耽搁时辰了,这就走吧。”那宫人跟着起身,只站在孙氏身后微微浅笑。林雨桐扶了孙氏的胳膊,跟着吧
上了马车孙氏就闭目养神,也没有要交代的意思。可能觉得林雨桐看她了,她马上睁开眼睛,“怎么了?”
林雨桐:“……我爹和我哥呢?”
孙氏一下子就笑出来了,“我还当你要问咱们这一趟是干什么去的呢。”
“娘说去哪就去哪,有娘在呢。”这么说总不会错。
孙氏抬头摸她的脑袋,“成!记着有娘就成。莫怕,跟在庙学一样,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娘给你兜底。你爹昨晚都跟我说了,我儿――干的好!”
“……”你们跟庙学到底是有多少爱恨情仇!
这皇宫,原身跟着老太妃应该是来过的,但孩子小,太紧张了,能记住的不多。
林雨桐以为,庙学建成那般,这皇宫应该不遑多让才是。事实上,皇宫不及庙学多矣。这应该是前朝的皇宫,在本朝又修补了修补,虽然皇家气度俨然,但到底比不上庙学恍若神殿。
跟林雨桐所见过的皇宫相比,这里只是中等水平,中规中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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