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可怎么也没想到,疯马‘窜进’金家,然后周氏拉着大儿媳妇正练拳呢,就见小儿媳妇骑着马进来了,跟强盗似得,演武场上的武器架子都给踢翻了。
周氏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进了院子,马也没那么疯。林雨桐‘嘘’了一声,骑马继续走,路过晾晒的菜干指了的大簸箩,然后抬手整个给打翻了。
周氏:“……”不是马疯了,是你疯了吧。你好好的打翻我的萝卜干干啥?我想弄点酱萝卜干,晚上我们老两口偷摸的开个火,我还能从你们要酱菜呀!现在好了,给我弄的满地都是,沾上了土,你说着叫我怎么吃。
这会子她追了一路,就看着老四媳妇手欠的把她能够着的都给打翻了。竟然还骑着马进了四房。
那那么大的门脸,你骑在马上不撞头那?
不撞!
我低头过!
周氏继续追,之前是远远的看见对方进了四房的院子,追到门口了,看见人家出四房的院子。
好似在里面转了一圈就出来了,其实不是!她手里拎的那是啥玩意?
狼牙锤?!
周氏:“……”为啥林家会给闺女陪嫁这东西?
此时,她心里只有两个字――报应!
我家嫁出去的女儿陪嫁的是兵器,然后我家儿媳妇进门带的也是这玩意。
就见她家儿媳妇骑在马上,一手控着缰绳,一手拎着狼牙锤,威风赫赫。如今,一边往出走,还一边道:“娘,您记着,马疯了,闯进来的……”
马疯了?
呵呵!行吧,你说马疯了就马疯了吧!
她看了那狼牙锤一眼,心有余悸,赶紧把手里的□□一扔,笑的那叫一个慈善:“记着呢!你忙!你忙!”
然后人家忙去了,骑在马上跳跃门槛,跨过障碍物,哎呀呀!这可真是一匹好疯马!
林雨桐一出去,得了信儿的老太太才从墙后头露头,从后面拍了拍儿媳妇,“你挑回来的――乖巧?可人?”
周氏一噎,老太太就笑:“我看了,以后你在儿媳妇面前,得乖巧可人一眼才成。”就跟当年的我一样,收拾不了了,我不乖巧着,可人着,也不成呀!
周氏眨巴着眼睛,在这里等我呢是吧?呵呵!我愿意,“您知道什么呀?这样的媳妇好?这样的媳妇我闭眼我都放心了!娶媳妇回来干啥的?就是为了顶门立户的!往后金家三代,无人敢欺,这也是我的功劳!”
嘴硬是吧!
老太太呵呵笑,“她在家,关着门把一家子都捶一遍,这个都没事。就是出了门,把欺负人的乡邻给捶遍了,咱家也能兜。可你现在看她那样,她那是捶谁去的?”
还顶门立户?呵呵!娶这么个媳妇,你得跟在后面收拾乱摊子,不定她在外面闯什么祸呢!
周氏就嘴硬,“我管她闯什么祸呢!”她就嘀咕,“哪怕是把皇帝佬家的大门给捶了……大不了一家子上西北去,那才好了!天高皇帝远的,管的着吗?”
可她是万万没想到,她家这二杆子儿媳妇是真的冲着砸皇帝家的大门去的。
事实上,追上的林嘉锦看着从金家再度出来的闺女,拉住缰绳,都怔住了。
那手里拿着的玩意,有点眼熟。
那东西吧,拿着沉手,瞧着碍眼,打眼一看,那上面斑驳点点。这不是生锈了,那是国公爷在战场上杀敌的作证。敌血一层一层,最后侵染到兵器上,再也洗不下来了。
而此刻,那玩意被自家闺女一只手拎着。她一脸的惊恐,锤子不停的挥舞着,嘴上还喊着:“都让开……都让开……我控不住马……”
追上来的人多了,上去两人就能帮着拉住缰绳的。但硬生生的不敢去,坐在马上的人摇摇晃晃,前仰后合,手里的锤子跟着它现在的主人来回的挥舞,感觉三百六十度就没有她挥舞不到的地方。
啥情况呀!
不给人任何想办法的时间,那疯马好似受了刺激,调头朝着没人的地方继续跑。
这边跟来的人乌泱泱的,把路都堵实在了!
怎么办?分批去堵,可都得记着,先救人!
可他们发现,这疯马跟又智慧似得,别管怎么堵,人家总能找到没人堵的路,然后继续横冲直撞。
林雨桐在马上呼喊着:“别追了!吓到马了……”
真是受了惊吓了,没瞧见吗?因着昨晚的事,今儿的城门没来得及开启。因此,城门卫,守着大门,等命令呢。几个人正凑一块八卦呢,然后疯马冲了过来,马上的人喊着:“让开……开城门……”
可这来不及呀!
然后马冲到城门跟前猛的就刹住了,他们眼看着马上的人要被甩出去砸到城门上,然后,并没有。
人家手里的锤子,哐当一下甩在了城门上,这力量一推,人家在马上又坐稳了。
然后马儿又疯跑起来,顺着城墙下的路,狂奔而去。
城门卫起身,咋回事也不敢问呀!敢举着那玩意骑着马在城里这样跑的,那能是一般人家吗?几个人这会子想的是,看看门怎么样,掉漆了还得补一些的。
一个大高个的揉着刚才撞到的腰,“哎呦!掉了这么大一块漆皮……”说着,就垫着脚尖抬起头,用手戳了戳。可谁知道这一戳,被砸的凹下去的那块,直接掉了,还掉到了城门外。
黑漆漆的大门,就这么开了窗,城外的风从这‘窗’里吹进来,好像有点冷,还带着呼哨!
然后几个老兵油子一看,身子就跟触电似得倒下去了。不倒下行,不表示自己受伤……恐怕都得完蛋。你们看守城门结果叫人家破门了,认真算起来,这得多大的罪过?
所以,装死吧,别管是怎么样,反正表示吓破胆就完了。威严的大门因为那个洞,显得有些破败和寒酸。郑王勒住马头,嘴角有些抽抽。
他问也皱眉的林嘉锦,“到底是国公爷的血脉……这是好事,怎么还瞒着?”
我怎么知道?!这孩子常常被老王妃接去,谁知道她都给孩子教了些什么。但对郑王,当然不能那么说了,只气道:“儿子要是继承了,我肯定喊的人尽皆知!”
也对!
这爆发力比起老国公也不遑多让呀!当年,老国公就一路攻到北戎,一锤砸开了人家的城门。
可这姑娘,砸了咱自家的大门,算怎么回事。
郑王有点怀疑:该不是故意的吧?
然后追过去的一幕,叫他笃定这就是故意的。之前这孩子拿着锤子从金家出来的时候,他还替她辩解呢,说大概是老马识途才被带回了金家,然后马疯了,她拿着锤子是想砸马的,谁知道阴差阳错不得法,或者是小姑娘家心慈手软一个犹豫,坏了,没拉住马。在家里万一叫这马横冲直撞怎么办?很多不确定因素下,她不得不上马,带着马出来。
之前他觉得那样的解释,合情合理。
就在刚才,城门那么一大窟窿,他都没多想。还想着国公爷怕是早知道,要不然不能偷偷的把这把能放在北燕功臣谱上的兵器送给了小外孙女。可要说这么大的孩子比国公爷,能一锤子砸开城门,他觉得有偶然的因素。
比如,马猛的朝前冲,那得多大的力。然后猛的一停,把人甩出去的力又得多大。要是这姑娘本身的力,加上马的力,砸出个洞来也不稀奇。
他还想着,有这么一把子力气,如今的凶险也算不得凶险。只是不会用罢了!她扬起锤子对着马头来一下,哄然倒下,她或许受点皮外伤,但应该无大碍的。
他紧跟着林嘉锦,先追的近点告诉他。再则,西边的城门那边有堵截的,他叫人喊:“告诉他们,赶紧开城门。”
城门一开,疯马带着人出了城,在城外怎么弄都成。
结果那边吆喝着开城门,城门也真的开启了,可马没冲着城门去!人家不出城了,顺着主干道往更深的内城而去。
郑王面色大变,这条路正对的就是皇宫的西门。
他再也不敢顾忌,下令道:“拦住她!”可那大锤比一般的狼牙锤要大,不仅大,她那个锤头是可活动的。若是近攻,就是一柄锤子,只是锤子头更大些,上面狼牙交错而已。若是远攻,锤子下面自带锁链,可拆卸。手柄连着锁链,锁链连着锤子,这玩意抡起来你试试,砸到就爆头。
不是拦不住,是又不能伤了骑在马上娇滴滴的小娘子,又得保住性命,对不住,咱招架不住。
王大山、阿丑和白灵三个人,就站在高处。被郑王请来,三人却没有插手。
一则,他们的职责查的是什么,这个是有明确的规定的。这属于意外的治安事故,不归他们管。
二则,跟林雨桐有交情,只要没发现对方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们袖手旁观就不算失职。
迄今为止,林雨桐也就是力量大一些。可人家祖上有这样的人,用的是人家外祖用过的兵器,这就证明,人家家里是知道她的能耐的。
之前人家喜欢藏着,管得着吗?
再说了,你们炸了人家的门,凭什么她就不能砸了你家的大门!
好了不起吗?
于是,眼睁睁的看着林雨桐故技重施,锤子的锁链放开,远远的抡过去,直接砸在皇城的大门上。
“大胆!”
结果这大胆的声音还没落了,就见那锤子跟不受控制似得,飞了出去,正好砸在宫外停马车的地方。那里,公主的华盖马车正停在那里,上面打着长公主府的标记。那锤子飞过去,正砸在了驾车的那匹御马的头上,瞬间,血花四溅。马儿连叫都没能叫一声,就轰然倒下,而后,正辆马车跟着倾斜半倒在地上。
而那匹发疯的马,一瞬间就口吐白沫,软软的朝下卧,这一卧下,林雨桐双脚都能挨着地了,她往起一站,从马上跨下来,然后哇的一嗓子就哭了,一边哭一边朝那边那边去,顺手把自己的捶捶给捡回来,然后奔着林嘉锦去:“爹爹――爹爹――有人想杀我!我的马可乖了,怎么就疯了?为什么要炸咱们家的大门,为什么要给我的马下药……这下坏了,我闯祸了,我把人家的大门给砸了……我没银子,我赔不起……”
“不怕!要赔银子找老子来!”
话音一落,后面让开一条道儿,国公爷骑着马阴沉着脸过来了。
林雨桐哭的更可怜了,“外祖父,我就说我不要你的捶捶,你非要给我……你看我都闯祸了,我爹我娘该骂我了……”
“谁敢!”国公爷从车上下来,瞧见自家这倒霉女婿的面色阴沉,他冷哼一声,“老婆孩子都护不住,你还有脸给老夫甩脸子?人家想杀我乖孙女,她是有意闯祸的吗?她这力迸发出来,还不会收发自如,怪她吗?还不是你们,总觉得聪明能耐是坏事?好苗子叫你们给耽误了!要不是老王妃教导,要不是我发现的早,想补救都来不及……”
其实国公爷并没有多早发现,可听在林嘉锦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他以为国公爷早发现了,然后跟老王妃一样,偷摸着叫孩子练的。
当然了,现在追究这些也没意思。
他憋着,只得拱手听训。
国公爷拉着小孙女,“我这进宫请罪去!要杀要剐要罚,悉听尊便。皇上圣明烛照,有什么不知道的?你以为跟你似得,整个儿的糊涂东西!”
欺负到自家女儿头上了,国公爷回来事撑腰的。结果城门一开,他追过来发现了这么一出好戏。
过瘾!爽利!爷们!
郑王在边上,能说啥?
他只得笑了一下,问哭的打嗝的女汉子,“你怎知马是被下药的?”
林雨桐一脸茫然,打了个哭嗝之后就一脸惊恐:“难道是被人用针刺大穴了?驸马李伯伯不就是……”她说着,瞪大了眼睛赶紧捂住嘴,看向林嘉锦,“爹爹,先是驸马被杀,然后就是咱家被炸了……这是一伙人干的吗?为什么?”
驸马是自杀,自己给自己下的针,他娘的他一直就没发现那是个狠人。
可郑王没法解释呀!
行,就算是你的马是真疯了,可这疯马沿途不伤一人,直接回了金家?
林雨桐给他答案:“老马识途呀!”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总不能王爷以为我能操控疯马?”
但前提是马得真疯?
林雨桐指了指倒在宫门口的马,“好端端头吐白沫死了,查呀!看我是不是撒谎了?”
看着是不正常。
但郑王没忘了,这丫头在医术一道上好像颇有天分,谁知道是不是她偷摸给马喂了什么药了。当真是胆大包天,也不怕失手了真把她给甩下来。
这个还不能现在就叫人查,查了就坐实了有人给她的马动手脚。
好吧,姑且说,真有人给你的马动手脚了,可为什么呢?你是谁呀?人家为什么要针对你?
“我怎么知道?”林雨桐一脸的委屈,“为什么有人要杀驸马爷,为什么有人要炸了我家……还有早前,为什么那么些大盗?这得把作恶的人逮住问他们吧,我是受害者!公主府被盗,也没人逮住公主问,为啥被偷的是你家,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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