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香!
林雨桐一瞧,真是能霍霍!比自己还厉害!自己还想着计划计划,这俩就属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油汪汪的锅,这是刚才烙饼了。碗里还有洗好的葱段,是用来就着吃的。金元福面前一个油汪汪的碗,不难判断出,刚才里面是半碗的炒肥肉片,这家伙用烙饼夹着葱段和肉片吃了个饱!这会子还有剩下的两口饼子在不停的蹭碗呢。
这会子门被踢开了,金元福第一反应是赶紧把手里的饼子塞到嘴里,不等咽下去就端起碗,伸出舌头把碗里的油添了个干净。然后就是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反正我吃了,你闺女拿来做给我、塞给我吃的,这怨我吗?
张寡妇原以为是金家老三骗自己傻闺女偷拿家里的东西,想着要回来。可如今撞进来的看见的一幕,她的理智回笼了。伸手拉着小美就走,“回家!”
小美却不,“妈,你撒手!”
“回家!”
“我不!”
张寡妇恶狠狠的看着女儿,“跟我回家!”
“我不!”张小美挣脱开了,“妈,我要嫁给他!”
张寡妇一巴掌扇过去,“回家!”
“就不!我就要嫁给她!”说着就往林雨桐身后躲,“你打人就是不对的,我要找公安告你!”说着就朝林家喊,“美琴婶子――美琴婶子――我妈要干涉我的婚姻自由!美琴婶子,我妈要干涉我的婚姻自由!”
林雨桐一把揪住她推给张寡妇,“回去好好跟你妈说!”
张小美却不领情,被推出来了反倒是冲着林雨桐来了,“你装什么装?你看见我成了金元福的人了!我俩在山上干那事不是被你撞见过了吗?你当时咋不跟我妈说,这会子装什么好人?!”
你是不是二?这娃到底是咋养大的?
林雨桐不认了,“你想嫁就回去商量,这种瞎话别胡编,我可没见你俩干啥?不就是捡柴吗?”说着,就看金元福,“是吧?金三哥。”
金元福点头,“对!就是捡柴!”说着就冲着张小美使眼色,那种事嚷出去你当啥光荣的事呢。
张小美这回却不听金元福的,只朝着对方喊了一声,“我刚才告诉你的是真的!我怕是有了!”
啥?有啥?
“有娃!有娃!有娃娃了!”张小美嚎啕大哭,“我跟你说了半天,你就知道盯着肉。我告诉你我有了我有了呀!”
郭庆芬这才从人群后挤进来,“啥?这可不能胡说!我家元福可不是胡来的人。”
张寡妇之前一直没动,这会子一耳刮子打在郭庆芬脸上,“你儿子不是那种人,那我家闺女就是那种人了?”她反倒不松口了,看向林雨桐,“我要告……告金元福QJ我闺女……”
“不……”小美才要说话,张寡妇就把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立马死给你看!”
小美被吓住了,一句都不敢说。
然后张寡妇一手用刀指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拉着小美穿过人群往回走。
林美琴挡在门口,“你这样就不对,怎么干涉孩子的婚姻自由呢?”
张寡妇扬起刀就朝林美琴砍去,林美琴防备着呢,一见着赶紧躲,直到张寡妇离开了,她才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林雨桐,“你咋回事呀?别忘了你的本职工作?她动刀子你看不见吗?”
合着我该替你挡着呗?
林雨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对不住,天黑,没看见。再说了,我这里还有犯罪嫌疑人呢,我要是为你这无关人员擅离职守了,嫌疑人跑了怎么办?更何况,这里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掺和这个案子的?”
林美琴怔愣当场,这是自从老太太去后,她第一次跟这个女儿说话。她以为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却不想这孩子好似一点也没过去。她跟她姥的感情这么深吗?
林雨桐没管他,而是看向金元福,“走吧!这种事人家告了,你就跑不了。”
确实是这样!现阶段只要有女子敢以这个罪名告人,别管是不是,男的跑不了。先带回去再说。
郭庆芬和金元福这才慌了,这可咋办呀?
金元福咬牙切齿的,指看向郭庆芬,“妈,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好!我想办法!我马上想办法。
林雨桐也是佩服张寡妇,可真是豁得出去。她估计也就是想吓唬吓唬这母子俩,要的是他们低头求上门去,要的是小美嫁过来之后日子好过些的。
但事出了,人带回去,就得向上汇报。这是男犯人,羁押也不归林雨桐管。得叫放假回家的小吴或是大江回来一个。
折腾的呀!
电话打过去,大江和小吴两小时之后到了,骑着自行车来的。林雨桐把事情给说了一遍,两人就明白了。明白了才更生气!这不是折腾人吗?
没法子呀!咱干的就是这个活儿。
这会子空档,林雨桐把炉子给升着了,锅里熬了一锅的红薯粥,炉子边烤着几个窝头,桌上一碟小咸菜,“吃吧!吃了就睡……估计最多也就耗两天时间,不耽搁过年。”
这么笃定呀?
可不这么笃定吗?
果然,第二天晚上,四爷也在这边,跟林大牛两人一块编筐子呢,门被敲响了:来客人了!
林雨桐打开门,一瞧不是那位周主任又能是谁?
他骑着自行车来的,林雨桐让开位置,叫把自行车推进来,这才带着人往里面去。
林大牛见了周鹏生很热情,甚至是很高兴,叫林雨桐:“赶紧的!炒俩菜!”
周鹏生朝林大牛摆手完了,又跟林雨桐道:“小林呀,不折腾了……”
“没事,不麻烦。”那天有做好的麻辣泥鳅干,林雨桐盛了一碟子,又有煮好的五香黄豆,又是一碟子,再来一碟豆腐干,一碟白菜心。还有上次的半瓶酒,马上就放桌上了。
酒放在热水里温着,那边周鹏生才朝林雨桐笑:“小林啊,我是求上门来的。得托你当个中人,问问那姑娘家里,想怎么了这个事情。”
果然,郭庆芬去找周鹏生了。
周鹏生一点也没推脱,当天晚上就来了,且直言不讳。
林雨桐昨晚回来跟林大牛说了村里的事,他也知道周鹏生来是为了啥的。这会子就跟林雨桐道,“能管就管管,你周叔跟你想的不一样。他不是个坏人!”
周鹏生摆手,“悖绷艘簧就苦笑,然后看向四爷,“叫你们小辈知道也没啥!我当年就是一长工,事情呢,就是那么个事情。当时年轻,也确实是两情相悦。可当时被抓住也是……地主家嘛,后宅也不清净,反正事情就那样了。这事是我对不住她!当时我没想跑的,是郭家的姨娘告诉我,叫我先坐火车去省城,她们随后送人出来,结果我走了,却没在省城等到她。这事我不能死心呀!就想着扒火车回来,却没想到碰上了咱的游J队,糊里糊涂的一耽搁就是几年时间。再回来的时候我偷着回来打听情况,才知道她嫁人了。知道她日子不好过,就借了些钱想接济她的。结果她跟我说了许多,说金家不拿她当人,怎么怎么折磨她。说如今折磨他的人快没了,只求我救救她和她的孩子……我不落忍。也觉得是我把她害成那样的,就应下来了,说是她想找我的时候只管找我去。后来没多久,她自己找我去了,说她男人死了,她要留下来跟我过日子。我说我得打结婚报告,她还得叫村里开个证明,证明她确实丧偶,如此才能结婚。她答应的好好的,说这个事又不难,回去就能开出来。我就要送她回去,结果她死活怕我变卦。说我撵她走,不留她就是嫌弃她,不想要她的孩子……糊里糊涂的,反正就在一起了。我第二天一早起来就打了结婚报告,这个单位上的人都知道,递交了上去之后,就带着她往回走的,回来呢,一是给她开证明,二是带俩孩子的。那时候没车,就是靠走的。走回来天黑了,我跟她刚进村,就听到谁敲着锣,喊着孩子丢了,嚷着叫大家赶紧都出来找孩子,郭庆芬一听就急着往村里跑。我要跟去,你爸从窑洞里出来把我拦了,我这才知道,郭庆芬的男人就没死。那找孩子的事,估计也是假的,她婆婆八成是知道了啥,弄了那阵仗就是想着逮我呢。我跟你爸的交情那早了,从小在一个村里,我是长工,他是孤儿。好些年了!我信得过他!”
林雨桐看着林大牛的眼神就有些探究:这么好的关系,你调动工作至于动用煤精吗?
周鹏生却笑:“别觉得他调动工作给我送礼了,没有的事!那是帮他卖了……”说着,就从兜里拿出一叠子票票,有钱有粮票油票布票工业票,齐全的很,“这不,出手了。”
林大牛马上喜笑颜开,我闺女的嫁妆就从这里面来的。他跟自家闺女道:“他是傻子,被那女人给坑惨了。这事要是不解决,那女人还得闹,他这主任也就当不成了。”
却不想周主任道:“这事沸沸扬扬的,我也想了,躲着不是事。该认就得认!我现在也是鳏夫,就一女儿。她想要结婚,那就结。不过结婚之后我这主任是当不了了,怕是还得回村上。如果她能接受,这个婚我愿意跟她结,也是我欠她的。这些年,毕竟她是护着我的。一直也没说出我是谁……可男人嘛,不能总这么躲着。”说着就跟林大牛苦笑,“以后你那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自己找门路去。我不能帮你出手了!”林大牛白眼翻他,送他一个字――傻!
第245章 百味人生(14)
周鹏生托付的事情并不为难。张寡妇也并不是想把金元福往绝路上逼的。这会子周鹏生请自己做个中人, 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干脆就起身,“那您跟我爸在这里先聊着,我去一趟张婶家。”
不出村子, 甚至连巷子也不出, 就隔了那么几十米的距离。四爷也就没跟着,留下来陪周鹏生说话。
夜里的村里很安静, 几乎不见什么灯火。煤油也要钱的, 不是非必要都不点灯的。林雨桐推开张家的门, 在院子里先喊了一声,“婶儿,是我。”
此时屋里的灯才点起来了,有人来开屋门, 是大美。
大美听出来是谁了,这会子让开门口, “进来吧。”
跟着进去, 去了张寡妇的屋。看的出来, 张寡妇把两个闺女都挪的跟她一个屋子住了,怕小美再瞎跑吧。
进去的时候张寡妇从被窝里已经坐起来了,靠在枕头上。小美睡在炕梢,蒙着头,知道林雨桐来了, 也没出来。
张寡妇拍了拍边上, “四丫,上来坐,上面暖和。”
林雨桐坐在炕沿上, “婶儿,好点了吗?”看这样子, 是没吃没喝的躺了一天了。
张寡妇的眼泪都下来了,“小美这死丫头不省心呀!”说着就叫大美,“去拿吃的!把你舅家拿来的花生给四丫抓一把。”
“别折腾了。”林雨桐拦了,开门见山的就道,“婶儿,我是受人之托,过来问您一声,这事您想怎么办?”
张寡妇朝小美那边看了一眼,“四丫,我对这金家当真是恨的毒毒的!我心里是明白的很,小美要是现在回头,找个二婚头,只要人好,这日子还能瞧见亮缝。可要是跟那小子,你婶儿我心里知道,她这辈子算是掉坑里去了,彻底的完了,一点盼头都没有!”
林雨桐当然知道,张寡妇说的都是真的!她也就叹气,“日子苦点不算啥,就是性格上品行上有点小瑕疵,这也不是啥大事,毕竟人无完人,可这过日子呀,得有人心疼……”
“可不就是这个话。”张寡妇一把拉住林雨桐的手,“我是寡妇人家,这么多年了,我为啥不走一步不找个人嫁了,那是我知道,真心对我生的这俩孽障的人不好找。尤其是带着闺女嫁人,那心都是悬着的。你还小,不知道的恶心事多了去了,那真得睁大了眼睛找人。就跟你说的,这过日子,过的是人,得有人疼。可你看看那金家老三……他吃肉小美喝汤也行呀,他吃的油汪汪的,叫小美添个碟子底也算是有一份心,可昨儿你看见了的……他是一口也没给小美留呀!女人嫁男人图啥的?要是啥也不图,只为了上别人家当老妈子去,这不是犯贱吗?我是累死累活的,没叫她受过那样的委屈呢。可她自己……你说说,你说说我拿她这糊涂蛋怎么办?”
林雨桐点头,“您说的都是道理。可这话反过来说,婚事最要紧的不外乎四个字――你情我愿。有些道理得她想的明白才行。再者说了,您要是诚心不叫小美跟金元福,也就不会喊出那个话把金元福送进去了。”
张寡妇又哭了,“你妈那样的人,偏生了你们姐几个心思都明白的孩子。你说这老天是不是不长眼!”
林雨桐没接这个话,只问说,“那您现在是想怎么办?总得有个章程。”
“原本我想着,不行就招赘。郭庆芬那娘们教不好儿子,老娘替她教。”这般咬牙切齿的说完,随即又摇头,“后来想想,觉得没用。你姥爷当年给你妈招赘了金胜利就是例子,不是老实本分的人做不了上门女婿,这事不成。那就还得嫁!可嫁过去,有那么一个男人就已经没活路了,再加上那么一个把儿子当宝的婆婆……怎么想,这个结都卡在这里,过不去。”
林雨桐就皱眉,她这说来说去的,像是要答应婚事,可也没吐口。她也懒的在这里绕圈子,“您就直接跟我说,您想怎么办就成。”
张寡妇的手勾着被子上的线,一个一下的扒拉着,突然来了一句:“不是郭庆芬叫你来的吧?”
那肯定!“我就知道!”张寡妇了然一笑,“这件事呀,说要紧也要紧,说不要紧,也不大要紧,不过是小孩子年轻,办下糊涂事了。这个事呀,你要是在乎,就是大事,你要是不在乎,它算个屁。啥年月了,还三从四德的呀?!所以呀,我现在就是想看她郭庆芬怎么想了。我寻思着,郭庆芬未必乐意叫他儿子娶小美。她那人,心野着呢!总想搭个贵亲……当时那个七妮,她也是死活没看上。先看上的是煤矿金胜利上司家的闺女,要不是被金胜利拦了,她一准上门去。后来是金胜利看的紧,她实在没法子才应下七妮的婚事。事到现在,我等了郭庆芬一天一夜了,也没见上门,我就觉得这婆娘八成是不乐意的。那就等着,看她们母子怎么说吧。若是真心求娶,那就给我写个保证书,以后郭庆芬不得跟金元福两口子一起过日子。若不是真心求娶的,那就算了。我听说,那农场有正式工指标,那周主任不是管事的吗?给小美一个指标,我带着她把孩子拿了,别管怎么弄,我一定叫她尽快嫁人,绝不缠他们家。”
林雨桐愕然,看向张寡妇。
张寡妇眼神坚定的很,“这就是我的想法。”
林雨桐看向小美,小美蒙在被子里,还是没露头。只是微微的颤抖表示她听着。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多呆了,“回头我给您回话。”
她起身告辞,张寡妇叫大美出来送。
“没事,不用送了。”林雨桐把大门推到门里面,顺便把门给带上。
大美看着林雨桐出了院子,这才把门关好,回了屋子。
张寡妇叹气,“把那孽障的被子给掀开。”
小美被用布条捆着,嘴里塞着布条,这会子眼泪都哭花了脸,可张寡妇也没有心软的迹象。甚至都没多看一眼,只道:“他要是应承娶你,好歹将来你不落埋怨。别弄的像是逼着他娶你一样。”
大美取了塞着小美嘴巴的布条,给小美喂了水。
小美呜咽出声:“那他要是这样还不乐意娶我呢?”
这都不愿意娶你,你不赶紧拿个工人的名额过你的日子,难道还要赖着?
蠢不蠢!
小美被感情左右,蠢不蠢的不好说。但张寡妇是真不蠢!
她不在乎别人对小美未婚先孕的议论和指指点点,她甚至是期盼着对方不乐意娶,宁肯叫小美艰难这几年,也不愿意叫她掉到一个一辈子看不到头的深渊里去,说实话,这个决定不好下。
林雨桐回来一说,周鹏生的面色就严肃起来了,“那个孩子……这么不靠谱?”
是说金元福。
难怪会这么问,都到了这份上了,人家女方宁肯背着那样的名声也不嫁,这得是一啥样的人?
林雨桐就不好接话了,这金元福再有不是,眼前这人也是人家的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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