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明白了,奔着金嗣明去的。
林雨桐假装听不懂,只说遇上条件好的小伙子一定会记得给介绍的。人家是不是还托人介绍了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入冬了,可能是清闲的人多,金家一下子给热闹起来了,尤其是晚上,一个客人刚走,那个客人就来,都是介绍对象的。
然后一到中午,杨碗花就在家里接待被媒人带来的姑娘了。
媒人带着姑娘来,问你家嗣明呢?
杨碗花还没跟小儿子说呢,有了大儿子这个前车之鉴,她谨慎着呢。叫儿子碰上一个他和眼缘的,但跟自己不对脾气的,那自己真就一点希望也看不到了。
因此,只说不急不急,马上就回来。坐在这里把人家姑娘也看了,然后还跟人说了几句,要不了十分钟,她就会立马出去‘接电话’,表示是小儿子打过来的,孩子有点急事,赶不回来了。
等把客人送走了,她就跟媒人说。
今儿说:这个姑娘是不是左边的脸比右边的脸大点,看这怪怪的。
明儿再见一个,也觉得不行:你看那走路是不是一脚重一脚轻?
后儿那个又说人家:眼睛大却没神,连个眼睫毛都不长。
把媒人都给说恼了,“好不好看的,这得你儿子说,对吧?这情人眼里出西施,许是年轻人就看对眼了呢。没听过给儿子说对象当婆婆的先相看的……要叫你这么挑拣,你家儿子娶的上媳妇不?”
“谁说娶不上?”杨碗花朝林家指了指,“我家大儿媳妇咋了?长的要身条有身条,要模样有模样,皮肤白眼睛大……你看那走路的姿态,就是坐在那里的姿势……也不是说得一样吧,但你别差太多呀!真不是我挑……反正我家有模板在那里摆着呢,总得给我弄的大差不差吧。”
媒人:“……”那媳妇收拾不死你,你倒是觉得人家好了!我看你就是贱皮子!
谁爱给你家说媒谁说去,反正我不说了。
有那么几回,杨碗花这个出了名的挑剔的名声就传出去了,等闲模样一般的都不敢给介绍。
跟杨碗花关系好的还提醒她:“也别太挑剔,传出去了以后没人给介绍。”
“谁挑剔了?”杨碗花才不认呢,紧跟着又出了一件事,叫她对小二媳妇的要求又多了一条:那就是能生。
因为桐桐在婚后一个月――宣布怀孕了。
孩子其实不用着急生的,但是这是卢淑琴的心病。甚至不仅是卢淑琴的心病,连林有志也暗地里紧张,只是不敢问罢了。
相比起来,卢淑琴的紧张到了掩盖不住的程度了。她是眼看着两孩子咋相处的,真就看不出一点不好来。可这个经得住考验吗?要是没有孩子,这考验别管愿意不愿意,就都得来。所以,她从不羡慕人家那种经过风雨验证了的能感天动地的感情,她宁愿没有那份厚重,只要这种平淡没有波澜能持续到永恒。
林雨桐觉得,也许这个孩子是卢淑琴的一副药。再算算生孩子的契机,在老家有人给看的时候生未必就不好。镇上的工作就那样了,其实没有很明显的朝九晚五。尤其是这种蹲点的,在孩子断奶之前,她都能一直在家。以后可未必再有这个机会。
从各个方面考量之后,觉得这个生孩子的时机也行。因此,两人就没避孕。
没避孕然后很自然的就怀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她说有孕不行呀,得去医院查的。林家两口子,金家两口子,新买的面包车这回差点就塞满,一行六个人都要往医院去。到底好不好,叫医生说。
医院这边四爷帮着找关系了,挑了个周末人少的时候,检查干啥的基本是不用排队。其实才一个月,到医院最多就是检查个血常规、尿常规。至于说B超之类的,太早了,根本看不到孕囊的。
至于血型合还是不合,这个叫医生怎么说。不合的但现在出现很严重的情况的是极小概率的事件,就是各方面都好,谁也不知道孕育的过程中还存在什么风险。其实各种情况都是有可能的。
谁能把话说死?
反正就现在检查的结果看,情况很好!孕妇的身体状况特别好,按照一般情况,大概率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反正就是正常的养胎就行呗。
但这些话并不能叫四个人心态更轻松。
林雨桐就说,那就查查血型,查了你们放心。谁说孩子的血型一定得随了父亲或是母亲?概率是概率,这种概率不能就刚好这么给碰上了。
桐桐现在是A型血,不是O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血型,所以真不用太担心。
其实对科学的东西也不是很了解的四个人,还是更相信他们认知里的东西,不管你怎么用科学的东西告诉他们,说你们担心的事不会再发生,但并不能叫他们得到任何的缓解。
包括杨碗花在内,心里都是犯嘀咕的。当年她就住在隔壁,孩子怎么出生怎么没的,她都是亲眼见过的,这种事心里能不怕吗?
处的不和睦是不和睦,心里有意见也是有意见,但另一辈人这不一样。金家老太太开始在家里吃斋念佛了,也不看电视娱乐了。周一到周五,在家里拜菩萨,周六和周日人家还不回家住了,村上去年新盖了个教堂,周围好些村的人,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不知道从啥时候起开始信这个了。
教堂盖的可好了,后面的院子两边两排的房舍,里面大通铺的炕,里面铺的盖的崭新崭新的都是信教的人给捐来的。年轻些的主动在这里给做饭,烧炕。年纪大的就住过来了,在这边还有人陪着说话,屋里暖暖和和的。
一心想要向善的金老太太没少给教堂捐款,两边的神佛都求着,别的都不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金保国甚至是私下里找林有志,“我拿厂里地方大,要不然给你弄个厨房,你要卤肉干啥的你去厂里去……”
怕孕妇到了一定的时期,闻着那个味儿犯恶心。
林雨桐并没有那么些毛病,她孕期反应轻微的很。除了贪吃点蜜桔,连个害口的意思都没有。
脸红白红白的,进进出出利利索索的,像是不好吗?
就有人说杨碗花,“你这个婆婆当的轻省,瞧瞧,这儿媳妇利利索索的一点都不麻烦人。”
这不麻烦人大家都听的到,林有志是一到点酒喊呢:“桐桐,想吃什么,爸给你做。”
桐桐的回答永远都是:“什么都行!”
要是问的再多了,那就提一样出来,都是家常饭,跟别人家吃的都没啥不一样。
今儿出门就说晌午回来吃烩面片,要放鸡蛋西红柿木耳,干豆角和干黄花菜也要一些。
多好伺候的!
杨碗花就得意,“我家嗣明娶媳妇也要这样的……啥都别叫我操心。利索的怀个孩子,别折腾人就行。我家现在可没一定得生男和生女那一套了!”
是说她跟老太太不一样!
金保国见不得她嘴上叨叨叨,专门买了一袋子黄豆回来叫杨碗花挑,挑拣了品相好的出来另外放着,哪怕只有几碗,也专门跑了一趟给送过去,叫专门磨豆浆喝的。
转脸又找人找芝麻,现在外面卖的芝麻油都不真,得专门买了芝麻去榨油的地方,叫人家给榨好了,装到瓶子里,家里留了一瓶过年待客用,剩下的都给林家送过去了。
杨碗花看十多瓶子香油,“哪有这样送人的?”
“将来孩子还得吃呢。”金保国说着,就去后头院子,把柴火垛往高的摞,腾出个地方出来。下半晌就带回来一个有下脚料的木料订出来的笼子来。
“这又是干什么?”杨碗花眼花缭乱,折腾个没完了是吧。
金保国理所当然的语气,“现在天冷了就算了,等到明年开春,逮几只鸡拿粮食喂着,刚下的蛋最养人,给桐桐吃。将来有孩子了,孩子得吃奶,大人更需要营养……”
杨碗花从来不知道金保国有这么细心的时候,什么东西都能想的到。
鸡现在养不出来,人家去专门收土鸡,收回来就给林家送去,别管是留着下蛋还是宰了吃肉,怎么都行。
完了又去河滩地找养鱼的人家,跟人家订鱼。人家给镇上的食堂送鱼,隔一段时间送一次,他就叫人家给林家送,每次捎带上几条,保证孕妇天天能吃到鱼。
说实话,杨碗花当真不知道金保国是这般琐碎的人。她给他生了两儿子,当年也就是能吃饱偶尔见点荤腥,还是老太太做主给做的,他从来不管这些事的。一个大男人哪里懂这个?
现在她才知道,她一直以为的都不对!
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
他这些所有的琐碎,只愿意给他想给的那个人。就像是如今,人家看着都觉得是金保国要当爷爷了,高兴的。可她觉得不是,他是把亏欠卢淑琴的那份记到了现在!
不要说一个男人做不到细心周到,不是的!怪只能怪你不是那个他心甘情愿去细心周到的人。
二十多年了,什么委屈在这个家里她都受过了。可要论什么坎在心里难过去,那一定是怀孩子生孩子前后的事。
以前不觉得,可这一对比,她觉得特别不是滋味……
第54章 重启时光(54)
林雨桐不动杨碗花的脑回路, 更不能知道她都有啥委屈,反正就是很突然的就发现,杨碗花不搭理自己了。早起吃了早饭四爷得去县上上班, 开车半个小时是不怎么远, 来回也很方便。但重点是冬天的话,车不好发动。
每天得早起一会子发动车子, 两人天天在门口折腾这个, 然后难得的某个早上碰上夹着扫帚出来的杨碗花了, 这是打算扫大门口的吧。
但每天四爷扫林家门口的时候能不扫金家的吗?
金家一般开门比较晚,四爷帮着把大门口清扫干净就得了。有时候时间不紧的话连金凤的门口也帮着收拾了。至少金凤在知道桐桐有孕之后跟对面的一家饭馆干了一架,嫌弃人家把脏水不顺着下水道倒,而是泼在大街上了。这天一冷, 都冻成冰了,能不滑吗?
这么着过来给她送破烂的车不好过就算了, 这不是有孕妇常进常出吗?你就说你这么干缺德不缺德。
那边也是偶尔给忘了, 只顾着跟人搭话顺手就把水泼出去了, 结果金凤就跳出来了,破口大骂……她一个人过日子,现在过出威风了。反正谁敢有一点欺负她的地方,她就跟人干仗。大部分人没人喜欢跟邻里起纷争,所以轻易都不招惹她, 不是怕她, 而是都要点脸面,都想要个乡性。于是,她就成了这一片的一个人物。
许是初衷是怕她做生意不方便, 提桐桐只是顺道的事,但四爷也得承情呀。哪怕人家过来还特意跟四爷说, “我是看在淑琴婶子的面上……”那这个人情也得给。
于是,只要顾得上的时候帮着把门口打扫一下。
今儿也是一样,都打扫了。不过昨晚又降温了,今儿起来的时候车发动更费一点时间,这不是就碰上早起出来的杨碗花了。
杨碗花烫的头发没打理就出来了,穿着棉睡衣,还是今年新买的粉红色那一款的,应该是没洗脸没刷牙吧,这种居家型睡衣袖子能稍微短一点,她的双手冷的笼着在袖子里,扫帚就那么夹着出来了。
估计是金保国晚上不在家,她不大注意形象了。
一出来四爷瞧见了,就道:“您回吧,院子晌午都能打扫,门口以后别管了。早上以后别出来了……”
结果人家不见没扫林雨桐一眼,连四爷都不带看的。见说不叫她打扫了,人家随手把扫帚往大门里一扔,然后穿着毛茸茸的卡通样子的鞋子踢踢踏踏的又朝前走了几步,喊斜对面卖早点的,“给我送两份豆浆四根油条,两个鸡蛋……”末了喊了一声:“记账!”
大冷天只她跟老太太两个人,她现在也看开了,一辈子讨好老太太一辈子也没能讨好,一辈子给这男人生儿育女的,到头来心里还是没自己。生养儿子又个屁用,娶了媳妇立马忘了娘,哼!这种儿子要来干啥?
从今往后啊,她就得吃好喝好,管他金保国的钱怎么来的?不是不给钱吗?不给就不给!不给你还拦住我吃喝穿戴了?!
呵呵!
对着林雨桐留下一声‘呵呵’直接走人了。
人家早点老板怪不好意思的,等杨碗花进去了,老板娘才出来拿着杨碗花要的东西过来跟林雨桐和四爷搭话,“你们这又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四爷该给的钱还照给不误,家里的炭都给拉好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可劲的烧也烧不完的。而且这大冬天的怪清闲的,也没啥力气活。能帮着打扫的也都打扫了,晚上下班回来,给家里买点零嘴,那都是给金家那边送一份的。这个并没有马虎。
好端端的谁知道又怎么了。
林雨桐就催她:“没事,麻烦您给送去,趁着热乎的,回头我们去结账。”
成!
等人走了,两人谁都没说杨碗花的事,这种的你就把它当成是更年期了。过两天自己缓过来了,这股劲e过来了就好了。
四爷说桐桐,“这种天你也别下村里转悠了,冬天能出去找钱的都出去找钱的,在家守着的都不是一家之主。去了也说不到正事上。倒不如等过年的时候,挨个村跑一跑……”
农村的事,你追求效率,但效率不追求你,这就不是个该着急的事。
懂!
“我今儿不开车,溜达着去办公室。晌午一过我就回来了……”主要是四爷,“要是夜里还要抓赌,晚上就别往回赶了……”
成!
但在路上四爷就寻思呢,这老这么抓赌也不是个事呀!
真当那么容易呀?前两天抓赌去哪了知道吗?爱赌的这些人是什么办法都想的出来。人家跑去果园子里,果园子边上盖的那种小房子,不大,但能遮风挡雨的,弄个电暖气插上电,这就可以了。有专门的人组局,找个荒僻的大路不通的地方人家就开场了。一晚上这种组局的人得一千块钱,到处都是这种组织场子的人。这种地方不挨着大路,都是小生产路,你试试半夜有车靠近,人家早警醒了,出来直接四散开往果园子一钻,你上哪找人去?
遇上这种的,好家伙,大冷的天的,把车停在大马路上,然后徒步悄悄的靠过去。一般这种的是很少遇到反抗的,但大半夜的北风吹着,在野外无声的赶路,那滋味,特别的特别。
一晚上逮住个大场子,奖金算下来一个人有个小一百块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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