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撸猫客
挂断视频前,玛哈半是忧虑地提醒道:“你最近很憔悴。我看医院那边情况好像还好,怎么,是家里有什么问题吗?韦恩又折腾你了?先前说去郊区放松放松,我还以为回来会好点,现在看看眼睛里都有血丝了。”
“一派胡言。”詹妮弗睁着眼睛说瞎话。
“什么叫一派胡言?”玛哈刺她,“得亏有超人顶在前面,那天你得了奖状态不好,换了平常你看那些新闻媒体会怎么说,一人一口唾沫都够你受的。不过布莱恩可气坏了,他原本还计划在典礼之后运作运作,没想到出那么大的事,都没给他运作的时间......”
“好啦。”詹妮弗道,“超人那个样子,连朱迪·福斯特都吓得脸色煞白了,逃到洗手间去整理仪容的也不仅只有我一个,谁会盯着我不放呢?”
“现在好莱坞立‘硬’人设的女星又有几个呢?”玛哈反问。
她的话问住了詹妮弗。
这倒也是。
基于《荒野挑战》,全世界都觉得她詹妮弗·戴维斯是个对自己都下得去手的狠角色,别说几只野兽,就是暴风过境都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可靠”。超人失控虽然可怕,但她要是直接流露出惧态也会造成舆论上的压力。
想到这里詹妮弗就有点头疼,再想想节目组,想想布鲁斯提出的两个建议,她就更头疼了。去X学院进修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在经纪人这里是万万行不通的;去《荒野挑战》倒是在原计划之中,但拥有自然之心实在有种作弊感,也叫她难受。
思来想去,詹妮弗只得开口:“关于真人秀——”
没想到玛哈打断了她。“关于那档真人秀,节目组给我们发了点新的备忘录。”女经纪人说,“上一轮收视不错,反响也很好,本来我的意思是让你继续参加的。不过我看了下备忘录,他们下一轮还打算继续作夭,连项目都提前公布了出来。你猜怎么着?这些人打算让选手去爬雪山!你的状态我怎么放心?”
她说得忧心忡忡,詹妮弗反而精神一振。
自然之心是生物思维的集合,是虫巢意志,因此它在亚马逊雨林得到了无可比拟的强化,在城市里则会因单调和钢筋水泥的阻挡而削减,至少自然之心就曾亲口对她承认自己的伟力在城市中难以顺畅运行。
倒不是说詹妮弗主观上想去作弊,只是能力已经存在,有时候对生物的感知会不由自主地帮助她去作弊,对其他选手来说未尝不是种不公。现在好了,雪山环境的的确确是自然拼图的一部分,的的确确能帮助她完全力量,也的的确确没有什么生物栖息,即使有也是小型生物,虫巢意志也难以左右全局,真是再好不过了。
两个选择此刻清晰明白。
给玛哈确定的回答后,詹妮弗挂下视频电话,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诚然,只要钢铁侠愿意,他可以变得极度妥帖又洞察人心,大多数时候他懒得这么做,大多数时候被帮助的对象或是意识不到,或是习以为常,可他再能思虑也不可能凭空知道她需要什么。
《荒野挑战》的赞助人现总共就那么几个,怕是某些人嘴上不说,在背后使力气呀。
第118章
进入二月, 布鲁斯越发早出晚归, 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詹妮弗在本月陆陆续续参加了几场颁奖典礼,也出席了一些商业活动。玛哈似乎是想把前段时间落下的工作一次补上, 恨不得把她接受体能训练的时间都卡出来赶进度。不过等到2月26日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一过, 再表现得沮丧几分,女经纪人顿时歇火:詹妮弗意料之中地没能从梅丽尔手中夺得桂冠。
三月初, 《荒野挑战》向公众宣布了第五轮的比赛项目,旋即风风火火地把选手从世界各地召集到了位于尼泊尔境内的蒙佐, 留下身后的讨论度大爆炸。
无他, 盖因节目组宣布的项目实在有些骇人听闻——
直入云霄。
何谓直入云霄呢?简单地说,就是征服一座又一座的山峰。
第一座被释出的目标山峰便是传奇的珠穆朗玛峰(Mount Everest)。
世人可能不知道喜马拉雅山脉其他著名山峰的名字, 甚至可能不知道第二高、第三高的山峰叫什么名字,但大多数人都能准确叫出世界第一高峰的名号。北坡的中国西藏人管她叫“世界之母”, 南坡的尼泊尔人管她叫“天空女神”, 而大多数人则赞她为世界屋脊,大地顶端, 地球最高的地方。超过8800米的高度使其他山峰在珠穆朗玛峰面前俯首称臣,也使她成为了许多人的梦中情地——试问,哪个男孩不曾想过站在世界最高点, 哪个女孩不曾想过更加贴近天空和星辰呢?
从二十世纪开始,数不胜数的人朝珠峰顶端发起挑战。
他们有的成功了——1953年, 新西兰人埃德蒙·希拉里和尼泊尔向导丹增·诺尔盖成为世界上头一批登顶成功的人;有的则失败了——1922年英国探险家乔治·马洛里与队友安德鲁·欧文在第二次尝试登顶珠峰时遭遇不幸, 而他们仅仅是遇难者中声名显赫的几个。从珠峰被确认为世界最高峰, 到人类最终踏足这里, 这座女神峰一共夺走了超过20条生命,而在世界第三极从□□到成为景点的数十年间,至少还有数百名登山者折戟沉沙。
时至今日,攀登珠峰已经成了许多成功人士为履历添砖加瓦的增色剂。
无论南坡还是更为凶险的北坡,甚至西坡,都有商业登山队的惯用路径,人们在一些绝地搭设爬梯、登山绳,雇佣夏尔巴人作为向导和负重者,耗费数万美金巨资,进行两三个月训练,就能为自己赢得一次登上山顶的机会——据说一些登山者等到了大本营还不知道还如何穿戴冰爪,另一些甚至在那时才拆掉工具吊牌。无论如何,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会如愿以偿,而少部分则把性命永远地留在山上,成为珠峰近死亡率中的一个分子。
詹妮弗对登山的了解并不少。
至少她的知识面让她知道珠穆朗玛峰严格来说并不是极难攀爬的雪峰,在珠峰之上还有一些从未被攻克过的处女峰,一些死亡率高达50%甚至90%的地狱峰。在十四座海拔超过八千米的山峰中,珠峰也从未成为最令登山者头疼的目的地,反而常常被用来当做攀爬其他雪峰的训练场、前哨站。
再说选手,所有选手都在一个多月前就收到了节目组的提前告知,也都在这一个月内接受了黑熊药剂的注射,少数因野兽袭击或病毒感染留下严重损伤的选手还被允许接受了爬虫药剂的注射修复。顺便一提,斯塔克的愿望成了真,爬虫药剂已经在全世界范围展开了大规模的研究和推广,也许很快就能造福全人类。
不过危险与不危险都是相对的。
海拔八千米,大型空客飞机的巡航高度也不过如此,缺氧、寒冷、狂风、暴雪、坠物、雪崩......无数不确定因素都在前方等待着选手们,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有时还会累及其他团队成员。
营地里陷入死寂,只有主持人还在举重若轻地为直播活跃气氛。
瑞安·西克莱斯特是《美国偶像》的主持,也是吸金能力最强的主持人之一,詹妮弗最后一个完成体检(因为一些特殊状况)进入集合地点时正听到他在对着镜头解说项目。
比起前四轮各种各样的比赛规则,第五轮可以说是再简洁不过了。所有选手将持续挑战,并在每次挑战后接受全面体检及状态恢复,直到剩下16及以下名选手为止。
残酷,但,是的,简洁。
“我们会从南坡出发。”瑞安将全息投影打在空中,“春季登山季很快就要开始了,东南山脊路线是大部分成功登顶者的选择,日程表也都已经发放给大家了。有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们,正如比赛手册中特地强调的那样,为了挑战极限,也为了对其他登山者的公平,本轮挑战将全程不配备生命环。”
不使用生命环,这是选手们早就知道的事,但观众都是第一次听说。
【我把这个叫做一股脑地去送死。】
【疯了吧?我承认选手里有几个可能有可能爬上珠峰的,但大多数人只是具备荒野求生知识和良好的体力,和登山客比还远远不够吧?节目组是在拿命做节目?】
【虽然我也觉得不妥,但说句公道话,现在每年去爬珠峰的人其实很多还不如选手基础好。别说现在了,回到20世纪又怎么样,当时不也有阔佬靠着精良装备和大量打下手的夏尔巴人登顶成功吗?】
【节目组甚至不允许选手用生命环,我看过很多传记文学,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我喜欢的选手在希拉里台阶上遭遇不测该怎么办,到时候你们拿什么向观众谢罪?】
【从项目宣布我就开始查资料了,实在不能理解那些登山爱好者,为了爬一座山值得吗?不就是一座山吗?爬到顶上又能怎么样?再说说选手们,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为了一个真人秀值得吗?】
【和楼上的人无法沟通。】
【这可是珠穆朗玛峰啊!有多少人一辈子有时间、有精力、有财富、有机会去攀登她?节目组一直在向选手确定要不要参加,而且参加前也会对他们进行适应性训练,有谁把刀架在脖子上逼迫选手参加吗?】
【你们吵得太凶我刚才不敢说话,但是我现在也必须说一句:这可是珠穆朗玛峰啊!】
评论区被各种建议填满,观众们吵得不可开交,营地现场也是一片窃窃私语。许多选手在低头沉思,手里抓着的原子笔要落不落,还有的选手飞快地拉出签名,旋即闭眼不去看合同。
詹妮弗也在转着笔。
“你们还有最后的时间来思考。”瑞安严肃地说,“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必须明白,这不是演习,也不是在片场。攀登珠峰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余地的考验,离开生命环的保护,连节目组都无法确定能第一时间对受困或受伤选手进行救援。换句话说,你们的登山条件不会比任何一个业余登山者差,也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业余登山者要好。”
顺着他的话,詹妮弗再次把这张协议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这个瞬间她想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著名街头魔术师大卫·布莱恩曾在一场颁奖典礼后为群星表演。众所周知,大卫以疯子般的魔术设计闻名,他曾经把自己关在棺材里埋在地下一周、在冰盒里停留超过61小时、在水中生存七天七夜......当时他在表演挖心和穿针魔术前也为在场众人签下了一份死亡免责说明书。
大卫在表演上向来运气不错,听说今年他还准备挑战用100万伏高压电电击自己72小时,像他这样胆子大的魔术师也不在少数,但其中相当数量的一部分都在挑战极限时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他们于魔术一道上受训和钻研的时间绝不可能比选手们受训攀登雪峰的时间更短。
留下的32名选手中并不缺乏登山爱好者,据詹妮弗所知,有一名名叫多洛雷斯·哈特的女选手就曾爬上过卓奥友峰,可以说是专业级的登山选手,在这一轮受到的挑战应当比其他选手要容易些。詹妮弗对此表示理解,《荒野挑战》的比赛环境一直在改变,总有人受益,也总有人觉得为难,说不定一些更厉害的登山者在海岛关就被淘汰了。
她能理解不代表其他选手都能理解,至少在准备室里詹妮弗没少见一些选手朝多洛雷斯投去不善的目光。雪山,多变天气,利益纠纷,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发生在96年的珠穆朗玛峰上发生过的最大惨案。
最终,32人都在合同上签下了字。
最终,人们不禁要问——“32个人上山,有多少能顺利登顶,有多少能平安归来?”
帐篷中的选手们还在进行训练期前的最后准备,不远处的珠穆朗玛峰则在太阳的照射下凝笼着冰晶状的闪光。她不能说十分优雅,也不能说十分符合美学,但她的超然地位和庞大无匹足以掩盖任何结构学上的缺点。冥冥之中,观众们忽然意识到,第五轮挑战的主角从来不是那些选手,而是这座及许许多多座横贯的大山。
世上有多少人能完成这种任务?
第119章
第五轮比赛开始两天后, 节目组从蒙佐前进到了南切巴扎。
东南山脊线路比其他十几条线路更容易,建设更完全, 走的人也更多。这个人指的不仅仅是准备攀登珠峰的登山爱好者, 还有从尼泊尔境内其他地方出发朝珠峰大本营赶的徒步爱好者,节目组在南切巴扎停留休整的两三天遇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远足团。
南切巴扎是个躺在山腰上的小镇,四周绿色像母亲的手一样把它抱在怀中, 又像一口开盖的平底锅,其中躺着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蔬菜丁。这座小镇的住宿条件很一般, 东西也卖得很贵,甚至比首都加德满都都贵。大部分人会选择从加德满都坐小型飞机去海拔2840米的卢卡拉,从卢卡拉转道海拔2850米的蒙佐, 然后上到海拔3440米的南切巴扎,从这里出发去海拔3860米的天波切寺, 最后抵达海拔5364米的珠峰大本营。正因为南切巴扎是从东南山脊去爬珠峰的必经之地,同时也是大本营前最后一个能补充登山物资的小镇,往来游客每年都会给它创造数目可观的收入。
詹妮弗拎着行李从参差不齐的路上走过。
脚下的材料说是石板,其实更像是结住的土块, 右侧常年被来客踩踏显得较为平齐,左侧则因为山势问题朝上方凸起。这里没有脏兮兮的泥水, 只有干透的尘灰。
三月底是珠峰春登山季开始的时间,春季是最多人选择冲顶的季节, 只有少数更有经验也更富技巧体力的登山者会选择冬攀, 有的甚至会挑战无氧冬攀、无氧冬季速攀。詹妮弗很高兴自己不必去面对冬季零下三十多摄氏度的严寒和狂风暴雪, 如果天公作美, 在冲顶时给选手们一个足够长的空窗期,她会更加高兴。
节目组把选手们安排在一处较偏僻的居所里。考虑到南切巴扎总共就那么点大,詹妮弗实在不能说导演希望大家都住好睡好的努力起了成效,不过她的确挺享受在面包店的香味和杂货店的风铃声里起床。南切巴扎是夏尔巴人的商业中心,可面包店是当地人为了招待外国游客的产物,杂货店出售的也是当地人制作给外来人的小物件和各种工具,从某种程度上反映了这个民族的生存现状。
自世界上第一次有人登顶珠峰以来,夏尔巴人就以登山向导和劳工的身份引起国际社会关注。原本他们生活在喜马拉雅山脉脚下,虽然贫苦但安居乐业,可随着珠峰商业登山的发展,现在但凡有点出息的夏尔巴人就不得不一年攀爬雪峰数十次,还拿着与付出和危险性根本不成正比的工资——尼泊尔政府从发放登山证这一环节开始获利,并从旅客支付团费中抽取高额报酬。
节目组雇佣了一批最好的夏尔巴向导和劳工。
詹妮弗不能说这个举动是对是错,但她至少很高兴这些人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安排夏尔巴人跟队在观众看来可能少了些紧张刺激,但珠穆朗玛峰是第五轮“直上云霄”的首站,也是相对较简单的一站,连攀登方式也是更注重团队协作更商业化的喜式登山(喜马拉雅式),即多次上下适应环境及运送物资工具的长时间多人攀登,而不是阿式登山(阿尔卑斯式),即以个人或几人小队形式的轻便快速登山。
领队索登·拜臣来自澳大利亚,向导普巴是土生土长的夏尔巴人,说话时都带着些口音。索登曾多次带领队员无氧登上过珠峰,但他对这次全程供氧的冲顶还是不敢打包票。事实上,谁也不敢拿8000米级来打包票。
“你们都是最好的选手,普巴的也是最好的向导,那又怎么样呢?”索登在小会上说道,“团队会把所有补给提前放在山上,经过的路也有人会提前去重新铺设,务必把风险降到最低。但山就是山,你们可能会有高原反应,会被冻掉脚趾,甚至会葬身于此,一旦走到雪原上,有时候就没有回头路了。”
“听上去像在恐吓我们。”一名来自印度的选手,南德娜·辛格说道。这位女选手从第二轮开始因为身份而引起众人关注,比赛持续的这两年,她也常常在轮次间歇穿行在印度各地宣传平权和反对暴力。她的皮肤和詹妮弗的几乎一样白皙,而“辛格”又是个典型的属于婆罗门种姓的姓氏,不难想象南德娜的活动会受到多少质疑和阻碍,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在印度常有人指着鼻子说她“作秀”。
个人的力量实在很难改变什么,或许这才是很多普通人憧憬超级英雄、向往力量和权势的原因。
不过南德娜再有名,此时此刻活跃气氛的努力也有些不合时宜,至少多洛雷斯·哈特就很直截了当地对她露出了轻视神色。
“恐吓?”索登做了个鬼脸,“女士,我自己就在K2上丢了几根手指哩。”他把厚厚的羊绒手套摘下,像国王展示宝冠一样把双手举起来展示给选手们看。左手无名指、小指和右手小指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长好的肉块。“山峰永远印在我的手上。”索登道。
这种景象约莫常常被他拿来警醒团员,但在见识过爬虫药剂的选手面前却最多只能让他们唏嘘几句。詹妮弗意识到前几轮生命环已经把他们惯坏,任何伤口——只要不是忽然暴毙,任何疾病——只要不是无药可医,在生命环面前都是小菜一碟。
她把视线转向远方云中的雪山。
索登示意向导们把一些资料发到选手手上,说道:“后天我们将出发前往珠峰大本营,我希望你们抓紧剩下的时间检查登山用品。去年有个团员直到上山前才通知我们他的连体高山靴密封性不好,女士们,先生们,我想你们都不愿意在山上被冻掉一条腿。”
人群纷纷应是。
“另外,我们的队医李先生希望每个人都能花时间进行一番检测,并为你们解说哪些迹象值得注意。南切巴扎的海拔并不算高,接下来几天小队将行进到珠峰大本营,那里的海拔高达5000多米,会让许多不习惯高海拔的选手产生严重不良反应。是的,高原反应,别不把它当回事,每年都有登山客因此丧生。”
高原反应这个词组引起了全场的肃然。
简单来说,海拔高的地方通常是低压低氧环境,人如果从正常气压环境忽然进入此类环境或长期处于此类环境之中,很可能产生各种急性或慢性病。急性高原反应对不适应高原环境的人来说很常见,患者通常感觉头晕头痛或喘不过气,有时还会心律失常,更有甚者会引起肺水肿或脑水肿。著名登山向导、奥克兰人加里·鲍尔就是在攀登道拉吉里峰时由于高原脑水肿去世。
疾病对选手来说是不可控的,它不像冻伤那样,在人们看来可以被保暖措施避免,而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一个人可能前几天还好好的,后几天就头晕目眩,脑子因低压在颅内变得不成样子。
如果说刚才大家还沉浸在生命环的余韵里不以为然的话,现在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李医生。李锦荣博士是节目组从B城请来的专家,他早年在藏区为藏民义务看诊,受到藏民对母亲山的影响,发表过数篇关于攀登珠穆朗玛峰的医学类论文。李博士和整个医学团队的常驻存在对所有选手来说都是枚强心剂,特别是选手赵,詹妮弗从未见这名Z国选手那么高兴过。
有了团队,有了劳工,有了向导,有了队医,这次攀登的难度应当会小于在亚马逊雨林里穿梭的难度,实在有必要在第一关积累经验,从而在更难攀爬的雪峰上获得成功。这么想着,詹妮弗翻开资料,分心二用,边听着索登的讲解,边用手指顺着地图滑动。
节目组标出的东南山脊路线是一条非常清晰的线路。选手们从南切巴扎前往天波切寺庙,然后徒步行进至珠峰南坡大本营,紧接着是位于5900米海拔的一号营地,位于6400米海拔的二号营地,位于7500米的三号营地和位于7950米的四号营地,最后冲顶。这段路在前期相对北坡来说较为平坦,在大本营和一号营地间有臭名昭著的昆布冰瀑,过了一号营地有生死线和西库姆冰斗,到三号营地和四号营地有南坳和希拉里台阶......
一关连着一关。
小会结束后詹妮弗和其他两名选手一起回了住所,有些选手选择了去逛街,或者架着直播摄像机组在小镇里走走,攒点人气,但冥冥之中她并不觉得那是个好主意。
从远远望见珠穆朗玛峰开始,一股股冰晶般寒冷的意志就在不间断地侵袭着她。随着海拔渐渐升高,和原始雪山的距离渐渐拉近,这种古老的寒意就越发从沉眠中苏醒。很难说这股力量来自雪山上的生物们还是雪山本身,也很难说是自然之心还是地球意志在和她遥相呼应。假如力量继承有进度条的话,詹妮弗几乎能感觉到进度条在推动。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珠穆朗玛峰,世界第三极,倘若能有机会靠近它的核心,不论是站在山巅还是贴近山体,她都会再次听到大地的心跳。
4月3日,整支庞大的登山团抵达珠峰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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