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酱拌鱿鱼丝
这一期敖丙的直播视频有两个多小时,金宝珠看过之后删减了一部分没必要的内容后就上传了上去,没想到这个视频点播量这么高,收藏点赞还有打赏的数据都出乎了金宝珠的意料。
开门就一炮而红,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起点这么高就意味着观众对主播有更高的期待,如果后面的直播内容差强人意不符合这些观众的预期,那么很有可能会导致粉丝失望甚至脱粉,高开低走泯然众人那可就丢人了。
金宝珠昨天看到敖丙直播间一天就涨了近十万的粉丝还很飘飘然,这会儿却是眉头紧锁很是为接下来敖丙的直播内容犯愁。
“那我们明天要去哪儿直播?还是去冯老板的那个水库吗?”
敖丙摇了摇头,笑道:“不了,这回我们换个地儿。”
金宝珠好奇:“去哪儿?”
敖丙故意卖关子:“明天你就知道了,不过你现在这个状态,确定明天能早起吗?要不我们还是换个时间,再推迟一两天?”
金宝珠立马摇头:“那不成,你现在正是火的时候,那么多人都在关注你后续的动作,咱们就得在这个时候趁胜追击多多更新,拖着不开直播可不好,观众的耐心是有限的,等新鲜劲儿过了就不愿意等了。”
“再说你也别小看我,今天的事儿确实是吓人,但现在都已经顺利解决,我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一醒来保证精神饱满,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敖丙点了点头,他给金宝珠的那个平安符虽然用材粗陋随便了点,但因为画符用的是龙血,符包的效力还是不错的,至少帮助金宝珠挡一次灾还是能办到的,现在看金宝珠命宫正中央那些弥漫的浓郁煞气因着那个平安符的关系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遂笑了笑道:
“那行,那明天早上六点半我在楼下等你。”
金宝珠胡乱点了点头就上楼去了,可能是因为敖丙故意转移了话题,一番插科打诨的金宝珠这会儿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直播的事儿,倒是真没功夫去回想车祸的那点事儿了,上楼的时候脚步轻松甚至还不自觉地哼起了小调。
然而等到第二天六点半,敖丙等在金宝珠的楼下,看到金宝珠顶着两个分明的黑眼圈下楼的时候,身形不由得一顿,眉头立马就紧锁着,连眼神都变得凌厉起来。
金宝珠手里还拎着直播用的设备呢,因为昨晚上没睡好,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这会儿她精神萎靡,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到敖丙这个表情,心里面火不自觉地就蹭蹭蹭往上窜,没好气地道: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应该没迟到吧?大清早的没必要给我脸色看吧?”
敖丙摇了摇头没说话,但眼睛却仍然盯着金宝珠的额头,脑子里心思百转,满是不解和困惑。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天车祸之后,他给金宝珠画的那枚平安符被毁,这姑娘被符包挡了一道灾,身上的煞气确确实实被冲散得差不多了。
可怎么才过了一晚,这姑娘额头上的黑气又再次聚拢,这煞气的浓烈程度竟然又跟昨天在店里的时候看到的情况差不多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敖丙盯着金宝珠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倒是把金宝珠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又忍不住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敖丙自己也搞不懂呢:“不知道,时间还早,你带我上你家里去看看。”
“啊?”金宝珠一脸懵逼,旋即就有些不自在,她这一直是独居状态,这敖丙忽然就要上她家门,未免太突然了吧?
敖丙可不知道金宝珠在扭捏什么,他很严肃地道:
“你身上的煞气还没有破解,在没找到根源之前,血光之灾随时都有可能会降临。”
“我不清楚你是从哪里沾上的煞气,但昨天我跟你逛完商场才分开一个小时不到,你身上就沾染了这玩意儿,晚上你回家睡了一觉,煞气又聚拢了,两次发生异常,你都在家里呆过。”
金宝珠顿时心下一惊,倏地就抬起头来:
“你是说我住的屋子有问题?”
敖丙没把话说得太满:“不知道,但昨天下午你跟我分开后确实回了一趟家门,从二合立交桥回来后你也在家里睡了几个小时,这也太巧了,我得上去看看情况再说。”
经过昨天的事儿,金宝珠这会儿严重缺乏安全感,一听敖丙这么说,哪里还想得到什么羞赧不自在,赶紧拽着敖丙就楼上跑。
金宝珠住在三楼,进了屋之后敖丙就在屋子里四下转悠,金宝珠的目光也一眨不眨地盯着敖丙,生怕错过敖丙脸上的任何一个异常的表情。
敖丙上来之前是信誓旦旦非常有把握的,但还不到十分钟就被打脸了。
因为他在屋子里仔细查看了好几遍也没能看出什么猫腻,金宝珠的这套房子一切正常,一点问题都没有。
无往不胜的龙三太子,顿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倒是金宝珠在看到敖丙摇头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想到敖丙刚刚说她这个血光之灾还没破,她的心又不自觉地提了起来,面上隐隐地露出了几分隐忧。
“把你昨天穿的那件被剪坏了的T恤拿来,我再画个平安符给你先戴着防身,等过几天我买的东西送过来了我再正式帮你破了这个厄运,到时候你就安全了,不过这几天就别到处乱跑了,尽可能地跟着我,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是不是还会有昨天晚上那样的运气。”
金宝珠顿时点头如捣蒜,火速跑进房间里把那件剪坏了的T恤翻了出来。
很快,只剩下半截的T恤再次被剪,在敖丙的手上终于彻底报废,连将就着穿都不能了。
好在就这么一件T恤金宝珠也不在意,她拿着新鲜出炉的平安符,迫不及待地就往脖子上挂,将那符包贴身藏着拍了又拍,那颗悬着的心才算落到实处。
重新出门后,敖丙叫了个车就往郊外赶,等到两个人终于抵达目的地,金宝珠看着这偏僻的荒郊,满脑子都是问号。
“这是哪儿?咱们今天该不会就是在这儿直播吧?可这儿也没有水啊。”
敖丙笑了笑也不解释,只掏出手机来拨了个电话出去。
第24章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里面传来了牛老汉纳闷的声音:“喂?哪位?”
敖丙昨天就要了牛老汉夫妻俩的电话,这会儿打电话报了自己名字后,牛老汉果然很是惊喜, 尤其是听敖丙说他和朋友就在村口, 要去他家里之后, 老汉立马就扔掉手头的活迎了出来。
金宝珠还有些懵, 不知道敖丙这是卖的什么关子:“你给谁打的电话?”
敖丙拎着直播设备就努嘴示意金宝珠跟上, 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老汉脚步匆匆地跑出来了, 笑容有些热情又有些拘谨。
“牛叔, 抱歉啊,这么大清早的来叨扰,牛婶呢?”敖丙走上去跟人打招呼。
“你婶子还在医院那边守着,不过医院那边不让留那么多人,所以你婶子就催着我回来了, 今天天气正好,我这不刚把昨晚上没拆洗完的渔网拆洗干净, 准备一会儿出船再去下几网,看看能不能有点收获。”
老汉解释着, 目光却时不时朝着一旁的金宝珠瞥上几眼。
敖丙看得出牛老汉有些紧张,估计是对拿了昨天敖丙的那五万医药费很是忐忑。
毕竟对一对年过六旬的老渔民夫妻来说, 那么大一笔钱绝对不是小数目, 哪怕牛老汉当时在医院的时候说得如何斩钉截铁表态那钱一定会还, 可他心里很清楚,要攒下五万块,对他和老伴儿来说并不是那么简单和容易。
正是因为看出了老汉的不自在,所以敖丙很直接地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牛叔,这是我朋友, 您叫她小金就是了。”
“是这样的,我们平时在网上做直播,拍一些在水下捕鱼的日常,这次我来找您也是为这事儿,您家里不是有一条渔船吗,我想跟您租船下江,不过您放心,我们不白用您的船,租一天我给您一千的租金,油钱我们自己出,如果您能跟船的话,再给您算工钱,您看怎么样?”
牛老汉顿时一惊,立马就摇头摆手拒绝道:
“这怎么行,我那就是个破破烂烂的旧船,哪里还用得了一千的租金,敖先生你要是真想用船,只管拿去用就是了,我来给你们当船夫和向导,钱就不用给了,您昨天给我大孙子垫付了那么多医药费,后来去派出所又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这还没谢谢你呢,哪能要你钱?这要是让我老伴儿知道了,绝对得收拾我。”
敖丙来找牛老汉借船,就是想给这牛老汉另辟蹊径送点钱,不然在这津市渡口多的是渔船可以租,给一千块一天的租金能租个中型捕鱼船了,不比牛老汉家那艘船划算?
只是牛老汉很显然也是个有原则的人,他如今把敖丙当成了自家的大恩人,哪里肯在这种事情上坑敖丙的钱?所以即便敖丙再三坚持,老汉也倔强地不肯松口。
敖丙能怎么着?只能再换别的招了,他略沉默了几秒后就道:
“这样吧,叔,如果您不肯要租金跟工钱,那咱们就一块儿出去打渔,如果今天有什么收获的话,那见者有份,回头卖了钱咱们仨均分,您看怎么样?”
牛老汉一听这话倒是有些想笑了。
敖丙还有跟着一块儿来的这个女孩子都是一副学生模样的打扮,一看就没吃过苦,摆明了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来体验生活的,只怕这两个小年轻还以为这下江打渔就是随便撒撒网然后就能拉上来几十上百斤的鱼呢,还拿什么拍摄设备准备录像,实在是太天真了。
不过牛老汉也不好打消这些小年轻的积极性,既然敖丙要用他的船,那他今天就不打渔了,花一天时间陪这两个孩子在江里面玩一通就是。
至于敖丙说的什么见者有份三人平分之类的话,牛老汉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要知道平时他跟老伴儿两个大清早地去江里面下网,一整天下来可能也就能打个几十斤的小杂鱼,扣掉油钱能有个百十来块的收入就算不错了,这小年轻两个很明显是玩票性质,俩外行打渔能捞上来什么好货?这会儿倒是兴致勃勃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呢,回头别空着手哭着鼻子回来就算不错了。
心里面这么想着,牛老汉面上点头就应承了,反正他是没觉得就敖丙跟金宝珠两个能整出什么名堂来。
老汉把院子里整理好的渔网带上,关了院子门就领着敖丙和金宝珠往码头那边赶去。
村子另一边连接的就是陈塘江的江岸,那边有个小渡口,码头上停着好几艘旧渔船,都是敖丙被救的那天早上看到的牛老汉夫妻俩开的那艘旧船一样的款式。
“这都是村里其他渔户的船,不过这一行越来越难挣钱了,每个月挣的都不够养家糊口的,好些渔民没办法只能转行干别的去了,这些旧船也找不到买家接手,只能就这么停在这儿干放着。”
老汉说完这话心里有些难受,面上也露出了茫然来,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他跟老伴儿也不会在这个行当里干耗着,去外头干点什么不好?在工地上打零工当家政保姆,哪个不比打渔来得强?
敖丙盯着面前的江水,情绪也有些沉重。
他被封印之前,不管是东海还是陈塘江都是一片繁荣的景象,虾兵蟹将螺蚌成群多不可数,鱼类资源更是丰饶。
正是因为物种蓬勃昌盛,所以这些庞大的群体当中开灵智后悟道修炼的不在少数,敖丙在东海当龙三太子上万年,就见过好几个功参造化顺利跃过龙门的蚌精鱼妖。
这些跃过龙门的精怪虽然暂时还不能飞升成神,却已经是修者中的翘楚,哪怕是在龙宫也是能受到礼遇优待的。
那会儿的渔民虽然没有现在这么便捷发达的渔船和捕鱼工具,但打渔不像现在这么艰难,当然日子还是清苦,可绝对不像牛老汉这样对未来充满了迷茫无措,甚至因为打不到渔只能无奈转行。
那时候的渔民是真正的靠水吃水,哪怕世世代代打渔也不怕这江河湖海中无鱼可打。
敖丙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面对各种各样的新鲜事物,也曾经感慨过这个异世界真是太发达便捷了,可现在他却隐隐觉得,便捷与发达所带来的,也未必都是好处,至少环境的改变就几乎是不可逆的,想要再修复何其艰难?
几千年白驹过隙,这个世界宛若沧海桑田,早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不过敖丙回忆着当年那些在东海和陈塘江捕鱼的老渔民们的时候,倒是连带着从他那记忆的角落里翻出来了一件往事。
他在总角那年第一次化形,因为好奇偷偷上岸去人间游玩,遇到一个打渔的渔民背着一竹篓的鱼货准备去鲜市上售卖,在那个竹篓里他发现了一条开了灵智的小锦鲤,遂欲用他束带上的一颗东珠和那渔夫交换。
那渔夫却根本不在意,直接就把那条小锦鲤送给了他,敖丙怕欠因果,就趁着那渔夫不注意偷偷把那东珠扔到了渔夫的竹篓里。
后来那条小锦鲤就被敖丙养在了龙宫寝殿内,受他的龙气浸染道法熏陶,那小锦鲤修炼了数千年也有了不低的修为,在敖丙与哪吒那小儿决斗之前,那小锦鲤就隐隐有了要化形的趋势。
只是后来敖丙就被那两兄长算计,不但丢了性命不说,还被封印在了陈塘江内,从此后再也没见过那条小锦鲤。
想来数千年过去,如今那小锦鲤早已经跃过龙门甚至飞升了吧。
想到这儿,敖丙心里面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怅惘,目光幽幽地望着陈塘江面,半晌都没有说话。
正走神呢,忽然他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就回过头去。
“你想什么呢?叫你半天都没反应,赶紧的,我帮你弄一弄。”金宝珠催促道。
敖丙纳闷:“弄什么?”
金宝珠没好气道:
“脸啊,你这脸虽然帅气,但也不能这么不上心不在意吧。”
“我昨天看了你那个直播回放,虽然发现肉灵芝这个爆点足够弥补你上镜后的不足,但咱们的拍摄可是高清的,上镜之前咱们捯饬捯饬,镜头怼你脸跟前的时候特写画面也会更好看不是?”
“这直播看的既是内容也是脸,那些观众就是这么肤浅,所以咱们在细节这方面还是要做到精益求精不是?”
敖丙看着金宝珠拎出来的化妆包,各种瓶瓶罐罐的直看得眼晕,忍不住皱眉:
“我要下水的,这玩意儿涂脸上,回头妆花了更难看吧?”
金宝珠笑道:“我能这么没谱吗?安心,我准备的都是防水性质的。”
敖丙还是不能接受,修者炼气期就能洗筋伐髓把身体内的毒素杂质全部排掉,基本上能达到肉身的最佳状态。
真要是在意容貌的,吃几颗养容丹甚至驻颜丹就能达到效果,但在修仙界,除了合欢宗和媚狐族在意容貌这回事儿,其他宗门流派都是不看重色相的,毕竟长相这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
修者世界只论实力,强者为尊,靠的都是内在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