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酱拌鱿鱼丝
“看来这反噬符效果不错,你好像开始转运了!”敖丙看着金宝珠眉宇间消失殆尽的煞气,还有隐隐闪烁的金光,笑道。
金宝珠高兴地弯了弯眉眼,兴致勃勃地拉着敖丙去了附近的派出所,把这个包交给了值班的民警,登记了信息又告知了捡包的具体位置后,才离开派出所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只是她的这份好心情,只持续到了进入小区之前。
她和敖丙刚走进小区,还没到她的单元楼呢,忽然从黑暗中冲出来一个黑影,那黑影衣衫不整浑身颓丧,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愤怒和怨毒,冲出来之后就径直伸手拦住了金宝珠,恶狠狠地瞪着她:
“是不是你干的?你说,是不是你干的?你怎么那么歹毒?福珠那么单纯善良,一听说你要被接回来,她是家里最高兴也最欢迎你回归的,张罗着要给你布置房子的也是她,还说要给你挑选各种衣服鞋子背包首饰,你一回来就各种陷害她,她还替你掩护为你说好话,她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她?”
金宝珠冷笑道:“金少爷,脑子有病就去治病,不要出来乱吠,我怎么着金福珠了,你跑我这儿来鬼哭狼嚎?我今天一整天都在上课,没工夫也没时间搭理你们这群神经病,请你不要给我乱扣罪名,你要么有证据就去告我,要么就麻溜给我滚蛋!”
金翎炀显然不是这么善罢甘休的性子,他也不是那么讲道理的人,见金宝珠不承认,他眼中的怒火更胜,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来想要扇金宝珠耳光,但他的手还没落到金宝珠脸上,就被一只铁手给死死扣住了手腕。
下一瞬,金宝珠的手就扬了起来,一个反手就将巴掌扇到了金翎炀的脸色。
金翎炀不敢置信,在感觉到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感后,他的眼神瞬间笼罩着阴霾戾气:
“臭女表子你居然敢打我?!”
金宝珠冷笑道:
“打你怎么了?不是你要打我在先?金翎炀,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我会跟个受气包一样任由你打?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刚刚那一巴掌,不过是还当初在金家的时候你为了金福珠出头打我的那一巴掌,比起你打的那一巴掌的力道,我还觉得我这一巴掌打得轻了呢!”
敖丙在一旁跟着点头:“满嘴喷粪,确实打得轻了!”
金翎炀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他倒是想跟敖丙打一架,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明明只是左手手腕被这个姓敖给扣着,却像是浑身都被钳制住了一般,根本不能动弹,只能任由金宝珠施为。
他恨不得将金宝珠这个贱人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才好,可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
金宝珠就不是个心慈手软喜欢当圣母的人,当初认回金家,金翎炀跟金福珠联合唱双簧,她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哑巴亏,偏偏因为人势单力薄没什么依仗,就算反抗也是徒劳,所以那段时间她的情绪是阴郁沉戾的,被逼迫得不得不一步步退让,最后跟金家彻底决裂。
现在陡然形势逆转,有了报复回来的机会,金宝珠自然是要打回来的,她一听敖丙这么怂恿,立马就伸出手来毫不犹豫地又扇了金翎炀好几巴掌,很快,金翎炀的两边脸颊就肿起来了。
金翎炀一开始还愤恨怨毒破口大骂,到后面连骂声都小了,只一双眼睛还是桀骜不驯,看金宝珠的眼神宛若看一个死人。
殊不知,他在敖丙的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敖丙上午给金宝珠画完反噬符之后,看那朱墨还没用完,就又顺手画了好几张符,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见金宝珠终于扇痛快了,敖丙用眼神示意金宝珠先上楼,然后直接就将一张聚煞符拍在了这小子的背上。
金翎炀不知道敖丙在他背上干了什么呢,就感觉一股凉意从后背朝着浑身蔓延,他还没琢磨出来怎么回事呢,敖丙的手掌就侧劈做砍刀,一掌就砍在了金翎炀的脖颈处,下一瞬金翎炀就眼前一晕瘫软在地上。
金翎炀挑选的这个地方是单元楼一侧的隐蔽处,小区里花草灌木和树木最繁茂的地方,这儿也没有安装监控设备,金翎炀自己也知道他来找金宝珠不能被拍到,所以才特意挑选了这个地方半路拦截金宝珠。
但他没料到,金宝珠不是孤身一人,而是跟敖丙同行,更没料到他在敖丙的手里面这么弱,连一招都接架不住,反而方便了敖丙对他施为。
敖丙把金翎炀砍晕之后,就把人扔在了树林底下的木椅子上,又将手掌按在金翎炀的头上,抽走了这小子刚刚的那段记忆,这才转身离开。
这时候才刚刚初夏,晚上出来散步的人不多,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常,敖丙上楼后,金宝珠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了,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打了金翎炀,心里面顿时一阵慌乱懊悔,觉得她刚刚实在是太冲动了。
敖丙见状忙笑着宽慰道:“放心,他已经被我放倒,明天早上醒来根本不会记得今天看见咱们的事儿!”
而且,敖丙有些恶劣地想,被扔在底下那片树林子底下,又被拍了聚煞符,这金翎炀晚上会不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可就不保证了,就算遇不到脏东西,被林子里的那些蚊子盯着咬一个晚上,也够那小子喝一壶的了!
帮着金宝珠把次卧收拾了出来,还想着替金宝珠整理那些行李,但金宝珠哪里肯让他动她那些物品,尤其里面还有她的贴身衣物呢,金宝珠脸色涨得通红,直接把敖丙给赶出来了。
敖丙倒是没有多想,见金宝珠态度坚决不让他插手,他也不强求,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将目光落在了那个被他从村里带出来的铁皮箱子上。
将那块充斥着灵气的玉牌握在手里仔细摩挲前后左右地看了好几遍,也没急着汲取这玉牌上的灵气,而是将箱子里另外那几本线装书和那叠厚厚的黄绵藏经纸尽数拿了出来。
打开那摞藏经纸,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敖丙瞬间就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了赶上了!
另注:看评论区,作者菌木有断更啊,昨天早上六点更新了一章的,欠了一章会补上的,不要因为这样就弃文啊尔康手~~~
第42章
这些藏经纸, 绘制的赫然是一页页的异兽图!
穷奇、九尾狐、天狗、凤凰、毕方、麒麟、白泽……
画画之人画工了得,所画异兽都分外逼真,看起来好像这些异兽随时要跃然于纸上。
尤其是越往后翻, 敖丙就越是吃惊。
鸾鸟穷奇什么样的他是没见过的,可这里面有不少他的老熟人啊,上古时期龙族、凤族、九尾狐族还有麒麟族可是最出名的四大妖族, 他年幼的时候可是随母去青丘国参加过寿宴, 去麒麟族吃过喜酒,还时不时就去老凤凰玄乌的桃林里讨酒喝,这些“妖兽”长什么样, 他比谁都有发言权。
至少他认识的这些老熟人里面, 有好几个的真身就跟着这画里面所绘制的极为相似。
这也就罢了, 这里面还绘制了他的那只坐骑逼水兽,以及玉鼎真人弟子, 那位变化无穷刀枪不入的清源妙道真君二郎神的坐骑天狗。
他的逼水兽就不说了,他自己都觉得那坐骑修为低又蠢笨胆怂, 长得也是鼻孔朝天一副没逼|格的熊样, 每次骑出去他都觉得格外嫌弃,偏偏这张黄绵纸上绘制的逼水兽, 那打喷嚏的憨傻动作, 还有眼神里隐隐流露出来的随时要落跑的怂劲儿都跟敖丙记忆中一模一样, 就好像那绘画之人亲眼所见一般!
更别说那位天神大将玉帝外甥、阐教元始天尊门下徒孙二郎清源妙道真君的坐骑天狗了, 此异兽威风凛凛自带神功,据言在认主二郎神之时就早已经九转元功大成,连四海龙王和老凤凰玄乌也不是它的对手。
这种神级异兽,原也不是敖丙这种尚未成气候的小白龙所能见到的,关于天狗的诸多传说, 他仅仅只是听人说过,却从未真正得见真容。
但也是机缘巧合,有一年三界大比,那位清源妙道真君恰巧驾着异兽从此地路过,天狗轻飘飘地朝下界投来睥睨一眼,轻嗤一句“真君在此,诸修退散”,那声音如雷贯耳振聋发聩,吓得万山千宗都识趣回避,三界修者皆顶礼跪拜,未敢亵渎神灵。
那年尚且年幼的敖丙也随海神娘娘在台下观瞻,愣头青小白龙尚未懂得敬畏,隔着乌泱泱跪拜一地的修者,他远远地抬头看过一眼,因为隔得太远,他并未看清楚那位清源妙道真君的样子,但却记得那只威仪非凡神气十足的异兽。
作为清源妙道真君的门面担当,天狗当然英姿勃勃飒爽矫健,可为何这本泛黄的藏经书页上绘制的竟然与敖丙记忆中的天狗一般无二?
这个绘画之人是谁?又是从哪儿得知这些异兽的长相的?!这人绘制这些图画是为了什么,缘何这些东西又会落到那个墓主人的手中?
敖丙把这些异兽绘图前后翻了好几遍,也没能解开他脑子里的那些困惑,只能将目光落在了另外那些残旧不堪的线装书上。
这是几本手抄古籍,抄写者用的还是金文象形字体,但书页上的三个明晃晃的“山海经”三个大字,敖丙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再往里翻,这些书页里面的意形象形文字密密麻麻,在竖版排列的一侧,时不时地会出现一些标注,其中有关于《海内经》和《海外经》的标注最多,涉及到了神话、宗教、巫术还有神兽等。
这些注解内容,足以说明这是一个《山海经》又或者说是上古期研究的狂热分子,但再往后翻,在这几本手抄古籍的最后,忽然出现了一本手账本,这本手账本上竟然绘制着一张张精细的航海图,从皇城到天妃宫到龙王庙到普陀山再到南海卫,虽然标注的都是古代地名,但那一张张的航海图,赫然与现在的华国沿海一带重合。
手账本上的航海图一直从海内绘制到了海外,零零总总一共有一百零八篇幅,每一个篇幅背面都手动摘录有与那几本《山海经》相吻合的内容,除此之外,这个做手抄摘录之人,还在这些航海图上用朱墨对每一张航海图都做了特殊的画圈标记,尤其在其中一座名为凤凰岛的位置上,不但画了圈还专门写了【已查证】三字。
敖丙皱眉,再继续往下翻,就翻到了最末尾的空白页,在那空白页上,竟然出现了一篇记事。
这是一篇自述,记载着这箱子里的物品来历,自述中写道,此人原是郑和继子马文铭的后代,但到清末时家族已然败落,七岁被族兄送入宫中成为宦侍,一开始在后宫辗转艰难求生,后来因为特殊的绘画天赋被一位宫廷画匠看中,将他要了过去并收为了弟子,此后就在画院里打杂兼学艺。
宫廷大乱前,他意外在内务府造办处发现了一个藏有先祖郑和下西洋时绘制的部分航海图资料的箱子,在箱子里他发现了这些书和航海图。
也是凑巧,在拿到先祖的遗留物后没多久,前朝大乱,慈禧太后自己先逃了,趁着六宫大乱内务府无人管束,这人当即逃离了紫禁城。
也是凑巧,画院有外籍画师,他与外籍画师交好,还因此认识了不少洋人传教士,传教士有船,又恰巧准备南下,他就搭乘了传教士的顺风船出了海。
只是未曾想,出海没多久,他们的船就在海上遭遇飓风,他稀里糊涂被海浪卷到了一座岛上。
此后在岛上的两天一夜,他冥冥之中居然看到了先祖遗留的航海图和《山海经》中所描述的异兽,也看到了神祇妖魔大战,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最后所有的一切在一场巨大的爆炸中归于宁静。
那两天一夜,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看到的那些场景到底是真实还是幻境,所以趁着记忆还未消散,他在被附近出海打渔的渔民发现并救回岸上后,就迫不及待地将他脑子里的那些异兽的样子给绘了下来。
他倒是还想将神妖仙魔混战的画面给画下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想要提笔时,那些神仙妖魔的样子总是一片混沌,到后来他甚至记忆模糊到完全想不起来了,只能作罢。
只是可惜,他为了护住先祖留下来的遗物,所带行李以及钱银在飓风中尽数被卷入海浪中,除了那只铁皮箱子什么都没剩下,后来从岛上回来后又大病一场,身体虚弱外加穷困,哪怕想再出海去探寻先祖留下来的航海图中所描述的异界已是不能,只能在津口的乡野林间蛰居下来。
这篇自述末尾,还留下了这个自述者的名字。
郑海仪。
应该是这人入宫为宦之前郑家给他取的名字。
敖丙盯着这篇自述看了许久,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问号。
什么神妖仙魔大战,他当初还是个龙族太子的时候,三界虽然有时有矛盾冲突,但各方制衡加上天族压制,彼此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怎么会发展到三界大乱神魔大战的地步?
况且,这郑海仪一介凡人,为什么会看到三界大战的场面,若那些场面是真的,为什么他置身战场,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可如果是假的,这个郑海仪看到的那些异兽偏偏又画得栩栩如生,跟敖丙记忆中一般无二,这又该如何解释?
除了这些,箱子里这块玉牌的来历,还有被他吞噬了灵气的那枚葬玉珠子,又是从哪里来的,这篇自述中郑海仪也并未交待。
敖丙再往回翻了翻,基本上可以确定,若郑海仪自述中未说谎的话,那么这些航海图以及山海经标注,应该都是那位明代大航海家郑和或者是郑和团队的手笔,但那凤凰岛后面写的【已查证】三字,是郑海仪自己写的,他遭遇飓风被卷上的那座海岛,应该就是凤凰岛无疑。
这个郑海仪,就是那深山水库中腐烂棺椁的主人。
知道了名字,起码给这个墓主人重新殓葬刻碑的时候不用再发愁该刻什么名字了。
敖丙想了想,将他找到的那个铁皮箱子应该是墓主人留下来的遗物,并且发现墓主人的名字叫郑海仪一事告知了冯锋。
冯锋回了一句“知道了”,并未追问敖丙那只铁皮箱子里的遗物后续要怎么处理。
敖丙正好也不打算解释,因为这些东西牵扯有点诡异,他自己都还懵着呢,三言两语根本解释不清,索性冯锋不问,敖丙自是求之不得。
敖丙原是想要顺着墓主人去查那枚葬玉珠子的来历,可现在墓主人的情况他知道了,葬玉珠子和玉牌的线索却还是没什么头绪,所以他只能将目光落在郑海仪发现神迹的凤凰岛上。
能被津口附近的渔民发现并救回岸上,这座凤凰岛一定离津市的海岸线不远,敖丙拿着这幅绘制有凤凰岛的航海图与网上东海岸线一带的海域图进行对比,很快就发现,这座被圈的凤凰岛,其所在方位,刚好就在陈塘江与东海湾的入海口,距离海岸线不足三十海里!
他这几天先后在深山水库和陈塘江搞了两期直播,不只是网友粉丝,就连金宝珠都建议他出海试试,干脆借这个机会,去那个凤凰岛一探究竟。
他倒要看看,这所谓的神魔大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妈呀,我说大话了,今天卡死我了,晚上我尽可能多写,勿催……
第43章
因为没弄清楚那玉珠跟玉牌郑海仪究竟是从何得来的, 所以这回敖丙不敢再贸贸然将玉牌里面的灵气给吸收掉,在静坐并任由本命珠在体内运转周天后,见时间还早, 他就躺回了床上又重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他下楼去买早餐,被扔在树林底下的金翎炀已经不见踪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过他看了一下, 那片树丛的露水比其他地方要重得多,说明昨晚上那一带的阴气肯定很足,看样子那聚阴符没白用, 希望金翎炀喜欢他的这份大礼。
敖丙的猜测没有错, 金翎炀昨晚上在那树底下昏睡, 迷迷糊糊地感觉周遭一片寒冷彻骨,他被冻得哆嗦着睁开了眼睛, 结果这一睁眼,就跟一群鬼祟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吐着舌头吊丝的, 出车祸撞得面目全非的,跳楼脸着地的, 还有那断手断脚甚至身首异处的, 一群鬼在围着他群魔乱舞, 直把金翎炀给吓得瞳孔地震, 浑身僵硬,直接就尿失禁了。
他一边掐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尖叫,哆哆嗦嗦地爬起来想要逃跑,可任凭他怎么跑,他都没能从那片林子里跑出去, 不管他用多快的速度,那群鬼就在距离他不过咫尺的身后紧追不舍。
他倒是恨不得直接就晕过去呢,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脑子里充斥着恐惧惊骇,但就是没能晕厥,反而愈发清醒。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就在他以为他得在这该死的林子里跑到死的时候,忽然他听到了一声冷哼,然后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回过头看去,一个白胡子老头出现在他面前,纳闷地问道:
“小兄弟这三更半夜的你在这儿干什么?”
金翎炀被这老头一拍,再抬起头来四下环顾时,就发现原本围着他的那群鬼都不见了,金翎炀差点没哭出来,他一把抓住老头的衣袖,宛如见到了救星一般,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
“老爷子,我撞鬼了,刚刚我看到了好多鬼……”
那老头盯着金翎炀的后背,皱眉道:“你被人贴符了。”
金翎炀不明所以:“什么?”
那老头试图将金翎炀背上的那张符给揭下来,但未料到他的手刚要触碰到那符纸,就被一道气刃给打得险些皮开肉绽,吓得他立马又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