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酱拌鱿鱼丝
高宇几个都是根正苗红的部队出身,从来讲究的都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对于这些怪力乱神道法玄学之类的东西他们是一概不信的,所以一听余承阳这话,几个人都齐齐哈哈哈,群里面尽是这几个人的大笑表情和语音。
“金翎炀跟金福珠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我看不出来,但我看出来了,你姐脑子有问题,不是她自己先把金翎炀当替身在前吗?为了跟金翎炀在一起,当初闹了那么多笑话,还让你们余家给金家奉献了那么多人脉资源,现在一个梦就把她给吓着了,闹着要退婚?你确定你姐脑子里装的不是稻草?”高宇很不客气地嘲讽道。
“金家这种没什么底蕴的暴发户,家庭氛围还有人品心性都太差,你姐嫁过去也只有被磋磨吃亏的份,早点退婚及时止损挺好的,只是什么做法续命鬼魂附身之类的是不是听着也太搞笑了?这要真用这个理由来退婚,金家怕不是得闹翻天?”
盛子航倒是觉得余雪君跟金家彻底断了挺好的,只是这个借口也太搪塞了。
杜斌倒是理想分析道:“金家跟斐远的合作若是真出了变故,资金链一断金家不死也要脱层皮,到时候金家马上就会陷入破产危机,那金家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就是余家,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金家可能爽快松口,让雪君姐和金翎炀退婚?恐怕没那么容易!”
余承阳被杜斌这话一提醒,立马也反应了过来,当即就表示要去跟家里人商量。
秦元久在开车,但敖丙把群里的语音消息外放,秦元久听了之后也基本上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一面开车一面就侧头看了过来:
“这事儿你怎么看?”
敖丙脸色有些凝重。
他不知道余雪君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但他昨晚上在中心医院,确实是从高级病房护士的闲聊里听到了惊天大瓜,余雪君说的话里面,前半段已经得到了验证。
金翎炀确确实实对他那个妹妹金福珠抱有不可告人的心思,这事儿金福珠是不是心知肚明敖丙不清楚,但昨晚上金福珠的生机被敖丙直接抽取殆尽,那女人肯定是已经挂了,金翎炀的心思她知不知道的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不过金福珠的背后还藏着个道行高深不知来历的神棍,以那神棍对金福珠这个鼎炉的重视程度,昨晚上金福珠一死,那神棍肯定会提前察觉。
说不定这个神棍还真就有可能趁着金福珠刚死收集了那女人的魂魄,再忽悠着金翎炀帮忙配合,去找第二个适合他修炼的鼎炉替身。
但余雪君不是极阴体质,根本不符合鼎炉的炼化基本条件,恐怕那神棍盯上余雪君,是想把余雪君的身体充当容器,来润养金福珠的魂魄,等到他找到第二具极阴体质的肉身后,再把金福珠的魂魄送到新的肉身体内,用新的肉身制成鼎炉去窃取他人的气运为他所用。
所以余雪君的这个梦,说不定就是提前示警,以金翎炀对金福珠的不伦情感,还有金家对金福珠那些“好运道”的蜜汁信任与崇拜,这三观扭曲道德沦丧的一家子还真有可能做出谋害余雪君的事儿。
不过这可真是好阴毒的算计!
真要是被这群人做成了,那神棍能不能找到新的鼎炉不清楚,但被阴魂附身,煞气入体的余雪君,作为滋养鬼魂的容器,身上的阳气肯定会被金福珠的阴魂吸走大半,不管到时候金福珠是寄生还是直接夺舍余雪君的身体,总之,余雪君都活不成了!
敖丙之前没想过这一层,所以只弄死金福珠就离开了医院,现在知道金家可能还有后招后,敖丙是真被这群人给膈应得厉害。
他行事还是几千年前的思维,上天有好生之德,原是想着也许在死后入地府承受酷刑偿还了阳世间的罪孽后,说不定这金福珠还能有重新投胎的机会,所以哪怕取人性命,他也下意识地给人留了一线,可谁知道,他的这点恻隐之心,反倒被那神棍钻了空子。
要早知道这情况,他就应该赶尽杀绝,在弄死金福珠的时候直接把那女人打得魂飞魄散再也救不起来才是正确的,也省得这祸害被人利用再留在人间继续害人。
秦元久问敖丙怎么看,他已经被这个神棍给彻底惹恼,此人不除,就跟个跗骨之蛆常常冒出来恶心人,敖丙本来就要找那神棍算旧账,这会儿这鳖孙子不老老实实夹着尾巴躲起来,竟然还敢冒头作恶,那自然是新仇旧怨一块儿算,不直接把这人给摁死,他敖字倒写着!
敖丙直接在群里说道:“你姐这是中邪了,你下午或者晚上带她上我家一趟,我给她画个符,保管符到病祛。”
画个符?高宇几个一看敖丙这没头没尾的话,顿时满脸的黑人问号。
“哈哈哈,画个符……”
“哥们儿你太逗了!”
“老子要笑死,敖老弟你这玩笑也太冷了,你怎么不说画个圈圈诅咒金家?”
三个局外人笑得直打跌,余承阳也是哭笑不得:“兄弟别闹,家里面乌烟瘴气的,我爸差点被我姐气得差点心脏病都复发了,我这正脑壳疼呢,真没心思跟你们开玩笑。”
几个人都不相信敖丙的话,倒是秦元久,在将车子冲到了水库大堤上后,忽然拿起手机来,在群里面发了一条语音消息:
“没人拿这事儿开玩笑,他说能救你姐就肯定能,晚上我跟你嫂子也去,阿阳你按照敖三的要求做,别在这事儿上敷衍!”
秦元久语气异常严肃,这话一下子把群里那四个活宝给震住了。
一时间群里面再没人说话。
余承阳不知所措,心下觉得荒谬的同时,又隐隐地感觉秦元久似乎知道什么。
他迟疑了几秒后,还是掏出手机来给秦元久打了个电话。
也不知道电话那边的秦元久说了什么,总之,没过多久,敖丙就收到了余承阳的私聊消息:
“敖兄弟,晚上八点我带着我姐去找你,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你只管说,我去张罗。”
这若是余承阳自己的事儿,敖丙一定二话不说就帮忙,半点要求都不会提,但这却是余雪君的事儿,敖丙才不乐意白做工,上次余雪君带金翎炀宋景天招惹金宝珠的事儿敖丙可还没忘,他记仇着呢。
所以敖丙很不客气地提了好几个要求:“买一批上好的黄纸朱砂还有香烛纸钱带来,另外,想保命就准备十万块钱,一张符十万块不二价!”
余承阳当即就应了,至于他能不能说服余雪君,用什么方法来说服,那就不是敖丙的事儿了,反正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这回他松口答应帮忙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对方若是不信,等迟了吃了亏再找上门来,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敖丙把车里的鲍鱼和银鲳拎下来送到冯锋那排小木屋,冯锋在养殖渔排那边忙活观赏鱼的事儿,老远地听到秦元久的吆喝,笑着扬了扬手,却没急着上来,而是把手里的活儿干完了才一边抹着汗一边往岸上走。
“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忽然上我这儿来了?”冯锋笑问道。
敖丙把鲍鱼和银鲳拿给冯锋,又说了昨天赶海的大致情况,冯锋顿时就乐了:
“好家伙,一天挣好几百万,你这可是无本买卖啊,比我搞这个养殖可有前途多了!”
敖丙谦虚一笑:“我这就是玩票性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太不稳定,这次算是走了狗屎运,下次说不定就连油钱都赚不回来,要是翻车了还会被网友骂,可比不得冯哥你这踏踏实实做出来的产业。”
冯锋摇头不认同道:“那你这一天赚的也比我一年赚的多,开张都够吃三年了,就算不稳定也够本了。果然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活泛,我们这些人都是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都快要跟不上时代咯。”
话虽然是这么说,冯锋对敖丙赶海赚钱这事儿却并不过分关注和执着,既不追问过多的细节,眼神里除了惊讶和欣赏之外,并没有流露出半分的羡慕,确确实实是相当从容淡泊,难怪能耐得下性子在这山野间当个悠闲养殖户。
秦元久早就习惯了冯锋这佛系的性子,所以一点也不奇怪冯锋会是这样的反应,在敖丙把鲍鱼和银鲳交到冯家嫂子手里后,只跟冯锋提了一下孩子进市里的中心小学念书的事儿,又从冯锋手里套路了一坛野蜂酒,就乐颠颠地跑了。
不过回去的半道上,秦元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等到电话那头的人说完了,秦元久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抬起头来看向敖丙:“前两天你跟我提的有两个外地商到津市来行骗,用染色的红龙鱼给人设局,差点把小金给骗得倾家荡产这事儿,你还记得吧?”
敖丙点头。
秦元久脸色不怎么好看:“我的人查到了那两个人的下落,让临省的同仁帮忙协助调查,没想到顺藤摸瓜查到了宋家那小子头上。”
敖丙一愣:“什么意思?”
秦元久看着敖丙:“那两个人怕担责任,一审就什么都招了,说他们是被人雇佣指使的,做那个骗局就是冲着小金来的,但没想到就差临门一脚了,被人从中作梗,小金带去的同伴看穿了他们的把戏,一劝就让小金退缩了,那两人没能骗到小金,怕没能完成雇主的要求会被对方报复,于是就急匆匆地把红龙卖给另外一个老板,骗了一把钱后就落荒而逃。”
敖丙脸色倏地就沉了下来。
当日跟着金宝珠去参加这个红龙鱼竞拍活动,看穿对方的骗局并提醒金宝珠别上当上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敖丙他自己!
他没想到,这个骗局,竟然是宋景天那个瘪犊子故意指使人干的,目的就是要骗金宝珠的钱,甚至要整得金宝珠破产!
再联系后来敖丙被人敲闷棍扔到陈塘江的事儿,敖丙稍微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全明白了。
搞半天,他被那些混混捆绑住手脚扔到江里,完全是因为他破坏了宋景天的计划,让金宝珠逃过了那个骗局,所以被宋景天那鳖孙子给迁怒了!
第57章
敖丙这会儿真是恼了, 不管是他还是金宝珠,都与那宋景天没有任何交集也从不曾结怨,但这人却背地里搞这么腌臜的手段来害他们俩, 甚至就因为当初原身一个善意的提醒,让宋景天坑人的骗局没能达成,宋景天竟然就能心肠歹毒到直接找人要了原身的命!
这完全不是正常人的思维了, 这种人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敢草菅人命随意杀人,行事如此嚣张跋扈,简直是欺人太甚!
“上次这个宋景天不是被查出身上背着人命官司吗?现在人已经被你们控制了?”
敖丙问秦元久。
秦元久表情一顿, 迟疑了一下才道:
“关于宋景天设局骗人的事儿, 那两个骗子当初怕宋景天报复,所以刻意留了一手,在宋景天联络他们的时候录了音, 这个证据倒是证据确凿,只不过这场骗局并没有骗到小金, 那个真正被骗的老板如果不愿意上诉的话, 这件事查到这儿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
“另外几件牵涉到人命的案子, 虽然我们目前查到的情况, 很多都或多或少的跟宋景天有关, 但宋景天这家伙很是狡猾, 他并未亲自动手,在这些案子里他都处于隐在暗处的那个。”
“而且宋家在津市盘亘多年, 背景深厚盘根错节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出了这样的事儿,宋家甚至比我还提前一步得到消息,并且反应迅速地立刻就聘请了专业强硬的律师团队,专门来应对警局对宋景天的调查, 再加上目前警方还没有拿到足够给他定罪的证据,吴坤和他手底下的混混忽然又改口,一力将责任揽到了自己的头上,所以……”
敖丙冷笑道:
“所以事实上现在宋景天还好好地在外面逍遥自在,一点都没受到影响,这事儿只要风声一过,这个宋景天又能继续当他的豪门大少,哪怕他再害几条人命,也没人能耐何得了他是不是?”
秦元久脸上露出了屈辱又难堪般的苦笑,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虽然是这样,我这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这样穷凶极恶之人,不能把他绳之以法我秦元久身上这警服也不用穿了!”
敖丙却是一天都不想让这样的人苟活了,哪怕秦元久再怎么立军令状,他也相信秦元久会竭尽全力去调查,但他对此仍然持怀疑态度,与其看秦家跟宋家针锋相对不断拉锯,等一个迟到的正义,还不如他自己亲自动手!
敖丙懒得多说废话,直截了当地道:“晚上你跟嫂子不用来了!”
秦元久一震,还以为因为宋景天的事儿敖丙连带着他都迁怒了,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向敖丙。
敖丙摆摆手道:“我记得上次听高宇提过,你们秦家,余承阳他们四个,还有宋家,都住在一个大院里?那余承阳晚上也不用来我家了,等吃了晚饭,我亲自去你们两家走一趟!”
秦元久愣住,总觉得敖丙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你——”
哪怕是当着这位警察局局长的面,敖丙也并没有藏着掖着,反而理所当然地道:
“你们警察办事不力,我只能费点事儿自己想办法了,既然都在一个大院住着,那就好办了,我先把你跟余雪君的事儿解决了,再顺便去宋家走一趟,送这位无法无天的宋家少爷一份大礼!”
秦元久一脸尴尬错愕,想提醒敖丙不要乱来,宋家不是谁都能轻易得罪的,要是不小心暴露了,那宋家绝对会下狠手对他甚至他全家赶尽杀绝。
可看敖丙表情淡定一副胸有成竹有恃无恐的样子,秦元久到嘴的话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他倒是想问敖丙他究竟打算怎么做,但敖丙显然不会给他交底,所以秦元久想了想,最后选择了默许,只讷讷说了一句:“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说。”
敖丙略思索了两秒,说道:“你要真想帮忙,那我就直说了。”
“你想个办法,晚上把那姓宋的约出来,我怕到时候他不在家,回头我还在宋家没找着人的话还得再想别的办法去跟他碰面,索性我也懒得费那些事儿了,简单粗暴一点,你把人约出来我再动手,有个三五秒钟的就完事儿了。”
“之前在寻香居我就看出来了,他对你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你约他他不会起疑,就算态度不好肯定也会出来跟你见面,我再趁机在他身上动点手脚,根本神不知鬼不觉,他甚至都不会察觉到有任何异常。”
秦元久不知道敖丙到底是准备在宋景天身上动什么手脚,但看敖丙那一脸自信笃定的样子,秦元久一点都不怀疑敖丙这番话的真实性。
但这时候的秦元久还不知道,敖丙给宋景天送的,竟然是如此诡异的一份大礼,等到敖丙卖的这个关子终于谜底揭晓,秦元久彻底震惊了,那时候的他,就只有一个想法,得罪谁都千万不要得罪懂一点玄学术法的神棍,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回了市里后敖丙先是去了一趟银行,把马祯给他签的那张现金支票兑现,银行卡里面包括马祯以及高宇几个转账给他的钱,一共进账241万,再加上上次敖丙卖珍珠的六十多万万,他手里整整有了三百万的现金存款。
当然,这笔钱里面还有三十万是他原本准备分给牛老汉,但牛老汉不肯要,而他打算作为教育基金或者养老金给那对老渔民夫妻存到保险机构里去的。
但这事儿还不着急,他回头得专门找人去查一查那个牛展雷的情况再做决定。
剩下的钱,敖丙一方面考虑买房子的计划,一方面又要购入二手皮卡车,除此之外,他在昨晚上确定金宝珠是那条傻鱼之后,又临时做了一个决定。
翻到余承阳的电话后,敖丙直接给他去了一个电话,一是为了通知余承阳晚上别来他家了,他准备亲自去部委大院走一趟,解决掉秦家和余雪君的麻烦;另一个,他想问问余承阳,有没有四儿子店的朋友,方便的话给他介绍一个靠谱的,他想要去买辆车。
之前敖丙就说要买皮卡车,这事儿余承阳已经接应下来了,但也没这么快就办妥,况且敖丙还没有去驾校报名,驾照都还是没影的事儿呢,也用不着这么着急,所以余承阳也没急着去办,没想到这才不过一晚上的功夫呢,敖丙就又问亲自打电话来问了,余承阳心下着急,生怕敖丙觉得他办事不靠谱,赶紧道:
“我马上去给老掌柜的侄子打电话帮你问皮卡的事儿,你别着急,很快就能打听清楚——”
敖丙赶紧打断余承阳的话头:“不是,我不是问皮卡的事儿,那个车不着急,等我拿到驾照再说也完全来得及,我现在问的是私家车,就那种女生开的小型越野,不用特别高级,三四十万的就成。”
余承阳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哟,给女朋友买的?”
敖丙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前几天金宝珠出车祸,她那台SUV被泥罐车直接压扁报废了,我这回卖鲍鱼也赚了点钱,正好她过几天就满二十岁了,我这个当男朋友的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买辆车送她正合适。”
余承阳忍不住有些感慨。
金家那一家子不靠谱,这个流落在外面的女儿倒是没养歪,那金宝珠虽然没有世家千金的那种骄矜大气,但行事倒是个爽利且拎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