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聊笙
“一年就这么一次家庭聚会呢。”早纪抱膝坐下,对甚尔偏头一笑,“要好好珍惜才行啊。”
“……”
她总是这样。
很多次,甚尔的脑海里都会掠过这样一丝念头。
他的女儿一点也不像他,而是无限贴近于她生母的性格,真是太好了。
早纪从来不会像他一般,每天都是无精打采,得过且过,没有所谓的愿望,更没有执着的目标,就像是漂流在这个社会中的浮萍,日复一日地打发着乏味无趣的人生。
她是欣欣向荣的,亟待盛放的花骨朵。
哪怕是机械般重复的每一日的生活,她都能过得多姿多彩,惊喜不断,做好万全的准备迎接每一个未知的明天,像一头莽撞的小牛般蛮不讲理地闯进别人的生活,再把别人原本的命运……搅得一团乱。
最要命的是,没有人反感这种改变。
即使是被迫害得最狠的夏油杰,若是打心眼里问他到底讨不讨厌早纪,夏油杰想必只会回以一个无奈的微笑,然后笃定道:“不讨厌,更不后悔和她相识。”
这种类型的人,对甚尔简直是天克。
毫不夸张的说,在失去了妻子后,她就是这个家庭的锚点。
忽然,一个饭团被塞进了甚尔的嘴里。
“好啦,爸爸快吃吧,浪费食物是不可取的。”说着,早纪也拿了一个饭团,放入口中,“爸爸都这个年纪了,再不注意点身体健康,以后得胃病可难受了。”
甚尔:“……”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的关心。
小惠和津美纪都睡了,早纪看着他们安静的睡颜,声音不免放轻了许多。
“说起来,爸爸很久没有出差了呀?”
早纪稍稍回想了一下。
好像在去年冬季以后,经常能在家里看到爸爸的身影,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夜不归宿,也不会隔三岔五地出差接单。
和孔时雨的联系好像也淡了。
“啊?”甚尔斜觑了她一眼,咽下了口中的饭团,吐出的是理所当然厚颜无耻的软饭男发言,“这不是有你在吗。”
他闺女都有那么大一个金主(产屋敷)靠山了,躺平等女儿养不就好了吗。
不会吧不会吧,在能吃软饭的情况下,不会真有人还要去努力吧?
早纪的笑容缓缓消失。
她想起了海对岸某个大国的老话。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看看,看看这个男人像话吗!连自己女儿的软饭都要吃!
其实严格说来,早纪是愿意养着自己的爸爸的,反正赡养父母也是子女的义务,她不过是比别人赡养的时间早了亿点点而已。
早纪之所以不赞成爸爸当一只躺平的咸鱼,是因为家里还有两个处于幼年期,三观还未成型的崽崽。
她本人的价值观,早在上辈子就定型了,没有关系。
但是小惠和津美纪呢?
要是让这两个孩子看到了咸鱼版的爸爸,看到他懒懒散散吃白饭的样子,懵懂间形成了“不劳而获”的观念该怎么办?
家长永远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孩子的行为举止,因此,当一个好榜样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看到这个不负责任的爸爸,早纪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在家里承担着多么重大的责任。
不行,不能让弟弟妹妹长歪。
哪怕是做一个榜样,都要让爸爸继续工作!
那么首先早纪就要面临一个问题。
甚尔爸爸的工作并不是能够放在明面上讲的,除却他的本职工作——早纪至今存在误区的“小白脸”一行业,他的兼职工作“杀手”,早纪可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
万一对弟弟妹妹产生了不太好的影响怎么办。
这就该给甚尔爸爸找一个新的工作了。
既能最大程度上感染到俩小孩,也能说服爸爸,让这个懒癌晚期的软饭男松口去工作。
回家后,早纪思考了一天。
她郑重其事地给产屋敷一家打了电话。
产屋敷家真是她万能的靠山,但凡遇到了什么困难,找他们家准没错。
早纪说明了现状后,他们欣然同意。
“原来如此,想给爸爸找一个轻松点、又曝光率高一点的工作吗……早纪有心了。”和她关系最好的产屋敷银哉在电话里轻笑,“早纪先发一张你爸爸的照片?虽说上次拜访见过一面,但并没有太过留意,我这边也要去和人事部商量一下。”
“好的。”
爸爸的照片,早纪有很多。
她这个喜欢给亲近的人拍照留影的性子,想要从一相册的照片里挑出几张好看的,并不困难。
把照片给产屋敷银哉发送过去后,对面迎来了长久的沉默。
“……”
“怎么了?”早纪担心地问道。
“不,没什么。”产屋敷银哉的声音无比复杂,“只是早纪你爸爸的……某些方面,出乎了我的意料。”
早纪:“???”
产屋敷银哉却没有过多解释的打算,“我已经有想法了,今天晚上就能通知到位,放心吧。”
早纪懵懵地点头,“好的。”
然而直到电话挂断,早纪也想不通,爸爸究竟是哪方面出人意料了??
给人安排个合适的工作而已。
以产屋敷家的能力,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
次日,早纪收到了回信。
她兴高采烈地把录用通知转发给了甚尔爸爸。
甚尔此时刚刚起床,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邮件,一瞅。
【TO伏黑甚尔先生: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经通过了产屋敷集团的录用考核,被名下XX美容院宣传部聘用,目前暂时聘为“丰胸广告”的模特,望知悉。
——产屋敷集团】
甚尔:“……”
他缓缓打出了一个?
第56章 广告影响
其实伏黑甚尔的下限很低,几乎可以说没有。
他的前半生就像是被混了泥泞污秽的肮脏毫笔随意涂抹而成的,让人看一眼都心生嫌恶的墨块,被家族驱逐出门,在社会上颠沛流离,浑浑噩噩地活下去,他什么没有做过?
不论是杀人放火的生意,还是辗转于各个有钱女人的床榻,只要钱到位,他什么都干。
虽然这样流浪犬般的生活,在有了一个真正的家庭后戛然而止了。
但甚尔的底线也被曾经的生活磨到无限降低。
尊严,人格?那种东西能换钱吗?
不能,屁都不是。
因而,在收到来自产屋敷集团的录取offer的时候,甚尔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恼火,而是类似“我看看你还能整出什么把戏”的奇异心态。
看到产屋敷的姓氏,甚尔秒懂,肯定是他闺女做了什么手脚。
涉及到早纪那个小鬼的事,一律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甚尔握着手机,用诡异的眼神注视那封邮件良久,决定去试试看。
他只是想看看早纪在打什么主意。
并不是对那上面的高价工资心动了:)
只是……
甚尔在走之前,扭开卧室的门,去看了早纪一眼。
她在把录取邮件转发到甚尔的手机后,就蒙头睡回笼觉了,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比较嗜睡,但早纪比较特殊。
她对外界的一切动静都很敏感。
甚尔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在早纪刚出生的那段时日,她整日整夜睡不安稳,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并且哭泣,把妻子和他都折腾得一个头两个大。
如今看来,是早纪上辈子保留的那些习惯在作祟吧。
习惯了用耳力去捕捉风中丝丝缕缕的异样,习惯了让身体时刻处于警戒状态,习惯了在生死一线拼杀、与痛苦和杀戮相伴。
唯独习惯不了这和平而安定的生活。
可是现在。
即使甚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躺在软软的床垫上,呼呼大睡的女孩也没有半点惊醒的迹象,她的呼吸平稳悠长,睡姿虽不太端正,还踢了被子,但她唇边扬起一丝浅笑,明显沉浸在美梦中。
并不是她对外界的感官迟钝了。
而是早纪,从心底把这里当作了可以安身的家,把他们视作了家人。
甚尔放轻了脚步,以他的身手来说,悄无声息地走过这么一段距离,是很简单的事。
他站在早纪的床边,低头看她。
自早纪拿到了抚恤金后,家里就再也无需过省吃俭用的生活,早纪可以放开手脚买东西,在把家里人的用需都安排妥当后,她也满足了自己的物质需求。
比如说,给自己的小房间换一个大点的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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