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凌凌凌
两警卫见制住了他,没法逃跑了,于是都跑到西方老头面前,一见,大惊失色,“老琼斯先生,老琼斯先生你快醒醒,快,快去叫医生。”
见这情形,洛霜和卫其轩也不耽搁了,忙找路去一楼的甲板。
楼梯位于房间的中央和船的另一头,等他们穿过两层的房间到达一楼,此时甲板上已经来了不少人。
有一位穿着白大褂,提着红十字标志箱子的人明显是医生。医生在给琼斯先生做检查,他的身后站着一对中年男女,以及两个十多岁的男孩。
无论是中年男女,还是那两男孩,都穿着精致华贵,和琼斯先生的装扮风格相近,应该是一家人。
而且他们身上还佩戴着家族勋章,像是某个贵族世家。
此时,两警卫正向他们讲述经过,“我和艾伦正在巡逻,打开甲板的门,就看到那犯人从老琼斯先生身上拿走东西,我们一看就明白了,肯定是那个华国人见钱眼看,想要抢劫,立刻英勇的冲上去把他制服。可遗憾的是,我们来的还是太晚了,老琼斯先生遇害,被他扎满了针,晕倒在甲板上,我们忙通知医生和您们过来。为没有救回可怜的琼斯先生,我们深表遗憾,但请您一定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们一定会处决这个该死的杀人犯,让他知道杀人抢劫的后果。”
“我冤枉,我是个中医,刚刚在救人,您千万别听他们胡说。”华国年轻人一听,忙辩解道。
早知道救人会惹出这样的麻烦来,他就不该烂好心,可医者父母心,难道他真能眼睁睁看着病人在自己面前病发而无动于衷?
可现在要怎么办?西方人并不懂中医,自己还真就解释不清了。年轻人焦急不已,期望中年贵族能相信自己的解释。
然而那中年贵族只是冷冷撇了他一眼,那眼神好似含着冰碴子,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辩解。
中年贵族不急着问罪,询问检查完的医生,“我父亲如何?还有没有救?”
医生摇摇头,又点点头,语气里全是困惑,“老琼斯先生刚刚心脏病发,差一点就死了,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病情又延缓了,现在无事,只要吃了药,好好休息即可。”
闻言,中年男人和他的妻子儿子们都松了一口气,忙要招呼佣人,把老头扶回房。
可佣人见到他身上还插着银针,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碰到这些一看就很危险的针。
中年男人眯起眼,冷冷道,“把那些针扒了。”
年轻人顿时急了,“不能拔,不能拔,那是针灸,拔针有专门的手法和顺利,不能随便拔,你们放开我,我来拔。”
然而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理他,听了中年男人的话,佣人就要上前拔针。
“住手!”关键时刻,卫其轩出声阻止,“小琼斯先生,我劝您不要轻举妄动。”
中年男人,也就是小琼斯先生转身,“卫先生,是您?好久不见,没想到居然在船上遇到您。不知道您为什么阻止我拔针?”
卫其轩微微一笑,上前解释道,“中医想必您听说过,针灸就是中医其中一个诊疗方法,效果显著。刚刚发生的事,我在二楼甲板上都看见了,老琼斯先生心脏病发,是那位年轻人用针灸缓解了他的症状,才救了老琼斯。”
“你说他救了我父亲,可我父亲却没有醒。”小琼斯先生皱眉。
虽然他相信卫先生的学识和人品,可用针救人未免太匪夷所思了,那个华国年轻人真的有这么神奇的能力?
“您先让人放了他,等他拔掉那些银针,老琼斯先生就可以苏醒了,等他醒来,你就能知道事实真相了。”卫其轩摊手,表示这事很好解决。
小琼斯先生将信将疑,可见到没醒的父亲,决定赌一把,示意那两个警卫放人。
两警卫大急,“小琼斯先生,他肯定是胡说的,不能轻易放过那个杀人犯。”
小琼斯皱眉,对两警卫的冒犯不悦,“卫先生德高望重,不是你们能轻易质疑的!”
两人一惊,再见到卫其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心里一寒,忙上前把那年轻人的手铐打开。
那年轻人被放开,第一时间对着卫其轩行礼,“感谢您的帮助,如果不是您,我今天真的要被冤死了。”
卫其轩摆摆手,“先救人。”
年轻人点头,上前以专业的手法,把银针一根根拔除。
等所有的银针都取下来后,老琼斯也睁开了双眼,他先是迷茫的打量四周,触及到年轻人的脸,忙要起身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晕倒前,他是有意识的,知道是这个华国年轻人对着自己做了什么,让他没有痛苦的死去。
小琼斯先生见父亲真的醒了,忙上前搀扶他起来,口里不住的念叨,“感谢上帝,感谢上帝,父亲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已经是初冬了,甲板上太冷,一行人转移到小客厅,才从老琼斯先生嘴里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午餐过后,老琼斯先生觉得憋闷,就去了甲板想要散散步,可没想到,甲板上的风很大,一口寒风灌进去,让他瞬间喘不过气,随即就病发了。
掏空了所有口袋才发现,药没有带出来,还在房间里。他要回去拿,可已经来不及了,完全呼吸不上来,好在年轻人用银针帮他缓解,才救了他一命。
至此误会解开,年轻人没有杀人抢劫,还好心救了人。
小琼斯先生代表父亲,再三向年轻人道谢,并提出了邀请,请他参加晚上的宴会。
年轻人正要拒绝,被卫其轩制止了。
客套了几句,卫其轩和洛霜带着年轻人先离开,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您好,卫先生,我叫凌泉,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凌泉对着卫其轩,大大鞠了一个躬。
卫其轩示意对面的沙发,“坐。”
凌泉看了一眼身后的沙发,拘谨的坐了下去,手还不自在的揉搓自己红肿的手腕。
卫其轩见他眉目清正,直接开口询问,“你出国的目的是什么?”
凌泉一愣,随即坐正,眼中都是真挚的热爱,“我自小跟着父亲学中医,见多了救人的场景,也立志成为一个好大夫。可随着我长大,时代变了,我发现中医的疗效慢,时间长,而且对外伤不如西医见效快,尤其,尤其是在战场上,这一点尤为重要。”
说着他看了卫其轩一眼,见他没反应,接着道,“于是我就想学习西医,西医能快速救人。我还想着,如果能把中西医的优缺点结合起来就更好了,所以才出国留学的。”
“你要上什么学校?”对于他的理想,卫其轩没评判什么,只淡淡的道。
“菲尔德学院。”凌泉回答。
“那是个语言学校?”卫其轩挑眉,“也就是说,你要先在这里学习语言,然后再想办法考进医学院,是吧?”
凌泉默默的点头,他家里是老中医,积蓄有,但人脉没那么广,想了好些个法子,才帮忙找到一个能收他的学校。
卫其轩毫不意外,这年头的留学生,除了公派的,大部分都是这么做的,先花重金进入一家语言类学校,学会当地的语言,然后通过老师的介绍,考入想读的大学。
有那家里有权有势的,能找到关系,提前拿到几封有份量的介绍信,语言过关后,就可以直接进入大学。
而那家里关系不怎么样的,就只能自己考了,十个里不一定能考上一个,异常的艰难。
就比如卫麒麟,家里花了重金送出国,可他也就只拿到了语言学校的毕业证,并没有考取别的大学。
好在这样的语言学校,也会教一些历史,文化等相关知识,让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有才华的文人绰绰有余。
毕竟这年头,读书人本来就少,上过学,还留过洋的就更少了,不说别的,卫麒麟好歹会法语,属于双语人才,在学习语言的时候,学校还会教一些写诗写文的技巧。
因而看起来,卫麒麟也是个风度翩翩的文化人儿。
而卫其轩就真的不一样了,出国前他就精通了六国语言,并因为本身格外优秀,还得到了中学校长的青睐,亲自写了推荐信,推荐他上剑桥大学。
在剑桥,卫其轩用了三年时间,完成了本硕博连读,后被法国高等师范学院聘请,成为他们的教授。
这所学校在法国排行第一,文科和理科都非常出众,卫其轩就是理学院的数学系教授。
之所以选数学,是因为这个不可或缺又比较安全的专业,在这个年代,无论生物化学还是物理,做得太好,都容易引起觊觎。
可数学就不一样了,它是所有理科的基础,又仅仅是基础。
实际上,在其他理科方面,卫其轩也不逞多让,只是数学最安全而已。
像卫其轩这样的妖孽,那是少之又少,大多数人出趟国,并不像自己以为的,可以学到多先进的东西,往往是语言过关了,却考不进大学,真正能进去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卫其轩不知道凌泉是哪种人,可他的医术据洛霜说,还不错,在这个年纪有这个能力,已经算是佼佼者了。
对于这样的人才,他是愿意提拔一二的,因此才带过来叮嘱。
“小琼斯夫人的父亲是巴黎医学院的副院长,如果你能拿到一位德高望重医生给的推荐信,那么通过这位夫人的关系,能很顺利的进入巴黎医学院,那是全法国最好的医学院。”
凌泉听了眼前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下来,“我不认识什么德高望重的医生。”
卫其轩指导他,“刚刚为老琼斯先生救治的杰基尔医生,在巴黎还算有名,其能力和品行都不错,最关键的是,他对医学充满了热爱。”
见凌泉还是茫然,洛霜笑着道,“我刚刚见他对你的急救手法很感兴趣,中医还有不少急救典范,都是西医上闻所未闻的,你不防和他好好交流一番。”
话都说到这了,凌泉要是还不明白,就是真的傻了,当下忙起身鞠躬道谢,“我明白了,谢谢卫先生和卫夫人。”
卫其轩点头,“晚上好好准备。”说着就示意他先回去准备了。
等人走了,卫其轩又起身去了隔壁,洛二爷和陈婉娘的房间。
女佣开门,见是他们,忙把人让了进去。
洛二爷和陈婉娘正跟着留学生学习发音呢,见他们过来,奇怪的道,“下午不去图书馆学习吗?”
洛霜把刚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然后问洛二爷,“爹您要不要在法国开个工厂?”
洛二爷一愣,“在法国我能开什么工厂,我这语言都没学会呢。”
“这个没关系,前期我和其轩可以帮您盯着,后面等开起来,我要上学了,就需要您亲自经营了。”洛霜道。
这个时候过去,肯定是不能入学的,要等过了圣诞节才是新一期的开学,还有两个多月,其中开起一家厂子不是问题。
“可这急匆匆的,我也不知道开什么厂好啊,之前办的是纺织厂,不过这玩意儿在法国肯定不吃香。”洛二爷摇摇头,觉得这事不靠谱。
洛霜拿出几个方子,“这是其轩弄来的,宫廷御用的美容方子,效果显著,如果能实现量产,就是效果减一点,肯定也能赚的盘满钵满。女人的钱最好赚了,尤其是在美容上。”
这其实是在红楼世界,当皇后那会儿搜集来的。
作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要美容养身的方子,那不是最好最有用的,轻易都不会送到她面前来。
“这……”洛二爷迟疑道,“我们东方人的方子,适合西方人吗?”
他当然知道打上御用的标签,那肯定是好东西,做生意这么久,怎么会不明白,女人钱好赚的道理。
只是人和人是有区别的,东方人和西方人在体质上,就有明显的差别。
“放心吧,”卫其轩笑着安抚,“我曾做过实验,这方子对西方人一样好用。”
前世洛霜开了经纪公司,签约了一大票明星艺人,别看这些人光鲜亮丽的,可美容事业却一刻不能放松。
因此洛霜还专门开了美容院,起初是为自家艺人服务的,后来效果太好,直接做成了连锁,国外的艺人也爱去他们家。
美容院用的就是这些方子,所以卫其轩才可以打包票,一定没有问题,那都是通过后世科学验证的。
听到卫其轩这么说,洛二爷确实放下了心,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可这个女婿就是让他深深信服,说什么他都觉得可信。
见他答应,洛霜又说起另一件事,“那你们等会儿收拾一下,晚上和我们参加一个晚宴。”
“去干什么?”陈婉娘询问,对于这种纯西式的宴会,她还有点咻,男男女女抱在一起跳舞什么,太突破心理极限了。
卫其轩解释道,“刚刚说的小琼斯先生,他原本开了一家化妆品公司,在巴黎郊外还有一个厂。这两年这家公司经营不善,连年亏损,小琼斯先生想要出手,没找到适合接手的人。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一个完备的厂房,以及营业许可都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办成的,另外作为外国人,我们在法国办厂需要缴纳一笔不菲的保证金。与其重新开始,不如购买小琼斯先生的公司,如果能用一点干股,聘请他为公司的法人代表,那就能完全避免缴纳保证金的问题,甚至部分合理避税。”
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合理的买卖,小琼斯先生能把亏损的厂房卖出一个好价格,还能每年拿到不菲的分红。
而洛二爷可以借助法人代表是本国人这事,免去很多麻烦。
“这可以吗?”洛二爷迟疑的道。
排外是每个民族的传统,法国人也不例外,如果有的选择,小琼斯先生是不会乐意把厂卖给洛二爷这个华国人的,更何况还要借助他的名头。
卫其轩笑笑,“有我在,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