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凌凌凌
等他续弦之后,才发现前妻的嫁妆都没了,问女儿,这丫头片子就是不说。
好不容易得到了消息,中年男人都顾不得场合了,立刻逼问女儿。
那小姑娘才六岁,却已经非常聪慧了,只见她扬起笑脸,大声的道,“娘存在了花贤银行,十年后才可以取出来,包括利息,父亲您就别想了。”
中年男人大惊,“不可能,她不会一点都不给你留。”
“因为娘知道花贤银行出了助学贷款的业务,只要我能考上小学,就可以申请助学贷款,而这个可以毕业后再还。我娘说了,让我一直读,一直读,读到大学毕业为止,到时候正好赶上存款到期,用来还贷款。所以父亲你和继母想要我娘的嫁妆,是不可能的。”
周围的人听见了,一个个大声叫好,称赞小姑娘的娘有眼光。
小姑娘笑眯眯,“所父亲您就别惦记我娘的嫁妆了,对了,继母,我建议您把嫁妆也存到银行,不然就要被我父亲花光了,到时候您的儿女都读不起书。”
中年男人脸上又羞又恼,抬起手来,想要给小姑娘一巴掌,被一声大喝制止了。
“你想干什么?”前面守门的大汉赶过来了,铁塔般的身子走到男人面前,整整高出两个头,对比明显。
中年男人吓了一跳,虚张声势道,“你,你你想干什么,我打的是我女儿。”
“这里是学校,我管你打的是谁,敢在这里打人,问过我没有?”大汉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声音里充满了威胁。
“那,那我带女儿走。”中年男人气虚,想要拉着妻子女儿赶快离开。
大汉一把把他提起来,高高地举到头顶,“没看到你女儿在排队申请助学贷款吗?你现在带她走,是想阻止她上学吗?”
“是的,我们可以作证。”旁边的小姑娘们立刻道。
“很好,你居然是这种思想顽固的人,走走走,和我登记名字去,以后你的孩子都不能上学了,无论男女,你们也不能去工厂上班。”
中年男人不屑一笑,他家里有良田百亩,父亲还是个小官,哪需要他去什么工厂。
里面出来一位业务员打扮的姑娘,笑眯眯道,“我记得他,父亲是一位七品官,在工部任职。”
“那就更方便了,只要报备,这样不思进取的人家,是要罢官的。”
中年男人脸上一变,“你胡说。”
“谁胡说了,没事,小姑娘我和你说,你现在就跟他们回去,过几天学校会派人亲自去你家核实,到时候你只要说他们阻止你求学,你祖父的官就当不成了。”那位业务员笑眯眯的道。
“好!”小姑娘大声应道,然后装模作样地要回去。
中年夫妻被吓到了,立刻道,“没有没有,我们过来是来告诉我女儿,不需要她申请助学贷款,我们愿意帮她付学费。”
“对对对,”继妻连忙附和。
她家里是商户,会嫁给男人当续弦,是因为娘家侄子聪慧,但没考上第一中学。
他父亲就想着,凭着公公的关系,弄一个名额,反正公公只有丈夫一个儿子,而丈夫也只有一个丫头片子。
她听说前头那位也是商户女,就动了心思,公公虽然是个官,家里也有良田百亩,但出息真的不够,丈夫仗着公公给了名额,就老是想拿她的嫁妆出去祸祸。
所以她才想把前面那位的嫁妆搞到手,于是撺掇丈夫来闹。
没想到那位倒是聪明,直接存了十年,十年后这丫头都长大了,还有他们什么事?
越想越生气,可怎么办呢,要是再闹下去,公公的官位都要闹没了,于是她不得不妥协。
“这样啊,”那业务员姑娘笑眯眯,“那你们过来存钱吧。”
“存什么钱?”妇人傻眼,难道不是说说吗?她已经阻止了丈夫把小姑娘带走啊!
“你不是说要给女儿付学费吗?现在就可以把钱存到我们银行,以后的每一笔学费,杂费和吃住费用,都会从这里出。”业务员姑娘道。
“可,可是……”妇人还想要辩解。
那姑娘小脸一板,“难道你们刚刚说的是假的?你们真的是来阻止女儿上学的?那我可要记下来了,嫁到户部大人的手里,这么没远见的家眷,可见当官的父亲也不是好的。”
此话一出,中年男人立刻变脸,对着妇人吼道,“还不快去存钱。”
妇人脸色一变再变,然后艰难地迈开步子,和业务员姑娘一起进去。
业务员对着小姑娘招招手,“过来吧,还需要你签字画押,你得谢谢你继母,多好的母亲啊,愿意为了你存够所有的教育基金。”
小姑娘猛点头,甜甜的道,“谢谢母亲。”
妇人心梗,可面对周围的目光炯炯,她还不得不扯出一抹微笑,步履蹒跚地进去了。
而中年男人,在大汉放下自己后,飞快地跑了。
周围一群小姑娘,围着那大汉笑嘻嘻的道,“谢谢铁叔叔。”
大汉憨厚的摸摸头,刚刚的精明气一扫而空,可见他本不是这么利索的人,只是训练多了,形成了条件反射。
直亲王几人看了一场戏,忍不住道,“弘盼媳妇办的这个花贤银行卓有成效啊。”真的帮到了很多姑娘。
要是没有这家银行在,小姑娘是保不住生母的嫁妆的,也没有书读,未来也不过是一副简薄的嫁妆,草草嫁人。
现在她能读书,未来还有机会当官,至此走上了完全不一样的路。
而这里,还有一群这样前途光明的小姑娘,或许这是第一小学的特例,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波及整个大清了。
这么大的变革,也意味着动荡,直亲王心里叹气,步子跨得这么大,真的不会拖垮大清吗?
如果卫其轩知道他的担忧,一定会告诉他,不会!
除非他英年早逝,除非他掌控不住朝堂,不然哪怕再凶险,他都可以稳稳掌舵大清这艘巨轮前行。
直亲王几人离开了那条街,下一个路口可以往左转,也可以往右转。
下人介绍道,“往左是一条商业街,有南来北往的各色商品,但凡是世上有的,都能在那条街上找到。”
“这么厉害?”一说到商业的事,九阿哥就感兴趣了。
“是的,九爷您家的超市就在那条街上最中间的位置。”下人笑眯眯解释。
“我家的超市?”九阿哥一愣,他什么时候开了一家超市?
“是九福晋代您开的,以往您的店有好些家,卖什么的都有,九福晋觉得,那样太麻烦了,干脆整合到一起,开了一家大型的超市,里面什么货物都用。”
“那爷也没本事什么都弄到啊!”九阿哥虽然打通了海上航线,但也没自大到自己能拿出所有的商品。
“这个超市有三层,是拆了一个六进的院子改的,里面除了您自家的商品,还有其他商家入驻,收个场地费。”下人解释道。
“等等,六进的院子?这里以前是不是叫荣巷街?”九阿哥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虽然有钱,但在京城的房产并不大,能有六进的,就只有荣巷街那一个了。
败家娘们儿,她可知道这院子花了多少钱买来的吗?
就这么给拆了?
那院子原是一个江南富商的,里面处处是景,每一步都雕梁画栋,当初那个富商耗费了四五十万两才在京城建立起这么一座江南园林。
后来这人想要搭上他的关系,一起出海,才半价卖给了他。
九阿哥觉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那么好的园子,那么贵的园子……就拆了?
超市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厦门和广州都有,用水泥建造的屋子,方方正正的,一点美感都没有。
只一个,空间大,一眼过去一目了然,全都是商品,给人开阔的感觉。
败家娘们儿,你要建超市,哪里不行?非得拆了这里吗?
就是多花点银子,买下旁边的地呢,也好过直接拆了呀。
那园子他只住了一次,几十万两就打了水漂,想想都好心痛。
等等!
九阿哥发现了盲点,那园子里好像应该大概住着一位美人,是富商的女儿,长得如花似玉,身形婀娜,就是扬州瘦马都不逞多让。
所以福晋不会以为他金屋藏娇,索性把屋子拆了,然后把人赶走吧?
这……很有可能啊!
但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想纳外室啊,那位美人住在那里,纯粹是因为富商想要他把人带在身边伺候,他不乐意。
但富商的面子也不能不给,因为除了这个园子外,这位富商还投了七十万两的银子进来。
为了稳住他,才不得不把他女儿放在园子里,做出一个金屋藏娇的姿态来。
九阿哥颤抖着嗓音问道,“那刘氏呢?”
“被九福晋带回去了。”下人答。
九阿哥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完了,那么好看一美人,不会就此葬送在福晋手里吧?
“那你有没有打听过,爷的后院有没有死人?”九阿哥开始在心里盘算,要给出多少好处,才能让那富商不追究女儿的死。
福晋啊福晋,你就会给爷添乱,想到白花花的银子要跑了,他就心痛的不得了。
下人诧异的看了九阿哥一眼,迟疑的道,“九福晋把她带在身边,充当秘书。”
“什么?”九阿哥诧异。
“那位刘秘书干得可好了,”见他不信,下人连忙道,“这位是个很厉害的人,办事雷厉风行,尤其是代表女子商会和其他商会谈判的时候,总能刮下大笔的利益,就去年,她还成了女子报上杰出的代表。”
想到自己柔柔弱弱的美人,和男人们坐到一个谈判桌上,大杀四方的样子,九阿哥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虚弱的道,“不是小脚吗?”
那裹成三寸金莲的脚,虽然他也没多喜欢,但也知道,这样的人走起路来袅袅娜娜,却也是真的走不快,和所谓的女强人不搭边吧?
“刘秘书很厉害,放了脚,把掰断的脚骨又正了回来。”下人道。
九阿哥闻言,倒抽一口气,“是个狠人!”
“是啊,”下人感叹道,又笑着扔下一个重磅炸弹,“九爷府上的女人都很厉害,一个个全成为了九福晋的帮手。每次九福晋出门,就带着一伙娘子军,个顶个能干,很多人都羡慕呢。也是九爷您厉害,这么能赚钱,就连府里的女人都能赚钱。”
九阿哥深呼吸,再深呼吸,心里无语凝噎。
爷没想着后院的女子挣钱,她们安分待在府里等爷养不好吗?何必那么辛苦,还把掰断的脚正回来?
“所以人都羡慕九爷的好福气呢。”下人语气里慢慢都是敬佩。
十三和十四对视一眼,也笑着恭喜九哥,“九哥厉害啊,恭喜九哥了。”
得来的,是九阿哥的死鱼眼。
呵呵,敢笑话你们九哥,我倒要看看你们的福晋是什么安分的主?
估计除了大嫂,没一个能坐得住的吧?
大嫂那是没法子,身体差,需要静养,不然就她那教养女儿的法子,也不会多安分。
十三不孬,福晋怎么样他都接受,甚至也乐意她带着后院的那些女人们出去见识一番。
毕竟他长年不在,女人们再不找点事干,府里就消停不了。
于是他笑着问九阿哥,“要不就从左边走?去见识见识九哥家的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