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星 第244章

　　这种温暖的感觉……原来如此，刚刚也是因为节制在这里，所以才没有觉得特别慌张吗？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却能保持冷静。虽然有着欲望，但却能同时持有理智。不至于因为愤怒而丢失心智，不至于因为恐惧而失去斗志，让一切都张弛有度，达成微妙的协调，这就是……节制吗？

　　“抵达你期待的终点并不容易，有香。”节制仍然带着微笑，她说，“但是，我来帮你了。”

　　“谢谢你，节制小姐。”好安心的感觉。这种温暖又温柔的守护……焕发的是自己内心的力量吗？有香把手放在胸前，那里现在有了一些暖呼呼的东西。她也露出微笑说，“我现在好像更有自信了。”

　　“……还好是你呢。新娘的人选。”节制轻声说着，“如若是别人，是否能像你一样毅然的承担一切。永恒是对任何东西来说都是可怕的存在。更何况是人类。节制不知道……人类的事情。因此也没有资格肯定或否认你的决定。只能在这里，永远守护你。”

　　“但是节制小姐也守护着其他人对不对？所有人？”

　　“没错。因为我就是因此而生。只要人们不拒绝我，只要人们呼唤我，我就会在他们身边。节制就会在他们身边。”

　　“好帅啊，就像是女神大人一样！”

　　“我不是神，也无法成为神……我是因人而生的，是人类所有节制与律法聚集而成的存在。如果没了人，没了规律，没了法则，没了理智。那我也会消失吧，就像是所有其他灵体一样。”

　　弗雷他们好像也是。如果没有了人或生物就会消失……不过梦的世界似乎连接的不只是一个世界。要想把‘所有世界’都毁灭，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大概只有造物主本人才能做得到了。因此他们才是永恒的，因此他们才对生死嗤之以鼻。

　　“虽然我不太懂神明大人的事情，但是我觉得有弗雷他们在我身边并不是坏事。当然节制小姐也让我赶到安心。”有香说，“节制小姐还特意来告诉我。”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就算你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算是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在任何人身边。节制停顿了一下，她说，“已经可以了，有香。在这里人类保持清醒需要极大的体力。你应该进入属于人类真正的梦，而不是这旧时的天堂。”

　　“嗯……”是呢，如果保持清醒的时间太长，就等于是缩短了真正睡眠的时间，会很累，像是没睡过一样。有香点点头，她说，“对了，节制小姐。刚刚那个……很大的……你说他是……傲慢？他难道是小西吗？”

　　“是。他是傲慢本来的样子。不，也许还有所保留吧。锁链束缚着他。他不希望你见到他那个样子。”

　　“嗯……我知道。他说过呢。”说过自己本身的模样非常丑陋……什么。也不是很丑嘛小西，其实不用那么介意的。有香微微垂下眼睛露出苦笑，她说，“好像是因为我小时候喜欢漂亮的东西，所以大家都觉得我会很在意外貌啦！”

　　“也许他们只是希望更加让你喜爱。希望成为对你而言特殊的存在。不是像普通的其他人一样的友爱之情，而是渴望着……更深的东西，更稀有的东西。”节制说着好像决定了什么，“那么他们每一个人，也都需要节制。节制也会在他们身边。”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好像并不是什么带有恶意的事情，这样就行了吧。有香说，“那我就在被他发现之前离开吧！不过说起来，小西变为本体在这里做什么啊？巡逻吗？”

　　“…………他们，没有告诉你吗。”原来如此，新娘竟然不知道。还是说，并没有意识到严重性呢？节制停顿了一会儿，她说，“他在为你战斗。在将那些企图靠近你的恶意全部用他更加恶的力量驱逐。虽然与我的存在背道而驰，但我并不否认这也是一种守护。”

　　是在保护自己啊……对了，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弗雷他们，罗西他们，好像一直都在努力的保护自己。虽然他们都不说，但其实自己多少是能感觉到的。毕竟美好的梦，和平的梦变多了，一次噩梦都没再做过了哦。谢谢你们。

　　有香露出了微笑，她说：“我觉得要找到最后的宝物，好像也不是很难呢，节制小姐。”

　　是吗。即便知道这些，你也仍然……即便看到那可怖又丑陋的模样，你也仍然能够露出这样的微笑。你也许真的，是新娘最好的人选。节制也跟着笑起来：

　　“我也为你许下最诚挚的愿望，有香。愿你能够最终得到自己期许之物。节制永远都会在这里守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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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节制并不是制裁，她更像是一种人们内心中的力量。是人们自己本身的能力，因此她肯定是没法战斗的。要比喻的话，她就是战斗中的辅助，把冲锋陷阵的战士身上的所有Buff都清除掉，让他们回归最冷静的状态。

　　至于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当然是因为——

　　后面的剧情了！！

第255章 重振旗鼓

　　卡塔库栗做了奇怪的梦。他梦见有香被一个高塔囚禁，她无法打开塔的大门，只能无助的哭泣。他想去帮忙，但一道紫色的光阻止了自己。身穿黑色长袍的人守在高塔的门口，那人看上去像是之前与自己战斗过的那个，但却又不一样。

　　她。没错，这好像是个女人。她指着自己，向自己发起了挑战。但有香已经等不了了，她不知为何虚弱的倒在地上，炫目的白色从她倒下的地方开始绵延，然后吞噬了自己的整个梦境。

　　卡塔库栗惊醒过来，他猛地坐起来发现这里是自己家。他坐在沙发上渐渐想起睡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有香……不在这儿。

　　他站起来，走到客房门前，迟疑了一下之后打开了房门。有香果然是在里面，躺在床上睡着了。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抱着，所以只能抱着被子，看着怪可怜的。卡塔库栗想起之前买的小熊，于是就又出去拿了过来。

　　听了嘉蕾特的建议买了最大的，不过这也太大了，放在床边的时候卡塔库栗发现这玩具熊快和有香一边大了。真的没问题吗？真的会喜欢吗？

　　不管怎么说，他小心翼翼的把小熊（姑且还是叫小熊吧）放在有香的身边，试探性的把它推进有香怀里，然后有香就像只抓住最喜欢的玩具的小猫一样把它抱住了。

　　“唔……船长……”还发出了撒娇一样的声音，“……在哪儿……”

　　船长？是在说梦话吗？船长是谁？草帽小子？

　　“艾斯……艾斯……”

　　“…………”艾斯……吗。那家伙果然是艾斯吧。艾伦什么的也够离谱的。你们究竟是怎么把那家伙从马林梵多救出来的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有香，是你吗？你当时，也在场吗？

　　爱着他吧，深爱着他吧，你在这里是不是在等着他呢？不要哭啊……为什么睡着了还是会哭呢。既然那么不喜欢这里，既然不想待在这里，为什么不逃走？你也被恐惧束缚着吗？你也无法逃离吗？

　　我没办法问你这些问题，因为我明明知道究竟是谁让你无法逃离，明明知道是谁在利用你。

　　对不起，有香。对不起。我现在……稍微，稍微有一点不想——

　　“…………？”

　　卡塔库栗刚刚想要抬手摸摸有香的脸，她就先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可能刚醒来有一些迷糊，有香揉揉眼睛，用力的往小熊那里扎进去，同时说：“马修……人家不吃晚饭了——呀啊啊啊！！卡塔库栗先生！！”

　　“啊，是我。”马修是那个很有精神的小子吧。他难道是妈妈一类的角色？

　　“哎？！可是、小熊、为什么——咦？！”有香有点混乱，因为这个小熊就和船长送给她的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仔细看的话并不是那个小熊，是一个新的。只有蝴蝶结的颜色不一样。

　　“又被我看到了。”

　　“看、看到什么了啦！！”

　　“…………”看到你可爱的模样……吧。卡塔库栗露出微笑，他说，“小熊，喜欢吗？”

　　“嗯……”有香冷静了下来。她抱紧了小熊，其实是在用小熊挡住自己，“谢谢你卡塔库栗先生。”

　　“啊。”是不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本来想这么问，但卡塔库栗又觉得自己没资格对现在的状况说点什么。他只好装作没看到有香的泪痕，“晚饭真的不吃了？”

　　“那个……”呜啊啊啊……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自己在小海豹号上结果就……又让卡塔库栗先生看到自己任性又撒娇的样子了！有香把脸埋进小熊的毛毛里，她说，“不要看我了啦！卡塔库栗先生……那个、你、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我知道了。”好好。卡塔库栗说着就站起来，“快点的话，就带你出去吃饭。”

　　“要吃肉！”

　　“啊。你想吃什么都行。”

　　说着这种话，卡塔库栗就走出了房间还关好了门。有香松了口气，虽然……现在也没什么好藏的，但被他看着就觉得紧张。身上还是有些酸痛和疲乏，应该没睡太久，不过肚子的确饿了。收拾一下出去吧……

　　“卷心菜没问题吗？”梦就算被守护着也还是让你哭了。罗西稍微有些担心，他出现在有香身边说，“和他说不要出门了吧？”

　　“我没关系的，罗西。我也想出去透透气！”有香看了一下窗外，外面已经夜色降临，夜晚的小麦岛还没怎么见过呢。她说，“不用担心啦~我才没那么脆弱呢！以前啊！我可是能跟上艾斯他们的哦！”

　　“真的吗？他们没给你放水？”

　　“萨博会偷偷回来接我——但至少有一段是我自己跟上去的！”

　　关系可真好啊……罗西没办法的叹气，他说：“我知道了。但是不要在外面玩儿太久哦。我会在你身边的，所以叫我就可以了。”

　　“嗯。不过，罗西。”

　　“怎么了？”

　　“又着火了哦？”

　　“咦？！哇啊啊啊！！”什么时候烧起来的！！罗西被吓了一跳，他立即拍灭身上的火苗，“我明明还没点烟呢！为什么会着火！！”

　　“是奇怪的气味！！”突然间弗雷就出现在距离有香非常近的位置，他闻了一下有香的头发，然后突然噗呲一声，他也着了起来！火苗差点窜上他的头发，他迅速往后退到了罗西身边，接着躲在罗西身后大声说：

　　“你、你见过节制了？！！小妞儿？？？”

　　“哇啊……弗雷闻一下就能知道？好讨厌哦，人家才没什么气味呢。”

　　“你分明香得不正常——不是！！”现在不是有香身上那天生的体香的问题，是另一种！一种恶心的！刺眼的！炙热的！神圣的气味！！简而言之就是——恶魔天敌的气味！！弗雷稍微有点激动，“是节制吧！是她吧！！我就知道她也快找来了！！”

　　“弗雷认识节制小姐呀！她可真漂亮啊，像是女神大人一样~~”

　　“对人类来说那家伙差不多就算是女神吧。你们神话与传说中的女神多半都有她的印象，只不过你这么说，她肯定不承认吧。”那家伙也固执得厉害。弗雷说，“她跟你说什么了？”

　　“说她会帮我，会永远在我身边什么的~~”

　　“这样啊。”差不多都在意料之中。弗雷稍微冷静下来，他说，“那家伙……怎么说呢，对你来说，是有益的。虽然她一般不会到现世来，但和我们不一样。她是人类不论如何也不会失去的力量。除非主动抛弃她，否则，她可以永远守护你，有香。”

　　“那弗雷不行吗？”

　　“哈哈……嘛啊……虽然我现在也是永远啦，但节制不一样。她和恶魔是不一样的。她……怎么说呢，不论是谁都可以叫她的名字。她是不需要召唤仪式和任何代价的。因为她只是焕发了人类本来就有的力量，并不是给予什么，因此也不需要交换。”

　　“不需要召唤……？”

　　“没错。即便是与梦的世界无法联通的人，也可以获得她给予的力量。只要不拒绝她，她就会永远在人们身边。就是这样一个犯规的存在。就像是你们人类传说中的‘神’一样。无时无刻在人们心中。”弗雷解释了一下，他说，“所谓心诚则灵，就是不去拒绝她，接受她吧。”

　　这么一想……觉得有点道理。不过神明大人果然不像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无所不能。不论是生活在神社或者教堂里的‘新神’，还是在人们心中的‘旧神’，全都不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就连魔法都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

　　没有什么是万能的……马修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他倒是永远都是对的。

　　“就算无法与梦的世界联通……弗雷，还有人不会做梦吗？”

　　“啊。有那样的人吧。不过他们应该……说不上是正常。反正并不是什么好的状态就是了。”弗雷摇摇头，他说，“梦的世界是曾经的天堂，没办法去天堂的人，就等于被抛弃了。虽然在现世并不会有什么‘实际的’影响，只是没办法做梦而已……但，很多人也因此疯了。”

　　无法想象那种感觉呢……总觉得弗雷说的并不是简单的无法做梦。可能那种完全被割裂的感觉，是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无法理解的吧。有香说：“总之……节制小姐是好人，我可以相信她……对吧？”

　　“啊。信她吧。比信恶魔靠谱。”

　　“我也相信弗雷还有罗西哦，其他人也是~”

　　“哎……行行，你高兴就好。反正你就是个谁说什么都不听的任性的小妞儿！”弗雷早就放弃和有香争论这种事了，他挥挥手说，“好啦，你快换衣服然后出去找你那强得离谱的未婚夫大人吧。”

　　“哦……”弗雷就知道敷衍自己。有香鼓起嘴来哦了一声，然后眼睛和罗西对上了，罗西露出苦笑，有香也不自觉的对他笑了一下：“罗西也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好不好？我觉得卡塔库栗先生不会介意的。”

　　“那我先去外面跟他打个招呼好了。”罗西说着想点上一根烟，然后想起这里是有香的房间，就暂时放弃，把烟拿在手上，“记得穿舒服一点的鞋子哦。你已经很可爱了！不需要再让鞋子也那么可爱。”

　　我知道啦罗西~~有香冲他挥挥手，他就拽着不知道还想在这儿等着干嘛的弗雷消失在了门口。自己是不是让他们都担心了呢……抱歉，我是个任性的人吧。就再让我稍微任性一会儿，坏事，一定一定……可以结束的。

　　——终于出来了。

　　卡塔库栗站在门口和罗西大眼瞪小眼了这么久，有香总算是出来了。他真的不知道和罗西说点什么好，而罗西也一直在抽烟，除了丢下一句：“我要待在她身边。”之外就啥也没说。

　　讨厌自己吧，这个叫罗西什么的人……是真的讨厌自己吧，可以从他的气场中感受出来。不过卡塔库栗非常理解他的心情，也没什么好辩解的。毕竟自己的确是‘反派’这边的。

　　“准备好了吗？”卡塔库栗赶快和有香说了一句话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嗯。”有香点点头，然后笑起来说，“罗西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吗？”

　　“啊……嗯。如果他……不介意？”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干嘛一副未婚夫的样子啊！就算你真的是未婚夫我也不准！！罗西一脸不高兴。他盯着卡塔库栗，然后走过去牵起有香的手就走，“走吧。然后早点回来。卷心菜很累了吧？”

　　“曼斯菲尔德刚刚托人来说，要我们到码头附近去。”卡塔库栗在有香有点抱歉的目光下跟上来说，“那就去码头附近的餐厅吧。”

　　“啊。你付钱的话，我可是会吃很多的哦。”罗西回了一句。

　　“幽灵还能吃东西吗？”卡塔库栗是真的想知道这码事。

　　“不用吃也行。但我想花你的钱。”罗西理所当然的说，“不行吗？”

　　“哎……你不用对我那么有敌意。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