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星 第332章

　　“——天真。你们的计划天真到让我觉得对山顶洞人抱有期待的自己是个笨蛋。但我不是笨蛋，我才不会纵容你们天真的计划。”

　　马修一脸不爽，他说：“路飞先生要怎么决定与我无关。但如果你们只有这点觉悟的话，就不要浪费所有人的时间了。到底还要任性多久，让这个国家的人们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明白呢……真是麻烦。我最讨厌这样的人类了。”

　　马修好像相当生气，怎么办……有香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又觉得气氛尴尬，看上去锦卫门和桃之助他们并不知道究竟是那里不太对，应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如果只是倾尽全力打败了眼前的敌人，那最后很可能会被其他接踵而至的麻烦吞没。毕竟，治理一个国家和海贼冒险是两码事。海贼只要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但这个国家里……还有各种各样的人。

　　有的人可能安于现状，有的人可能已经再也不想抱有期待，有的人可能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如果现在，桃之助他们仅仅是按照他们所预想的结果来做的话，恐怕会相当的不顺利……并且可能还会把更多无辜的人卷进来，牺牲为数不多的盟友。

　　“……简单来说就是，锦卫门先生……不，应该说是桃之助先生。”就在这个时候，香川突然开口，他说，“桃之助先生。你刚刚说，你想要拯救这个国家的人民吧。你不想让大家再受苦，想要让人们过上正常的生活，这一点在下是明白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相对的，此时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们，也可能希望日子能够正常的过下去。可能是拼尽全力才成为了城里人，终于能够和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了。而你们的到来，也可能将他们的人生毁于一旦。”

　　“咦……？”这……

　　这也许对桃之助来说太过复杂了，他愣在了原地没说出话来。

　　“当然，你们的经历在下也能够理解。凯多和大蛇无疑是盗国者，应该接受他们应有的制裁。只是，你们是否能够承担这‘制裁’所带来的连带责任呢？作为领导者，作为一国之主，不论如何，都应该有着背负所有国民以及追随者的痛苦的觉悟。”

　　“悲伤也好，快乐也好，还有懊悔，憎恨，甚至是罪孽。也许你作为独立的人的时候，这些都是别人的事情与你无关，可当你成为了人们的王，这些也就再也不是与你无关的事情了。就像是现在，大蛇背负着和之国的一切一样。”

　　“人们的疾苦，凯多的罪恶，他全都知道，并且全都接受了。所以就算是他被你们憎恨着，他也仍然有着追随者和拥立者。承担所有的这一切的觉悟，桃之助先生，你也可以做得到吗？”

　　“我、我不会让人们继续活在这种状况下！”

　　“话是这么说，在下也相信您是个好人。可是，治理国家并不是随便说说就行了的。人们会有不同的想法，你不管做什么，都会有反对的意见。会有说你是明君的人，也会有说你是昏君的人，甚至还会出现你还不如大蛇的声音……你有做好准备接受这一切吗？”

　　“等、等一下！”锦卫门似乎是突然回过神来，他打断了香川说，“这不是桃之助大人的错！而且，只要我们能打败凯多和大蛇，推翻他们的统治的话，日后再思考治理国家的事情也可以吧！”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啦，但是……要怎么讲呢……”香川露出了苦笑，“在下只是个生意人。只会投资风险小且有所回报的工作。而现在看来，就算在下信任各位能够击败凯多和大蛇，在那之后的和之国究竟又会如何，也风险太大了。”

　　“风险？”

　　“哎……真是麻烦啊。”奥路实在是受不了香川婉转的语气，他不高兴的点上了一根烟然后说，“马修和老板的意思是——你们压根儿就是一群连大蛇都不如的领导者，就算帮你们也完全看不到希望。就是这么简单！”

　　“说的也太直接了吧奥路阁下！！”锦卫门遭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说，“在下、在下也……事实上，在御田大人还在的时候，也经常有人说御田大人并不适合做和之国的将军（国主）。并不是质疑御田大人的能力或者人格，只是认为并不合适而已。在下那时也不是非常明白……”

　　“光月御田如何……我没怎么见过他，所以就不评价了。”奥路吐出一口烟来，他说，“但是，就像是老板说的，就算是以前的和之国，也不可能没有穷人，没有人挨饿。犯罪也随时都存在，生活疾苦的人也并不是一个都没有。而事到如今，这个地方就连干净的水都没有了，觉得仅仅只是拼上命打败凯多和大蛇之后，和之国就能变成天堂——也的确挺天真的。”

　　“如果你们的目的仅仅只是打败凯多和大蛇，那么有路飞先生他们就够了。”马修再次开口，他说，“并不需要我或者有香小姐、曼斯菲尔德先生参与其中。讲道理，有香小姐在这里还有不少重要的事情要做吧。我们也有我们的目的。”

　　“那个……”啊要怎么办，马修说的虽然没错啦，但是说的这么直接……桃之助还只是个孩子啊！！有香已经开始不知所措了。

　　“是想要复仇还是想要复国……这是从本质上完全不同的目的，并不是‘结果都一样顺带就好了’的事情哦。”香川再次强调了一下，然后说，“虽然这对还是孩子的桃之助先生来说有一些太过沉重了，但是……”

　　“但是这是时大人的对你们这些家伙的期待。”奥路紧接着说，“时大人把你们送到这里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们献祭所有信任着光月家的人的生命，然后去复仇的吗？时大人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她可是……她可是抛弃了本来能有的更好的生活，而选择把你们作为她的终点的人。”

　　奥路突然也生气了起来：“如果是她的话……不管选什么都行吧！她抛弃了她所有能够抵达的美好未来，而选择了你们。所以你们最好给我想清楚……究竟要做点什么好。”

　　“母亲……”桃之助的脑海中出现了母亲的脸，对他来说，这仅仅只是不久之前的事情。甚至有时候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真实感。就像是梦一样。然而……

　　然而自己确实承担着所有人的期待。这就算是八岁的孩子也能够明白了。它太沉重了，它实在是太沉重了以至于，父亲都没能好好的承担下它。而现在，这重担别无选择的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要怎么做才好呢。这些人说的全都是对的。就算凯多死了，就算大蛇不在了，已经被污染的土地也是不会恢复的。已经死去的人们也是不会活过来的。和之国也仍然混乱着。也不会突然出现一个‘父亲’将人们再次凝聚起来。

　　所以，就算那些仍然还记得光月家，也还反抗着大蛇的人并没有来帮忙。虽然他们不是敌人，但是却也不能接受自己。这就是原因，因为……他们还是看不到希望。

　　人们看重的并不是血脉，并不是是谁在领导自己，而是每个人心中不同的期待。当初锦卫门他们追随了父亲，也一定是因为他们在父亲身上能够看到希望和光吧。母亲……她相信自己能够成为父亲那样的人，能够给人们带去希望，她是不是相信……

　　如果是父亲的话，一定能够拯救现在的和之国，一定能够突破所有这些阻碍，达成人们的愿望呢？

　　“我……我想……我想让和之国开国。”桃之助终于开口了，他说，“我想让和之国恢复成以前……不。是比以前更好的样子。比父亲在时还要好，让凯多那样的人不敢靠近，让大蛇那样的人无法得势。我想要把和之国变成那样的地方！所以，请各位帮帮我吧！！”

　　“那么桃之助先生……你做好觉悟了吗？虽然你现在才8岁，但实际上已经过了20年。如果我将你看成一个28岁的武士，也绝对没有问题吗？”马修挑起眉毛来，他说，“时间紧迫，已经没有时间让你循序渐进的成长。就算现在锦卫门先生血溅当场，你也要一个人战斗下去，做得到吗？”

　　（锦卫门：？？）

　　“是！！”

　　“就算要丢下同伴，看着人民死去，不得不对敌人卑躬屈膝，舍弃尊严，放弃身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去达成这个使命吗？”

　　“是！！在下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绝对不会反悔！！”

　　“忍受屈辱，遭受背叛，或者跨越悲伤。这对成年人来说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然而如果做到了，那不管你是8岁还是28岁，就都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桃之助先生。”马修露出了微笑，他说，“好。我就相信你说的话。如果你有哪怕一点没能做到，我可是会立即向敌人投诚哦？”

　　“马修阁下……”桃之助似乎明白了马修的用意。他刚刚说出那些话来，难道都是为了逼迫自己能够迅速做出觉悟来吗？是为了告诉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桃之助再次点点头，“是！！我明白了，马修阁下！”

　　他做出行大礼的姿势然后说：“我绝对不会辜负各位的期待！绝对会让和之国开国，成为比以前更好的国家！而在此之前，在下需要各位的帮助。凯多也好，大蛇也好，以及这个和之国的所有敌人，在下都会和各位一同面对！！拜托了！！”

第349章 吾友之证

　　“哎呀，真是紧张~~马修好严格啊！我都出汗了！”

　　云雀团长带着欢快的表情打着圆场，一边拍着马修一边说：“既然已经互相理解了~那就让我们唱一首歌来庆祝——”

　　“不准唱。”马修把手放在云雀的脸上把他推开，好不容易步入正题，可不能让他给岔开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来说说接下来的计划吧。锦卫门先生。据我猜测，你们该不会是想要着重于聚集伙伴，然后到某个规定的日子一起杀到凯多跟前去吧？”

　　“那、那个……就……”因为被完全说中了，锦卫门都心虚了，“马修阁下有什么其他想法吗？”

　　“打败凯多当然是必须的，可刚刚也说过了吧，最终的目的并不是打败他，而是为了让和之国成为比以前更好的地方。那我们就不得不考虑一下更加深入的问题。土地的污染，人民的疾苦，这些事情如果不从现在就利用凯多与大蛇的统治下高效率的行动，岂不是亏了？”

　　“哎？利用……他们？”这锦卫门倒是没想到，“可是……可是大蛇他……其实是非常憎恨和之国的。在下并不认为他会做出什么对和之国有利的事情。”

　　“那就让他认为这是进一步的迫害就行了吧。”马修说，“不论是凯多还是大蛇，现在他们拥有极大的资源和人力能够做很多事情。并且这些人在恐怖的高压下效率很高统一性也很强。现在不用以后可就没这好事了。”

　　“你说的……有点道理。”锦卫门好像被点醒了什么，他说，“我们本也计划盗窃他们的武器。毕竟和之国现在已经禁止民间制造武器很多年了。”

　　“而且，不管用什么方法，主动去寻找那些你们的支持者，无疑就是暴露他们的行踪，消除他们的优势啊。”马修摇摇头，他说，“当作迷惑敌人的方法倒是还行……而且，如果想要光月家成为让人信服的领导者，那就要拿出更多有诚意的东西。可是你们什么都没有吧。”

　　“非、非常抱歉……”

　　“光说抱歉可填不饱肚子！你们的命也一点都不值钱，这么下去就算打败了凯多和大蛇，人们也会陷入混乱，甚至比现在还难以收拾，那和之国就真的完蛋了！没办法了……只能用那一招了吗……”

　　马修陷入了沉思，他想了一阵子，然后看了看锦卫门他们。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说：“有香小姐。你去施展驯兽师的技能吧。”

　　“——我才没有那种技能啦！！”马修这个家伙！！突然说些什么啦！感觉他是想要岔开这个话题……为什么？有什么计划不能告诉锦卫门先生他们……吗？有香看着马修的眼睛，总觉得自己能理解他的意思，“真是的马修！你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了是不是！”

　　“毕竟这个国家都这副模样了，我们只能按部就班的一步步来了吧。”马修接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他摊摊手说，“那就这样吧，锦卫门先生。你们先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看看最后能召集多少人我们再做打算吧。”

　　“啊……嗯。”虽然马修的表现有些奇怪，但锦卫门也没有过多的追问，他也顺着转移了话题，“既然这样，我等就先和路飞阁下一行继续按照原计划行事。事实上，路飞阁下的一些同伴已经开始行动了。”

　　“明白了。那我们就先去处理其他事情吧。”马修说，“有香小姐应该在和之国还有事情要做吧。”

　　“啊对了……”翡翠岛的事情还需要调查！有香也想起来了，“还有些事情不能连累锦卫门先生你们。所以这点事我自己解决就好了。”

　　“香香要去什么地方吗？”本来觉得无聊都要睡着了的路飞突然来了精神，他对有香说，“要我帮忙吗？”

　　“没事啦路飞。”艾斯代替有香回答说，“你这不是也挺忙的吗？答应别人的事情不做不行吧？就交给我们吧。”

　　“倒是路飞你啊……”萨博紧接着说，“你要不要我帮忙？”

　　“香香比较弱。”路飞立即回答说，“萨博帮香香吧。”

　　“我才没那么弱呢！”有香反驳说，“真是的~~我一个人也行啦！！艾斯也好萨博也好，不跟着我也可以！我还有爷爷呢！”

　　“喵！”就是说啊，还有老夫呢。你们这些臭小子休想打小白菜的主意！

　　“说的没错。你们就和草帽当家的去叙兄弟情吧。”罗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他马上说，“有香就交给我吧。”说着他就抱住了有香的肩膀，“我们会拿夫妻的身份作为伪装在和之国好好卧底的。你们不用担心。”

　　“我突然觉得……寡妇也是个很好的伪装身份呢。萨博，你不这么认为吗？”艾斯突然说。

　　“啊是啊。丈夫突然暴死而失去依靠的可怜寡妇，这种设定比较丰满的伪装身份可信度更高呢。”萨博也跟着搭茬。

　　“啊？你们两个难道不应该作为大哥给我们祝福吗？”而罗的重点显然不在‘伪装身份’这上面，“竟然想让有香成为寡妇，你们是变态吗？”

　　“变态的人是你吧特拉男！！”

　　“是你先说夫妻什么的吧罗！”

　　“夫妻可是正当的关系！怎么就变态了？？！”

　　“但是你说要和有香成为夫妻什么的，那不就约等于是让有香做寡妇了吗？”

　　“你们这是默认和有香结婚的那个人一定会死吗？？？”

　　“不，是默认你和有香结婚的话你一定会死。”

　　“可恶……那你们倒是试试看——额啊！”

　　三个人吵得正欢，就差要打起来的时候，就被马尔科一脚全都打趴下了：“你们在说些什么啊臭小子们！！”

　　“真是的……”你们三个是笨蛋吗……有香就躲在马尔科身后，头上还顶着爷爷喵，她眯起眼睛来看着某三个倒在地上抱怨的家伙，然后说，“马修，我们和马尔科先生还有爷爷一起行动吧。”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有香小姐。”马修表示认可，“反正他们三个就算不管也绝对不会有什么事。”

　　“要好好帮路飞的忙哦，艾斯，萨博~~”有香强调了一下，她说，“还有罗先生，你应该去找小熊他们了吧？作为船长可不能离席这么久哦！”

　　“唔……”罗一边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边有一点不服的说，“我知道了。既然你跟着白胡子当家的，我就没有担心的理由了……但是找到贝波他们之后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这样可以吧？”

　　“不用立即来找我也可以啦，罗先生。”

　　“不行！你是我的病人！如果在我不在的时候——”

　　“好啦~~我知道了罗先生~~”算了……有香放弃抵抗，她说，“我也想要帮路飞和罗先生的忙。所以也会尽快办完自己的事情哦！”

　　“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虽然现在白胡子是只小猫咪，但在座的人里没有比马尔科更靠谱的了。是真的没有了。所以一定不会有事的。话是这么说，然而罗还是一点不放心。他就恨不得每天都跟在有香身边，平均五分钟摸一次她的额头确定她没有生病才能放心。

　　“…………”艾斯坐在地上沉默了一阵子，然后才开口，“就稍微离开你一会儿哦，有香。”

　　“……很快就会去找的你哦。”有香抓着马尔科的衣服，把一半人都躲在后面，然后对艾斯说，“艾斯还有萨博，还有路飞……马上就会追上你们的！”

　　不追上也没事吧……你应该也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

　　本想要这么说的。但你现在想要的，就是追上我们是不是？那我能做的，大概就是故意跑慢一点等着你了吧。艾斯说：“别着急哦。摔倒了怎么办？”

　　“摔倒了萨博会回来背我。”

　　“虽然的确会去，但是有香还是不要摔倒吧！”萨博真是拿有香以及自己的兄弟没办法，他不知道艾斯在想什么，可却非常确定艾斯想要做什么有香绝对不想他做的事情。所以现在自己必须要看住他，“哎……好啦，总之我们这边先这样。那曼斯菲尔德和偶像们要怎么办？”

　　“哎呀，战斗之类的事情我们就不参加了吧？”香川一看被点名了，他就立即做出拒绝的动作，“在下只是来做生意的，尽量不会给各位添麻烦，各位也不用太在意在下啦！”

　　“我们这边也是。我们只是演员啦~~”云雀团长笑起来，他说，“我们只会唱歌和表演而已，暴力拒绝！这之后我们会到城镇去然后就再也不出来了。也不用担心我们哦！”

　　没问题吗这伙人……不过他们一开始的确只是说来做生意（唱歌），也没说要做别的。而且曼斯菲尔德和云雀见过他们俩这么多次，总觉得他们绝对不是一般人，应该没事的吧。

　　“那么……今天晚上各位就先暂时休整吧。”锦卫门看这边都解决了，就说，“接下来我们就按照原计划先潜入城镇，尽可能的聚集伙伴们吧。”

　　太好了可以先休息了……虽然这个地方有一点四面透风，但好在气温倒不是很低。也不能强求太多了。有香暗自松了口气。其他人也都稍微放松了一些，准备今晚过夜的事情。而就在这时候，有香突然感觉到脚底下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自己的腿……

　　她低下头，看到一只黑色的小猫正围着自己转。

　　“是野猫吧……？”马尔科也看到了。这是一只真猫。而不是爷爷喵那种猫人。

　　“肚子饿了吗？”有香蹲下来把小猫抱起来，本来想要抱进怀里，但是小猫却支起前爪撑住了有香的脸，因为它表示拒绝，所以有香只好把它放回地上。然而小猫又不跑，而是继续在有香脚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