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星 第430章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相关，但和佩罗斯大哥见面之后，遇到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卡塔库栗说，“他们在荒野上……好像是逃难来的。佩罗斯大哥给了他们一些吃的东西。”

　　“嗯……”仅凭这一点也不能断定……弗雷微微挑起眉毛来，他说，“那女人的瞳孔……你有注意到吗？”

　　“瞳孔？”什么意思？

　　弗雷微微靠近卡塔库栗，然后指向了自己的一只眼睛，这时候，他绿色的眼睛微微有了一些变化，本来应该是圆形的黑色瞳仁变成了像是四角星的正十字形状！

　　“一般的恶魔是没办法掩盖这样的眼睛。”只有像是我们这样纯净的恶魔才能把眼睛也伪装上。弗雷说，“不过，为了不被驱魔师之类的人发现，恶魔会通过附在人类身上掩盖自己。这样特殊的眼睛也就变得没有那么高的辨识度了。”

　　“啊……她……她的眼睛应该是正常的。”如果这么特殊的话，自己是不会注意不到的。卡塔库栗停顿了一下，他想起了什么然后说，“对了……她那时候说她和她的孩子在荒野上游荡了很多天，饥肠辘辘……可是奇怪的是，她怀里的孩子一声都没有哭过。”

　　“…………”越来越可疑了。虽然还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弗雷挑起眉毛来，他说，“如果你没有再遇到什么其他更怪的事……我想那个女人应该是恶魔吧。孩子没有哭声是因为根本就没什么孩子，她用了障眼法之类的。不过这也只是猜测……对了，你那个佩罗斯大哥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卡塔库栗微微低下头，他说，“和我说明情况之后，佩罗斯大哥应该就回到船上去了。毕竟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在等着他领导。你是说，佩罗斯大哥也有可能会变成这样？”

　　弗雷摊摊手，他说：“我也不确定。不过如果你们遇到的那个女人真的是恶魔，那就很有可能。你们都是强者，强大的生命能量会让你们更容易被恶魔注意到。”

　　竟然是这样吗……大意了。卡塔库栗没再说话，倒是马修开口说：“帮助在荒野上的女子……你们也没看上去的那么穷凶极恶嘛。”

　　“我们是海贼，不是恶鬼。”也不会随便攻击求救以及手无寸铁明显没有威胁的人吧。卡塔库栗回了一句，他又对弗雷说，“你没有办法让我恢复吗？”

　　“啊，现在没办法。”弗雷又观察了一下卡塔库栗，他说，“看上去你的‘年龄’被偷走然后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了。如果不找到那个人以及施法的人的话，是没办法恢复的。”

　　“偷走放在另一个人身上……？”这是图什么啊？卡塔库栗说，“你是说，还有一个人会……瞬间增长年龄吗？”

　　“没错。我从你身上感受到的魔法就是有这样的作用。不过具体是为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弗雷摇摇头，他说，“刚刚我也说了，这种魔法稍微有点小本事的恶魔就能用，并不稀奇。要不你们去问问那几个驱魔师，他们说不定会有线索。”

　　“昨天……九十九君也推测这附近可能还有一只恶魔在。”有香想起昨天九十九君的话，她说，“卡塔库栗先生也是昨天见到了可疑的人，而且从那时候起，艾斯和萨博就不见了。这之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嗯……昨天那个魅魔还有九十九、神谷都挺招摇的。说不定被那个恶魔发现了，然后加快了他的计划。”弗雷叹了口气，他说，“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巧合。你们的线索太少了。”

　　说的也是呢……有香也叹了口气：“那我到五鬼堂家的府邸去问问九十九君和圣子小姐吧！”

　　“五鬼堂……就是那个驱魔家族是吧。”卡塔库栗在和之国这段时间也听说过他们的名字，“我也和你一起去。”

　　“咦？！卡塔库栗先生和、和我一起去吗？！”不行！我会忍不住摸你的头顶的！！

　　“？”卡塔库栗没明白为什么有香这么惊慌，他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没办法抱你了。你可以自己走的吧？”

　　“…………请务必牵着我的手。”好可爱。用这样的声音说出这种话……好可爱。有香彻底投降了。

　　“有香你啊……”马尔科很想把有香给抓到自己身边，不过既然老爹都在忍着，自己也不好行动，他说，“没忘了这家伙是怎么把你绑架回托特兰，然后你又在托特兰遇到什么危险的吗？”

　　“那又不是卡塔库栗先生的错啦！”此时，有香已经把小小的卡塔库栗抱在了膝盖上，明目张胆的摸他的头，“没关系！马修和弗雷会和我们一起去的对不对？”

　　“我也有些担心那两个小子。”马修没有什么好反驳的，他的确想跟去，“我现在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非常，非常的不好。”

　　不会吧……艾斯和萨博他们在一起、应该不会……出事的吧？有香心头一紧，马修这么一说，她都要有不好的预感了。

　　“波特卡斯，不见了吗？”刚刚好像也说起这件事来着。卡塔库栗把他的手举过头顶，然后握住了在摸自己头的有香的手，接着稍稍往后靠，仰起头来看向抱着自己的有香，“他没告诉你他去了哪儿？”

　　“那个、其实……”有香回答说，“昨天……本来让他和萨博一边逛街一边等我一下的。可是后来他们就不见了，直到现在也没人再见过他们。”

　　“…………”应该不可能不告而别。波特卡斯他是不会丢下你的。那家伙可是义无反顾的冲到我面前把你抢走的哦。除非他迫不得已，否则应该不会……卡塔库栗没有把话说出来，他不想让有香更害怕了，“我们出发吧，去五鬼堂那里。”

　　说着，卡塔库栗就从有香膝盖上跳下来：“就算在这里愣着也没有头绪。我们到五鬼堂那边去，其他人继续找波特卡斯。这样行吗？”

　　虽然身体是八岁，但不论是语气还是想法仍然很成熟。用稚嫩的声音和模样说出这种话……怪怪的，却有点可爱。有香又没忍住去摸了他的头顶。

　　“你这么喜欢我的头顶吗？”还是头发？卡塔库栗不是很理解有香的这个行为。

　　“对、对不起！！”

　　“不。我并不是介意……只是想知道理由。”没有想让你道歉的意思。

　　“因为、和平时的卡塔库栗先生不一样……感觉有点、可爱……”

　　“…………”可爱？现在的我吗？可是……卡塔库栗还是不明白。因为他并不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可爱。毕竟正是因为‘不可爱’，才会害得布蕾被人伤害。他抬起双手，摸摸自己两颊上像是被缝合一般裂开的嘴，“可是，这个还在。我不明白。”

　　卡塔库栗先生……果然还是在意自己的嘴。他好像和自己说过，小时候对嘴有一些奇怪这件事并没有在意，而且行为也很张扬，因为卡塔库栗从小就很强，因此就算有人因此欺负他，他也能立即回击。

　　可是没想到的是，那些对他心怀恶意的人打不过他，就转而把怒火撒在他的妹妹身上。布蕾小姐因此在脸上留下了没办法消除的伤痕。自那之后，卡塔库栗先生就变了。围上挡住嘴的围巾，也变得低调而沉默。

　　“卡塔库栗先生……”有香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毕竟自己也不敢说真的了解他的心情。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有香。”卡塔库栗又举起双手，他触碰到了有香的脸，“和我不一样，有香很可爱。要是露出这种难过的表情，会有很多人都跟着伤心。”比如我。

　　“可是……”

　　“我没事。”已经没事了。因为……卡塔库栗露出微笑，“因为我有有香的魔法了。对吧？”

　　“对不起。”我是不是无意之间对你说了过分的话……可爱什么的……是不是不应该那么说呢？有香说，“那个、卡塔库栗先生，我……”

　　“没关系。”不用解释。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相信你的看法。如果你说可爱的话，那我就是可爱吧。多少有一点？卡塔库栗打断了有香，他说，“好了。我们走吧。怪事不可能只发生一件，波特卡斯他们的失踪也许也和这件事有关系。我会帮你的，走吧。”

　　虽然变小了，但卡塔库栗先生还是卡塔库栗先生啊……有香点点头然后站起来：“那马尔科先生，爷爷。我就先去找九十九君他们问问看……罗先生有什么安排吗？”

　　“我也和你一起去。”犯规了夏洛特·卡塔库栗！你犯规了！竟然变成小孩吸引有香的注意力……根据我的观察有香明明没有特别喜欢小孩，比起小孩子她更喜欢小动物！可是你竟然用反差萌这一招！也太卑鄙了吧！！

　　罗在心里过戏，表面上却非常冷静的说：“艾斯当家的他们是很重要的战斗力，失踪了对我们的同盟也没好处吧。我们之后再去曼斯菲尔德那边让他帮忙吧。”

　　“嗯！”是老板的话应该能得到一点线索的！有香说，“马修也一起嘛！”

　　“是是……我没说不去吧。”马修也站起来，现在艾斯他们又跑没影了，自己也不能放着有香一个人吧，他说，“希望我的预感不要成真。”

　　“话说是什么预感啊，马修？”

　　“幼儿园。”

　　“哎？”

　　“幼儿园开班那种可怕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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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卡二：其实被有香抱到膝盖上摸摸头还挺高兴的。

　　罗：卑鄙！！你卑鄙！！！

第445章 幼儿园开班啦

　　火焰燃烧着大地。从被烧焦了的废墟中，艾斯和萨博能勉强分辨出这里以前应该是和之国的景象。只不过，一切都被毁掉了。周围除了一些根本没法交流也碰不到的人形黑影之外，什么也没有。

　　在很久以前，马修曾经讲述过在某个地方发生的战争的故事。故事中，有一位霸主，被人称为‘第六天魔王’。据说，他所经过的地方就会变为焦土，而现在眼前的场景，除了这位魔王刚刚来过之外，可能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然而显然的，这里的‘魔王’另有其人。耳边火焰的噼啪声中夹杂着惨叫，哭喊和哀嚎，同时，还有嬉笑与怒骂，以及……龙的声音。没错，这个声音艾斯他们曾经听过，就在不久之前，和之国的天空中盘踞着巨龙，那怪物发出的声音，就和现在耳边响起的一模一样。

　　“艾斯……这难道是……凯多刚来到和之国时候的情景吗？”萨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说，“你以前不是来过和之国吗？”

　　“我、我来的时候也没有……”也没有到这种程度吧。虽然那时候人们的生活就很辛苦了，但是怎么说也没看到这幅人间地狱的景象。艾斯说，“我觉得这可能是梦的世界夸张了吧。比如是幸存者的噩梦什么的？”

　　“啊啊……希望是这样……”不然这也太……萨博也算是见过很多被贵族或者权贵迫害的地区，却从来没见过这种状况，“这像是、战争一样。”杰尔马他们应该更有体会吧？

　　“我不知道凯多来之前和之国是什么样的，但是他来的那一天，战争一定就已经爆发了吧。”艾斯摇摇头，他说，“我们在这儿走了很久了，完全没有找到能出去的路。我觉得我们得想想其他方法了。”

　　“啊。如果这里是梦的世界，我觉得会不会是我们没找对思路……我是说，也许是有人想要告诉我们什么才把我们带到这里的。”不然这地方好像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威胁……虽然永远困在这里也算是威胁了，但对方既然有能力把他们带到这里，就应该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吧？

　　说的有道理。好了，现在冷静点想想怎么办。艾斯停顿了一会儿，他说：“你现在能想起我们到这儿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吗？”

　　“有一点点印象。”萨博努力的回忆着，他说，“我们和尤斯塔斯他们分开走了。”

　　“啊，我也记得这点。”虽然有香把他们同时打发去逛街，但是和尤斯塔斯没什么好说的，他当然也不乐意一起。所以就理所当然的分开了。艾斯说，“然后我们……我们在街上。”

　　“…………”在街上……然后好像……萨博一阵头痛，他说，“等下！我们在街上遇到了什么人对吧！？”

　　“香奈！”对了！为什么会忘了呢！在街上遇到了香奈，还以为她又会来批评自己和萨博的个人形象，结果发现她有点不对劲就过去搭话了。结果发现她好像在哭，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了穿着和之国服装的阿修和美夏走在一起。

　　“没错，还有美夏！”萨博也想起来了，“我们看到了美夏！她明明应该是和有香他们在一起的，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街上！”

　　“然后……”然后想要告诉香奈这一点的时候，突然间……艾斯的记忆终于变得清晰起来，就像是突破了一片迷雾，他说，“然后从香奈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一个……”

　　“恶魔。”萨博紧接着这么说着，“是一个恶魔。所以我们被带到这个地方来了。我们得快点回去，香奈还有有香，他们应该是遇到麻烦了！”

　　“什么嘛~~竟然这样就想起来了~~真是没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在火焰之中，穿着过于华美得香奈从中走出。虽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但不论是艾斯还是萨博都知道，这人肯定不是香奈。非要说理由的话就是……太庸俗了。香奈给人的感觉应该没这么俗气才对。

　　“强者虽然‘好吃’，但是太麻烦了。”他们总是很快就能克服困难……不然也不会是强者了吧。‘香奈’露出微笑，她说，“既然你们想起来了，不如就听我说说吧。”

　　“你是什么人？”萨博率先开口，他说，“如果是恶魔的话……一定是吧。我们可不会听你说话的。”

　　“哎呀，警惕性还真高……是因为那孩子吧。傲慢大人的新娘，是高阶恶魔们的宝贝，一个仅供他们使用的工具。真是太狡猾了~~那么好的东西，只给那么几个恶魔用，岂不是很浪费？”恶魔故意搔首弄姿的说，“明明大家一起享受才会得到更多快乐嘛，对吧？”

　　“啊？”有香可不是什么工具之类的，更不是那些恶魔的‘东西’。萨博稍微有点被激怒了，好在艾斯在旁边拉了他一把：“不管你说什么，我们都不会和恶魔之间有什么合作。”

　　“哼嗯……明明是把祭品献给这个世界的人，说什么不想和我们有合作……”恶魔看着艾斯，她微微眯起眼睛来说，“用自己的血肉献祭，就算是法师还在的年代都是不被允许的邪门歪道。三教九流的半吊子胆子就是大，你能活着简直就是奇迹了。”

　　“你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我知道了，我很强是吧？艾斯摊摊手，他说，“你是来杀我们的还是来跟我们闲扯淡的？”说话间，艾斯就着起火来，这个恶魔也许不知道吧，从小弗雷就一只对他们说：

　　别和恶魔说太多的话，他们天生就会说魅惑之言，说得越多人类就越可能中招。直接把椅子扔到他们脸上就行了。

　　既然这里没有椅子，那就……不知为何，艾斯的火焰在梦的世界中是蓝色的，他自己本也很惊讶，然而当他着起来的时候就发现有一种奇妙的力量充满他的身体。这可能是之前献祭的某一种效果，这些蓝绿色的火焰就和当初自己在那个梦中看到的火焰是同一种颜色。

　　“切……”真是没法沟通。明明是一群蠢得要死的人类……恶魔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她看起来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然而这里是梦的世界，对她来说仍然是有优势的，“算了。你们就一边感叹自己的无能为力，一边绝望的看着那万众瞩目的‘明星’落入我的手中吧！！哎呀……”

　　突然想起了什么，恶魔再次笑了起来，她说：“她已经在我的手中了呢。”

　　几乎同一时间，五鬼堂宅邸附近。

　　“我就知道。”

　　马修露出了绝望的目光，他出门的时候就有不好的预感，结果果然走到五鬼堂家附近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绝不想看到的东西：另一个小孩。

　　“卡塔库栗！！”

　　“佩、佩罗斯大哥？！”

　　卡塔库栗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孩子，大概10岁左右吧。就算变成了小时候的样子，佩罗斯佩罗的特征也还挺明显的。更何况卡塔库栗小时候就和佩罗斯佩罗关系很好，这场景说实话他还挺怀念的。

　　“佩罗斯先生？！”有香也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佩罗斯先生小时候也好可爱！这个小小的高礼帽，还有大衣穿在身上真实太合适了……而且衣服的口袋里还有糖果……可、可是！冷静点！这是佩罗斯先生吧！不能摸！不能摸佩罗斯先生的头！！

　　“是有香啊……”佩罗斯的表情有些无奈，“实在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话说，你又瘦了！”

　　“那个……好久不见！佩罗斯先生！”有香被他这么说了之后稍微有点紧张，“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会帮忙的，佩罗斯先生！”

　　“哎……本来都说过下此见面之后我们就是敌人……”佩罗斯君垂下了头，他没办法的说，“可是没想到见面却是这样……我还没来得及回到船上就……”

　　“佩罗斯大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才不要和有香称为敌人……你就忍忍吧。卡塔库栗插话进来，他说，“我们先解决这个问题吧。你也变成了这样，就说明的确是那个我们遇到的女人做的吧？”

　　“只有这种可能了。”弗雷这会儿出现在两个小孩身边，他蹲在那里饶有兴趣地说，“不过也有点奇怪，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呢？虽说恶魔的思考回路也都不能说全都很正常啦，但我也想不明白这样能得到什么好处。”

　　“也许是敌人做的。”罗走过来，他认出了佩罗斯佩罗，在托特兰的时候见过这家伙。没想到那样的男人也有小时候啊……对了，卡塔库栗都有，那他也有吧。罗说，“我们的敌人。凯多或者大蛇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