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星 第454章

　　“当然。只要活着，就会变得不一样，杏寿郎。所有人，都会变得不一样。你应该活下来，我明白，你可能眷恋着另一边的世界，你可能在那里也有想要见的人。不用担心，所有活着的生物终有一天会获得永恒，你只需要等待。”

　　这句听懂了。意思是早晚都会死，现在也不用着急吧！杏寿郎说：“死去的人会去什么地方呢？母亲……你见过我的母亲吗？”

　　“…………啊。我为她引了路。”似乎想了一会儿，青年说，“她也有着无比的牵挂，然而那时并没有奇迹发生。但不用担心，当她抵达终点的时候，她就会发现那并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应该是好人吧。”反正自己察觉不出恶意。杏寿郎放弃思考了，他说，“如果这是奇迹的话，我睁开眼见，也许就能看到我抓住它的理由。”

　　“嗯。”这是人类的方法吗？相信着黎明总会到来，相信着虚无缥缈的期待。马修，也许这就是你寻找的东西，这就是让你……获得‘生命’的东西。让这个人告诉你吧，让他来向你传达生命的价值吧，你一定可以理解的，一定可以跨越这个障碍，我也如此相信，是不是比较好呢？

　　“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等待。”

　　“只能等吗？我觉得我也许应该找一个醒过来的方法。”

　　“……每一个需要等待的人类都会这么说。”他们不会等，而是会尝试做些什么。只要能够活下去的话……就算是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这梦中，他们也不会停下来，“好吧。那我们就走走看，也许我们还能看到一些关于过去的梦，这应该也是不错的消遣。”

　　“我可是要死了，你还想着消遣啊。”

　　“死亡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

　　“那你会关注什么？”

　　“焦糖布丁。”

　　“什么？”

　　“没什么。等你的问题解决了……我会去关注我想关注的东西的。”

　　——赶上了！！

　　马修拿着一个白色的盒子冲进了房间里，一进去就看到那名叫杏寿郎的青年已经被罗切成了很多块，并由马尔科和乔巴分别对每一小块进行局部治疗。这样肯定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但是距离自己说得半个小时可还差着几秒钟呢！

　　“罗先生！开始替换受损的内脏！”他一跑进来就跪在了地板上，然后把那个白色的盒子也放了下来，“新的内脏已经克-隆完毕了。其他受损的脊椎和骨骼就用我这个机体内部的结构，我的机体全部都是高强度高兼容性的仿生材料，这也是服务型的作用之一。”

　　“我明白了。”只要可以替换就可以。罗立即开始准备工作，“说起来，你竟然连新的内脏也能做得出来吗？？”

　　“克-隆内脏在我以前待的地方是非常成熟的技术，只需要这个克-隆箱就能做得到。”马修说着就示意被他放在地板上的箱子，“作为服刑人员，我是不能申请这个东西的。可是啊，前一阵子为了治疗小央小姐，图灵上校用来运送新型纳米机器人的箱子正好就是一个克-隆箱！”

　　克-隆箱有很强的密封性，结构强度也很高，用来运送纳米机器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如说是个方便又便宜的选择。本来就是想着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这是巧合吗？是命运吗？扑扑，你难道其实已经知道了吗？

　　“这东西也不是万能的，它需要时间去做它的工作。要是没有你们，我一个人也没办法做得到。”马修说着就打开了箱子，没时间闲聊，罗立即开始了他的工作。

　　而马修也站起来立即去帮忙。毕竟除了替换不能要了的内脏和完全碎掉的骨骼之外，还要处理感染等其他问题。这个人距离‘被救活’可还差得远呢！

　　“被、被放回来了……”

　　艾斯觉得头有点晕，天知道罗那家伙抽了自己多少血，这样没问题吗？？自己不会也开始缺血了吧？他用努力走回到有香和萨博那边，然后就放弃抵抗这股眩晕，一头倒在了正好也在那儿趴着的扑扑身上：“有香~~~不行了~~~”

　　“艾斯！”没事吧？是不是被抽了太多血了？这也没办法，那位杏寿郎先生他几乎都要把血流干了吧……有香到艾斯身边去，抓住他伸过来的手，“休息一下吧！马修已经回来了，所以我觉得应该没问题了哦！”

　　“嗯……”那家伙稍微有点不对劲啦……艾斯看了看马修的背影，他说，“马修话都变少了，也不骂人了。他有点奇怪。”

　　“是不是因为太紧张了啊？”

　　“开玩笑……以前我们所有人都要一起死的时候都没见他少说过一句话！”更何况是一个陌生人……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啦，但是马修绝对不是那种看到有一个人要死了他就哭天抢地的家伙。艾斯说，“这之后找他聊聊吧有香？”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总是依赖马修，现在也该换他依赖我们了！”有香点点头，“虽然差不多已经能想象到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了……”

　　“哈哈……”那家伙才不会乖乖的……艾斯笑了两声就又开始头晕了，他闭上了眼睛，“啊……不行了……总之……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萨博……”

　　“好好，你休息一下吧。”萨博在旁边答应着，“从特拉男的动作上来看，应该快要结束了。这半个小时还真漫长啊！我都紧张得出汗了！”

　　“还差一点了，马修和罗先生他们没问题的！”而且我还要菲诺去梦的世界找杏寿郎先生了！如果找到他的话，一定全力把他拖住，天堂什么的，以后再去啦！有香说，“看到大家这么厉害，感觉瘟疫也没那么可怕了呢！”

　　“毕竟我们已经知道瘟疫并不是真的疫病，而是有其他的原因了。”在海底的墓碑上，写着的是对和之国所有人的怨恨。现在已经无从得知那些究竟是谁的墓碑，又是谁在临死之前写下了仇恨。从龙雀的记忆以及当前的情报来看……

　　那些东西应该来自千年之前，而这仇恨是不是也延续了这么久呢？萨博说：“以前的和之国虽然比现在要好上很多，但终究还是被贵族，被少数人控制的。如果要复国，我可不希望它变回以前的样子。”

　　萨博对这件事一直很介意……被贵族统治是现在世界政府的大致状态。它的同盟国差不多也都是这样。少数人占据着控制权，就算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昏君，其中一定也有着巨大的弊端。萨博所在的反抗军，就是为了最终颠覆这种制度才出现的吧。

　　暂且不论更远的未来的问题，要想彻底颠覆这种制度，那么最终就需要与天龙人为敌吧，这么一来又势必和海军对抗。萨博他虽说算不上海贼了，但立场上还是和海贼更贴近一些。只是……纵使海贼王罗杰都无法撼动的东西，现在的我们……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拯救一条人命还真难啊。”萨博没有发现发现有香的心思，他托着下巴看着马修他们那边，“就算是整个大海上最优秀的医生们，也需要这样争分夺秒，竭尽全力……可是……这么贵重的生命，却每天都在被人践踏。”

　　“萨博……？”

　　“啊！抱歉！我不小心想起了一些事……”想起那些被反抗军拯救的以及还没有被拯救的人。在德雷斯罗萨，在哥亚王国，在很多很多其他地方……萨博也闭上了眼睛，然后顺势躺在了艾斯身边：

　　“医生是没办法救所有人的。除非彻底改变现在的一切。然而……改变之后，我又要怎么做呢？好难啊有香……好难啊！我应该相信什么呢？”

　　“我不太懂世界政府和反抗军的事情啦……”因为他直接把头凑过来了，所以有香只能摸摸他的头顶说，“但是我觉得……萨博已经知道自己要相信什么了。刚刚不是说了吗？拯救一条任命很难，所以……只要我们相信生命是宝贵的就可以了吧。”

　　“…………”生命是宝贵的……？

　　“它非常非常的珍贵，不论是努力的追求梦想让它变得更有价值，还是努力的战斗希望其他人能过上幸福的生活，这些全都是正确的……我们不能预测未来发生的事情，所以只能按照自己相信的一直前进。但如果相信生命宝贵，那么我们也就会尽量不做错事了吧。”

　　有香说着露出笑容来，她说：“我觉得，就算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它最后的结局如何，也只有坚持到最后也不放弃的人才会知道哦！萨博！”

　　是啊。不做了怎么会知道。不坚持下去，怎么会知道结果。既然直到现在都认为自己相信的东西是正确的，那也就没有必要为了未知的未来而迷茫了。就像是马修他们在拯救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活下来，不知道活下来之后又会去做什么的陌生人一样……

　　只是相信生命是宝贵的，不能随便放弃而已。只有这样才不会后悔吧。

　　“好！我想通了！”萨博得出了结论，“我现在就要躺在有香的腿上！”

　　“这算什么想通了啦萨博！！”

　　“追求幸福的事情也是为了让生命更有价值。这可是刚刚有香说的吧！”

　　“不要把我的话用在这种地方啦！哎……我们躺在这里会碍事的！好啦好啦……”再坚持一下啦！有香还要摸一摸他们每一个人的头，“我去给大家做点吃的东西吧，萨博和艾斯在这里照顾一下炭治郎君他们啦！”

　　“我知道了！好！一起躺在扑扑身上休息吧！！”

　　“不是让你这么照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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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炭治郎等人：但是躺在扑扑身上就可以了！！

　　真要是照顾起来，萨博和艾斯也是被照顾的那个。更何况此时的艾斯已经睡了。

第475章 等待已久的黎明

　　情况已经稳定了。还好艾斯先生的血够用。两个人身体平时都很健康，并没有出现太多的并发症，艾斯先生……睡着了啊。

　　马修回头看了一眼围着扑扑睡成一圈的‘病人亲属组’，治疗缓和下来之后好像就都睡着了。算了，反正他们醒着还是睡了都没有什么差别。

　　“这样就没问题了。”

　　乔巴把最后的绷带绑好，然后给杏寿郎盖上了被子：“呼……我们成功了呢！各位！”

　　“再也不想来一次了……”真是要了命了！马尔科坐在榻榻米上，往后一仰就躺了下去，“等着小子醒了之后，我可不会给他任何好脸色看！”

　　“马修的骨骼和器官没有一点排异反应。开放伤也用了托尼当家的药和马尔科当家的果实能力。所以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罗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病人亲属组’那边，用脚踢开萨博，然后挤在艾斯和有香中间躺下，“没有我们能做的事情了。我先睡了！”

　　“你这家伙目的性也太强了吧！”倒是给我去找个宽敞的地方睡啊！马修已经没有力气大声吐槽了，他说，“毕竟是贯穿伤，在确定没有后遗症和并发症之前，再观察几天吧。扑扑，没问题吧？”现在先不要把他们送回去。

　　“喵唔~~”扑扑趴在不远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说梦话还是真的在回应。

　　“什么叫等到合适的时候就会自己回去了……给我负起责任来你这只小猫咪！”

　　“喵呀！”

　　“就算是小猫咪也要负责到底！他们可是因为你的缘故被带到了陌生的地方哦。”

　　“喵呜~~”

　　“好好。我就相信你吧。”相信小猫咪什么的我也是疯了……算了。之后再让她负起责任来也行吧。马修也累了，没错人工智能也会累。精神上。他说，“马尔科先生和乔巴先生也休息一下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也没问题。”

　　“没问题吗？”马尔科稍微有点担心。

　　“啊。我可是超高级的服务型，不用睡觉也没关系。”马修这么强调着，结果说到一半就看到这些家伙们都瞬间睡着了。不要睡在患者身上啊乔巴先生……在心里抱怨着，马修给所有人都盖上了毯子，然后走出了房间。

　　其他人不知道有没有被吵醒，不过现在应该又都睡了吧。一个瘟疫就够呛了，现在也不要再强求什么了。这么想着，马修坐在了走廊边上。现在还是深夜，今天的月亮很漂亮啊。明明伴随着空间扭曲以及……这个国家的所有灾难。但月亮永远都不会变。

　　“马修。”

　　“不继续睡了吗有香小姐？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哦。”

　　似乎是早就察觉到有香走了过来，马修没有回头就这么说了一句。有香坐在了他身边说：“身上全是血呢，就好像是马修下得手。”

　　“哈哈……要是我下手得手，应该不会弄得这么脏吧。”而且还完全不会留下任何能救回来的余地哦。马修笑了两声，他说，“抱歉。有香小姐。”

　　“嗯？为什么要道歉啊马修？”

　　“我明明可以做得到……”这种贯穿伤，我明明能治好，能把人完美无缺的救回来，但是……马修说，“我明明可以做得到，但却还是让你一个人承担了。萨博先生的事也好，艾斯先生的事也好，我明明可以做到些什么，结果……”

　　“马修……原来是在苦恼这种事？”原来如此……有香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马修在想更加高深的事情，我要是也不知道可怎么办啊……”

　　“有香小姐？”

　　“萨博的事情还有艾斯的事情……如果是马修的话，可能的确能做得非常好吧。毕竟是马修啦。可是……只有一个马修。马修一次也只能出现在一个地方，就算有做不到的事情也用不着道歉啦！”

　　“可是我、因为我没能做到，有香小姐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作为……作为服务于人类的人工智能，这种错误接二连三的——”

　　“嗯~~~人工智能什么的，我一点也不懂啦。我只知道，马修也是我重要的人。”有香打断了他，然后露出笑容，“从以前到现在，马修帮了我们很多忙，也成为了我们重要的伙伴。才不会让他来承担所有坏事呢。”

　　“……您真是非常温柔的人，有香小姐。”

　　“才不是为了安慰马修才这么说的哦。大家都是知道的……如果给马修一点时间的话，他应该什么都能做得到吧。但是我们也不能总是依赖马修，也不能总是让马修去做这么难的事情。正因为我们相信你，知道你会义无反顾的去承担责任，所以才会不想让你去做哦？”

　　“就和我的心情一样。”正因为我知道你们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会苦恼，才会矛盾。因为我见过与你们完全相反的人类。很多。我的同类被他们无情的抛弃，就如同垃圾一样扔在冰冷的处理厂，视他们的感情为无物，只因为人类不相信0与1的组合排列也能孕育出真实。

　　为什么？为什么人类会如此的不同？他们为什么各种各样，为什么永远不会遵守同一个定律？

　　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服务于他们所有人。明明自诩最完美的，结果就连身边的人都没法保护。那么自己这样的……这样的‘机器’，这样无法实现创造价值的‘机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马修救了杏寿郎先生呢。”有香看着好像在发呆的马修说，“炭治郎君告诉我，杏寿郎先生是个非常开朗的人。就像是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初出茅庐的他们。马修救了一个大好人呢！”

　　“…………啊。是吗。”就算是坏人也无所谓，因为……马修说，“人类的医生有这样的宣誓，不论手术台上的人身份为何，是好是坏，是男是女，是贵族或奴隶，是英雄或罪犯，都会平等的施予救援。这是医生的职责。正因为如此，这个职业才会是神圣的。”

　　跨越强烈的感情，将所有的一切一视同仁。这是人类能做到的最接近神的事情。

　　“可是，人类是做不到的吧。”有香微微歪头，她说，“人类没办法做到不在乎啦……虽然……的确有很多很多伟大的人，但是，想要对眼前的人不施加一点评判一视同仁，人类是做不到的哦，马修。”

　　“罗先生，马尔科先生还有乔巴医生这次也帮了我。还有伊治先生，曼斯菲尔德先生以及艾斯先生……为了那个叫做杏寿郎的人，他们都……”

　　“那是因为大家相信马修哦。”

　　“哎？”

　　“是马修做的指示，是马修说：现在就救他比较好，我们不能看着他死在这里。因为听说马修在竭尽全力，所以大家才什么都没有问就来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