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灵子
宿傩直接撕开了源的衣服。
只见源肤色雪白的背部正不断地浮现出黑斑,好似在雪中竞相盛放的黑色花朵,又好似一滴一滴落在纯白纸张上晕染开的墨。
宿傩伸手触碰黑斑,少女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喉咙间发出吃痛的呜声。
“啧,这是什么鬼东西。”宿傩皱着眉头,指甲干脆利落地削去一块长着黑斑的皮肤。
源连惨叫都没有力气,眼眶瞬间便红了。
宿傩发现源皮肤之下的血肉竟然也像染了墨一般,紧皱着眉头又“啧”了一声,还想继续深挖下去。
“不、不要!”源拼力抓住了宿傩的袖子,仰头祈求地望着他,一颗泪珠从眼尾滚落出来。
宿傩收了手,指腹抹掉源眼尾的泪,将她背起来。
他打算抓个神明问问这是什么。
万物有灵,这片土地上有着数目众多的神明。宿傩背着源在山间随便找到一座小小的神社,将里面的神明抓了出来。
“啊,你、你们是——”宿傩的四只手太有辨识度,弱小的神明瞬间认出了他们。
宿傩不想听他废话,直接将源放了下来:“她背后的是什么?”
神明的视线落在源的身后,在看清她脊背爬满的黑斑后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后退了一步:“她怎么会有这么重的‘业’?”
“业?”宿傩问,“什么东西?”
神明解释道:“她做了不该做的事,这是规则对她的惩罚。”他不由得有些好奇,源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长出这么多的业?据他所知,源这段时间一直带着她的“恶鬼”祸乱人间,可这是祸津神的本职,源顶多是做得有些过火。
他看着周身气息暴戾的宿傩,脑中冒出个令他难以相信的猜想——
源不是祸津神!
非但不是祸津神,看起来还像是被真正的恶神挟持了!
宿傩问:“这东西怎么去掉?”
“去不掉的,染了业的神明只会日渐衰弱……”神明的说话声在宿傩阴冷的目光下越来越小,他小心翼翼地说完最后半句,“直到死亡。”
神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只要信仰还在,神明就能重获新生。这与信仰流失而导致的神明消逝,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但新生的神明会失去所有的记忆,仿佛初生的婴儿,因此也有神明将其视为“换代”。
宿傩不允许源死亡:“给我想个让她活着的办法。”
在他愿意放手之前,无论是什么都不能带走源,而且,源就是死也要死在他手里。
“这、这……”宿傩的要求让神明很是为难,他磕磕绊绊地说着,“或许……或许获得信仰可以减缓她的衰弱……”
见神明也想不出来什么方法,宿傩搂着源的臀部将她抱起,让她趴在自己的怀里。
“知道了,你滚吧。”宿傩带着源转身离开。
神明终于送走了宿傩这尊煞神,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忽然身首异处。
宿傩边走边撇嘴道:“真不愉快。”
源无力地趴在宿傩宽厚结实的肩膀,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到神明的尸体随风消散,萎靡地闭上了眼睛。
走出一段路,宿傩开口道:“你不是神明吗,怎么连自己长了业都不知道?”
源没有回答他。
宿傩又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长业吗?”
源依然没有回答他。
两次没得到回答,宿傩不悦地拧起眉,命令道:“喂,说话。”
源还是不说话。
宿傩这才发现不对劲,把源放了下来,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昏了过去。
源闭着双眼,纤长浓密的眼睫在眼下落下一小片阴影,极度苍白的脸色在阳光的照耀下仿若透明,隐约能看到薄薄皮肤下细细的血管。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与当初那个站在神社屋顶受人供奉的神明相去甚远。
宿傩看着源似乎只是沉睡过去的面容,舌尖舔了舔口腔内壁,腮边被他顶起微鼓的小包。
他忽然意识到,为什么源的沉默寡言会让他那么烦躁——
他还是想看到源对他笑的。
宿傩没发现,源的肩头多了一块黑斑。
作者有话说:
又又又被举报了……本章被锁内容是源被咬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锁,没开车啊……累了,改了好几次也不过。存档80被锁是宿傩sha人的一句话,那个我只能用省略号,如有不流畅请见谅QAQ
第79章 存档79
宿傩带源回到了她以前的神社。
因为源太久没有出现,她曾经的信众便渐渐地不再来神社,自然也无人来打扫。此时这间古朴的神社看起来灰蒙蒙的,尤其是源以前经常待着的屋顶,经过长久的风吹雨淋覆了一层灰土。
源站在神社的石阶前,恍若隔世。
当初她主动跟着黑影离开这里,想去看更多的风景。如今黑影变成了宿傩,她被宿傩带回来,恶业缠身,可能命不久矣。
在她站着发呆时,宿傩从附近的村庄里随便抓了个少年来,让他把神社打扫干净。
被四眼四手的“妖怪”抓到旧神社,少年起初是惶恐的,但当他看到站在神社前的黑发神明以后,那张清秀的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情:“神明大人,您回来了!”
听到少年惊喜的声音,源将视线瞥了过去。
她安静地看着少年,对他毫无印象——她曾经的信众虽不能说很多,但也不少,她不可能记住每一张脸,更何况她也不需要记得。
少年没奢望神明会对他有印象,主动开口讲道:“我们村庄有一年大旱,是您降下大雨缓解了旱情。当年我随村里的人一起来向您祈愿,所以见过您,您的恩情我不会忘记。”
还是毫无印象。
源诞生以来,降雨的次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因此她只点了一下头。
见状,少年并没有觉得失落。他知道,神明怎么会记得这样一件小事呢?他只是想把自己的感激之情表达出来而已。
他还欲说些什么,却听见旁边传来“啧”的一声,是那个把他抓来的“四手妖怪”发出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令人恐慌的压迫感。
少年猛地想起妖怪把他抓来的目的,他对源恭敬而虔诚地拜了几下,然后赶紧去打扫神社。
见少年识趣地开始打扫,宿傩收敛了对他的杀心。他是看在少年算是源的信徒的份上,才让少年跟源说了两三句话,但少年若是妄想继续说下去,他就要杀了对方再换个人来。
少年干活的动作非常麻利,不但将神社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把破损的屋顶修补整齐,整间神社焕然一新。
宿傩对他打扫的成果很满意,决定留他一命,让他每隔两日便来打扫一遍。
少年低头应了下来。其实就算宿傩不说,在得知源重新降临神社以后,他也是打算时不时过来供奉的。
宿傩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仍低着头,一副恭顺的模样:“您叫我‘梅’就好。”
他看出来了,现在神明大人的一切都在由这个妖怪做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不要过问。
“梅,我要你把她回来的消息宣扬出去。”宿傩命令他道。
她自然是指源。
梅应声:“是。”对他来说,神明大人回来是件好消息,是应该要宣扬出去。况且他只是个弱小的人类,就算不愿意,也没有能力拒绝。
宿傩不再给他眼神:“你可以滚了。”
听到这句话,源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猛然看向宿傩。
察觉到源突然投来的目光,宿傩朝她走去。
“怎么了?”他问。
余光看见名为梅的少年平安离开,源轻轻地摇头,没有说话。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觉得无所谓了。
源的反应让宿傩有些不愉快。现在源任何将他与黑影区别对待的反应,都会让他抑制不住地感到烦躁。
他食指托起源的下颌,让她仰望着自己:“跟我说话,难道要我把你的嘴撬开?”说着,他将拇指压在源的唇边,似乎随时准备推入她口中,撬开她的唇。
源不想惹怒他,开口道:“没事。”
末了,似是为了增加可信度,她又说了一遍:“真的没事。”
宿傩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抱起源走进神社,解开她的腰带。身上的衣服被剥开时,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害怕了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说没事是在撒谎,而撒谎是要获得“奖励”的,那种皮开肉绽的痛苦她不想再经历。
“不……”源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别动。”宿傩掰开她的手,脱下了她的衣服,“让我看看。”
他将源翻过去,背对着他。
原来是看她背后的业。
源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又开始有点忍不住好奇,宿傩究竟有没有看出她刚才没说实话。
这时,她感觉到有点粗糙的指腹抚上后背,背部肌肤传来些许钝痛感,这让她刚放松的身体又有些紧绷。这些黑斑在刚长出来时很痛,过一段时间后,痛感就会降低,最后只在触碰时会觉得痛。
她听见宿傩问:“还疼?”
源点了点头,想起宿傩让她说话,她又开口道:“疼。”
“啧,这里长了新的。”
伴随着宿傩的话语,源的肩头一痛。
肩头长了业,源是知道的,她之前就是因为肩膀剧痛才昏了过去。
而且,刚才她突然看向宿傩,是因为——
她发现,她两次生出“业”之前,宿傩似乎都在杀人。
*
源重新降临神社的消息被传了出去,但或许是因为之前祸津神传言的影响,连续四五天,来的人寥寥无几,祈愿的人更是压根没有。
梅倒是每日都会过来,除了打扫神社以外他还会带来些果子,只是源不需要吃东西,最终这些全进了宿傩的肚子。
又等了两日,就在宿傩等得不耐烦准备强行抓几个人来时,来神社参拜的人终于有所增加,也终于有人向神明说出了他的愿望。只是那人祈愿的情绪不够激烈,装不满源用于实现愿望的透明球。
不过这对源来说不是坏事,因为祈愿失败后那颗装着情绪的球会被她直接吃掉,成为她的养分。
宿傩每天晚上都会检查源的背后,他就像是将心爱的玩具弄坏的孩子,在想办法努力修补。他发现这段时日源的业没再增加,以为这个方式有用,心情愉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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