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霸道小妖精
四阿哥低头看淑婉的鞋子,“你这鞋又是怎么回事?宁嬷嬷她们做事越发不尽心,怎么能让你穿这么大的鞋?”
淑婉叹道:“我的爷啊!你不懂就别乱说话!”
她坐在椅子上甩脱了脚上的鞋。
“你看看我的脚和腿,都肿起来了。前两天秋香把你的鞋子拿来,我穿上正正好好。”
四阿哥蹲下去握住淑婉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手指摁下去就是一个坑。
四阿哥捧着她的脚,轻轻揉捏,他感性地说道:“辛苦你了。”
淑婉不好意思地把脚收回来,“怀孕的人都这样,我浑身难受的时候也有偷偷骂你,你不用这样……”
四阿哥的感性全被淑婉摧毁了,她真的毁了四阿哥好多温柔。
四阿哥呵斥道:“以后这种时候你不许说话!”
淑婉故意问他,“什么时候?你捧着我脚丫子的时候?”
四阿哥:想把你的脚扔到一边!
四阿哥从小被捧着长大,人家是位爷,好不容易放下洁癖,感动地捧一捧福晋的肿脚,还被福晋这样说。娶了这样的媳妇也是倒了霉了。
淑婉忧愁地看着肚子,“这孩子有点大,也不知道生产的时候好不好生。我怕他长太胖,最近控制饮食,只吃粗粮,每顿吃的也不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都饿瘦了,肚子还是吹气似的长大。”
四阿哥皱眉摸了摸她的肚子,把手腕上的佛珠摘下来戴在淑婉手上。
“这串佛珠从小就跟着我,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它一定会保佑你平安的。”
四阿哥出征回来给德妃请安,回家的时候就领回来一个格格,宫里的女人没有名字,四阿哥只知道她叫武氏。
武氏进门必须给淑婉磕头敬茶,看着武氏清纯的小脸蛋,淑婉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婆婆真是烦死人了,她都要生孩子了,还给她添堵!
四阿哥待武氏很冷淡,她敬完茶后,四阿哥就命人送她去后院了。
四阿哥跟淑婉解释道:“额娘塞过来的,我推了好几次都没推出去。一个格格而已,你别理她,只当养了一只小猫小狗。”
这句话完全没有安慰到淑婉,她对养小猫小狗这种话有PTSD。
毕竟电视剧里的绿茶小三对正室夫人都是这样说的,您只当我是一只小猫小狗,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淑婉只想一口唾在德妃脸上,这老太婆简直恶毒!
李格格被关起来了,宋格格变成了听话小跟班,四阿哥院子里好不容易消停了,这时候又弄来一个清秀佳人,德妃是嫌她日子过得太好了吧!
有这样办事的吗?她拼着命要生孩子,做婆婆的上赶着给她添堵。
淑婉第一次在四阿哥面前表现出对德妃的不满。
“我与武氏无冤无仇,她只是一个格格,我不会跟她较劲。宋格格有的,武氏也会有,我不是容不下人。但额娘这样做事,实在伤了我的心。女人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在前面拼命,额娘给你塞人,她这是什么意思?希望我生完孩子赶紧死,好给新人腾地方吗?”
四阿哥皱眉,“你说话也太难听了。额娘没有别的意思,你生完孩子得坐月子,额娘应该是觉得后院没人伺候我,所以塞了一个人。”
淑婉冷笑,“阿哥,我说话难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德妃娘娘若想赏人,提前跟你我商量一下不行吗?”
四阿哥觉得头疼,在永和宫里,德妃娘娘说她之前提醒过淑婉,让她给四阿哥纳妾。那时候四阿哥还没出征,但淑婉只当耳旁风。后来四阿哥走了,德妃也没再提这事。现在四阿哥回来了,德妃明确表示,她就是要送个人,杀一杀福晋的威风,让她知道女人不能善妒。
德妃是一番道理,淑婉也是一番道理,两个女人斗来斗去,他在中间受夹板气。
第46章
四阿哥听淑婉发了一通牢骚就去前面了。他觉得不过是院子里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格格, 他能耐着性子听淑婉发牢骚就很不错了。这种后院的琐事根本不是他一个爷们儿该操心的。
四阿哥背着手走了,淑婉更生气了。
他走了是什么意思?嫌她烦了?都不给她一个交代的吗?
宁嬷嬷给淑婉倒了杯温水, 让她消消气。
“福晋息怒,一个格格罢了,模样只是清秀,翻不出大浪来。您千万别因为一个格格跟四阿哥生气,那样会把四阿哥越推越远的。”
淑婉侧身躺在榻上休息,“不用嬷嬷嘱咐,道理我都懂。我现在身子重, 每天都觉得累,哪有闲心跟四阿哥生气?”
宁嬷嬷欣慰地笑, “福晋能这样想就好,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 后院的格格不过是打发时间解闷的玩意儿,在四阿哥心里, 您才是最重要的。您是尊贵人,何必与那些卑贱的人计较呢?那不是拉低您的身份吗?”
淑婉抿着嘴似笑非笑,哼,宁嬷嬷倒是会劝人。
“唉, 我没生气, 也不想跟武氏计较, 只是后院多出来一个格格,心里有点泛酸。嬷嬷先出去吧!我累了, 想睡会儿。”
淑婉闭上眼睛,秋香和冰香给她打扇。宁嬷嬷取来一个薄被给淑婉盖上, 安静地退了出去。
宁嬷嬷刚出去, 淑婉就睁开了眼睛, 她抓起薄被扔在地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秋香笑着劝道:“福晋刚还和宁嬷嬷说不生气呢!这会儿怎么又扔东西了?”
冰香捡起薄被叠好,她骂秋香糊涂。
“糊涂种子!宁嬷嬷能跟咱俩比吗?咱们是福晋的心腹,宁嬷嬷以前是德妃娘娘的人,是叛徒!福晋宠着咱们,脏活累活交给叛徒去做,咱们等着现成的就得了!”
淑婉哭笑不得,倒不必用叛徒这样严厉的字眼去评价宁嬷嬷。
只是她不方便在宁嬷嬷面前说她旧主的坏话,一是为了防着宁嬷嬷跟德妃告状,二是为了避免尴尬,她把德妃骂个狗血淋头,宁嬷嬷附和也不对,反驳又不敢,大家心里都难受。
冰香叉着腰数落德妃的不是,她歪着脖子咬着牙,神态像极了市井泼妇。
“说句公道话,哪家的婆婆像她似的!儿子刚回来就往房里塞人,怎么,她儿子离了女人就活不成了?大家都是女人,谁没吃过怀孕的辛苦?将心比心的道理都不懂,她也配做……那个吗?”
秋香皱眉说道:“行了!隔墙有耳,那位也是你能说的吗?”
冰香无所谓地说道:“我在屋里小声闲话,又没指名道姓,谁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再说了,福晋心里难受,她还怀着孩子呢!这个时候你就得顺着她骂人,骂得越痛快,福晋才越解气!”
淑婉笑着点头,冰香替她骂人,她确实觉得心里痛快多了。
可能女人就是这样,情绪上头的时候不要跟我谈理智和解决办法,陪我一起骂人,让我把情绪发泄出去就行了。
淑婉把手搭在肚子上,感受着孩子的胎动。
“刚开始气婆婆多管闲事,现在我更生四阿哥的气。你们说说,出去一趟给我领个小妾回来。我跟他抱怨几句,他一声不吭去了前面,连一句哄我的话都不肯说。难道是他出去了一趟,我们的感情就淡了?”
有很多人说能斩断爱情的不是时间,而是空间。这几个月他们很少通信,以前的一切都不算数了?
冰香非常硬核地劝淑婉想开点,“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您吃点好的,穿点好的,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秋香连忙去扯冰香的衣袖,“你胡说什么呢!赶紧闭嘴吧!”
她又对淑婉说道:“福晋,奴才说几句不中听的话。就今天的事来看,您在这吃醋泛酸,四阿哥压根没往心里去。
皇上有三宫六院,皇子还没娶亲,院里就有两个格格伺候。可能在四阿哥眼里,院子里多一个格格是很平常的事。”
淑婉不能接受,“难道我就忍了?”
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去跟别的女人睡觉?
秋香叹道:“福晋,德妃娘娘是长辈,赏个格格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您跟谁说理去?如果您告到太后那里,恐怕道理没论明白,太后还得责怪你善妒。”
秋香一针见血地指出来,“您不是生气,您是害怕。您怕四阿哥宠幸武氏,不再是您一个人的了。”
淑婉被秋香戳破了心思,心里觉得难堪,她翻身冲着里面,背对着秋香。
冰香掐了秋香一下,怪她把话说的太狠。
冰香笑着哄淑婉:“福晋别听秋香胡说,四阿哥最在意的人还是你。”
淑婉看着墙面不吭声,只有心里塞了很多人,才要分出高下,选出一个最在意的。
看着淑婉消沉的样子,秋香也心疼,她警告自己不能心软。她必须给福晋泼点冷水,如果她一直心存幻想,将来伤心的日子还多着呢!
“四阿哥是皇子,想往他身上凑的女人多着呢!美人投怀送抱,四阿哥每次都能把持得住吗?皇子纳妾天经地义,他连一丁点愧疚都不会有。您还得笑着迎新人进门,不然就是嫉妒。”
秋香叹了口气,讲起一件旧事。
“奴才是家生子,逢年过节您开恩给我放假,让我跟家人团圆,但我每次都拒了。不是奴才不识好歹,是奴才实在不愿意回家。
我娘和我爹见面就吵,不吵的时候就冷眼相对,好像看不见对方。听说他们刚成亲的时候也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可过日子并不是只有风花雪月,柴米油盐才能让你看清一个人。
您对四阿哥有多了解呢?等出宫建府了才知道吧!寻常夫妻没有小妾掺和还能变成怨偶呢!”
淑婉不悦地说道:“行了,别说了,你们出去!”
冰香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屋里,她张口要留下,秋香拽住她,冲她摇了摇头。
两人出去后,冰香抱怨秋香不会说话。
“福晋怀着孩子呢!你说这些不是刺她的心吗?万一早产了,你担当得起吗?”
秋香强硬地说道:“福晋没有你想得那么娇弱!长痛不如短痛,像你一味地哄着,等晚上四阿哥去了武格格那里,福晋不是更伤心?”
冰香不信,“不会吧!我看四阿哥不是好色的人。”
秋香叹道:“我也觉得四阿哥不像那种人,但这种事谁说得准?按理说,母亲赐下来的格格,比别的格格多几分体面,第一晚上肯定要歇在那里的。”
冰香不吭声了,心里偷偷痛骂德妃。
晚上,苏培盛问四阿哥要歇在哪里。
四阿哥皱了皱眉,心里也很苦恼。
福晋上午刚抱怨过,今晚去武氏那里,福晋恐怕不会高兴。可武氏是额娘赐下来的,如果第一晚不歇在武氏那里,好像对额娘有不满似的。
四阿哥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武氏那里。福晋大度体贴,她应该能理解。
正房那里,小宁子得了消息去找夏儿,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福晋说。
夏儿也犯愁,福晋进宫以来,独占四阿哥的恩宠,现在突然出现的武格格把恩宠抢了,福晋能受得了吗?
小宁子苦着脸一副可怜相,夏儿叹道:“你回去吧!我来跟福晋说!”
小宁子忙道:“不行啊!这不是害姐姐吗?我只是过来跟姐姐讨个主意,并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
夏儿骂道:“让你走,你就走,啰嗦什么!我还得去哄福晋开心呢!”
夏儿赶走小宁子,回到屋里斟酌着该怎么说。
淑婉看见夏儿进来便问道:“是不是四阿哥那里有消息了?”
夏儿勉强笑道:“什么都瞒不过福晋的眼睛。”
淑婉摘掉头上的发簪,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把簪子都掰弯了。
她淡淡地说道:“看见你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四阿哥肯定是去了武格格那里。”
淑婉淡定地把簪子掰回来,“给我拆头发换衣裳,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