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升职专家 第119章

作者:顾四木 标签: 清穿 宫斗 BG同人

  但弘时整个人依旧很苍白。

  而且原来他怕皇上,是那种普世的儿子都会怕父亲的畏惧,可现在见了皇上却如惊弓之鸟一样。

  用考试来说,之前皇上站在他旁边,他虽然抓耳挠腮大汗淋漓,但是个正常人的紧张,可现在皇上一靠近他,弘时就脸色苍白身体僵硬,简直要晕厥过去似的,以至于皇上都只好走开。

  那考试成绩不用说自然是差的。

  默写的一塌糊涂。

  但都不用皇上再跟原来一样罚他,弘时从上交了默写卷后就自己开始打哆嗦,整个侧殿都能听到他上下牙齿打颤的声音,以至于皇上倒是叹口气就让儿子们都走了。

  怡亲王全程围观。

  “皇兄……弘时这样……”

  皇上摆手:“朕知道了,弘时这样子,朕会再想办法的。”再这样下去,只怕要真正意义上吓死他了。

  怡亲王见皇上有打算,就不再说。

  然后自己过去拧扭球机玩,发现自己跟绝大部分人一样,也喜欢开盲盒那一瞬间的新奇感。

  此时没有外人,怡亲王就笑道:“想来是信妃娘娘的手笔,那就请皇兄的旨意,臣弟也去造办处要一个成不成?家里那几个小子也该紧紧弦了。”

  皇上自然允准。

  偏巧怡亲王刚带回去,又让去他府上的九爷看到了。

  九爷就也去问皇上要。

  且一要就是好几个,他一个,老十一个,九爷还要自掏腰包发昂贵的长途快递,想给他远在安南的八哥也送一个。

  皇上当时还蹙眉问他:“弘旺在京中,老八又没有别的儿子,你给他送这个做什么?”

  老九道:“听说现在安南王在学满汉两语呢,还认了八哥当师父,用这个考考安南那国王也不错啊。”

  皇上:……安南黎氏,真就‘认贼作父’到底了是吗。再这样下去,安南只怕很快就要如前明那样,变成大清的‘交趾省’了。

  总之这扭球机就用一种姜恒之前完全没料到的方式在京中流行了起来,成为了宗亲与世家子弟的噩梦。

  还是十四福晋进圆明园给太后请安,又过来看敏敏时,一见到姜恒这扭球机就道:“娘娘这竟也有?万岁爷竟然连公主这么小的女儿都不放过?”

  姜恒:??

  十四福晋上手转了个球,见没有题目只有颜色才放心道:“我就说,公主这么小,转出来总不能是文章。”

  又跟姜恒解释:“我们爷一直在青海,皇上这做亲伯父的,担心府上孩子们阿玛不在家就荒疏了学业,特意把孩子们叫到宫里亲自考了一回,用的就是这个扭球机!”十四福晋隐晦暗示了下,皇上把恂郡王府的孩子都考哭了。

  姜恒这才知道皇上把自己的快乐扭蛋机变成了考试抽球系统,十分无语:皇上,您真的知道怎么伤害孩子们的童年。

第90章 猜心意

  且说皇上那日叫怡亲王过来,抽球考儿子不过是顺带的,主要是商讨边境军务大事。

  一笔好字的户部员外郎捧了球告退,往九州清晏外头的茶水间兢兢业业写‘皇子噩梦球’时,御书房内皇上则将几封密折拿怡亲王看。

  自打先帝爷起,严禁官员让府中‘清客师爷’等代笔代写折子。

  便是真的官员本人病入膏肓爬不起来,需要口述代笔也必得是亲子,极意外的情况下才许是同僚代写,且代写人和被代笔的官员都要画押对这本折子负责。

  因而怡亲王一打眼,就在这些密折里,看到了极熟悉的字。

  他就先把这本拿过来:“这是十四的?十四弟自打到了青海,倒是少上密折。”

  因十四喜练兵,喜实战,常在边境地界与西边准噶尔短兵交接以战养战,便有些小的胜仗。既有军功,以十四的脾气就不肯上密折,他要光明正大上过六部和军机处的折子。

  这会子怡亲王见了他的罕见密折,就先挑出来看。

  “准噶尔策妄阿拉布坦想要打西藏?”怡亲王脑中立刻勾勒出一副边疆图,头脑高速运转起来。然很快想起一事,不由诧异道:“可是,准噶尔和西藏和硕特部不是刚连了姻亲吗?”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大清、准噶尔、西藏和硕特部,就像是三国。只是这三国里大清国力最强,要是排除地利、地缘、民族等阻碍,只论兵力国力大清可以压着另两边打。

  于是这‘三国’虽彼此间勾心斗角,摩摩擦擦,但准噶尔和西藏和硕特部,在大清的越来越强的压力下,还是对彼此释放了一点儿善意,想要联合抗清。

  去年准噶尔首领策妄阿拉布坦刚娶了西藏和硕特部拉藏汗的妹妹(虽说不知是不是真的血缘妹妹),但也算两边迈出了重要的联合一步。

  当时朝上还就此事大大商议了一番,兵部从尚书到侍郎皆上了折子,担心两部勾结起来夹击青海。

  说到底还是对皇上将十四爷派去驻守青海不甚放心——恂郡王年轻没经验,真有国战能顶得住吗?

  十三爷也为这事儿担心过得,但这会子十四怎么上折子,说是准噶尔王要打自己大舅子?

  皇上跟怡亲王站在舆图前头:“准噶尔联姻交好是假,借联姻迷惑西藏是真。在策妄阿拉布坦那等狼子野心的人眼里,与旁人联手抵御大清,不如直接吞并和硕特部,将新疆和西藏一并掌握在手里,与大清东西分天下。”

  “朕让策棱到哈密去领兵守卫就为了此事。”

  皇上又挑出策棱的折子给十三弟看。

  哈密为兵家必争咽喉要地,是抵御准噶尔的最前沿,且从哈密向北直通吐鲁番,驱兵可如利刃一样直插准噶尔心脏之地。这还是康熙三十六年才从准噶尔夺回来的地盘。

  皇上将前世最信任的将领之一‘超勇亲王’策棱安排在哈密,正是为了就近监视准噶尔动向。

  果然,虽然此世策棱还未发挥他超勇的战力,但他对军事上灵敏的感觉无疑是天生的,比起十四探查到准噶尔有动兵异象更进一步。

  策棱不但探知到准噶尔要突袭西藏。还大胆设想了他们的路线:准噶尔为了避免惊动大清的军队,会选择翻越葱岭(帕米尔高原),直取拉萨!

  怡亲王看了好半天舆图,在心里推算片刻,到底拿不准——人非圣贤,哪怕是皇上封为‘宇宙全人’的十三爷,自然也不是十项全才,他跟皇上一样,点亮的技能点更偏治国而非作战。

  他不由转头看着皇上。

  皇上则看着舆图心中感慨:策棱果然是难得的将才。

  策棱只是根据现有的态势推测,居然把前世真正发生过的战局推演的大差不差!

  在皇上的记忆里,前世康熙五十七年,准噶尔军队正是悄悄绕过葱岭古道,为了保密甚至昼伏夜出行军,最终突袭拉萨,把西藏和硕特部打的回不过神溃不成军。

  等西藏想起来跟大清求援的时候,其实和硕特部都没了,拉藏汗这位大舅子已经被杀,西藏基本已经完全沦为准噶尔的地盘。

  也就是那时候,康熙爷力排众议点中了十四子,封他为‘大将军王’,甚至许他以天子亲征规格去往西藏。

  十四也从那起展露了自己军事上的天赋,不负康熙爷的期许,大败准噶尔。

  “皇兄?”

  怡亲王见皇上沉思,等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叫了一声。

  皇上回神。

  十三爷指着舆图道:“若是要过古道高原之地,准噶尔这前锋军必不会很多人。咱们既然得了这个消息,也有几成把握,不如试一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皇上看着他点头:“你与朕总是能想到一处去。”

  准噶尔翻山越岭去偷袭西藏和硕特部,和硕特部在茫然中被捅一刀,而大清就准备等在得意洋洋的准噶尔后面补刀,一下子削弱两个敌人。

  “朕会给十四下密旨,你也单独给他去一封信,从彼此都是亲戚的份上缓和说与他——这一回朕还是要以策棱为主的。毕竟十四太显眼了,他留在青海按兵不动,准噶尔才不会生疑。叫他别闹脾气,以后有的是他打仗的时候。”

  皇上已经很能摸到十四的脉了,这次让他当明面上的迷惑剂不许他去追击,想来他坐在城内要急的乱转。

  事关军事机密,前朝也只有皇上怡亲王等寥寥几人心中有数,后宫更是不知。

  从太后起也只知今年不去木兰围场了,据说是那里有牲畜遭了畜疫。其实对皇上来说,则是战事排布妥当没必要去会见蒙古王公,也不想走漏风声,索性就以围场马匹染病为由,免了这一年的木兰秋狝。

  而对姜恒来说,哪怕知道大清跟准噶尔缠缠绵绵几十年之战,却也不甚关注。她认识的这个雍正帝,不是那种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的人。曾经清军败给准噶尔的和通泊之战,应当是不会再出现了。

  且那也是属于皇上的职业范围了。

  她如今首要做的,就是做好试用期间的信妃——还未行册封礼这段时间算不得正经持证上岗,总不能犯什么错被停了职。

  这日,太后依旧要见孙女。

  姜恒抱着敏敏到后,太后就说起来:“今年不去围场,时间倒是宽裕了,不然过了中秋就要往围场去,等颁金节前再折腾回宫,实在是疲乏。”

  皇后听说今年不用去草原上,更是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

  不必出差,就可以把手里的活缓缓再干。

  太后在心里算着日子:“哀家听皇帝的意思,到了九月,只怕也就渐冷起来,圆明园地方大,且地龙建的还不够全,到底不如宫里暖和,也就要收拾着预备回宫了。”

  紫禁城的房舍除了规整,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每一间都不大。

  房子小巧冬天住起来更舒服更暖和。

  姜恒倒是也想念自己永和宫了,她费心弄的小花园,还没怎么赏就到了这圆明园。算着季节,再回去正好看金灿灿的银杏叶。顺带将她的烧烤屋支起来,等天冷了就可以生火烤肉吃,顺带扔几个银杏果进去烤一烤剥了吃想必味道也不坏。

  太后一边跟姜恒说话,一边分神看着敏敏在她身后的榻上玩。

  乌雅嬷嬷和乳母们跟四大护法一样在榻的四边盯着,榻上遍堆着些填了棉花的布老虎等花哨玩具。

  只见敏敏忽然抓起一个黑色的眼睛镶了绿色猫眼石的狗布偶:“图图!”

  太后回头:“什么?”

  姜恒有点心虚。

  图图就是普鲁士送给皇上那只德牧。

  皇上见她很喜欢,就让她起个名字。姜恒看着半大的德牧顶着一对棉拖般的大耳朵,就起了前世一个动画片的名字,便给德牧起名叫图图。

  皇上是个狗类爱好者,到这圆明园来地方阔大,他不说带上什么好马来骑射,倒是嘱咐人专门把几条爱犬都带上了。

  还让姜恒悄悄把敏敏带到九州清晏一回,看了看他精养的几只狗。

  当然敏敏只能远观,还不能上手。但敏敏果然是皇上的女儿,天然很喜欢狗,尤其喜欢德牧。

  姜恒听她把图图叫的这么清楚,还很是无语:这孩子性子是很爱省事的,叫阿玛至今还就一个阿字就代替了,倒是叫图图的时候很精准,两个字叫的字正腔圆。

  不知皇上听了作何感想,反正她这个额娘听了还是心情有点复杂的。

  好在太后也没再多问,只以为小孩子学说话,嘴里蹦一些大人听不懂的词儿罢了。

  只是转头跟姜恒说起今日叫她过来另一桩缘故。

  “信妃,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哀家跟你也不绕弯子,就直说了。自打上次阿芙蓉的事儿后,哀家见弘时身子精神都大不如前了。来哀家这里请安的时候,脸都白的吓人,衣服在身上也打晃子。”

  “哀家劝了皇上几次,皇上只说对弘时自有主意,想来是敷衍——哀家也知道,大约是往日太溺爱孙辈了些,以至于真的要劝的时候,皇帝却都不往心里去了。”每次太后一说起孙辈来,皇上脸上就自然而然浮现出一种不自知的,唉,皇额娘又在溺爱他们的微表情。

  太后看定她,非常直接道:“哀家想着,你私下里劝一劝皇上。”

  “哀家都不奢求皇帝对弘时和颜悦色做个慈父,只要皇上别再将他叫了去考学问了!”太后长叹:“听说皇上最近还弄了个新法,让孩子自己抽题考还是怎么的?据说不单把弘时吓得夜里又烧了一回,还把十四家里的几个孩子都考哭了!”

  想起扭蛋机,姜恒心虚二连。

  太后也是无奈了:皇上自己经历了康熙一朝的高压,就以为人人跟他一样能抗压。

  太后算是个敞亮人,话直接说开了,也不要姜恒白干活:“齐妃是怎么到圆明园的,哀家心里有数。也知道她对你有过歹念,叫你去给弘时求情也是有些难为你了。但弘时与齐妃是不同的——如今齐妃身子和精神都不好,哀家就做主了,弘时大婚后,依旧让她回这圆明园来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