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升职专家 第70章

作者:顾四木 标签: 清穿 宫斗 BG同人

  姜恒想了想却又摇头:“不过是些器物,内务府派几个小太监来,一天就腾出屋子来了。”

  她想到一事,跟秋雪说:“我想起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

  秋雪表示洗耳恭听。

  姜恒就开讲:“一个老人叫来三个儿子,说给你们一定的金钱,各自去买东西,谁能将房子填满,我就把金银都留给谁。”[1]

  “大儿子买了一车木柴,只堆满了小半间屋子,二儿子买了更便宜的稻草,堆满了半间。你猜三儿子买了什么,最终装满了一整座屋子?”

  秋雪想了半晌,还叫了秋霜一起来听故事猜谜,却都没想出什么比稻草还便宜的东西来。

  倒是秋露因为管着灯烛,忽然灵机一动道:“娘娘,点一只蜡烛,这亮儿就能装满屋子了。”

  姜恒意外的看着秋露,不错啊,居然能隔着时空猜到这种标准答案。为了这种跳出常规的思维,姜恒觉得就该发奖。

  秋露喜提小金狗一只,乐得她眉开眼笑的。

  秋雪最后还是一头雾水:“娘娘讲这个是为了……”

  “我的意思是,物质会消亡,精神是永存的。与其用很容易被搬走的东西来装填,不如用我的个人色彩充满整个永和宫。”

  秋雪秋霜:真的不明白,但不明觉厉。

  好在姜恒说完虚幻的理论后,立刻开始了实际的指导:“过了年后,引桥就从书库调到如意馆了是不是?”

  秋雪实在搞不懂主子天马行空的跳跃,怎么又到了引桥身上。

  但还是很快麻利回答:“是。”然后又道:“奴婢觉得,苏嬷嬷只怕还在考量引桥呢。”宫女在宫里,极少能接触到真正的男人,皇上又是可望不可即。

  但事情总有例外,这宫里还是有男人的,比如如意馆。

  宫廷画师是手艺人,正经的卖艺不卖身,没有为了给皇家作画愿意失去些‘重要部位’的男画师。

  苏嬷嬷把容貌好的引桥送到如意馆,既是一种考验,也是给她一条退路。

  苏嬷嬷早就在露出收徒之意的时候,就跟引桥说明白了:慎刑司掌司这个位置,看起来风光,为人所敬重畏惧,实则其中艰辛与难处实多。且若是留在宫里奔着这些主事嬷嬷的位置去,就注定一生不能成家,过不了什么相夫教子的生活。

  如意馆里有画师,有小学徒。一般都是太监管束做事,仅有的几个宫女位置,是预备着画师们要给太妃和妃嫔们作画的话,就需要宫女从中指引联络。

  这如意馆宫女的位置是很吃香的。

  很多宫女都想来这里工作,寻摸一下后路:将来出了宫,嫁个彼此早见过心中有意的宫廷画师也很不错啊。

  苏嬷嬷先将引桥送去系统读书,第二站就托关系把人送到如意馆,正是明示给引桥:你现在还有一步退路。

  若是在这里遇到个合心意的男人,大家师徒缘分就此了结好聚好散。

  到了二十五岁,你出宫嫁人就是了。

  引桥也明白准师傅的意思。

  但她对出宫嫁人,相夫教子一点儿不感兴趣。她心里没什么男人的位置,只有信贵人,现在又添了苏嬷嬷这位会为她打算的准师傅。

  这话也是扯远了。

  姜恒提起引桥,是让秋雪去如意馆寻她,要些西洋颜料来。

  算年份,这会子西方已经是后文艺复兴时期了。

  宫里也有几位西洋画师,有不少漂洋过海过来的写实派洋画。

  姜恒准备将永和宫后殿,打造成非常具有个人色彩的小花园。

  秋雪按着姜恒的单子,从如意馆领了许多西洋色粉颜料回来。

  听娘娘要整出个小花园来,她不由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颜料:“娘娘是要真花园,还是画的花园啊。”

  姜恒都听乐了:“花园当然是真花园。只是,总要皇上先同意吧。”

  毕竟之前没有哪个宫的围墙上都爬满了鲜花,搭起了不同寻常的花架子。

  秋霜在旁便道:“娘娘马上要过生辰了,皇上不早说了吗,因卦象的事儿这回永和宫不得设宴,是委屈了娘娘,您想要什么只管开口。”

  姜恒摇头:哪里能直接急赤白脸问领导要钱要资源呢,你得先做个项目立项申请书啊。

第58章 忽悠人的本事

  姜恒为了更好的居住条件,正在兢兢业业开发新项目,每日沉迷于做预览效果图。

  恒春圃为此提供了大量的技术支持,总管柴云见永和宫总派人来问各色植株种植等事,索性拨了个年资老的宫人,专门到永和宫负责讲解。

  永和宫想多栽植株,要说有谁比姜恒更上心,那就是柴总管了。

  永和宫的大项目要是能定下来,就是他们恒春圃在皇上跟前出头露脸的机会。

  省的恒春圃都快变成专业报废嫔妃接收基地了——既然是废去的嫔妃才被发配到这儿,可见宫里公认恒春圃的工作是有苦又累的,这算是一种惩罚。

  于是柴总管也很想给自己部门揽点大买卖,改善一下生活质量。

  待姜恒终于将项目设计全图做完的时候,已经到了三月里。

  她翻看自己的最终效果图,不由可惜没有设备,不然还能整个ppt出来,保证项目报告让领导满意。

  姜恒为了大房子工作的时候,皇上也在为了他更大版图的大清而工作。

  上辈子被安南恶心了几年,皇上是个记仇的脾气,此事一直未忘。

  只是前世朝中兵力左支右绌,安南偷地的同年,青海在叛乱,之后两年因准噶尔事,大清还跟沙俄有过短兵交接,比起沙俄这样的庞然大国来,安南当然不算什么了。朝廷将绝大部分精力和兵力放到北边以后,南边无大军,安南才跳来跳去。

  皇上负手看着舆图:这一世却不一样了。

  他身后站着近来总主动求见的廉亲王。

  自从接了安南的大活后,廉亲王主动求见的次数多了很多,主要是为了请皇上更细致的划定他这位‘钦差亲王’的掌事范围。

  也想要更多的自主权,方便他行事,比如这会子他就在跟皇上谈条件:“臣不会也不敢碰云贵的兵权与财权,去了当地就是个空架子。但此事皇上知,高总督知,安南实在不能知。若是让他们探知到臣说话其实一点不顶用,臣怎么镇得住安南。”

  一句话:坐镇,坐镇,得有一定的体量坐在那里才能镇得住啊。

  皇上表示:放心,朕已经明示南安使臣,一切与安南交接之事,都是你这位廉亲王定夺,在任何外交场合,名义上,高其倬都要听你的安排。

  皇上的手落在放大版舆图上的云南境地,头也不回对廉亲王道:“在云南这块,你永远是空架子王,不会有实权的。”

  廉亲王郁闷而了然地应了一声:知道,我就是大清的工具人嘛。

  然而皇上下一句话话锋一转,却让廉亲王整个人都震动了。

  只见皇上将手挪到了用红线圈出的安南本国国土上:“但朕可以许诺你,你拿回的任何安南国土,你都可有布政使之权。”

  布政使!廉亲王当真是一个瞳孔地震。

  布政使主管一地的民生税赋,是当真有实权的。一地布政使基本就是最高官位,上头只有一位监管‘兵权与财权’的督抚。督抚还是中央特派去地方的,一般不会久驻。

  皇上这句话,相当于承诺他,你若是将南安本土拿下,拿下多少就许你管多少。

  不但如此,皇上还给他另画了个饼:“安南自古以来只是属国,要想将它彻底变成大清的一块属地,只靠划定一个名义上的边界线,而其中百姓不肯顺服认同,依旧没用。”

  顿了顿:“你若是能顺利拿下安南,朕可以考虑将老九送过去给你帮几年忙。”

  让两地百姓融合的最好办法,就是经济往来。

  老九很会做生意,皇上还记得前世他把老九发配到青海去了。而作为被发配的亲王,老九居然在那里干起了买卖,干的还风生水起的,不得不说是一种天赋。

  论起来,他们兄弟们确实各有特长,老九的特长就是挣钱。

  准确一点说,是挣黑钱。

  老九有个不太好的奸商行为,就是喜欢干无本买卖:利用自己皇子的身份,或是敲诈勒索,或是收取保护费,或是强行要参一股子生意,总之是野性经营,做生意的本金都不肯自己出。人家是做小本生意,他是擅做无本生意,赚钱又快路子又野。

  看他素习性子,皇上觉得,到时候让他去安南黑吃黑,吞并当地的地头蛇们就很合适。

  廉亲王震动过后,嘴角都忍不住翘起来了。努力平了平才道:“臣明白了。”

  可笑隆科多他们还自诩上国大度,想要将土地直接送给安南,以为皇上会赞同他们的‘气度’之说,为了将来史书留名而行此事。却不知道,皇上根本连安南本土都没想给黎氏留下。

  这就是安南不惹事也罢也不好主动明抢,但安南若要招惹大清,那可就有由头了,什么防守?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马上家给你拆了!

  廉亲王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在怀疑:皇上特意把李卫这种对安南很警惕的人从云南调走,另安排了糊涂官员过去,直到年前才派高其倬去做总督顺便‘开采铜矿’,发现了安南的不法占地之事——是不是一开始就钓鱼执法。

  他甚至微微遗憾起来:可惜他跟皇上关系不好,这种事他就是问了,皇上也不会如实告诉他的。

  居然有点羡慕十三呢。

  收起了复杂的心情后,廉亲王当场就愉快决定了:不错,既然皇上有这样大方的承诺,那还犹豫什么,撸起袖子加油干活吧——没抢到大清的皇位,就去抢个安南王的位置来坐坐。

  廉亲王就是廉亲王,当年出身那样低微,找到机会也要全力一搏,差点博到皇位。

  此时也是一样。

  既然决定了他将来的路是去安南,从此负责镇压边陲安南等反复横跳的小国。那他也很果断麻利——京中这些为他造势的人脉,许多已经没用了,甚至这些人要是在皇上跟前替他‘抱不平’可能还要扯他的后腿。

  于是八爷就像一只壮士断腕的八爪鱼,在自由跑路前,准备先切切爪。

  切爪不能白切,廉亲王还想借此含而不露向皇上表达一点服软的意思:谢谢你放了我一回,终究没有像圈待屠宰的猪羊一样把我永远圈禁在京中,而是给了我一个异国施展的机会。那我也愿意为皇上你出点力气。

  廉亲王的服软,是献上了一场舆论的翻转,大魔导师出手给皇上卸去了不少舆论的压力。

  他造势的本事确实无人能及。

  他先是忽悠年羹尧去了。

  年羹尧其实很替廉亲王鸣不平,见廉亲王登门拜访,还道:“皇上怎的让王爷去那等恶瘴之地,莫不是故意欺压?我倒是愿意为王爷向皇上求情。”

  年羹尧说的挺真心实意,因在这个年代的大清,云南可不是什么人人向往的旅游胜地,而是艰苦之地。司马迁都说过:“南方脾湿,丈夫早夭。”尤其云南又是出了名的山林多,毒瘴多虫蚁多。

  廉亲王闻言叹息道:“只怕你去求情也不顶用。”

  年羹尧脸色阴沉:“是啊,皇上偏信李卫等小人言语,便是我去求情也未必听得。唉,今日是王爷去云南,明儿说不定就是我被扔到哪个荒山野岭去了。”年羹尧替自己委屈了起来。

  廉亲王趁势就开始忽悠他:“年总督,皇上待你还是不同的,当然也是你有本事,青海除了你还有谁能守住?要皇上真的对你狠心,现在云南乱着,何不让你出马,倒是把我这种不通军务的塞了去填这个窟窿眼。可见皇上还是心疼你,也是留着要重用你的。”

  年羹尧被廉亲王一番话说的入了心坎,脸上阴转晴,心中暗道:果然,皇上这会子冷落我又能怎么样,以后青海一旦出事,还不是得用我?哼,那时候我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内心傲娇完毕,年羹尧又觉得没本事保住自己的廉亲王实惨,就问道:“那我能替王爷做点什么?”想起廉亲王福晋跟自家夫人的亲密来往,年羹尧拍胸脯道:“王爷放心,我家夫人必会多照看王爷府中的。”

  八爷笑得非常柔和:“府中是要你多照料,但还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我此番去安南之事已经定下,圣意如此不可违背,更不能含怨。若是让皇上知道我心中不满,只怕会为难我的家人。所以托你一事,素日年总督与相熟的官员来往,可多宣扬下皇上待我的仁德,让我出去办差跟待亲兄弟恂郡王一样。”

  “到底我额娘和儿子都在京中,先跟皇上服了软,才能保住他们,将来才能回来不是?”

  年羹尧果然乖乖按他说的办。

  年羹尧这种新上了廉亲王府船的人,都能被他忽悠走,何况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