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升职专家 第79章

作者:顾四木 标签: 清穿 宫斗 BG同人

  皇上看着满桌子菜肴:“那就是大膳房今日做的口味有异?”

  姜恒艰难摇头,半晌才压住胸口的恶心,跟皇上形象的形容了一下:“不怪大膳房,应当是臣妾的口味变了。尝着这些鱼虾,腥的就像是在海边追着一条活鱼啃似的。”

  皇上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直接坐在她身边,拿起她的筷子来尝了一口方才夹过的鱼腹肉。

  除了酸的他想皱眉外,没尝出一丝腥味。

  这一顿饭,皇上就见她用的很少,几乎只勉强自己吃下去几根青菜。皇上少见束手无策起来。

  他印象里没有什么妃嫔怀孕期间的事儿了:那都太久远了。有过的孩子基本都是在王府降生的,那时候他正忙着跟几个兄弟们暗中撕扯。而且也过去十多年了,记忆当真是模糊起来。

  于是次日皇上早起往太后宫中请安,不由说起了这件事。

  太后现在满足了,不再念叨‘给我添个孙子的事儿’,而是开始念叨已经有影儿的这个宝宝。

  听皇上这么说,太后就笑道:“女人有孕的反应总是千奇百怪且一月数变的。哀家当年有你的时候,不知怎的,有时睁不开眼,头晕的不行,吃不下也睡不着。有时却又神采奕奕,忽然想吃什么就馋的不得了恨不得半夜立刻吃到。”然而当时她只是贵人,没这些条件。

  皇上心中感喟:“额娘对儿子生养大恩,着实辛苦。”

  太后就日常念叨孙子:“要是个皇子就好了。”

  刚说完,就见皇上摇头:“皇额娘,是个公主。”

  太后:??

  继十三爷后,太后再次被皇上的公主逻辑惊了一下。不过太后跟皇上是亲母子,有时候脑回路真是一致的合。尤其是皇上在说起敏敏这个名字来源于信嫔的梦境,之后又将姜恒画的敏敏小像拿出来给太后看后,太后立刻跟皇上达成了一致。

  “唔,既有灵梦,那想来是个公主了。”

  太后拿了姜恒画的小姑娘,左看右看爱不释手,一见就觉亲切,甚至举起来对着皇上的脸一起看:“信嫔这画很有意思呢,要是不说,哀家倒觉得是你小时候穿了裙子的样子。你瞧这小模样儿,跟你如今都像。”

  无意点中真相的太后,并没有点醒皇上。

  皇上还深觉自己是冷面君王不动声色,于是只将太后的话一笑而过,又说起自己的卦象:“更巧的是,因见她的画,又听她说有女儿入梦,朕才起了一卦,果然子嗣上有吉象。但朕也没想到,好消息来的这样快。”

  太后是第一回 听这事儿,这又正好跟她最喜欢的传奇色彩故事符合起来,完全是专业对口了。

  “若生下来真是个小姑娘,必是个有大福气的。”

  说起玄学来,太后还不忘拉踩传说中的云嘉大师一脚:“那个给你算命的云嘉是怎么回事,什么国运强子嗣运弱的,净是胡说。”

  把云嘉大师拉来背锅的皇上,后知后觉似乎砸了人家国师招牌,难得尴尬一笑。

  太后踩完旁人,又转回自己孙女(没错,现在太后也已经认定了是个公主)身上,直接讨论起了名字:“那皇上可想过,小公主是小名儿用敏字,还是封号用敏字?”

  皇上颔首:“朕想的是公主的小名儿便叫敏敏吧。不过朕也预备了几个带敏字的封号。到时候只看孩子出生的时辰,着钦天监和中正殿再算再测,若是五行有缺或是时辰犯了什么,就将敏字挪作封号,先取旁的压寿小字。”

  毕竟为了孩子能够平安长大,宫中一般都不给皇子公主先取正式的名字,更别提封号了,最好只是一个含糊的长辈用来称呼的小名,还决不能用什么大富大贵的字眼。

  为的就是压住寿数。

  太后点头:“皇上想的很周到,哀家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只等着抱孙女了。”算算还要等近八个月,太后又有点泄气。

  皇上回头将名字的事儿与姜恒也说了一遍。

  姜恒听到宫里著名的‘不起大名是为了怕上阎王爷的人口簿子’理论,不由一笑:说来这孩子的父母都是地府一轮游过的人,都是孤魂回阳——这孩子还能出现,估计八字很硬。

  这会子她还笑得出来,在听说皇上已经与太后热烈交流过卦象、胎梦、画像等一系列‘神奇敏敏’故事后,姜恒就觉得,自己孕吐反应又厉害起来。

第64章 两条路

  皇上回宫后的一系列操作,激起了姜恒接连两日颇为激烈的孕吐反应。

  为此,皇上还特意叫了刘太医问了半日,确定了下姜恒之前没什么反应,就纳闷起来。

  日常给太后请安,又提起来此事:“朕听说她原本还好,偏生朕回来,就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看着她明明夹起一筷子菜肴想吃,但菜放到嘴里就露出一言难尽根本无法下咽的神情,皇上真挺着急的。

  太后自从听了这个喜讯,脸上一直是春风拂面看谁都是笑,有小宫女失手砸了养碗莲的青瓮吓得瑟瑟发抖,太后都能夸道这是弄瓦之喜,好兆头,还让人赏钱,可见心情多好。

  原本听说信嫔反应多变,还从正经人体医理上劝道:“女子怀孕每日换三种口味的都有,皇上不必担心。”

  但现在却自动往玄学上挂钩:“这孩子有些来历,是神梦中送子而来,必是有灵性的,想必是感到了你这位皇阿玛回宫到了身边,所以在额娘肚子里闹腾了些。”

  同为玄学大佬,皇上身上还是带着一半科学基因的。

  对太后这种遇到喜事完全玄化的状态不敢苟同。

  他觉得他的女儿哪怕有来历,也是个正经的宝宝。太医曾说过,现在的孩子在母体内,应当还没有一个金桔那样大。

  一个金桔哎,就算闹腾,能有什么大反应?可见还是她本人不舒服。

  这日十三来回高其倬上报安南陈兵饷银之事,皇上看过会考府的核算,就批复了准。

  之后留下十三,又将此事问了他:“弟妹有孕时也有过这样的情形吗?”

  十三爷想了想:“皇兄这一提起来,还真有这么一回。”

  “福晋第一回 有孕的时候,正好是皇阿玛下南边巡游,当时点了我随驾。直到京中送折子的时候,一并带了福晋初次有孕的消息,皇阿玛才叫我先回京了。等我赶回去福晋都要满三月了。”

  “据府里的嬷嬷说,福晋头些日子是没什么反应的,还想着自己将来身子不方便,就先预备着把府里的事儿井井安排给下头的人,精神头还很足。倒是我回京回府后,福晋忽然就不舒服起来,甚至到了需卧床休养的地步,最后也是请了太医,要好生保了一个月的胎。”

  皇上听得很认真:“那是什么缘故呢?”

  十三爷道:“应当是心情的原因吧。女子初次有孕必是很紧张害怕的。只是我不在府里时,福晋虽是害怕,却也要自己先撑住,把所有事都安排好。反而我回来了万事有人做主,她觉得能松松神,就忽然撑不住了。”

  皇上深深颔首:“是了。人若是一直紧着便罢了,骤然心头放松,之前的劳累加上心情的变动,确易出问题。”

  比起太后的玄学理论,皇上更能接受十三弟这种有迹可循的理论。

  别看她素日若无其事似的,想来初回有孕,心里还是很不安的。

  这日苏培盛就见皇上亲手画了一幅小姑娘的画像。

  姜恒收到皇上亲手画的敏敏图之前,先收到了来自太后的一套头面。

  一套晶莹璀璨的红宝石珠花,被做成各色蝴蝶、五瓣花、蜻蜓、蝙蝠。比宫中寻常的珠花要小一倍,一看就是给还未留头的五六岁小姑娘用的。

  于嬷嬷笑道:“太后娘娘催着内务府打出来的呢。”

  姜恒还未及去给太后谢恩,皇上送的画又到了。

  皇上用的不是西洋颜料,就是最标准的国画,疏疏淡淡寥寥几笔,却勾出了小姑娘活泼带笑的口角,憨态可掬的喜态。

  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两幅画,但姜恒将她的图和皇上的图摆在一起,却是觉得说不出的相像和谐。

  姜恒的反应来得快去的也快,不过两三日就恢复了正常,依旧又神采奕奕去给皇后请安去了。

  然而皇后今日且顾不上销假回来请安的姜恒,只是嘱咐贡眉多注意信嫔,看她有不舒服就提醒自己一句。

  她本人的关注点则在于齐妃熹妃裕妃上头,这三位看起来状态都不甚好。

  姜恒见到裕妃的时候也很是吃惊,只见裕妃的眼睛红通通的,明显是哭过,还是痛哭过。齐妃看起来心情也坏着,脸恨不得拉到地上去,见了人连情面上的笑也摆不出。

  也就熹妃那样滴水不漏的人看起来并无颓唐悲痛之色,只是眼圈略微有些发黑,扑了粉也显得出来,看起来有些没精神罢了。

  姜恒也奇了:这是怎么了?

  她原以为,皇上回宫后她是最难受的,这会子一见,才发现饱受打击的另有其人啊。

  真是领导出差回来,各部门皮都紧了。

  且说三妃之所以这样失态,是终于见到了自己儿子的缘故。

  说来,她们跟儿子已有十余日未见了。

  这样的时长对她们来说倒不怎么难熬,已经习惯了——平素皇子们在宫里也是七八日才得以回来一趟。

  但这回情况有点不同。孩子们是跟着皇上去圆明园一同避暑(在三妃看来,小孩子能在地里劳作什么,无非是皇上带着儿子们培养父子感情去了),她们做母亲的,就很怕儿子表现不好,惹这位又是父又是君的皇阿玛生气。

  而皇上回宫后,也并没有立刻让儿子去后宫见亲娘,反而是让他们先交此次收麦的感悟与笔记。

  直到儿子们交上作业,回宫后都三日了,皇上才放行儿子们去见各自的亲娘。

  三妃早都等的望眼欲穿了,各宫都预备了一桌子菜,准备等儿子回来边吃饭,边说说圆明园的事儿。

  裕妃算着时辰等在门口。

  初夏暮色中走过来两个身影,因是背着夕阳,面容就有点朦胧。只看出来是两个个头肥瘦差不多的小男孩。

  裕妃开始以为是儿子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定睛一看,妈呀,这不是我之前白白胖胖的好大儿吗?怎么成这样了!

  只见弘昼小脸晒得都脱了皮。

  让姜恒来形容,现在的弘昼才像是她在现代见过的那些疯玩的小男孩,在夏天晒成了巧克力色。

  而且比起原来的嘟嘟脸,胖的藕节一样的手臂,弘昼经过这十天的锻炼,肉眼可见浮肉少了,结实了不少——小孩子的变化就是这么明显,运动量上去或是饮食改变,体型也容易跟着变。

  姜恒拿现在人的观点来看,弘昼这样无疑更健康。

  但在这个以白为美,以肥壮为佳的时候,弘昼的变化无疑让裕妃如遭雷劈。她都没忍住抱着儿子哭了一场。

  好容易被人劝着止住了抱着儿子痛哭——主要是弘昼本人非常积极要吃饭说是饿了。裕妃这才连忙牵着儿子的手去吃饭,这一牵又哭了。儿子的手心原本也有点握笔产生的茧子,但小手整体来说还是柔嫩的,而且那也不算茧子,并没有磨破过,充其量就是写字写多了有一块硬结。

  但现在不一样了,儿子手上明显是水泡磨破后留下的痕迹,细看过去还有一些细碎划痕。

  弘昼倒是挺胸抬头展示战利品似的:“额娘,这是我抱麦子的时候,被麦子上头的芒刺儿划的!”

  裕妃就这么牵着儿子从门口哭到餐桌前。

  给儿子专注夹菜的时候,裕妃倒是停了一刻钟的泪,但看到儿子特别珍惜吃自己碗里的米,一粒也不舍得剩在碗里,对馒饽饽头吃的也格外香甜的时候,裕妃又哭了。

  人家是孟母为儿子三迁,裕妃是为儿子三哭。

  倒是弘昼,天性不沉重不记愁,而且不用在地头上干活又回到了熟悉的宫里,他已经很知足了。他小心放下手里的饽饽,告诉旁边太监他还要吃别收走,然后就跳下椅子来给裕妃擦眼泪。

  之后还让跟着的小太监拿出自己给额娘包的一捆麦穗:“额娘,这是儿子亲手割的。”

  裕妃的心就跟被收麦子的镰刀割过似的。

  然后又咬牙问道:“你皇阿玛还让你们用镰刀割麦子了?”裕妃原来不通农事,但是儿子被皇上带走据说要下地后,她就问了好多宫人这田里收麦具体农事。她听说要用大镰刀后也曾很担心过,还是黄杨劝她:“娘娘只管放宽心,阿哥才六岁,怎么能用那大刀亲自割麦呢,估计只是万岁爷割两刀让阿哥们瞧瞧罢了。”

  当时裕妃也是这么觉得的。

  万岁爷带着孩子体验一下算了,圆明园据说下人比宫里还多呢,总不至于让几个孩子真的亲自站在土里割麦子。

  谁成想,皇上居然就这么狠心。

  这是亲爹吗!

  裕妃虽不敢出声,但心里正在疯狂腹诽,埋怨皇上心狠。

  好在弘昼很快替阿玛证明了一下,他虽然狠心,倒不至于那么狠心不顾儿子的安危:“皇阿玛说,儿子跟四哥年小力弱,哪怕用改小过的镰刀也容易伤着自己,就让三哥在地里割麦子,我和四哥负责围捆麦抱麦。只因我说起想给额娘带些麦穗,皇阿玛才给了我一把小镰,叫太监们看着我割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