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升职专家 第86章

作者:顾四木 标签: 清穿 宫斗 BG同人

  在农耕为主的自给自足经济中,勤劳的古兔从未落后于人,甚至在各方面一直是世界的领先者。

  姜恒再想想自己这点跟‘办公效率’有关的想法,就觉得不过如此了。

  现代教育带给人的是一种广度。

  皇上就觉得她天然聪慧,似乎什么都一点即通,其实正是拜现代教育的全面性科学性所赐。

  皇上最终将其取名为军机图。

  自己画一遍,才越发觉得这图好用。也越发体会到了姜恒为什么要用很多可移动磁铁来代表进度,这图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计划通常是灵活变动的,总要涂抹重画很浪费时间。

  皇上就给造办处安排了新活:做一些大小不同的铁屏,并数千颜色各异的磁铁片送到养心殿来,

  待张廷玉等臣子齐聚养心殿时,皇上已经带着怡亲王画完了第一张军机图。

  在场者,官位最低的都是一个全国性部门的一把手级别,皇上简单讲解两句后,很快都领悟了这军机图的宗旨和要点。

  于是各司其职,按他们的部门要事画起来,熬了一整个通宵,共画了五十多张军机图。

  诸如朝中总督的时任、时长图;各省绿营增兵的年份图;各地银钱调拨的当年计划图与往年对照图……无数重要的条陈,被他们画作一张张图表。

  越画越觉得简单明了。

  张廷玉看着自己的图,满足感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好生欣赏了一会儿。旁边鄂尔泰停笔就问他:“张大人怎么还偷懒呢。”

  俩人脾气不是很合,虽然天天捆绑工作,但却是相看两相厌。

  然而继张廷玉发呆后,鄂尔泰却也对着自己的图呆了,觉得自己画的真完美啊,看看我这完美无缺的工部河道工作进行图!一眼就知道如今各省的进度,对着就能盘算下半年的主要目标是什么。

  张廷玉就慢悠悠道:“你这不是也在发呆?”

  甘特图,本来就是统筹管理的神器。类比武功,那就是在座各位本就是绝顶高手,遇上趁手的兵器,那真是要大杀四方了。

  这一杀,不,这一忙就忙到东方既白。

  兴奋终于退去,几人都熬红了眼圈,熬得疲惫不堪,却没一个能歇着——他们集体歇着,早朝怎么办?各部门今日如何运转?

  于是他们还得撑着熬夜过后疲倦的身躯,先将今日事儿排布下去。

  好在今日原本不是什么大朝,于是皇上也迅速地结束了早朝,然后放了昨夜几位肝臣的假,自己也要补一觉。

  睡前看着新的寝衣,还问苏培盛:“那件寝衣送过去了?”

  得到苏培盛一个肯定的答案,皇上都没有什么精力继续说话了,很快进入了补眠状态,只觉得格外黑甜一觉。

  醒来后,就收到来自永和宫的扣子两枚。

  且说姜恒收到缺了扣子的寝衣后,一时间确实有种癖好被人看破的社死。但仍旧是很快适应了起来,没关系,只要我觉得正常,这就很正常。

  她甚至从她收集的好看的各种纽扣里,挑了两枚装了,直送养心殿。

  皇上拿出一枚圆润的蜜蜡莹红扣,这似乎是她第一回 往养心殿送东西。

  而皇上回到书房又看到满屋子军机图后,就总想着送她点旁的大宗的东西。

  于是先命制书局,再印一套跟自己御书房一样的白玉纸珍藏版《梦溪笔谈》送给姜恒。

  皇上给永和宫信嫔娘娘送书这件事,苏培盛见多了并不吃惊。

  但接下来,皇上让他送的东西,则差点惊掉他的下巴。

  皇上居然让他把十三库的钥匙和档簿一并封了匣子送到永和宫去,从此后广州十三行进贡的西洋之物,都由着信嫔取用。

  且说齐妃听闻皇上从外地回来,当日就往永和宫去,心里就越发堵得慌。

  这历朝历代母妃受宠,儿子跟着被看重的例子还少吗?

  皇上紧着去探望还不算,过了一日,齐妃又听到一个小道消息:皇上居然把十三库的库房钥匙私下给了永和宫信嫔。

  齐妃简直要晕过去了。

  其实十三库易主,从此后一库的内监都要向永和宫去回事,本就不可能瞒人的,皇上私下已经去给太后说过此事。

  太后并无所谓,除了西洋香水脂粉等物,太后其实不太喜欢西洋物件,大扇的玻璃镜还会让她清晰看到自己皱纹,她情愿要磨得好的上好铜镜,自带柔光效果,而且周边雕凤凿花,更为风雅端庄。

  十三库那些西洋东西,太后也见过,觉得全都玩具似的,皇上给了姜恒,太后还道:“也好,将来好给孩子玩。”纯当玩具库了。

  太后不管,皇后自然也闭眼。

  她甚至还有一点满足:自打信嫔有孕,三妃对她这位皇后的态度,不自觉就更加恭敬小心了。

  她们承受的压力,变成一种对上位者庇护的渴望。

  皇后无疑是她们投靠的最佳人选。

  原本,面对没有皇子的皇后,三妃有点警惕的,生怕皇后看重谁的儿子,夺了去养着。可现在,如齐妃这般焦虑的,都盼着皇后快点出手,把我儿子带走去养着,博一个皇后养子的名分。

  由卖方市场变成买方市场,皇后那是一点不着急了。

  “七夕过去了,皇上却还没有恩旨放本宫出去。”年嫔站在翊坤宫正殿门口,抬头望着紫禁城的一片方形天空。

  过年的时候皇上不解除她的禁足,端午的时候也未解除她的禁足,对年嫔的打击,却都不如七夕时皇上不闻不问的大。

  皇上曾经跟她说过,愿意与她一生一起过七夕的。

  旁边宫人小心翼翼劝道:“娘娘别伤心,今年七夕皇上不在宫里,是过了两日才回来的,所以才不及……”宫人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而年嫔脸上的神色与其说是伤感,不如说是冷笑,声音也冷到让人害怕:“皇上再耽误了七夕,也未耽误对信嫔的接连赏赐,甚至连十三库都送了出去。”

  禁足中的年嫔消息这么灵通,都要多亏了齐妃。

  齐妃自掏腰包,收买了几个给翊坤宫送饭的小太监小宫女,也不要他们干别的,只是要他们将宫里的新闻(尤其是齐妃想让年氏知道的新闻)传给翊坤宫知道。

  小太监们也乐得接这个差事——哪怕齐妃娘娘不给钱,年嫔那边还会塞银子问他们外面的事儿呢。

  这可正好收两份钱了,说说话又不费什么。

  而齐妃破财给年氏送消息,尤其是送永和宫的消息,正是想刺激年嫔动起来,好生去求求皇上念在旧情份上把她放出来,给信嫔找麻烦。

  齐妃甚至做过梦,梦见年嫔忽然间就长了翅膀飞出来,然后大发神功,直接跟信嫔同归于尽了,之后她的儿子无痛做太子,从此她过上了准太后的生活。

  齐妃梦的很美,可梦想总是难以实现,她都花了两个月的钱,给年嫔传了无数新鲜热乎的消息,可皇上硬是没有一点放年嫔出来的意思!

  且说,皇上是不禁止翊坤宫宣太医的,份例也依旧是标准嫔位份例——养心殿年节下给妃嫔的赏赐里没有少翊坤宫的,内务府就不敢少翊坤宫的。

  而自打信嫔有身孕的消息递进翊坤宫后,翊坤宫已经宣了七八次太医了。

  年嫔是真的熬出了些病症,现在太医院可不敢帮着翊坤宫扯谎,那脉案都是真真儿的。

  妃嫔用药的消息当然会送到皇后太后处,皇上那里想必也会知道,可愣是石沉大海似的,没有动静。

  为此齐妃甚至大着胆子,在皇上每月来长春宫探望她时,直接提了提年嫔:“据说年家妹妹很是可怜,人熬得就剩一把骨头了。”还很是落了两滴眼泪:“想来她也知道错了,皇上宽宏大量,也好恕过她了。”

  然而皇上似乎听见了,眉眼深深抬头看了她一眼。之后却照样石沉大海一般一言不发,很快用完膳就起身离去了,半句跟年嫔有关的话也没说。

  把齐妃憋得要命:皇上您这到底什么意思啊。要是直接下旨再不放年氏,我也就死心了,您这大姑娘上轿似的不点头也不摇头的,害得我很纠结啊!

  当然,齐妃不知道的是,她这些话倒也不算完全石沉大海,皇上出了长春宫的门,就直接让苏培盛寻人盯住长春宫。

  齐妃的话勾起了他的好奇,他倒想知道,齐妃忽然提起年嫔,为年嫔说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年嫔跟齐妃之前可绝对算不上和睦。皇上不觉得齐妃是那种以德报怨的绵软脾气。更不是她自己口中的‘大家都是姐妹,年嫔生病我这心里也刀割似的’感同身受型。

  她想让年嫔出来,若不是为了年嫔好,只怕就是为了别人不好了!

  到底是皇子生母,皇上也不会加给她莫须有的罪名,就让苏培盛素日盯着长春宫的举动些。

  苏培盛心里发苦接了这个差事。

  除了十三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皇上对弘时阿哥的恼火了。每次弘时阿哥犯蠢,皇上周身都会有肉眼可见的一圈黑气。

  苏培盛就很不愿意接触跟齐妃母子相关的差事,汇报的时候一定会被皇上迁怒的吧。

  苏公公怀念起给信贵人送赏时候的快乐了,那时候他第一次去送石榴物件,没猜到皇上心意,皇上都没发火呢。

  但差事容不得他挑肥拣瘦,只好转头去安排人。这就是他要收张玉柱、常青等小弟的缘故了——皇上身边第一秘书,也没有千里眼顺风耳,精准打听到消息是要人手的。

  常青刚从苏培盛这里接了平素多盯着长春宫的任务,同日侍膳时就又接收了皇上亲口吩咐的另一桩任务。

  自打永和宫信嫔有孕,后宫的集体大膳房就拨出来两个灶台专门应对永和宫的膳食。然而这日皇上又加了一道吩咐:以后永和宫所需的菜蔬禽肉,一应食材都从前头御膳房取。

  皇上面上很淡然,对常青道:“不必惊动了人,只私下将朕的份例里的瓜菜挪过去就是了。这事儿你去办。”

  常青审视着自己手里两个截然不同的任务。

  既然已经下注了永和宫,那他一定要办好这两件差事。

第69章 去外地处置

  姜恒早早就将一枚画成月亮的磁铁贴在甘特图上,代表今年的八月十五中秋节。

  此时她正在拿了画笔,围着这一枚月亮画‘布灵布灵’的小星星,用的是内务府送来的金粉和银粉——原是送给她抄佛经用的。

  先帝爷信佛,彼时后宫嫔妃也多跟着信,尤其是有身孕的嫔妃更常抄写佛经送到中正殿去祈福。

  内务府也按旧例给永和宫送了许多金银细粉来,调上一定比例的清油和水就可以用来抄经或是作画。

  秋雪走进来时,就看到自家娘娘愉悦惬意执笔描星。日光透过半挂着的竹色纱,带着一点活泼的绿色,轻盈落在她周身。

  秋雪将榻上搁着的一件软绒披风给姜恒披上,又道:“娘娘要想开着窗子透气,就总得多加件衣裳啊。”

  见屋内无人,秋雪就低声笑道:“圣驾过了中秋,次日就往木兰围场去,之后宫里可就清静了。”

  这一年的中秋,与去年差不离。

  才进了八月,皇上就晓谕朝臣过了中秋要往木兰围场去会见蒙古王公,直到十月份颁金节前再回来。

  不同的是,这回姜恒是肯定不可能随驾了。

  而且太后娘娘大概是上次应酬蒙古王公实在累了,这回也坚决表示哀家不去草原,哀家要在宫里歇着!

  然后手一指:“上回皇后就没去成,这回跟着去散散心吧。”

  皇后其实她也不想动弹,在紫禁城呆着多么舒服呢,何苦还要艰难拾起有些生疏的蒙语来,天天搞满蒙汉夫人外交不说,还要格外上心应酬诸如大公主这种身份高贵的大小姑子。

  于是,待皇上那里命苏培盛送了随驾名单到承乾宫后,皇后就觉得自己可以试着再挣扎一下:名单上三妃与三位皇子都随驾往围场去。

  皇后难得去养心殿求见一回皇上,入内就婉转道:“如此一来,宫中便没有能担事的主位了:懋嫔越发体弱,如今一年倒有大半年不能起身出门,何况管事?信嫔虽好,却是怀着身孕,若是一日两日让她照看也罢了,这样两三个月,只怕信嫔耗不得这个精神呢。再有就只剩下年嫔……中秋也将近了,不知皇上是否要将年嫔的禁足解了?”

  皇后说到这儿,心里还有些忐忑,怕皇上是因为新宠有孕,旧情复燃想把年氏放出来。

  毕竟中秋是个极好的借口,团圆佳节,总不好少一个主位;且宫中没有能主事的妃嫔,又是一桩缘故——年氏可是协理过六宫的。

  虽说现在年氏今非昔比,早不是能对皇后产生威胁的贵妃了,但阴影和厌烦心情已经刻入骨髓不易改变,皇后一点也不想再见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