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酒
“我还有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雨宫秀信淡淡地回应，他开来的车停在波本的旁边，雨宫秀信犹豫了下，还是只有走过去，然后就被波本揪住了衣领压在了车门上。
“咳咳。”雨宫秀信本来就受伤，虽然他屏蔽了痛觉，物理的伤害也不会忽然消失，突如其来的冲击使得他喉咙里腥味又冒了上来，好在这次没有咳出血，不然就丢人了。
……怎么说呢，毫不意外呢。
“喂，你注意点啊，司木露身上还有伤！”和雨宫秀信一起的青沼优忍不住出声。
波本怔了一下，他这才注意到司木露黑色的衬衫上，隐约的暗色，像是飞溅后干枯的血迹，手上的力气松了些。
“你该庆幸我不怎么喜欢动手。”雨宫秀信冷冷地说，“怎么？想问苏格兰那件事。”
“为什么要将同伴当做诱饵？”波本停顿了几秒，语气恢复了冷静，并松了手。他其实想问的是，为什么要说苏格兰是警察，未免过于巧合。
波本怀疑司木露知道些什么，但是，为什么不揭穿他们？
雨宫秀信真的没时间在这里耽搁了，无论是身体数值的原因，还是布朗克斯随时会移动，他想了下，索性恶人扮到底，速战速决，解决这件事。
“那位先生让我调查你、苏格兰，还有莱伊。”雨宫秀信言简意赅，“苏格兰这件事，算是送你们的，一个小小的礼物吧。”
“难道你……”波本瞳孔紧缩。
“放心吧，我其实一点也不关心你们是谁，反正……”雨宫秀信说到这里停住了。
他总不能说他们的马甲在他这儿早掉了。
虽然自爆身份，按照剧情的正常发展，能够保住这张卡，然而，他没忘记在警校时，由于坍塌率过高，被踢出了世界线的事情。
“算了，你要是担心，我们可以做个交易。”雨宫秀信微笑着说。
波本蹙了蹙眉，出于谨慎，没有立即回答。
“我有一个重要的人，以后有机会的话，帮我保护下她吧。这样，我也会放弃追查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想加班。”雨宫秀信若无其事地道。
适当的时候示弱，也是谈判的重要技巧。
这是雨宫秀信从某部电影里学的。
顺便给自己的另一个号留个保障。
【呜呜呜哥哥一定说的是妹妹
】
【什么放弃追查秀信就嘴硬吧，明明早知道零零和景光是卧底】
【不祥的预感，怎么有种哥哥在交代遗言的既视感】
【透子你上手扒拉一下，快扯掉哥哥的易容面具，发现你们是老同学】
【要不你们打一架，往脸揍，叫哥哥装黑方，演过头了吧！别光揪衣领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波本理所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和苏格兰的身份有问题。
“我也就是顺便一说。”雨宫秀信耸了下肩，不在意地回应，“对了，朗姆也知道我在这里。”
他的后一句提醒，是让波本别挡路了，雨宫秀信是朗姆的心腹，又亲手设计了“莱伊的身份暴露”，虽然他其实是在说谎，但他说出这句话很合理，波本也没办法证实。
“你随意。”
波本也清楚现在没办法留下他，深呼吸了一口，后撤了一步，半靠着墙壁，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来开车吧。”
雨宫秀信想拉开驾驶位旁的车门，努力充当背景板的青沼优冒了出来，先一步窜入了车里，坐在了驾驶位上。
和司木露相处的短短半天，恃才傲物的天才黑客，经历了太多，无师自通地迅速学会了“苟命”技巧，并在未来发扬光大。
“你才13岁吧。”雨宫秀信语气微妙，“你有驾照吗？”
难道柯学世界的交通法规，和他知道的不一样？
“美国的时候，我偷偷开过，总比你开好吧。”青沼优瞪了他一眼。
他可不想司木露开到半路上突然又吐血，然后出车祸。
这人怎么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雨宫秀信：……因为不痛，而且是系统捏的一串数字罢了。
雨宫秀信沉吟了下，青沼优13岁就能入侵组织的防火墙，开车肯定难不倒这种天才，爽快地同意了。
于是波本眼睁睁看着司木露让一个小孩子开车，自己转身利落地去了副驾驶，出于警察的职责……很想阻止，却只能默默闭嘴。
他没见到司木露吐血的模样，不知道司木露的伤有多严重。
灰发绿眸的男孩儿驾驶着黑色的套牌车走后，
“你还是跟来了呢。”波本站在原地，思忖了会儿，听到背后传来的细微的脚步声，露出了不出所料的无奈表情，回过了头。
“毕竟你有时会热血上头，一个人我不放心。”苏格兰温和地笑着说。
等换到安全的地方，波本联系了警察厅，提供了司木露临时用的走私车伪造的车牌号，派公安警察跟上去。
公安追到了木戸川周围，却突然跟丢了目标。
附近交通枢纽的监控遭人入侵，画面被人删除。
波本莫名想到了跟在司木露身旁的生面孔，难道那个男孩儿是黑客？
还是司木露也擅长玩电脑。
……
波本和苏格兰再次得知司木露的下落，是在第二天的早上。
某种意义上，那并不是一个值得祝贺的消息。
波本一时说不上来，自己应该庆幸，还是遗憾。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和Hiro是卧底的事情，暂时不会暴露了。
第122章 热度值+122
赤井务武是MI6的特工，在十七年前，羽田浩司被害案中，给黑衣组织带来了沉重的损失，朗姆的一只眼睛，也是在那件事中丢失，之后赤井务武生死不明。
朗姆乍然从司木露口中听到“赤井秀一”这个名字，脑海中莱伊冷峻的模样，与十七年前的赤井务武渐渐重合，朗姆的“PTSD”犯了，和只提供了一个名单的布朗克斯比起来，司木露的话显然更有说服力。
如果是赤井务武的孩子，的确有可能仇恨组织，继而成为政府的走狗。
布朗克斯知道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只是因为他算是他们在警校的后辈，当时的布朗克斯，并没有想过未来他们会成为卧底，也就没有搜集过相关的证据。几年后，警察厅和警视厅早就将有关的资料处理干净了，布朗克斯很难弄到手。
这也是布朗克斯希望司木露站出来帮他作证的理由之一。
然而司木露的反水，让布朗克斯遭到了黑衣组织的追捕。
千叶县的幸町公园附近，离海较近的地方，由于远离市区，地价相对低廉，有几家中小型的公司在这里租了仓库囤货。
青沼优入侵了政府的交通系统，发现布朗克斯在过去的一个月，曾多次出现在幸町公园，似乎是在运送什么物品，再对附近涉及实体业务的公司做了筛选，最终找出了布朗克斯化名“中村进”租赁的仓库。
黑色的套牌车缓缓地停在巷口，月光又清又冷，洒在水泥地面，像是雨后的一汪水泊。巷子里的路灯不知何时坏了，只能依稀看清巷口，再往里走漆黑一片，虽然有监控，但是根据青沼优的检查，监控早就成了摆设，不然青沼优还能更快地找出布朗克斯的下落，而不是去翻什么租赁公司的客户名单。
“送到这里就行了，麻烦你了，小优，你先回去吧。”雨宫秀信推开车门下车后，回过头，在清朗的晚风中微笑着对他说。
少年愣了愣，他是被司木露胁迫，才不得不帮对方查东查西的。
要说不高兴，他确实有一些。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黑发男子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褪去了往日的伪装，也不用再伪装了，语气显得格外温柔。
仿佛，这才是对方最真实的一面。
不是作为黑衣组织的司木露，而是警察的一面。
话说回来，怎么突然叫他“小优”，他们没那么熟悉吧。
青沼优心里又别扭了起来。
见对方朝着巷子深处走去，青沼优纠结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喂，司木露，你还是先去医院吧，也不急着这一会儿，或者调其他人过来。”
“抱歉，不能让组织的其他人知道这件事。”雨宫秀信认真地说。
布朗克斯没想到他会偷梁换柱，用莱伊是卧底，来反驳他交上去的卧底名单，最重要的是，雨宫秀信说的还是真话。
然而，一个人活在世界上，势必会留下许许多多的痕迹，公安虽然能将这部分痕迹掩藏起来，却无法彻底地抹除，如果给布朗克斯留下喘息的时间，让他与朗姆或者琴酒见面，雨宫秀信撒的谎，总有被揭穿的可能。
“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组织的一员。”青沼优撇了撇嘴。尽管他还没拿到代号。
“我知道，你不会说的，毕竟，”雨宫秀信顿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小优只是有点中二病罢了，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坏孩子。”
“……”
青沼优性格早熟又心思敏感，很清楚阻止不了他，只能沉默地看着司木露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男孩儿的心情忽然有些烦躁，他从兜里掏了掏，才发现平时备着的糖果已经吃完了。
他莫名地想起了在学校的
时候，因为他的成绩很好，家里又有点钱，遭受了校园霸凌——然而，那个忙着开各种报告会，会见当地有威望的政商界人士的议员父亲，根本没工夫关心这种小事，只会按着他的头让他道歉，不要影响他的名声。
和普通人家庭出身的孩子比起来，显然议员儿子的身份，更像仗势欺人的一方。
他是所有人眼里的坏孩子，青沼优其实并不是很在乎这些，哪些人再怎么样也只敢背后嚼嚼舌根，还有偷偷把他的书本试卷藏起来，或者扔厕所水池里，他只是觉得没意思，以及周围的人太过愚蠢，以为把他拉下马，就能改变现实了？只会让自己看上去像个跳梁小丑罢了。
后来青沼优干脆辍学了。
青沼优并不觉得自己是好孩子。
在他们把他的游戏机摔坏的时候，他也买了无毒的蛇，放他们的抽屉里。
司木露是怎么想的，居然会以为，他是好孩子？
青沼优突然有种应该追上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把人留住的冲动。
然而他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行动。
说到底，他们才认识了一天，他有什么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做到这一步。
司木露还用枪威胁他。
那个人，应该会没事的……吧？
再怎么说，对方可是二把手的心腹，才不需要他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