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海十八
注意,划重点了!
兰茨先生没有称呼「未婚妻」,而是称呼「未婚夫」。
这说明了什么?
爱德蒙非常肯定这不是简单的口误,而是一种几近明示的提醒。
真相近在眼前,几乎可以是二选一。坏狐狸如果不是女扮男装,就是心甘情愿地位于人下。
这绝不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脑中思绪不断,不影响身体动作。
迅速翻过窗户,半分钟不到,紧随珀尔之后,不费吹灰之力地落在了地面。
冬夜的风呼啸而来,路灯闪烁不停。
两人没有傻站在墙角,并肩而行,前往隔壁街珀尔家。
依稀能听到远方马车车轮滚动,还有风中响起模糊不清的闲谈声。
短暂的“逃亡路”,走得一点也不急促,反而有种月下同游的悠然。
爱德蒙不经意地一瞥,视野范围内,两人的距离非常近。
他无需向右挪动,只要稍稍一抬手,就能立即牵起珀尔的手。想到这里,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不行,不能再看了。
索性仰起头,一轮圆月当空。
今夜月色真美。迷离清辉从苍穹倾泻而下,似梦如幻地笼罩在两个人身上,渐渐让呼啸的寒风也变得温柔起来。
爱德蒙深吸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被朦胧月色蛊惑了,竟是能一鼓作气伸出手,只差一指距离就能与珀尔十指相扣。
“我们到了。”
珀尔仿佛没有感觉身边人的异动,忽而开口宣告短暂的逃亡结束。
爱德蒙的手僵在了半空,眼底是掩饰不了的失落,但不得不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两人已经来到兰茨先生家门前。之前说好了走正门,不搞第二次爬窗。
珀尔自然而然取出门钥匙开了门。
今夜给所有佣人放假,小楼很安静。这就招呼逃犯伯爵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前往三楼卧室。
爱德蒙熟悉珀尔家的大致房间分布,但没有去过三楼卧室。
此刻,一步一步拾级而上。“踏踏踏”的脚步声在楼里发出回声,似点鼓般敲击着他的心。
近了,距离卧室的门越发近了。
他差点就要控制不住去捂住心口,自己的心跳又又又不正常了。
当卧室的门锁被珀尔打开,房门被一把推开,让大床出现在两人的视野范围内,他的心几乎要跳到嗓子口。
“请进。”
珀尔步伐从容地先进了房,还颇为绅士地转身,对门口迟迟不动的傻兔子做一个邀请入内的手势。
“不必拘束,您的逃亡之路可以在此终结。就请在这里安稳入睡,相信您能够一夜好梦。”
爱德蒙飘忽地进了卧室。
尽管事前拟定了藏在被窝里的角色扮演剧本,但真实地站在珀尔的床边,他却不知该坐下来或是继续保持站立。
真的要同床共枕吗?
速度真要这样快吗?
但他还没有正式表白,更不谈没有求婚。
下一刻,爱德蒙的手腕忽然被握住了。
珀尔轻轻一拽,把人往前一带。
没有推向大床,而是推到了一面墙的方向。没有发生傻兔子砸墙的悲剧,就看墙上一扇暗门被一并推开。
爱德蒙脚步不稳,被带着跨过了暗门。
只见另一间面积稍小的房间出现了,这里有窗、有床、有盥洗室。
珀尔拉着尚未回神的傻兔子进门,三两步将人带到床沿边,按住他的肩膀让人坐了下来。
“次卧,归您。您想要藏身于被窝的心愿能完美实现了。被子已经晒过,但愿您喜欢温暖阳光的味道。”
爱德蒙一时茫然,后知后觉回过味来。
两人商议好的角色扮演剧本,写了逃犯伯爵将藏身兰茨先生的卧室被窝里,但没有标明主卧或次卧。
啊啊啊!
一扇暗门宛如天堑,隔开了两个房间,断了他心底某些翻涌不止的渴望。
珀尔依旧语气温和,“亲爱的伯爵,天色不早了。如果您没有其他重要的事,不如让我们说一声晚安,好不好?”
爱德蒙终是彻底回神,猛地抬头直视珀尔。
诡计多端的狐狸正在彬彬有礼地微笑,笑容太诚恳,根本看不出这家伙今夜狠狠将他逗弄在鼓掌之间。
不行!
他不能被再牵着鼻子走了。
对付坏狐狸,或是该使出终极一招——出其不备,直接打直球。
“谢谢您的安排,我很满意。”
爱德蒙却没有顺着说晚安,而是猛地拉了一把正欲离开的珀尔,拉着人在床沿上并排坐了下来。
“抱歉,在说晚安之前,我确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说。现在,请允许我的直言不讳。”
他握着珀尔的手,将它贴在自己的心口。
“兰茨先生,我真的不擅长花言巧语,只会直白的言语。我爱您,只要我的心跳还动一天,愿意从身体到灵魂只效忠于您。您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共沐爱河吗?”
开门见山的告白,这次终于诉之于口。
爱德蒙目光灼灼,没有松开珀尔的手腕。
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坏狐狸的脉搏也在加速,并没能镇定自若到当做无事发生。
一时间,空气有点安静。
珀尔沉默五秒后,倏尔一笑。“多么动人的情话,我很喜欢。”
爱德蒙尚且来不及心花怒放,就听到了转折词。
珀尔真诚发问:“不过,我有一个好问题。伯爵,您有没有听过一句真理——男人在床上的话几乎不可信。
看!这不是巧了,我们现在都坐在床上。这种情况下,我该信您的誓言吗?您又能信我的回应吗?”?
第145章 深渊背后
男人在床上的话几乎不可信。
爱德蒙被这一句话给砸懵了。
他无法反驳其现实性与真实性, 可这让他赤忱的表白被蒙上一层别有用心的用意。
冤枉!
很冤枉!
千古奇冤!
直抒胸臆时,根本没有想将狐狸骗上床。
目标真的非常单纯,只想发出一记直球打赢狐狸, 不让珀尔继续变着法逗他玩。
谁想到表白的地点被抓了漏洞, 立刻就被反将了一军。
上帝作证,他正是因为思想很单纯, 没有往不可描述的方向想, 所以才会没能多一个心眼注意到不该坐在床沿告白。
“凡事总有例外的。”
爱德蒙必须为自己辩护,“哪怕男人在床上的话几乎不作数,但我是例外的0.0001%。”
珀尔挑眉,“您凭什么归类到小概率人群中呢?”
爱德蒙自有一套理论。
“放眼法兰西,被冤枉入狱的人不少。但像我这样成功逃狱,还能凭着海岛宝藏买下爵位且成功报仇的人, 是百年一遇的小概率事件。
那样的经历让我非常珍惜与您的相处时光, 不论是何时何地哪与您谈话, 都不会以哄骗您为前提。这点底气,我是有的。”
珀尔闻言, 故意蹙眉, 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行吧, 勉勉强强,我相信您的说辞。”
爱德蒙没有高兴得太早,他太清楚坏狐狸的套路了。
狐狸相信兔子的真诚爱意, 不代表愿意立即给出一份甜蜜回应。
索性用出激将法,先一步道破珀尔的套路。
“您信任我的话, 然后呢?让我猜一猜, 您一定又想说转折词了吧?”
珀尔微微眯眼, 什么叫做「又」, 听上去显得她一而再地戏弄人。好吧,她承认确实喜欢逗兔子玩。
“我已经过了逆反期,不会因为您猜到我会说转折词,我就故意不往下说了。”
爱德蒙激将失败,只能洗耳恭听。
珀尔非常坦诚地自曝其短,“恰如您所言,例外总是存在,而我很有自知之明。恕我无法在此回应您的深情告白,因为我不属于极少数的0.0001%。我不是能在床上一本正经讲真话的男人。”
顿了顿,她又强调,“这一句是真的。”
爱德蒙早就料到这种结果,可再所难免会感到失落。
更不愿马上松开珀尔的手,哪怕多握一秒也好。不再言语,充分发挥眼神的艺术,目不转睛地凝视对方。
这是一双会讲话的眼睛,璨若星河,柔情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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