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海十八
晚上九点半,夜生活刚刚开始,直到凌晨三点都将是舞会时间。主办方也提供数十间休息室,共有需要的宾客单独聊天。
少年贝利不似大人们看重社交,他对买到的画册更为感兴趣,立刻就去找主办方将实物取到手。
中途,他与灵魂画册的制作者遇了一个正着。“晚上好,兰茨先生,您的作品都很有趣。”
“谢谢。”
珀尔当然记住了这位审美特别的少年买家。
“贝利先生,我很高兴您能喜欢。如果您有阅览感想要与我聊聊,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说着,珀尔给出了在华盛顿的酒店名片。
原谅她的目的不够纯粹,这不是在结交一位读者与买家,更是在结交杰克逊总统的亲属。说不定这个关系哪天就派上用处了。
“太好了!这是我的荣幸,我正有一些疑惑想要请教您,像是美男鱼的真实存在可能性。”
贝利欣喜地接下了名片,将它妥妥贴贴地藏在名片夹中。
他在立刻聊天与先读灵魂画册中犹豫一下,终是选择了后者。
“过两天,我整理好问题集,找您详谈。现在不耽误您跳舞。”
珀尔:不,我没有想要跳舞,我都没带女伴来。
贝利却是迅速退场,走到一半又想起一件事。
兰茨先生不只是作家,也在华尔街搞投资,后一种工作就有点不美妙了。
贝利想起家族聚会时总统表叔的一些态度,想提醒兰茨先生一件事,但又止住了脚步,他不能泄露家族内的聚会情况。
翌日上午。
珀尔一行人回到了酒店,前台喊住了他们,给出一封没有落款的信。
里面是一张小纸条,写着:小心了!你的金币与银币!?
第64章 (二更)、风暴来袭
小心了!你的金币与银币!
这句话不是手写, 而是将提到这些单词的报纸词条剪切粘贴在信纸上。
珀尔观察着信封与纸条,它们不是文具店里的便宜款,上面印有暗纹而售价不菲。
再次询问前台, 送信人瞧着像是普通劳工, 带着鸭舌帽、约是二三十岁,一张脸无法让人留下深刻印象。送信人的原话是有人要转送一封信, 给水晶宫酒店的住客珀尔?兰茨先生。
慈善晚宴之前, 珀尔来到华盛顿临时住处没几个人知道,但昨夜之后给不少人留下了联络方式。
是昨晚宴会上的某人来消息吗?字条的内容如何解读?是善意提示,或是恶意呵退?
华盛顿的第一场晚宴,固然有遇见新朋旧友,但也遇到一群态度不善的家伙。
主要还是围绕银行特许证的议题,以来自费城的汤普森为代表人物, 厌恶一切会对他所在利益集团造成阻碍的人或事。
一封匿名信, 难说是不是故意在搞心理战。
珀尔再次品读这句话, 它没有写如果不小心的话会招致哪种后果。
没有添加后缀,比如「滚出华盛顿, 否则你将横尸街头」、「别把手深得太长, 否则你将变成一滩狗///屎」之类的话。
因为没有添加威胁的语义, 它更像是一句不能说更多的告诫。
今天上午,从纽约来的一行人从向日葵庄园一同返回酒店。
昨夜几人都暂住了在庄园的客房。
匿名信指名道姓给兰茨先生,或许表明寄信人对珀尔更多一份亲近或排斥。
“您怎么看?”
珀尔敲响了隔壁的门, 她没有隐瞒这封匿名信的存在。
爱德蒙接过了信,将纸张的质地与气味都判断一遍。
“会不会有隐藏墨水书写的内容?兰茨先生, 您烤过它了吗?”
珀尔没用火攻、水浸、化学试剂法, 不是每张纸条都是从银行保险柜盲盒开出的密文。
“这人特意使用剪切粘贴法, 应该就是不想暴露笔迹, 那么留有暗语的可能性很低。不过,您可以试一试。”
爱德蒙当场把常见的密信检测方式试了一遍。
手法之熟练,不能说使用过无数次,至少有过相关练习经验,他就差立刻从行李箱内拿出各种化学试剂了。
珀尔看着这个场景,确定默瑟先生就不能是正经投资人。
去华尔街转一圈,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投资人。他能浑然天成地穿着女装、能信手拈来识得毒物,又是对秘密传递消息这一套很有心得。
默瑟先生会不会只是一个假名?
此刻,珀尔几乎能99%确定这个猜测是对的。
伪装与否并不重要,谁没戴着面具生活。却是忽生遗憾,说不定某天默瑟先生就会突然人间蒸发,换了一种身份过生活。
这个时代没有及时通讯,将来即便能让全球建成电报系统,乐观估计至少需要十几年。即便如此,个人对个人仍不可能实现实时通讯。
因此,每一次分别都可能成为永别,说不定就是天南地北各自一方,再无相见之日。
“没有密文,这张纸很干净。”
爱德蒙做了一串检测,将被折腾到形变的信纸放到了桌上。
一转身就对上珀尔不加掩饰的遗憾目光,瞧得他有些不自然。
“兰茨先生,您这是什么眼神?请注意,是您收到了有关注意财产损失的匿名信,而不是我收到了死神的邀请函。”
珀尔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是,这是给我的信。我只是在发散思考一些问题。去年的春天,我们在佛罗伦萨遇见,今年的春天一起来到华盛顿,明年呢?
春天总是短暂,不为人停留。您瞧,如果某一天您想追忆过去,至少能寄信到巴黎新势力出版社,以读者来信的方式找我。而我甚至不知道您的联络方式。”
爱德蒙没想到话题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眼下不是在研究匿名信吗?
很快,他感觉出珀尔的话里有话,这是怀疑起了他的身份真实性。
明知被怀疑,竟然没有一丝紧张。
反而,这一瞬真就想给出某个通讯地址。
但很遗憾,投资人默瑟只是一个虚构角色,终是要消失在人海之中,而本就不存在固定住址。
“其实,您大可不必为将来无法联络到我而滋生伤感。正如昨天的宴会,您可以遇上不少新朋旧友,总能把日子过得充实而热闹。
即便您画出抽象到常人无法想象的丑陋图案,但也有人会主动叫价竞拍。”
爱德蒙如此说着,很快察觉到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硬是把话题扯了回来。
“比起将来,我们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这封信上吧。我也赞同它更像是提醒而非警告。”
他试图一本正经分析:“有人出于某种原因不能暴露身份,却也不惜也要提醒您一二。兰茨先生,您对好心人的身份有什么推测吗?”
珀尔微微眯起了眼睛。
听听这番话,她只是试探是否存在真实的联络地址,某人直说不给也行,为什么抛出一串长篇大论,顺带讽刺她的画册画得丑。
“我当然是有一些推测,要不是知道您也从华尔街来,您也在怀疑名单上。毕竟,昨晚您差点把我的画册拍下来,可不就做了那种傻乎乎往外扔钱的事。”
珀尔不只是旧事重提,暗暗下定决心,为了表达对默瑟先生的友谊的“感动”,必会以他为原型做新书的主要配角,给他一段闻之伤心、听则落泪的经历。
爱德蒙嘴角一僵,昨晚就不该有一瞬的心软。
当下瞧着珀尔的神色,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类似马耳他水手被描绘成美男鱼的事件似乎即将重演。
珀尔却话题一转,正儿八经地说起了推测对象。
“您刚刚提到的弗兰肯斯坦先生,他会叫价买画,但是对经济金融方面的资讯关注不多。
弗兰肯斯坦在德国的大学攻读电磁学专业,请假来美国确实有点令人感到意外。尽管不知他的长途旅行终极目标,但从昨夜他与摩尔斯的聊天来看,似是为了某种电磁学实验。”
昨晚,摩尔斯在宴会上继续寻找能兴建电报产业的合作伙伴。不只是找愿意提供政策倾斜的议员,也想招揽专业过硬的技术性人才。
可惜,两者都没找到。
议员们对电报产业依旧兴趣缺缺。
好不容易遇上弗兰肯斯坦这样的优秀电磁学专业学生,其理念与想法都大胆且不墨守成规,偏偏他参与电报建设没有兴趣。
摩尔斯与之畅聊一番过后,获知弗兰肯斯坦有着自己的电磁学实验规划。这次他前来美国是为查阅相关资料,而回到德国就要着手组建实验室。
“招揽人才不容易,虽然摩尔斯描绘了电报产业的日进斗金未来,但弗兰肯斯坦并不在意。”
珀尔记得前年登临鲁滨逊小岛队伍的暗流涌动。
如果弗兰肯斯坦尚未改变初心,他设计的电磁学实验极可能与医学相关,那是对电报这类通讯业不会多瞧几眼了。
“排除这位,我觉得贝利?杰克逊,那位购买我画册的少年,给出匿名信的可能性较大。虽然我与贝利素昧平生,但他欣赏我的书籍,更欣赏常人不懂的灵魂画册,那一刻就拉近了关系。”
珀尔对自己的观察力有一定信心,“昨夜,他欲言又止,想要说点什么但迅速离开了,可能就是想提醒些什么。有一点能帮助判断这个猜测是否正确。
贝利主动提出近日来拜访讨论美男鱼等问题。如果他没有如期而至,可能因为投出匿名信后,怕被识破就避而不见。”
半个月匆匆而过。
少年贝利真的没有出现在水晶宫酒店,像是他从未兴致勃勃地提及想要探讨兰茨先生所著书籍引发的有趣疑问。
华盛顿倒也平静,没有什么出人意表的法案决议被提出。
目前,国会与杰克逊总统的争论焦点,仍旧离不开费城银行特许权续签问题。
匿名信上的示警像是多此一举,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珀尔却不认为信是平白无故送来的。
一般常理,提及华尔街首先会与证券金融生意联系在一起。
但寄信人没说注意你的股票或证券,而是说注意金币与银币。这是措辞习惯使然,还是代表着某种政策变化?
带着疑惑,继续参加各种商务社交会。
另外,有针对性地搜集所有关于现任总统先生的经历报道,企图分析出某些内幕。会是什么呢?与金币、银币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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