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浪山海
不少人是真怀念起以前的日子来了,任我行别的不说,他至少是个正常人啊!
既醉却越来越喜欢东方不败了,这个阿爹比那个糙老汉好了不止一百倍,他开始学着调胭脂水粉,甚至提针线给她绣了个小手帕!
东方不败已经不当自己是个男人了,痛苦不会淡去,只能排解,那么先适应做个女人或许会更好。
总之,他是不愿做太监的,他不愿做个不男不女的人,又做不了男人,便只有做个女人了。
东方不败如此想,却不耽误他在江湖上的名声逐渐威风起来,俨然有第一猛男之势,一人单挑五岳剑派,现在那五岳盟主岳不群还在平一指那儿喝药汤,打死田伯光,不少受害人家还为此给东方不败立了长生牌,早晚三炷香。
渐渐地,东方不败这个名字已经成了武林第一人的代称,连带着提起日月教来,也没什么人敢说魔教二字,只用神教代替。
黑木崖更成了不可提及的险恶之地,仿佛其上有恶龙盘绕,人人畏惧。
既醉就在人人畏惧的黑木崖上,坐在武林第一人东方不败的怀里,满怀期待地等着他给自己梳漂亮的小辫。
东方不败那双用剑的手是十分灵巧的,学什么都是一点就会,别提给小女孩梳小辫这样简单的事了,他还用了几个蝴蝶金环一起编在小辫里,让小姑娘蹦跳起来的时候金蝶闪烁,越发可爱起来。
既醉靠在东方不败怀里,忽然问道:“阿爹,那些正道的俘虏里面,有模样俊俏的吗?”
东方不败回想了一下,淡淡道:“岳不群卖相不错,其他掌门都差他一筹。”
既醉噫了一声,“不要那么老的,我想要两三个十几岁的,俊俏的少年陪我玩。”
东方不败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爱怜地道:“好,要什么爹都给你,带你去平一指那里,自己挑好不好?”
既醉美滋滋地抱紧了东方不败的腰,忽然好想叫一声娘亲,她亲娘都没这么宠她,什么都不问,要什么给什么诶!
第125章 唯我不败(4) 这日子过得可纠结死他……
平一指是日月教的大夫, 他在江湖上的名号叫做“杀人神医”,就是因他信奉世间门生死有定数,每救一个必死之人,就要用一条来换, 所谓“杀一人救一人”, 往往求到他的门上的人, 也就成了他杀人的傀儡。
可东方不败来到平一指的住处,这老头一点也不孤僻了, 也不高傲了, 老脸笑出一朵花来,还连连夸赞既醉骨相长得好,以后必是大美人云云,东方不败如今喜怒不定, 却很爱听这样的话,嘴角也翘了起来, 揉了揉既醉漂亮的小辫, 柔声道:“孩子想要几个玩伴,正合五岳剑派送来些不错的, 叫她挑挑。”
平一指也不敢叫他们去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连忙呼喝着叫人押送些未长成的少年少女来。
其实既醉只想瞧瞧少年,但平一指这儿年纪小于十一岁的都关在一起, 原本东方不败说要放走女的,可被田伯光打断,后来教众不敢违背他意思, 喂了药要把那些人赶走,却有些人不愿走,有的要和夫君同生共死, 有的不愿离开爹娘独自离去,到最后走的人也没多少。
华山派这里,岳不群的妻子宁中则倒是难得狠得下心的人,她愿意离开,因为她要带着女儿走,可一颗三尸脑神丹喂下去,就是走了也要受人钳制,宁中则思量再三,只托了愿走的恒山一位师太带女儿灵珊走,她留下和夫君同死生,却不料岳灵珊路上借口上茅厕,又偷偷溜了回来,也被抓进了平一指这里。
既醉没找到多少合眼的美少年,却叫这哭都不敢哭,像一只呆兔子一样的小丫头吸引了视线,她眨了眨眼睛,指着岳灵珊道:“先带到一边去,这个要了。”
少年里顿时有个人站了起来,急声道:“妖女,你要对我小师妹做什么?”
少年剑眉薄唇,却不大合既醉眼缘,她颇适应妖女这个称谓,笑着上前,还捏了一把岳灵珊的脸蛋,对那少年道:“做什么?往后洗脚端盆,跟进跟出,做我的小丫鬟啊。”
那少年名为令狐冲,是岳不群的首徒,华山派的大师兄,打小就对岳灵珊有好感的,听了这话更是气得脸色发青,还待说什么,既醉就嫌弃地道:“这个不要,说话声音太大,没礼貌。”
令狐冲险些气个仰倒,大声地道:“妖女,你要折磨人冲小爷来,爷给你洗脚端盆……”
话没说完,东方不败折了一枝盆景树枝,准备取了这狗东西性命,既醉连忙抱住东方不败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阿爹别杀人,人活着才好玩,死了就不好玩了。”
东方不败少年家破人亡,上了黑木崖之后就极少和人亲近,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只要叫童童抱一抱,就会满腔柔情,心也温软,人也温暖。
既醉走到令狐冲面前,平一指是让人喂了药再送上来的,令狐冲手软脚软,除了说话声音还挺大,没有什么攻击力。
既醉盯着令狐冲看,问道:“你是很想伺候我的吧?”
令狐冲气得要开骂,既醉漂亮得像琉璃一样的眸子眨了眨,陡然凑近了些,随即嫌弃道:“我为什么要奖励你?等我再长几岁,这世上的男人没有不想给我洗脚端盆的,你算什么东西?”
“妖女,你不要脸!”令狐冲破口骂道:“像你这样丑陋的妖女……”
他骂着,声音居然小了一点。
实在是理不直,气不壮,这小妖女凑得这么近,即便是被药弄得头晕眼花,令狐冲也注意到她相貌极美,五官虽然还没长开,却已经精致漂亮非常,她说的话并不假。
东方不败柔声劝道:“童童,还是杀了他吧,实在叫人讨厌。”
令狐冲对着别人,攻击性还是很强,今日东方不败穿了一身绣着牡丹的红衣,模样俊丽,他怒声斥道:“你这不男不女的妖人……”
既醉啪一巴掌就扇在他的脸上,一下不够,又扇了一下,令狐冲本就发软的人,挨了这两巴掌,竟然一下子就昏死过去了。
东方不败诡异地想到了岳不群,这华山派的人是不是都这么脆?
既醉在人群里又挑了挑,实在没见到特别好的,只选了三个相貌清秀的少年,也就是抱着来都来了不能空手而归的想法,一回来就把人丢给了东方不败,反倒是对岳灵珊这个娇气包兴致很大。
岳灵珊在华山派是人人宠爱的小师妹,难得脾气性格也不坏,反正比起任盈盈来,她实在挺可爱,既醉也没真叫她洗脚端盆,而是带着,时不时欺负一下,捏捏她的脸,看她要哭不哭的样子。
五岳剑派这次来了好些人,东方不败也没有关他们一辈子的想法,陆陆续续又放走些人,又过了几年,除了岳不群左冷禅这些组织者还关着,基本上都放走了,三尸脑神丹一年一颗解药发放也没有误时,基本上把五岳剑派当成日月教的分舵来经营。
既醉十四岁生辰的时候,求了求东方不败,把岳不群废去经脉后也给放了,东方不败没那个意识,放人就放人吧,废经脉还是既醉叫平一指做的,岳灵珊那天哭着来谢她,她也不在意,叫他们一家三口回华山去了。
这几年任盈盈也长大了,不再需要隔几天看一看她,东方不败知道自家大小姐心里有结,在外头给任盈盈找了地方安置,又想着等童童再大两岁,叫她做个神教圣女也好。
日月教的圣女由来已久,在日月教还叫明教的时候,还没有传入中土的波斯明教就有圣女一职,大多是教主之女,或者教中长老之女,也有年纪轻武力高的女子为了掌握实权成为圣女的,圣女熬一熬就是圣姑了,也就是明教女性长老的代称。
既醉对这个兴趣不大,但东方不败说她要是不肯做,就要给任盈盈了,她立刻瞪圆眼睛,表示圣女之位非她不可。
实在是很可爱的小姑娘。
东方不败每每想起自家大小姐来,总是心头柔软,甚至有时候在外几日见不到她,心情就会越来越坏,日月教众大多都知道,要报告些不好的消息,最好是在大小姐在场的情况下,因为大小姐不喜欢杀人,教主从不在她面前动手,而过了那个动手的时段,教主难道还会特意想起个人来然后去杀?
既醉快及笄了,哪怕是在江湖上,及笄也是女孩子最重要的日子,赶在这个时间门点前,东方不败派人大肆搜罗珍奇宝物,就差把黑木崖打扮成个东海水晶宫,至于最开始收童童做干女儿时备下的那点嫁妆,那都是老黄历了。
日月神教如今煊赫到顶,便连朝廷兵马都要避一避锋芒,背地里却有暗流涌动,要趁魔教守卫最松懈时给东方不败蓄力一击。
杭州西湖上,花船飘荡,任我行大笑着坐在船舱里,救他出来的是他的好下属向问天,当初向问天投向东方不败,这些年也尽心做事,一切都是为了麻痹贼人,终于在今年初叫他查到任我行的关押地,又在大小姐任盈盈和她的情郎令狐冲的帮助下救出了任我行,任我行被关押多年,神功未散,一出来就袭击了一处日月教分舵,吸干了里面的人。
这自然是不能叫令狐冲看见的,向问天打发了一人走,和吸干了百余人的任我行对坐船舱,颇有些急切地询问道:“教主,您如今感觉怎么样了?”
任我行面色忽而阴鸷下来,只道:“当初那妖人修炼妖功,害我至此,如今一别八年,他功力必定大成了,有些棘手。”
向问天沉思道:“或可用平一指的毒……”
任我行摇头,“天下的毒药总有异味,妖人甚至不需入口,闻也闻得见。”
这世上不存在无色无味的剧毒,像软筋散麻沸药这些对神功已成的东方不败起不了作用,忽然任我行眉头一挑,大笑道:“平一指那儿有一种烈药,叫姹女泪,无色无味,就是最厉害的高手也尝不出来,我当年还吃了个亏。”
向问天愣了一下,这名字……
任我行心里清楚,那是一味极烈的性药,吃了三五日不得消解,不发泄就死,那妖人现在必定已经是个太监,吃了这药无处发泄,血涌之下再和他对战,必死无疑。
任我行倒不知道,八年了,东方不败做好心理准备已经八年了,他努力地叫自己把自己当成女人,可那关卡迟迟不至,他也就迟迟未宫。
一行人做好准备,令狐冲在任我行和向问天眼里是任盈盈的情郎,任我行还考较了他一番,很是满意,却不知道在任盈盈和令狐冲这里,他们是打着“救出师父和师妹”的旗号去的,任盈盈很欣赏令狐冲对小师妹的痴情,于是很想要这份痴情转到自己这里来。
自从被放走,并没回过华山派的令狐冲也不知道,小师妹一家已经被放了,他一面和任盈盈纠缠,一面心里念着小师妹,时不时午夜梦回,还能想起那未长开就容色极美的小妖女。
这日子过得可纠结死他了。
第126章 唯我不败(5) 你是不是看上童童了?……
早在当年东方不败轻易击败五岳联盟的时候, 既醉就发现了,这一世的江湖人武力水平是很低下的, 许多功夫都只有粗浅的行气法门, 练武也以招式为主。
像岳灵珊出身的华山派,教弟子的不过一套入门剑诀,放在她以前经历过的世界, 这只会一门剑法的华山掌门,也只配做个喽啰。
武学一道,不是不能精修一门,但不阅遍天下武学, 不知道如何应对各式各样的对手, 又怎么成为江湖高手?江湖地位是坐着谈出来的吗?
名门正派里, 往往各家有一门开宗立派的武功,门中弟子学的是粗浅招式,亲传弟子能学大部分,掌门的儿子可以学个全,就这点东西还分了三六九等, 有资质的人不一定能学到,学到的大多靠家世不是资质,几代传下来,也就不怪他们在东方不败手底下不堪一击了。
日月教内的风气倒是比名门正派好一些, 教内珍藏的武学大多是可以传授弟子的,许多底层弟子攒几个年头也可以兑换一门不错的功法,教内高层可以随意取用。像任我行再怎么坏,他也还是会给东方不败传授秘籍,虽然他不怀好意吧,但对信任的人, 例如向问天这种忠心耿耿的手下,任我行传授的也是正经的厉害武学。
这和日月教的来历有关,比起宗派,日月神教脱胎的明教其实是个宗教,别管它信啥明王弥勒救世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总归是个信仰,以信仰构成的教派里,绝大多数人是过着一样日子的,像童百熊这种老实人,做了多年的神教长老,家里都没什么余财。
既醉以前是一个月去东方不败那儿住几天,渐渐地成了一个月回家住几天,每次她回来不久,东方不败的脾气就要坏一段时间,既醉不在东方不败身边的日子里,黑木崖上才算是真正的险恶魔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肃穆凛然之色,教主冷厉阴鸷坐在高处,像戾鹰俯瞰群鸟。
童百熊的心思不算细腻,但大多数人都能感受到的东西,他也清楚,心里头总有些忧虑:童童一年大过一年,教主却不见老态,反而肌肤白皙润泽,五官俊丽更甚往昔,教主每每抱着童童的时候,那眼里的温柔爱怜简直叫他心惊胆颤,两人站在一起越来越不像干爹义女了。
教中自然没人敢传这些,但多有心照不宣的,连带着对童百熊都尊敬起来,童百熊对这种尊敬只觉得气愤难当,可要他去和东方不败把话说出口,他又张不开这个嘴。
今日是既醉回家来住的日子,童夫人烧了一桌的好菜,既醉高高兴兴地吃饭,又提起自己还在筹办的生辰来了,童百熊面上笑笑,喝着闷酒,一坛子下肚,看着活泼漂亮的女儿赖在夫人怀里撒娇,终于下定决心,他要去和东方不败好好聊一聊。
童百熊一言不发起身出去,既醉还问呢,“娘,爹今天怎么了?我回来他不高兴吗?”
童夫人笑道:“教里事情忙,咱们不管他,晚上娘跟你一起睡,又一个月没回来了,跟娘说说话。”
既醉嗯嗯直点头,却不知道童百熊喝了一坛酒,仗着酒劲直接去找了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的书房里还跪着人,童百熊闯了进来,大声地道:“东方兄弟,我有件事憋在心里,憋得不痛快,一定要你给句实话!”
东方不败瞥了一眼跪着的人,只道:“去刑堂领五十鞭子。”
跪着的人千恩万谢退出去了,童百熊看也不看他,满脸的酒意,眼睛却半醒半醉的看着东方不败,质问道:“东方兄弟!我叫你一声兄弟,是因为你我老少相惜,你虽做了教主,今年也不到三十,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是不是看上童童了?”
听到童童两个字,东方不败阴沉的神色褪去,眉眼温柔地笑了起来,“童大哥,你怎么会这么想?童童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把她当亲生的女儿看待,还是,有人说了什么?”
话到最后,狭长冷眸里已经染上杀意。
童百熊醉着无法分辨,他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声说道:“童童十五了,她满了十岁的时候,我这个做亲爹的都不会把她抱在怀里,叫她坐在腿上了!”
东方不败一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一见到童童就要抱抱她,小姑娘的怀抱总会让他平复心情,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刻。
童百熊的怒火叫东方不败呆呆怔怔的,童百熊自己也因这火气清醒了几分,东方不败眉眼低垂下来,轻声道:“童大哥,我跟你说实话,我叫老教主害了,他给我的邪功练到大成,身体承受不住血气,一定要阉了才能保命,所以我对童童是真的没有其他心思。”
童百熊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东方不败,“兄弟……”
东方不败低着眉,掩去眼里冷意,轻轻地道:“当初发现这事,我本想纳些小妾,留条血脉,可那阵子心烦,到底没有缘分,童童是我最大的安慰了,童大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童百熊哑了许久,都没能说出话来,他想到很多东西,比如东方不败这些年来身边没有一个女人,他一个年轻男子能忍受这么长时间的寂寞,已经不是专注练武能解释的了,再加上那白皙润泽比女子更美几分的模样,还有他一直不蓄须,种种细节都对上了。
如果不是他逼问,教主一定会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的。
童百熊又是羞愧又是难过,还有愤慨,“老教主……”
东方不败柔声道:“童大哥,不要多说了,我想童童了。”
童百熊从几乎窒息的愧疚感中挣扎出来,连忙道:“我去把童童叫来陪你,东方兄弟……你不要放在心上,一日是男儿,一世是男儿,不过是挨了一刀罢了,就当……唉,俺这人不会说话,还是让童童来。”
他几乎是从东方不败这儿落荒而逃了。
书房里的东方不败眉眼冰冷,看着童百熊离远,杀意渐渐消退,那是童童的亲父,若叫她知道了,这辈子怎么叫她安生地过?
童夫人那边给既醉把床都铺好了,忽见童百熊又酒气冲天地跑回来,揪着女儿就要往外走,纳闷地道:“这么晚了,还带童童出去玩?”
东方不败本就舍不得放人,早上既醉就说该回家的,一直拖到中午才开始给她收拾东西,一收拾就到了晚上,这才回家吃了顿晚饭呢。
童百熊回来的路上就决定把这事吞进肚子里,到死都不往外说,闻言也没解释,只道:“教主心情不好,让童童去陪陪他。”
童夫人也是过五十的人了,闻言叹道:“以前陪大小姐,现在陪教主,连家都不叫回了。”
童百熊只当没听见,拉着既醉就往外走,还一路叮嘱她要好好安慰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