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霖桔
啊这……对方该不会是脑补自己在趁机敲打对方吧!
张婴道:“啊这……”他想解释却又发现没办法解释,总不能和对方说些因为自己脑补而想解释,那不纯纯有个大病么。
此时,张婴见韩信已经扭头看过来。
想了想,他随意找了个话题道:“那个,君辱臣死这话是不算错,但也得看情况,有个衡量性价比。比如之前那个齐墨说的话是讨厌,但没必要上升到以命相抵的高度。”
韩信脸上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
张婴忙道:“真的,你的命比那齐墨子弟珍贵得多,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去……”
“原来小郎君你也是这么认为?”
“当然,我也认为……哎?”张婴点头点到一半,忽然发现这里面一个“也”字很灵性,他看向韩信,“你也这么认为?”
“嗯。我拔剑只是因为看出那齐墨弟子是一个擅长话术,却外厉内苒的人,对这种人越早恐吓,越早让对方闭嘴,越能稳住对我们有利的局势。”
韩信的娃娃脸很认真地点头,“即便真要杀人,也应要先拉入没有人的暗巷,隐秘出手。毕竟大秦律令严苛,为这种小人惹上人命官司,葬送一生的前途,不值得。”
张婴目瞪口呆:……
666!本来还担心韩信会愚忠护主,想帮忙打开点格局,没想到韩信早已站在大气层的高度将格局打开。
不愧是能忍则忍,忍过胯、下之、辱的牛人。
张婴下意识地唤了一声“信兄”,想夸赞两句,却发现韩信重新正襟危坐,认真看他,仿佛在等候什么指示。
张婴一顿,又放弃了。
罢了,对于韩信这样很有主见、警惕又特别敏感的聪明人,少说多做更好,让相处的时间来证明一切。
马车上,张婴又恢复自然的懒散姿态。
他摊成猫饼,韩信垂眉抱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题不多,倒是比之前的对话环境要更自然。
……
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长安乡的驿站,也就是秦直道的终点区。
张婴扶着韩信的手跳下了马车,准备慢悠悠地回家休息。
他刚走了两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嗓音。
“阿婴!”
张婴愕然回头,没想到居然看到身材高大的乌少年,肩膀扛着两个大木头,正死死地盯着他。
“你怎么还在?”
张婴脱口而出的瞬间就意识到不好。
果然,对方的脸猛然胀得通红,他低吼道:“我在哪,与你何干!”
“啊不不不!我是这个意思。”
张婴一拍脑袋,解决了如何去巡游的问题,加上乌兄出现的方式颇为狼狈,他心里那点因绝交而出现的愤怒便淡了,甚至还生出了一点关心,“你为何在这扛木头。”
“我没银钱回去。”项羽幽幽地看着张婴,“我原本想问你借,然而你三日未归。”
“啊……”
张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连忙从拿出一个小布袋,“都给你,这应该足够你回去了。”
项羽眼睛一眯,没有立刻伸出手来接。
旁边一更卒忽然笑出声,开口道:“小郎君,这位可是你阿兄,我们都愿意借他银钱,但他非说要与你告别再离开。”
张婴闻言一愣,秒懂。
“不是!”项羽低声道,“我只是不想欠你们的银钱。”
说罢,他就要去拿钱袋。
然而在他伸手前,张婴迅猛地将小布袋给收了回去。
不等对方开口,张婴一把拉住乌兄的衣袖,喊了一声:“乌,你陪我去一趟我的秘密基地,我有话与你说!如果你依旧要与我绝交,那我也绝不烦你!”
虽然不知道乌兄这反反复复,无限拉扯的小情绪是怎么一回事,但有波动,就代表有交好的可能性。
不管是从乌兄的个人能力,身体素质,还是感情来说,张婴都不想轻易放弃对方。
尤其经过这次与墨家,主要是与楚墨子弟的相处。
他忽然发现自己也有一个薄弱点。
还有几月要随仲父去巡游,巡游又有大半年的时间,他试试看能不能在长安乡弥补一些……乌是他最优选,如果对方同意的话。
项羽看了一眼被撇在一边的韩信,又看着张婴亲密地拉扯自己的臂膀的姿势。
他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张婴,嘴上还烦躁地念叨着:“你要拽我去哪?说,你强行拽着我是要去哪里……”
……
不远处,刚刚找到项羽还没来得及高兴,便亲眼目睹“稚子强拽猛虎”这一幕的项伯和张良,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嘴角。
“乌!!!”
项伯气笑了,好在还没有忘记项羽之前的假名字,吼道,“你在那扭捏作态什么!与我回去!”
……
第71章
对面喊完,张婴敏锐地察觉到乌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并且紧了紧。
他瞬间明白对方的暗藏的意思。
当然,张婴为了不担负拐卖少年的罪行。
他还特意光明正大地问了一句:“乌,要跟我走吗!”
“……”
项羽咬牙看着张婴,只哼了一声道,“我可不是乖小子。”
张婴心中有数。
他立刻向驻守在驿站附近的更卒和正卒招招手,打算用自己在长安乡的特权让这一批人帮忙拦着。
然而驻守的正卒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从未见过样貌的身材健硕男子却向着张婴大迈步走来,粗着嗓门喊着:“婴小郎君有何吩咐?我们楚墨什么都能干!”
张婴目瞪口呆,等等,你谁呀?楚墨不是都和他挥手告别了吗?你咋能出现得这么及时?!
张婴呆愣的表情明显误导了对方。
那壮汉向后一挥手,喊道:“兄弟们起!来活了!”
“哗啦啦”原本在驿站半蹲着清扫马厩的马夫,在田埂旁边修理农具的工匠,在驿站附近吆喝着卖锅盔的老汉……他们一个个起身,浩浩荡荡几十个人,不紧不慢地向着张婴的方向聚集。
起初说话的壮汉,低头看向张婴,道:“小郎君,咋整!”
张婴扭头看向神情紧绷的项伯与张良,内心os:……救!风评被害了啊!
张婴正想怎么办时,身侧忽然传来“哈哈哈”爆笑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好家伙,乌少年居然差点笑出眼泪,满脸兴奋。
张婴嘴角一抽,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啊!
果不其然,对面两位长辈的脸唰的黑了,眼见就要靠过来。
乌忽然大吼一声:“挡住他们!”
“哎!”张婴只来得及懵逼一声,便发现墨家子弟非常听令的将对面两人团团围住,然后他的身体不受控地腾空而起,居然被乌少年郎扛在肩头掉头就跑。
张婴:“……”
张良和项伯:“……”
他们对墨家子弟对峙,遥遥看着项羽仰天大笑飞奔离开的模样,都是一副不知道要摆出怎样的表情。
“二位?”
为首的楚墨子弟冷冷地看向项伯,“哟!来得正好,要不要练练?”
说完,其他楚墨弟子很自然地散成一个包围圈,将三人围在中间,仿佛造出人工擂台。还有人抱胸戏虐地看向张良,要对方赶紧走出来。
项伯咧嘴一笑,他从来都不是怕事的人,然而项伯刚踏出一步,却被张良给扯住了衣角。
张良温和地拱手道:“诸位壮士,刚刚不过是小辈之间的些许误会。诸位若是有空。不如一起去附近酒肆……”
“得了啊,少对我摆出齐墨的样子,令人不舒服。我们也不为难你们,拿‘传’来看看。”
为首的壮士一副嫌弃的模样。
项伯还想说什么,张良很坦然地递出去传,他配合的态度令墨家子弟一愣,接过来细细一看,发现项伯和项羽的传确实同根同源,壮士才缓下来表情。
楚墨壮汉笑道:“嗨。十多岁的小子最是顽劣,等他们再过几年去服役,回来就听话了。”
项伯嘴角一抽,对徭役不敢苟同,只干巴巴地点点头。
墨家壮汉挥挥手,其他人纷纷便散开,再次重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张良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忽然道:“我们过去或是太傲慢了。”
“什么?”
张良收回视线,看向项伯,道:“若我们的早能拉拢墨家,你说,大秦还是暴君的大秦吗?”
项伯摇摇头,他刚想轻蔑地表示,墨家只是些下九流的贱籍,怎么可能决定一个国家的归属。
但当他顺着张良的手指一一看过去,听到张良补充道:“项郎君你瞧见了吗?墨家子弟与我们对峙时,长安乡的驿站几乎停摆。
墨家弟子遍布大秦各地,尤其多在驿站,官府,马厩、工坊等地方。他们若是反秦,大秦基层体系会瘫痪多久,我们能趁机攻占多少?……”
项伯听了一会觉得很有道理,是啊,贱籍虽然不起眼,但他们确实是大秦运转不可或缺的功能。
项伯刚想说要怎么做,就听见张良道:“所
幸阿婴年龄小,又与项羽交好,我们倒可以先回去一下。”
项伯:???
他表情有些困惑,诧异道:“张公子,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尽快将项羽带回去,彻底隔绝羽儿与婴小郎君接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