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蔓子
一点红双手抱胸,斜眼瞧着她笑。
笑了好一会儿,她才停下来,想了一下,忽然说:“但是有一件事,好像真的是他做得你做不得啊。”
一点红挑眉,(装作)无可无不可地问:“什么?”
秦蔻又开始你来我往的短兵相接了。
这男女之间的言语机锋,与决斗倒是很像,一招出出来,有虚有实,又有无数变招。一点红自己于武术之上,自然看得分明,但于这样的“决斗”之上,却仍是个新手,只能瞧出她这一招必然是连招,后头还跟着东西,却看不破到底是什么招式。
但没关系,不清楚,受着就行,就算这后招如同那暴雨梨花针一样,要在他身上打出十七八个透光的洞来,恐怕此刻他也愿意哩!
秦蔻翘起嘴角,慢悠悠说:“你看,小傅叫我蔻蔻,你却从来不叫。”
其实她自己明白的很,傅红雪叫她蔻蔻,那是因为一开始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姓什么,又听见陆小凤这么喊,所以也就跟着这样叫了,而且他估计是真没和姑娘打过交道,对名字、界限的区分都很模糊,懵懵懂懂的一只小兽,并没有什么旎绮的心思。
一点红原本悠长而均匀稳定的呼吸声忽然停了一瞬,他的目光倏地凝注在了秦蔻的面上,目光暗沉沉的,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一下,脖颈侧的青筋忽然一根根的凸起。
……这后招果然把他打得身上能透出十七八个透光的洞。
他沉默了半晌,目光灼灼地盯着秦蔻,嘶哑地道:“……你不介意?”
秦蔻说:“大家都这么叫我,只有你不叫,你觉得我介意的是谁?”
一点红张了张嘴,那两个字在唇边吞吐,半晌,他忽然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沙哑而笨拙地道:“……蔻蔻。”
秦蔻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只有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像月亮。
一点红垂眸瞧着她,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似乎流淌出了些柔和的情意来,伸手帮秦蔻把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手指就不经意之间碰了下她的耳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着病,她的耳根发
红,有点烫。
一点红索性就靠在了厚实的床头靠垫上,坐在她旁边,秦蔻裹着被子,蛄蛹蛄蛹地往他这边缩了一下,一点红伸出手,问她:“……可以么?”
秦蔻笑:“可以什么呀?”
一点红迟疑了一下,轻轻把她揽到了自己怀里,低声道:“可以抱你么?”
秦蔻抽了抽鼻子,问:“如果我说不行呢?”
一点红顿了一下,手已松开了点,淡淡说:“我立刻放开你,立刻出去,你放心。”
是这样的。
他……他当然没有暗室欺人的毛病,也不会因为自诩喜欢秦蔻喜欢得要死,就觉得她必须要同意他,不同意就是欠了他什么。
秦蔻噗嗤一声笑了,忽然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胸膛上,懒洋洋地说:“可以呀……”
——她同意了。
一点红腰腹间的肌肉瞬间缩紧,有点一抽一抽的疼着,揽着她的那只手臂也不自觉地用力了几分,他半晌都没反应,直到秦蔻等的烦了,伸出手指去戳他绷得硬邦邦的小臂,他才忽然昂起了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起来。
秦蔻不怀好意地伸手,在他胸膛上摁了一下,口中叽里咕噜:“胸外心脏挤压!”
这是什么东西一点红根本就不清楚,但他现在也根本无心去想秦蔻嘴里蹦出来的名词是什么意思。
他垂下眸,瞧着自己虚虚揽住的女人,秦蔻耳朵有点红,头发如云朵儿一般,软蓬蓬地落在他脖颈之间,她没有看他,所以一点红瞧不清她的视线,只能瞧见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的手臂克制的、缓缓地收紧,把秦蔻收入自己怀里,轻而紧地抱住了她。
秦蔻忽然闷闷地笑起来,说:“你刚才帮我吹头发的时候明明就已经抱我了,现在才想起来问,是不是太晚了?”
一点红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享受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回答:“……抱歉。”
秦蔻问:“所以你老实说,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一点红哑声道:“是。”!
第96章
故意的,就故意的吧,也没什么。
一点红靠在床头靠枕之上,秦蔻的床很大,也很舒服,背后的靠枕又厚实、又柔软,她身上裹着蚕丝被,被套与被单都是墨绿色的水洗棉,软和的不像话。
他用两只手臂搂住她,小心翼翼地把他新鲜出炉的女朋友收入自己的怀抱之中,这动作他实在是很少做。
他并不像一个闯入豪妇春闺的浪子,来去自如、如疾风骤雨,反倒是像……像是一只趴在原地、满身皮毛的大公狼,或许是因为太喜欢人类,才悄咪咪地待在这里不肯走,在人类凑上来的时候,心里又欣喜、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冲过来抱住她,快乐地摇起尾巴时,也会担心自己会不会太用力,伤害到她?
倒是秦蔻,她自如极了,舒舒服服地换了个姿势,把头枕在他的胸膛上。
很烫。
他这个人是这样子的,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是白惨惨的,又喜欢穿黑色的衣裳,往某个角落里一站,大晚上的一瞧,还以为是什么精壮男鬼准备来勾魂索命……
但其实只要靠近他就知道,他身上很热的。
冷色的皮肤之下,流淌的好像不是血液,而是某种炙热的岩浆,秦蔻把头搁在他的胸膛之上,便能很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脏在一下一下,有力而稳定的跳动着,带着勃发的生命力和炙热的血气。
秦蔻的耳朵更红了。
她有点探究性地抬头去看他,就刚巧看到一点红也正垂眸瞧着她。
秦蔻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一点红哑声问:“怎么了?”
秦蔻回答:“我真不知道,到底是我在发烧还是你在发烧。”
她又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胸膛,意有所指:“好烫。”
一点红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
他忽然伸手,捏住了秦蔻的手。
秦蔻的手不小,她人长得高,自然手长腿长,手指修长,拿来练吉他也比其他手指短的人更有优势,也恰是因为常年练乐器,她的手指指腹有茧,根本不似戏文里所讲的那样“纤纤玉手、十指不沾阳春水”。
当然了,一点红的手要更大、更粗糙一些。
他心念一动,不自觉就把她的手握得紧了些,又下意识地垂下眸,去看他们交握的手,失神了一瞬。
他沙哑地道:“不是因为发烧。”
秦蔻:“嗯?”
他的目光缓缓地凝注在她面上,犹豫了一下,低哑又诚实地说:“烫不是因为发烧,是因为想你了。”
秦蔻的手指忽然无力地蜷缩了下,脊柱像是被电流打过去一般,腰软了一下,意义不明地唔了一声,居然没接话,又把头埋到他怀抱里了。
这话实在没法接。
过了好一会儿,她说:“你进来一点,不要只坐在沿边。”
然后自己往里面挪了一点。
一点红没说话,脱了拖鞋,顺着她的意思躺在了她的身边,秦蔻把她的被子卷打开,往他身上盖了下,命令道:“进被窝。”
一点红:“……”
他从善如流,把自己也裹到了被子里。
秦蔻舒舒服服地枕着他的胸膛,伸出一只手,搭在他身上。
一点红浑身僵硬。
裹在她的被子里,就好像被她所包裹一样。
她头发上的金盏花香气和沐浴露的桃子味、干燥、温暖而清洁的床铺中的洗衣液味、还有空调的冷气、从窗帘的罅隙处所照射进来的一线阳光,正落在他的手背上,带出一丁点的热,味道与温度、触觉与骚痒,极为具体、极为轻柔地包裹着他,已让他的身体都激动了起来。
他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自己怀里的女朋友,手臂却又不自觉紧了紧。
秦蔻本身就病着,只是睡不着觉,硬要一点红来陪她。
感冒会令神经变得比平时更加敏锐,她穿着吊带小睡衣,一点红却穿着件棉质的T恤,衣裳皱了,布料被紧紧地挤压在了两个人中间,秦蔻一扭身子,就只觉得皮肤被这件衣裳擦过,带起了一点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隐痛。
她只好心猿意马地开始随便扯闲话。
秦蔻说:“今天上午,你们去健身房有没有什么好玩的?都没说给我听。”
一点红说:“倒也没什么,那地方没什么趣,器械都太轻了,搔痒而已。”
秦蔻噗嗤一声笑了:“人家李教练都跑来问我,问你们
两个到底是什么来头。”
李教练?
哦……就是今天上午那个鹌鹑一样的健身教练。
他有点不屑:“此人脚步虚浮、呼吸也不对,这样的人也能教别人如何强身健体?”
况且他的心思也实在太好猜了,他们一上去的时候,那个凝固在脸上的笑容。
只不过这种无关的人,一般来说,他们无论在想什么、做什么,一点红都懒得在意罢了。
秦蔻倒是忍不住笑了,说:“我们这里的人去健身房大多数就是为了减减肥,哪像你一样。”
一点红:“……”
其实他去也是为了减肉来着。
……但这种秘密还是藏在心里吧,有些话也并不是非得要说明白的。
不过秦蔻的思绪倒是飞到了另外一个角度去了。
诶……健身教练啊,古代侠客们个个猿臂蜂腰、鹤势螂形,怎么说呢……假如秦蔻现在去开个健身房,邀请他们来当教练,那肯定都是活招牌。
楚留香肯定很合适。
他是身形最健美的,人也英俊非常,唯一值得注意的点就是,他这古铜色的皮肤是晒出来的,讲真,健身房教练这职业也算是另类白领了,整天都窝在室内……可能不出半个月,古铜阿楚哥就要变成限定版·白皙皮肤·阿楚哥……了吧。
再想想健身房的健身教练们好像都很喜欢穿紧一点、贴一点的衣裳来凸显身材……
秦蔻脑补了一下楚留香穿这种衣服的画面。
唔……压迫感一定超级强,但是怎么说呢,从鬼畜精英艺术家到这种很明显会吸引性向有点特殊的人群的装扮……还是算了吧,感觉全城的gay都会闻风而动,过来看一眼他,感觉过来办卡的男会员会比女会员还多。
陆小凤……
算了,他现在已经是个死宅了,明明第一周来,还是一个衣着讲究的粉红色酷哥,现在……额,衣着当然还是很讲究的,就是讲究的方向有点微妙的变化。
比如说塞满衣柜的优X库各式联名款、再比如说明黄明黄的皮卡丘T恤、亮紫亮紫的EVA初号机限定T恤、各种小东西周边也不少,像亚克力的钥匙扣周边,很多都是二创……他居然都摸到二创去
了!
上一篇:给冤种鬼王当姐姐那些年
下一篇:如何让5T5对我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