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枝猫
这么想着，翠子再次睁大眼睛，但没多久，眼睛就又慢慢耷拉下来，有合上的趋势。她往右边探头，就发现隔着两个座位的夏油杰正单手抵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电影。
看起来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但认识夏油杰那么久，翠子很清楚地知道他在发呆。
翠子忍不了了。
她决定出去吹吹风，让脑子清醒一点。
所以悄悄给夏油杰发了个消息，说要出去吹吹风。
夏油杰的手机响了下，他低头看了眼消息，然后转头看向她，张嘴无声地问：‘是困了吗？’
翠子点点头。
夏油杰在手机上打了一串消息发给她：
【去吧，但不要离开太远，我的咒灵会感知不到。】
翠子回复：【知道啦】
翠子溜出电影院，来到外面。
就发现十二月的天已经开始下雪了。
她搓着双手、往前走着。
硝子的生日在11月7日，原本打算悄悄去伏黑惠家做一桌子菜，然后让他邀请硝子去吃饭的。但成为诅咒师后，追捕她的人意外的多，别说去悄悄做饭了，她目前连东京都去不了。
她将手机从口袋掏出来。
翻开通讯录。
目前只有夏油杰、菜菜子和美美子三个人。
她摁下硝子的电话号码，却迟迟没有拨通。
之前的手机被高层监控，没办法使用了。他们换了新手机后，也无法联系认识的人，因为即使是父母，高层也安排了人监视，只要有他们的电话拨打过去，就能立刻顺着电话的定位找过来。
算了吧。
翠子将手机关掉，丢进口袋里。
她看着漫天飘着的大雪，两年前，应该也是这个月份，她给硝子补办生日，那天的雪也像今天一样，飘来飘去下个不停。
翠子将黑色口罩往上拉了拉，就朝一家甜品店走去。外面太冷了，她决定去甜品店待一会，等甜品吃完，杰他们差不多就该出来了。
可甜品店近在咫尺。
她却忽然感知到一抹不安的靠近。
这种不安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强，她有些心慌地转头，就正好隔着层层人群与一双湛蓝的眸子对上。
翠子的心跳急剧加速。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就顶着那双眼睛的注视快速转身，头也不回地挤着人群往前狂奔。
作者有话说：
杰哥这里“曾经的选择”指的是成为一名解救众生的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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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我当然是很讨厌你啊，五条悟◎
翠子一路扒着人群, 往前奋力狂奔，但身后的紧追却一刻也没停歇。
根本甩不开....
她大脑一片混乱和焦灼。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如果被五条悟找到，她会怎么样。五条悟是她的同窗, 但他更是御三家的人。御三家是什么...是高层。
她能相信他吗？
可她赌不起。
她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赌输了, 就要被带回去处以死刑, 她现在还不想死, 她还没活够。
可她的体术向来比不过五条悟，只是逃了两三分钟, 就被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后眼前的场景急速后退,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五条悟用瞬移带到了一处巷子里。
她被重重按在墙上。
面前的, 是看起来有些陌生的旧同学。他毛茸茸的白色短发长长了不少，低头时, 凌乱发梢的遮挡下只露出了一只左眼，正面无表情地垂视她。
“为什么离开高专。”
他声音冷淡，没有往日轻飘飘的语调。紧接着又问出第二个、第三个问题。
“杰是不是跟你一起？还有, 那些非术师是不是你杀的。”
他这么说着, 身形下压一点，身高造成的巨大压迫感朝她逼近。那只苍蓝色的眸子紧紧地注视着她, 里面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回答我。”
回答你。
回答什么？
喧闹被隔绝在巷外，幽暗的巷子深处，偏僻、寂静。翠子仰着脖子看他,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不冷不热地与他对视。
无声的对峙。
半晌过后, 五条悟像是败下阵来。他重重地闭上双眼, 然后一把抱住翠子，就像过去那样亲昵地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嗓音放轻了些，自言自语地呢喃着：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跟我回高专，我会把一切都摆平的，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
“杰我也会找到的。”
“那些非术师，如果你真的杀了，肯定是他们做得太过分。”
“至于离开高专的原因，如果是任务太累，以后可以全都交给我。我已经可以将无下限和反转术式实现自动化了，不怕累的。”
他像过去那样喋喋不休着，但嗓音低哑，透着疲惫。
“我不想弄丢你。”
.....
翠子抓着匕首的手微紧。
但挣扎片刻，最终还是将匕首朝五条悟的后背刺去。
毫无疑问。
刺在了无下限上。
想想也是啊，怎么可能会成功呢，五条悟可是有六眼，能够360°无死角观察周围，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
五条悟没再说话了，静静抱着她。过了一会，才将她手里的匕首夺过去，自嘲般笑了两声：“啊啊，还是决定要杀我啊....”
翠子将他推开。
假装平静地背靠在墙上，双手插兜。
然后就摸到了一包烟和打火机，这是她今早从杰的口袋里没收过来的。
她极力控制发颤的手指，将香烟掏出来一支，学着杰的样子叼在嘴里，就去点烟。却点了好几次没点着。顶着五条悟十分有压迫力的视线，她终于点着了。
她小小吸了一口。
很呛人。
但她却强忍着，故作镇定。
没一会，周围就烟雾缭绕起来。
五条悟唇瓣紧抿，沉默着将她嘴里的烟丢掉，剥开一颗棒棒糖递给她，是上次他说的要多备一些的那个牌子。
翠子没吃。
垂着脸，半晌后，率先开口：“五条悟，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他脸上的神情短暂的一停怔，随即便笑了起来，却带着一股磨牙的劲儿，像是被气笑的，“不需要？”
“我很好奇，我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
翠子后背抵着墙，藏在兜里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过了一会，她抬起头，嘴角的笑带着嘲讽：“你没有自知之明吗？你对我而言，当然是讨厌的人。”
五条悟瞳孔微微缩紧，雪色的眼睫轻颤着看她。他平复着心情，然后努力用与过去差不多的、带着浓浓撒娇味的语气说：“你说谎。如果我是翠子讨厌的人，翠子又怎么可能会跟我接吻。”
翠子嘴角的嘲讽意味加重，“当然是因为你爱闹啊。”
看着五条悟瞬间沉下去的脸，她的语气越来越轻松：“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乐意宠着你吧？不过是觉得你很麻烦，害怕你闹腾起来耽误我的时间罢了。不管是给你做饭、还是亲你、又或是顺着你的所有要求，都不过是因为我觉得你很麻烦而已。”
翠子一边说着，一边朝巷外后退几步。
等最后一句话结束，她就转身离开。可手腕却再次被拉住，整个人都被身形高大的少年按在了墙上，她的下巴被抬高，一个吻落下来。
五条悟对于接吻这件事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牙齿已经不会再硌到她的唇了。
舌尖探进来的时候，也不会再横冲直撞了。
但翠子却觉得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让人心底烦躁。不舒服，喘不上来气，好沉闷。
五条悟将她搂得紧紧的，但吻却异常的温柔。
翠子推不开他。
就咬了他一口。
他身形一顿，随即就抱着她继续吻。
翠子眉心皱得越来越深，最后她狠下心来，又咬了他一口，这次连着自己一块咬。
两个人的血液混合在一块，鲜血的铁锈味交缠在双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