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枝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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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这是她选的最好的结局◎
“啪嗒。”
打火机的声音。
香烟被点燃, 翠子跨坐在夏油杰的腿上，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夹着香烟。被编好的麻花辫垂在左肩，额前的黑色碎发散乱, 将她低垂的眉眼半遮住, 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机械般重复吸烟、吐雾的动作。
香烟慢慢燃尽。
她又用嘴叼住一支, 仰头凑到夏油杰面前。
夏油杰沉默着再次替她点烟。
他们周身烟雾缭绕, 呛人刺鼻的烟味充斥着整个后车厢。
眼看这支又要燃尽，翠子再次去掏烟, 手腕却被轻轻抓住, 随即就有一股力道抬起她的下巴。
夏油杰低头，吻上她。
翠子主动张开唇。
烟味在他们口中交缠。
翠子环住他的脖子, 笨拙地回应。
对于她的行为，夏油杰愣了一瞬, 随即闭眼将她搂紧，更深更激烈地在她口中纠缠。许是不适应，她‘唔’了一声皱眉, 头往后躲了躲, 夏油杰紧跟过去，手指插.入她的发间, 将她压在车壁上，吻得愈发激烈了。
翠子渐渐习惯这种吻，再次努力回应他。慢慢的, 她感觉到肚子被捏了捏。她一激, 忍不住绷直后背, 按住他的手臂。
夏油杰顿了顿, 重新隔着衣服搂她的腰。
翠子回应了一会就不行了，唇上的吸吮不断，她的舌尖被勾出来舔。她感觉整个舌头都好麻，嘴角还有一片濡.湿感，很有可能是口水流下来了，但她根本顾不上去擦。
就这样深.吻了不知道多久，夏油杰总算放开她了。
他紫色眸子湿湿的，比往日的温柔稍稍暗下来几分。他盯着她，最后吞咽了下，侧头过来，将她嘴角的水.痕舔干净。然后就将下巴压在她的肩上，闭眼抱着她。
堆满了货物后、仅剩的狭小空间里，除了烟味外全是他们暧昧的气息。这么持续了一会，翠子觉得身体被压得有些麻，动了动腿，结果就触碰上陌生的触感。
夏油杰腰腹一下收紧，抱着她的力道也紧了几分。
“翠子。”他语气压低，“别乱动。”
翠子本能地从这道声音里听出了危险的气息，没再动了，任由他抱着。就是刚才被夏油杰舔过的地方现在粘粘的，不太舒服。
她静静等着，直到夏油杰的情绪平复一些后。她才一边摸着他的长发，一边低低说道：“杰，你回高专吧。”
狭小的空间顿时安静下来，半晌过后，夏油杰才开口：“为什么。”
声音很平淡。
翠子低着头，没回答。
他叹了口气，将慢慢对准他后背的匕首夺下来，收入她腿上的刀鞘里。将她裙摆下拉的空隙，夏油杰语气无奈，“翠子，你的动作太明显了。”
“所以，说吧。为什么要我回高专。”
翠子停顿许久，才假装平静的回答：“我现在是诅咒师，被判了死刑的。但杰目前还只是在逃人员，只要回去就可以有重头来过的机会。菜菜子和美美子已经五岁了，跟惠和津美纪差不了多少，该跟他们一起上学才是。杰回去高专，就可以不用将大量的时间耗费在躲避咒术师上了，届时可以像九十九小姐那样，当个不接任务的闲散特级，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研究该怎么让全人类都学会控制咒力。”
她的语调和缓。
明显是深思熟虑了很久，才斟酌出来的话。
夏油杰的眸色渐渐阴郁，随他低头，他们之间的距离无声无息拉近，“可我们是家人，不是吗？之前也做过约定，要永远在一起。”
翠子的心被触动了下，但最终还是没回应。
她又掏了支香烟出来，叼在嘴里，就去够夏油杰口袋里的打火机，自己给自己点烟。
吞云吐雾间，看着夏油杰长长的刘海，她伸手覆在他脸上，帮忙捋上去。然后就看清了他之前一直半藏在刘海后面的眸子，黑黑沉沉，带着掩不住的疲惫和冷意。她叼着香烟的嘴牵强地勾了勾，“杰，好好睡一觉吧，这个车很安全。”
夏油杰瞳孔微睁。
他感觉到四肢渐渐趋于无力，意识也昏沉起来。他极力想将翠子的腰搂得更紧，但手臂还是慢慢松了力。
看着从他怀里站起来的少女，他最后用力拽住她的袖角，“......什么时候？”
翠子静默着，直到夏油杰的眼睛重重闭上，才将他拽着她袖子的手轻轻拂开。
夏油杰拜托司机买药的时候。
她也悄悄找了司机，让他帮忙买些治疗睡眠的熏香回来，点燃之前，她故意要吸烟，就是为了掩藏熏香的气味。
他们咒术师始终是人，不是神。
会病、会死、会疼、也会中药，人类所要面对的一切他们都会有，区别就是，他们能控制咒力、能祓除咒灵而已。
司机将货车停下来。
翠子从车上跳下来，之前断掉过的右腿已经不利索了，只是一个简单的跳车动作，她都没稳住身体，摔在地上。她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将外套帽子戴上，就埋着脸往与货车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个熏香的药效，以杰的体制应该两个小时就解除了，算一算路程，能到北海道。她之前悄悄花钱让别人给硝子通了电话，现在这个时候，硝子应该已经在北海道等着了吧。
哦对，她还让硝子将菜菜子和美美子接过去啦。
都安排好啦。
.....
......
大晦日，雪下得比往日更大。寒风猛刮着，直往她脖子里灌。翠子仰着头，看着自己吐出的呼吸变成一团热热的白气。
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吧。
只有她一个人在没人认识的角落安安静静的死去。
当初的叛逃，她不后悔。
但应该也是最差劲的决定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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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生命倒计时◎
巷子深处, 地上倒着七八个人。
穿着黑色卫衣的少女站在其中，鲜血溅上她秀丽的脸，看上去有些森冷恐怖。她毫不在意抬起手背，将血迹擦掉, 然后将卫衣帽子戴上, 埋着头走出巷子。
那些人是佣兵。
可能是因为迟迟抓不到她的缘故, 加茂家最近有些急躁, 关于她的悬赏金比之前多了一倍。追杀来的无论是佣兵、咒术师还是诅咒师, 都层出不穷。
可即使她现在病恹恹的，他们依旧不够格杀她。毕竟她曾经可是接近特级的咒术师, 强大的身体不在了, 但常人难以匹敌的术式和咒力还在。但翠子现在还没有杀人的打算，所以就只是让他们残废而已, 并没有生命危险。
巷子外面，车水马龙。行人来来往往, 大多都是结伴成群。
她将帽子往下拉了拉，走进一家便利店。
纸巾。
绷带。
口罩。
矿泉水。
面包。
......
翠子控制住发颤的手，淡定的将东西抱到收银台上。
“一共是3000円。”收银小姐脸上是营业式的微笑。
翠子将钱递过去的空隙, 目光却扫到了收银员旁边的架子。
上面摆放着许多牌子的香烟。
.....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反正出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包香烟。
翠子拎着袋子往前走, 终于找到了一个没人坐的长椅。
她如释重负般坐上去，腰背靠在椅背上，舒服地半阖起眼睛叹了口气。同时下定决心, 只要没有敌人追来, 她今晚就在这里睡了。
因为害怕信息泄露, 她这段日子一直都是靠墙睡的, 情况好一点的时候，能够像现在这样，有张椅子。好一点的餐馆她也不敢去，怕摘口罩吃东西的时候被敌人发现，所以都是从便利店买面包解决饥饿问题的。
听起来有点可怜巴巴的。
但她却没觉得自己有多凄苦，反倒有些自得其乐的感觉，还真是奇怪。可能是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吧，怎么样都无所谓？也不尽然吧，兴许是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狼狈生活，反倒带起了‘体验’的想法？又或者是....强装快乐？其实还是觉得自己凄苦的？
啊，她现在已经有些搞不懂自己的想法了。
算了。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的。
她将卫衣袖子上拉，露出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