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辉映川
如今一听这话,武媚娘想起少年时被这两人欺凌,怒火中烧,反手给了这两人一个大义灭亲。
武元庆被放到中越边境的龙州当刺史,到任上就病死了。武元爽先放安徽凤阳,后放到海南三亚,在任上病死。
武媚娘对武家男子的德行知道得一清二楚,个个本领不大,脾气却很大。
走你吧,她武媚娘从来不是靠别人的施舍才有今天的地位。
不过,武媚娘想道,上一辈废了,得把小一辈培养起来。武家门第微寒,只有攀附在自己身上才能邀得高官厚禄,这些有着相同血脉的人是自己天然的盟友。
武媚娘扒拉了下一辈,眉头一蹙,人不仅少而且小,最大的才十四岁。不过,武媚娘一向不缺少耐心。
杀鸡儆猴、恩威并施。武媚娘流放两位同父的兄长后,又在逢年过节时赐给武家众人财帛。
皇庄之内,棉株绽放出洁白的棉花,软绵绵,轻飘飘,就像天上的云朵。
众人一脸喜色,武媚娘邀请了武婧儿一起过来,采摘棉花。
只见武媚娘大着肚子,一身胡服,挎个竹篓,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弯腰采摘棉花。武婧儿看得心惊胆战,既觉得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武婧儿赶忙走到武媚娘身边,道:“娘娘,你歇着吧。”
武媚娘反而笑起来道:“不过弯腰而已,这有什么。之前我挑水舂米样样做过,贤儿还是在去昭陵的路上生的。”
武婧儿闻言又气又笑又敬佩,道:“娘娘非常人难及。但娘娘你把棉花采了,让他们做什么。”
武婧儿见武媚娘的竹篓满了,道:“咱们去看看纺纱织布的工具。”
武媚娘直起身,扶着武婧儿的手道:“我哪有那么娇气,你忒多心了。”
武婧儿笑着连声应下,二人来到一处宽阔的房间内,屋内放着去棉籽的搅车,纺纱车和织布机。
武婧儿上前试了几把,笑着道:“工匠心思巧妙,节省了许多力气。”
武媚娘拍着武婧儿的手,道:“多亏了你的图纸。”
武婧儿笑笑,又道:“棉花据说来自天竺,天竺在大唐之南,大唐境内并州以南,想必都能种植棉花,这棉花若流传天下,百姓多少能免受天寒之苦。”
提起了这个武媚娘就心疼那些被榨油的棉籽,于是嘱咐武婧儿道:“以后千万别想着吃,留些种子是正道。”
武婧儿“哎”了声,嘀咕道:“我不是向你推荐这棉花浑身是宝吗?”
武媚娘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好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
武婧儿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武媚娘闻言大笑起来道:“三姐姐的嘴给抹了蜜似的。”
武婧儿道:“我是实话实说,你可别取笑我。”
武媚娘闻言更加高兴了,道:“你要不入宫陪我得了。”
武婧儿连忙摇头道:“娘娘宫中手巧的、会说话的、能伺候人的,车载斗量数不胜数。我粗手笨脚,小时候不知摔了多少碗,你让我进宫陪你,我不知道是我照顾你,还是你照顾我。”
武媚娘听了,想起武婧儿小时候大过年摔碎碗被大家念叨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道:“我说错话了,要不要我给你送几个宫女伺候你?”
武婧儿笑道:“宫女都是好人家的女儿,跟着我做什么。”
两姐妹又说笑了几句,武媚娘叮嘱织娘用心琢磨,若在年前用棉花织出精美的布匹来重重有赏。
武媚娘走的时候,带走一些棉花,她要亲手用棉花为未出世的孩儿做一个小被子。
李治贴在武媚娘的肚子上,听小孩子的动静,结果这孩子安静地很。
“这个孩子比贤儿乖,疼娘亲。”
李治直起身,看见一边的针线篓,道:“晚上动针线伤眼睛,你要做什么让宫女去做。”
武媚娘将棉花被芯递给李治,笑道:“你摸摸。”
李治捏了下,道:“柔软轻便,冬天当被子盖很暖和。”
武媚娘点头笑道:“嗯,这棉絮不仅能当被芯,还能做棉袄。”
李治点头道:“边疆苦寒,若将士都能穿上棉袄,那该多好。”
武媚娘笑道:“等棉花在大江南北种植后,大唐的子民都能穿上暖和的衣服。”
李治满怀期待道:“等小宝宝长大就能看到了。”
显庆元年十一月,李治的第七子诞生,大宴群臣。
武媚娘自从立为皇后后,心中颇为不安,生怕哪一天像王皇后一样被废掉。
所以她就像一位战士,努力抓住每一个转瞬即逝的机会。
李治也同样如此,开了春,将顾命大臣褚遂良再迁到离京师极远的桂州任都督。
司空李勣倒向李治和武媚娘,右仆射褚遂良远离京师,三位顾命大臣只剩下李治的亲舅舅太尉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是开国功臣,又是外戚,势力盘根错节,他所能发动的力量李治不敢想象。
李治通过几年的努力终于把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撬开了一角,他乘胜追击,移架洛阳,离开了长孙无忌根深蒂固的长安。
第7章 . 我的皇后堂妹 敏月×不忿×家宴
武婧儿念最近无事,便跟着去了。马车晃晃悠悠,武婧儿枕在云川的腿上,闭目小憩。
云川为武婧儿按揉肩膀的手逐渐轻下来,给她盖了一床薄被。
武婧儿醒来,一时不知今夕何夕,打开车帘,只见午后的太阳暖洋洋的。
武婧儿伸懒腰,道:“骨头都躺酥了,要不要出去骑马?”
云川笑道:“好,夫人先等一下。”
说着云川拿出梳子给武婧儿将头发梳好,又给簪上一朵金边蓝牡丹绒花。
“夫人真美。”云川看着眼前雍容华贵的女子赞道。
武婧儿扶了扶头上的绒花,道:“那是自然。”云川闻言笑而不语。
两人下了车,武婧儿骑着一匹白色高头大马,它的名字叫白云。
白云是李治拿到精美柔软厚实的棉布后赏给武婧儿的,除了白云外,还赏赐了一座大宅院。
倒不是武婧儿献种的功劳只值这么多,而是李治在朝堂之上尚未能独掌朝政。
他本来想要赏赐武婧儿之子秦梦年一个爵位,但必定会遭到长孙无忌等人的反对。
与其让其子秦梦年给朝官留下不好的印象,还不如先攒着,待以后封赏。
至于楚国夫人武婧儿,她的封号已经到外命妇的极致,比楚国夫人更尊贵的只剩下秦国夫人和晋国夫人两个称号。
太宗皇帝曾任秦王,李治未继承皇位前是晋王,秦晋封号不能轻易给出。
武婧儿不在意这些,等李治死了,媚娘登基,她亲侄子封王,十二位从侄封了郡王。年年到时最差也落个国公当当,说不定还能当郡王。
李治:你礼貌吗?
云川护卫在武婧儿身侧,两骑并行。
路过一辆豪华的马车时,武婧儿余光瞥见车帘刷的落下。车里传来说话声,但声音湮没在马蹄和车轮声中,听不清楚。
武婧儿问道:“这是谁家的马车。”
云川道:“看纹饰应当是太尉家的马车。”
武婧儿颇有自知之明,低声对云川道:“里面一定在骂我。”
“呸,狐狸精,不知廉耻,姐妹三个都离不了男人。”长孙夫人放下帘子骂道。
侍女在一边附和道:“武家是商户人家,自然不懂诗书礼仪。”
长孙夫人道:“姐妹三个都是骚货,姐姐一个爬龙床,一个养面首,妹妹是聚麀的小老婆,我说着就嫌脏,也不知皇上怎么就看上这窝狐狸精。”
侍女听了脸色一白,喏喏不敢再附和。长孙夫人是皇帝的舅母,她敢说这话,但自己却不能说。
武婧儿骑马往前走,路过熟悉的马车纹饰前,敲敲车壁。
车帘掀开,露出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小姑娘本来笑意盈盈的脸看见武婧儿瞬间拉下来,不情不愿地叫道:“三姨。”
武婧儿点头道:“敏月,婶娘可醒着?”
“是婧儿呀。”小姑娘没有兴趣地让出位置,露出荣国夫人虽经岁月但能看出年轻时风华的脸。
武婧儿取下荷包,递给荣国夫人道:“婶娘,这盐渍梅干,能消解疲劳,缓解晕车,生津解渴。婶娘你尝尝好吃不好吃。”
荣国夫人接过来,笑道:“难为你想起我这个老婆子。”
武婧儿笑道:“婶娘瞧着才不老呢,我若到婶娘的年纪还是这般模样,我从今天就开始烧香拜佛。”
荣国夫人笑起来道:“小皮猴子。你骑马玩去,小心些别让人冲撞了。
武婧儿走后,敏月冷哼一声,拍掉荣国夫人手中的荷包,道:“她吃剩的东西,姥姥你也要。”
荣国夫人把荷包捡起放到一边,不赞同道:“敏月,那是你三姨。她从未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情,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赶紧送上门,对我们哪里不好。”
敏月冷笑道:“她惯会巴结人,不但姨娘喜欢她,连皇上都喜欢。楚国夫人……呵,比姥姥的荣国夫人和娘亲的韩国夫人还厉害呢。”
荣国夫人拍了敏月的头,斥道:“婧儿能封楚国夫人,那还是她献方有功。你年纪小,不晓得天花的厉害,要是得了天花,那可是一死死一家。”
敏月道:“我就是看不惯她封了楚国夫人那个轻狂的样子,天天显摆,就她家东西好,就她厨子厉害。”
荣国夫人点了敏月的额头道:“我算是明白了,你这是为你娘鸣不平。”
敏月扯着荣国夫人的袖子道:“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娘和姨娘一母同胞,比她可亲近多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投奔过来打秋风,顶了天封个吴国夫人。你看她现在都爬到姥姥你的头上了。”
荣国夫人连忙喝住她道:“敏月,你怎么会这么想。婧儿对我们一直很恭敬,性格豪爽大方,从不吝啬东西,当年你娘没出嫁时就帮过我们。你那两个舅舅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姨娘在京城的帮手就只剩下你们一家和婧儿母子。你们不和,那就是惹人笑话。”
敏月不服道:“我只说了三姨一句不是,姥姥就拿一车话堵我。我娘是你亲女儿,还是三姨是你亲女儿?”
荣国夫人叹息道:“姥姥给你保证,我将来求皇上娘娘,让他们给你娘一个好封号,好不好?”
敏月嘟着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荣国夫人笑起来,往敏月嘴里喂了一颗盐渍梅干,道:“你娘是从我肚子爬出来的,我哪能不疼她?你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等你长大,让你姨娘说个世家公子。”
敏月不好意思道:“姥姥……我要嫁一个有权有势的,以后再没有人敢嘲笑我,他们都得奉承我巴结我……”
荣国夫人笑道:“行,有你姨娘在呢。”
说完荣国夫人心里叹息一声,太子和敏月年龄相差太大,若相差不多,说不定家里还能再出一任皇后呢。
这是武婧儿来到长安后第二次见到韩国夫人武顺,第一次那是在除夕宫廷宴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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