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叫谋士 第557章

作者:千里江风 标签: 女强 历史衍生 系统 爽文 基建 BG同人

  只能说,他选了一个最好的时候发难!

  但凡他稍迟一步,刘表都能在最快的情况下对他做出遏止。

  可现在却是对方的先手了。

  不过刘表当年可以面不改色地让蒯越蒯良宰了五十多个宗贼首领,就为了吞并出荆州除了世家支援之外真正属于他的私兵,而今也绝不是个会等着对方打上门来的懦夫。

  他当即下达了指令。

  “传讯洛阳,就说请大司马看住曹操,以防他从豫州经由荆州北部发起夹击。”

  “请蒯异度坐镇襄阳,德珪随我调兵亲自南下,我倒要看看,这张子云到底是何种货色,竟有这等发难于我的胆量!”

  蒯越坐镇,蔡瑁随同刘表南下!

  这话一出,襄阳城里顿时陷入了调兵的紧锣密鼓状态。

  刘表这时候倒是有点后悔将黄忠和文聘等人给借调出去了,但好在他麾下也不算无人可用。

  在将襄阳的种种事项都安排妥当后,他当即翻身上马,随同蔡瑁、张允、霍笃、霍峻等人赶赴桂阳郡。

  而与此同时,一艘小舟也从益州牂牁郡的明江上游行出,朝着交州的交趾郡驶去。

  舟上坐着的,正是要去拜访士燮的法正。

  他望着面前的江上清波,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n,

第363章 大象骑兵

  “我说,你自己要去交趾就去,带上我算怎么回事?”

  法正朝着发出声音的船尾看去,就见被五花大绑捆在那里的家伙嘟囔着开口。

  这被绑着的男人不需有人介绍他的身份便已能从他的打扮中清晰地辨认出来历,谁让那正是南蛮之中的彝族人着装。

  开口之人便是程昱在跟乔琰提及益州战况之时说起过的孟获。

  法正在送往长安的信中写,对于益州的南蛮,考虑到当地地形的限制,他是绝不可能将他们通过三擒三纵的方式来让他们归心的,因为谁也无法保证,当对方掌握了优势地形的情况下会不会反过来对他们做出进攻,又或者是逃遁到那些个深山老林之中自此不见踪影。

  总之,他们的目标是,一面利用这些抓获的南蛮首领将其背后的益州郡大姓给抓出来,一面将他们用另外的方式收复化为己用。

  法正毫不犹豫地在动身前往交州的时候将孟获也给捎带上了。

  孟获虽是彝人领袖之一,但他的汉话说得也不差,在听到法正和同伴三言两语的交流之间便将自己的去向给摸索明白了。

  可这种“明白”一点也不能让他觉得有多舒坦。

  把他也跟着从益州带往交州去?

  “你们汉人真的喜欢做这些无聊的事情,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就是把我的脑袋直接挂出去丢给我婆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拿俘虏出去撑场面算什么玩意!”

  法正朝着孟获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朝着明江之中甩出去了根垂钓的鱼竿,“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是要将你带着去撑场面?”

  “若是我真要撑场面,还不如干脆多带上几条船,多带上点兵卒。总归我这次前往交州的举动是那位交趾太守意想不到的,多来些人手,说不定还能直接反过来将他给绑了,岂不是要比跟这等蛮荒之地出身的家伙讲道理好得多?”

  孟获一愣。

  他琢磨了一番好像还真是法正说的那么回事。

  牂牁郡和交州的交趾郡虽然是相连的关系,但的确已有数年没有正式相互往来了,别说那位交趾太守,就算是临近交趾、牂牁边界线上的交州人可能都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这个益州内部动乱还没有彻底平定的时候顺着明江下来了。

  还是长安朝廷委任的官员。

  “那你何必带上我?”

  为了带上他还得多安排个负责看守的扈从,否则谁也不知道凭借着孟获的体格,会不会在忽然之间就重获自由,可以逃遁而走。

  “这可不能怪我,”法正摊了摊手,“益州南部的地形,你们比我们了解得多,若是将你留在手上,按照王夫人的判断,难保不会被你的妻子和下属给直接找到。与其如此,还不如将你带出益州境内,让他们收到消息也没法在短时间内将你给找回去。”

  “我听说你的夫人在你们彝人之中的声望不低,也向来很有决断力,我们与其将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还不如在让你从益州境内消失之后去和她打交道,倘若能将她击败,说不定要想将她说动为我们所用还要比你容易得多。”

  “你!”一听到这种古怪却又好像真有可操作性的解释,孟获的表情顿时难看了下去。

  如果他死了,他的下属抱着哀兵必胜的想法势必要为他报仇。

  可如果他只是暂时被带出了益州,还有回来的可能,他的下属会如何做呢?

  好像真如法正所说,会先被他那位实力不差的夫人暂时统辖着和这些占据益州的家伙打擂台。

  而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跟他们打的交道,其实已让孟获对于对方的本事心知肚明。

  如果说起先他们还因为对益州局势的茫然而有些束手束脚的话,在如今已变成了稳占上风。

  换成他的夫人来统领部下,和对方抗衡能起到效果的可能性依然非常低,甚至极有可能会因为对方早有筹备而再此折戟。

  未结死仇,实力更甚,在南蛮的规则之中便是合该服膺的存在。

  事实上早在孟获被擒之前,他便已听妻子说起,有姚嫦这位护羌蛮中郎将的例子在先,他们与其继续为雍闿效力,还不如转投到益州刺史的麾下,成为那位大司马治下的子民。

  按照夫人的说法,眼看雍闿自己都要成为大司马执掌益州过程中的牺牲品,他们为何要跟对方在一处共沉沦?

  孟获不知道他们的这种态度分歧是如何被法正获知的,但眼前对方给出的这个回复却着实是正中要害。

  “你现在知道我的意思了?”法正说道,“那你还觉得我是要用你来撑场面吗?”

  孟获垂丧地摇了摇头。

  法正丝毫不给孟获留有丝毫余地地又接着说道:“等我们行到交趾境内,说不定益州那边的情况便已经尘埃落定了。君侯克复南蛮之心果决,我们也不打算拖时间。等弃舟登岸后我便将你放了,往后既是同僚,我也不必太难为你。”

  孟获将身子支撑了起来,认真打量了一番法正的神色,丝毫也没从这个年轻人的脸上看出一点扯谎的架势,仿佛他已经笃定了孟获的夫人阿措会在这几日间便重新和他们交手、败北、认输、转投。

  他迷茫地顺着江流而走,也迷茫地在上岸后真被法正解开了身上的绳索和镣铐。

  可在真重获自由的时候,他又有点犹豫自己要不要尽快返回到益州地界上。

  倘若法正说的是错的,他们彝人部落还在和牂牁郡太守的兵马交手,他此刻的回返便是给己方下了一剂强心针,让他们还能拥有反击的机会。

  但倘若法正说的已成事实,他的回返可能会促成本已达成的联盟破裂,又或者是在身份上处在了个不尴不尬的状态,甚至得罪了将他从益州带出的法正,怎么看都显得里外不是人。

  “……”

  眼见法正头也不回地将他给丢下,带人朝着交趾郡郡治而去,孟获连忙跟上了他的脚步。

  “你等等!”孟获高声在后头喊道,“哪有你这么做军师的,把俘虏给丢了算怎么回事?”

  法正答道:“我说了,我们会是往后的同僚。你要回便先回去,晚些再同你们商量如何擒拿雍闿之事,谁让君侯又没有对你们赶尽杀绝的意思。益州眼下是长安从属之地,益州人便是长安天子的子民,还是说——”

  “你觉得自己不是益州人士?”

  这种拉拢同盟的方式若是放在益州境内,孟获或许还能从中分辨出些诡辩的道理,可他此刻已站在了交趾的土地上,只见得面前的法正一副与谁都能高谈阔论的名士风度,底气便已少了大半了。

  又听对方这等打感情牌的说辞,气势又少了一半。

  “我当然是益州人士,但是……”

  孟获脑子里还有些迷糊,也不知自己在这一刻是如何想的忽然说道:“我先随你去见那什么交趾太守,等回到益州境内咱们再分出个高下来!”

  能不能分出个高下,或者说到了那个时候孟获还跟他是敌是友不好说,一个很有标志性的保镖倒是骗到手了。

  于是当士燮还在留意着荆州方向的情况,决定看看那头的战事变化来促成自己站定立场的时候,忽然收到了下属来报的消息。

  “你说来人自称是益州簿曹从事法正?”

  士燮将这个名字在口中念了一遍,意识到这个名字忽然有点耳熟。

  他陡然想起,这人的名字他是听过的。

  刘巴从交州北上前往长安的时候,士燮有留意过他在抵达后的处境,故而将那次选拔考核的结果让人打听了一一,而法正便是那次考核中排在刘巴之后的第一名。

  对方的身家背景不简单,自身的实力也过硬。

  不过想不到,这才短短一年的时间,对方已经被委派到了益州地界上担任重要职务了,还忽然在此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在这个张津刚刚率兵北上荆州出征的微妙时间,法正的到来绝不可能只是给他送来四月问候的。

  这又不是个送年礼攀交情的时间!

  “您麾下的益州南蛮兵还发现了个有趣的情况,”士燮刚打算去会一会对方,忽听许靖从外头走进来说道,“在这位法从事的身边还跟着个人,正是南蛮之中彝人大支的首领孟获。对方虽未表明身份,但也足够证明益州那边的情况了。”

  士燮的年岁本就不小,在此刻的沉思之间因面上的皱纹,看起来很像是在皱眉犯难,“你是说,那位大司马在益州的行军征讨已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带上这位首领是来向我暗示示威的?”

  “我可没有这么说,”许靖摇了摇头,“这也或许是他们给出的障眼法,具体是何种情况,还是由使君亲自见了法孝直之后再行评判吧。”

  但虽说许靖是说这其中有障眼法和诱导判断的可能性,想到荆州那头的战况可能在此时才传到长安,就算是用飞鸽报信的速度也不足以让法正在这样快的时间抵达交州境内来找上他,士燮又觉得,这更大的概率还是对方真有这样的实力和眼力,在这个恰到好处的时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或许……他已经不应当迟疑了,而应该尽快做出个立场的抉择?

  士燮当即扬声说道:“让他进来见我。”

  他要听听,法正会在他的面前说出什么话来。

  而在法正踏入士燮的地盘,见到这位已在交州数郡盘踞掌权一三十年的交趾太守之时,刘表也已星夜兼程地抵达了郴县。

  此地正是桂阳郡的郡治所在。

  两日间昼夜不息地赶路,对于刘表这个年纪的人来说也算是个不小的负担,在他的脸上难以避免地出现了一番疲惫之态。

  但局势紧急,他也不得不在刚翻身下马之时便朝着郴县的守军问道:“张子云人到何处了?”

  按说张津所在的位置要想北上进攻抵达郴县,距离远比刘表南下来此短得多,能让刘表先一步抵达此地,已实在是一件让人觉得意外之事了。

  要说是郴县的守军和先前被攻克的三县守军相比格外有水平,提前在半道上对张津做出了拦截,刘表自己也不相信。

  此地能对他这位荆州牧存有五分的敬重都已算是不错了。

  在这种清醒的认知之下,刘表真是一点都不奇怪从郴县守军这里听到的真相,“他们还没有北上……在夺取了临武县后,那位交州刺史分兵一路依然屯扎在客岭山下,另外分出去的一路转道南平县、桂阳县。”

  他小心地打量了一眼刘表的脸色,说道:“这两处都已易主了。”

  五个县!

  刘表面色阴沉地朝着南边望去,若按照这样算的话,纵然桂阳郡的郡治仍在,这个郡却已该算是彻底丢掉一半了!

  更要命的是,新失去的南平县联通向零陵郡的两县,只要让张津拿下这个中转站,他随时可以从这条新开辟出的战线北上扑向零陵郡的郡治泉陵,直接避开刘表南下拦截的队伍,而后直走南郡。

  交州郁林郡的队伍也可以从九嶷山以西的豁口北上填补进入零陵郡。

  昔年零陵、桂阳的观鹄之乱可以被孙坚从长沙郡南下平定,一个至关重要的前提条件,是观鹄的兵卒也不过是起于一地,招募到的兵卒也都是荆州人士。

  张津的情况却大不相同!

  在这个新迎来的消息面前刘表陡然意识到,张津的确不是个有眼力的一方长官,却并不能算是个蠢钝之人!

  他在行军打仗的方略上也还算是有几分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