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叫谋士 第79章

作者:千里江风 标签: 女强 历史衍生 系统 爽文 基建 BG同人

  当然,这也是个需要上报朝廷得到批复的位置。

  不过比起国相,乔琰在这个位置上要相对来说纠结些。

  倘若按照武力值来计算,乔琰身边战斗力最高的无疑是典韦。但典韦这个人适合当做近卫,而不是一众吏卒之上的统领者。

  让他去分配何人巡守,何人擒贼,在这食邑万户的地盘上划出了道儿来,属实是有点为难他。

  好在,这倒并不是个需要立刻决断出的位置。

  而除却国相与县国尉领的是中央的俸禄外,其余的位置就是乔琰可以直接自己决定的了,也即那些个县侯家臣的位置,包括家丞与庶子,以及代表县国外交的谒者和国中掌管出纳文书的治书等。

  总之,这些家臣组成了乔琰这位县侯在乐平县统辖的核心工作团体,而后才是辐散出去需要上缴税赋给她的那些个黔首黎庶。

  这些位置,乔琰对于自己带来乐平的人大约都有了估量。

  不过在将人与职位一一对应之前,在她抵达乐平后需要面临的就是权力交接的问题。

  原本的乐平县令和县丞县尉等人,因她这位县侯的到来,已经在职务上做出了调动,印信以及历年间的账册官司记载也都已经一并存放在了堂上。

  本为乐平县令的这位,以乔琰观摩他的神情,他好像并未对自己的平调搬迁有任何的不满,反倒颇有几分终于得到解脱的意思。

  对这个有些怪异的微表情,乔琰看在眼里,却并未在话中询问出来,只是听着这县令说道:“乔侯的运气实在好,这乐平的在籍黔首共计九千四百户,而另外的六百户分布在往上艾方向的山中村落里,若是乐平本身的人口过万,还是个麻烦事。”

  这话不难理解,东汉的封侯不是按照郡县所对应的实际人数,而是按照朝廷给出封赏的人数。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乐平县原本的人口比万户更多,她这个乐平侯也不能将这些人据为己有,而是要按照自己对应的食邑户数做一个切分。

  倘若多出的户数仍多,那么乐平县原本的管理班底还可以留在此处,不过大约要给这两头所管辖的居民换一个所属地的名字。

  但两方处在一个区域内,难免会因为管辖问题出现什么摩擦。县国和县治之间的差异又必定会让这两方在缴纳税赋方面有所区别,这世上多的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情况,难保最后演化成什么程度。

  倘若多出的户数不多,将其归入邻近的太原或者上党的其他县范围内又有些麻烦事,谁让太原诸地的地形太过特殊,乐平往东就是太行山脉,往北就是五台山,往南和往西都有起伏丘陵,这种特殊的隔阂状态,并不适合将某一部分户数划归到别的县治中。

  所以这县令说的是运气好。

  乔琰也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在她自过太行山脉往乐平而来的这一段中,所见风光又与兖州冀州以及洛阳不同,虽不算市井繁盛之态,可在这等动乱时代,能有田可耕,有山可依,实在已经是一件过于难得的事情了。

  而这位县令别管是出于什么心态像是急于完成这个交割,他既将这些个登记在册的东西都在她抵达之前完成了整理,无疑也给她省却了不少事情。

  乔琰朝着程立使了个眼色,让他这个还未正式得名却已算有了实的乐平相,对这些个文案卷宗查阅一番,自己则对着这县令回道:“这也多亏陛下怜我年少,这才给了我一处安生地,只是还得劳烦足下为我说说这乐平县内若要管辖得宜,还有哪些要紧人物要紧事需得记下。”

  这先前的乐平县令虽然早闻得乔琰乃是因在黄巾之乱中立功而当上的这个县侯,却还是在此时眼见她处事稳妥而不由心中暗自赞叹。

  见乔琰虽为县侯,却并未循例以孤自称,也未曾在他面前摆什么县侯架子,分明是要让这交接之事于融洽气氛里度过,他脸上也多出了几分真切的笑容来。

  “乔侯有此心,乐平……”

  他这句“乐平黔首有幸”还未曾说完,便见一县吏疾步而入,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这县吏说道:“门外有两人声称与乔侯乃是故交,上门求见。”

  故交?

  乔琰可没有那么多故交。

  她心中有数,唯一的可能大约是回颍川先行拜见母亲的徐福,在言说了自己的决断后,现在已经得到了母亲的准允前来了此地。

  至于为何是两人?要么便是他还带来了哪位同乡友人,要么便是他的母亲也愿意前来乐平,也一道前来了。

  若是后者,对乔琰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徐福虽然此前并不通文墨功夫,只略识得几个字而已,但他除却天资聪颖之外,更让乔琰看重的无疑是他的心性人品,而这多少跟他所接受到的家庭教育有些关系。

  徐福早年丧父,这便等同于是他母亲造成的耳濡目染影响。

  乔琰此前就在想,如同杨修这种聪慧却有些不用在正道上的家伙,到底应该如何教化。

  蔡邕是个开蒙的好老师,却显然不是个合格的人生导师,谁让他连自己的人际关系都处成了这么个人憎鬼厌的样子,而有黑山贼在侧,乔琰自己也没有这么多多余的时间。

  反倒是徐庶倘若将他的母亲带来,未尝不是个潜在的“教育专家”。

  乔琰心中一念转圜,却未曾在脸上展现出什么端倪来,只对着这县令说道:“既是我的故交,我便先去看看就是。”

  她踱步而出,果然一眼就在这县衙之外见到了徐福的身影。

  他一见到乔琰当即上前来行礼道:“乔侯勿怪,福此番接了母亲一道前来,路上走得便慢了些,好在携母平安抵达。”

  乔琰朝着他身后看了眼,却并未看见他的母亲,只见一剑眉星目负枪而立的少年人,显出一番卓尔不群的气度,问道:“不知令慈……”

  徐福回道:“母亲乘车在后,因闻听乔侯方进县城,令我尽快赶来。”

  他话毕,又侧身引着乔琰朝着那年轻人看去,说道:“且容我先给乔侯介绍一人。”

  “先前我与母亲途径长治遇贼寇险些不保,正是这位义士相救的。此人出自冀州常山郡,一手枪法当真好本事。因他言及有要事要见此地县令,我便请他一道来了。”

  在听到冀州常山郡的时候,乔琰便不由心中一动。

  而徐福话音刚落,这年不过十五六的少年上前来行礼所说的话,无疑印证了乔琰的猜测。

  他拱手开口道:“常山赵云,见过君侯。”

第42章 英雄之酒

  赵云……

  虽然说已经在清剿黄巾之时见过曹操、孙坚和刘备,在前来此地之前,乔琰也知道乐平与常山之间也不过是一道太行山脉的阻隔而已,却也不曾想到,会在抵达乐平的第一日便见到赵云。

  乔琰甚至想点开自己的人物面板看看,她的气运数值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出现了什么变化,不然为何她上一刻还在想,以典韦的水准更适合当做一个近卫而不是县尉,就有个赵云送上了门来。

  蜀汉杨文然评价,征南(将军赵云)厚重,征西(将军陈到)忠克,这“厚重”二字实在是对赵云全方位发展本事的评价。

  无论是长坂坡之战、入川之战的四方征伐,还是任职桂阳太守、督军江州的留守治理,亦或者是直言劝谏还田于民的长远政见,赵云无疑都有大局度量大将之风。

  虽然如今出现在乔琰面前的赵云还远当不起那个“厚重”二字,在他尚未及冠、年轻异常的面容上,多少还带有几分跳脱的锐气,但显然这种锐气更倾向于少年意气,而非是那种鲁莽意味。

  不过,乔琰想将人拉拢到自己的手下,来担任这个县尉的职责是一回事,对方愿不愿意投效那是另外一回事。

  乔琰心中思量不过一瞬,从赵云的角度看来,这年少的县侯也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眼他这不请自来的陌生人后便问道:“不知足下所为何来?”

  赵云道:“为太行山中匪寇而来。”

  在听到赵云的回答后,乔琰心中所想正是“果然如此”四字。

  他果然不是慕名来投的。

  这世上没有这样多的好事。

  但这也实在不奇怪,赵云上有兄长,若非因常山郡的推举,加之常山父老在权衡公孙瓒和袁绍后,觉得公孙瓒更有行仁政之象,他大约也不会在初平二年前去投奔,而后又因兄长过世而回乡守孝。

  此时的赵云更不可能像是徐福一般,因见她在黄巾之中的行事有世所罕见之态,故而生发出愿为牵马坠蹬的想法。

  为除贼而来,也显然更合乎乔琰对赵云的固有认知。

  这少年给出了个足够直截了当的回复后又道:“常山郡人褚燕于黄巾起义后领数千人聚众作乱,为避王师锋芒遁入太行山中辗转作战,时而出山掠夺城镇,云不忍见乡里受难,闻听君侯将入主乐平,而太行山匪也或有袭扰乐平之可能,故而前来一试。”

  闻听她入主乐平故而前来,可不是个寻常的表达。

  乔琰心中揣摩后问道:“不知太行山中匪寇有多少人?”

  赵云显然不是毫无准备来此的,他未曾犹豫便回答道:“张角授首后,褚燕部从中多有返乡之人,余党三千上下,常山郡内小股贼寇,一者名为孙轻,一者名为王当,各率五百人投效褚燕,另有贼首名为张牛角,兴兵于中山博野蠡吾一带,约有五千人,正过常山郡,将至真定。”

  褚燕本身的势力合并张牛角部从共计九千人——

  这和乔琰此前得到的消息相差不大。

  “那么既如你所说,这太行山中贼匪约有万人之数,义士何故前来寻我?我初至乐平,手下并无多少兵卒钱粮,更不比那褚燕对太行山中情况熟悉,何以觉得我能有这个平定乱贼的本事?”

  听乔琰这么问,赵云端详了一番她的脸色。

  在这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上,并不像是她身边一身着轻铠的将军一样,一听到褚燕和张牛角的部从有如此多人便生出的紧张之态,也并不带有任何被人贸然找上门来的不悦。

  若要赵云以自己的直觉来看,她好像当真只是在问一个寻常的问题而已。

  是啊,为何寻她?

  这冀州境内的黄巾主力被平定,跟从张角作乱之中的一部分实有罪业的,被送往了乌桓校尉和度辽营地,在这样的情况下朝中平叛的队伍有一部分已经撤出了冀州。

  话虽如此,在冀州境内依然还有一部分皇甫嵩的部从滞留,以其对黄巾的威慑也同样可以执行剿匪的责任。

  再不然,这常山郡内总归也是有其他长官的,郡县的府兵担负起除贼的责任也实在是一件在逻辑上说得通的事情。

  何故要跨越过这太行山,到她这个小小的乐平县来,寻找一个目前还未曾面临黑山军来袭的县治中的县侯?

  赵云显然是不可能觉得他因为恰好救了徐福母子二人就能在乔琰这里多一份人情债的。

  好在他对这个问题并非没有过考虑,既已看出乔琰此刻的态度,便也顺势回答道:“我与张牛角此人不熟,却因与褚燕同乡而对他有些了解。他以身法轻灵而得一飞燕之名,故也可称之为褚飞燕,而他率领部从之法同有飞燕之灵。”

  “以褚燕率众之行,若寻冀州王师或常山郡吏,纵能将其战胜,也只是将其迫入山中往复而已,今日退出常山,明日又抵达长治,后日又归冀州,辗转往复,为祸不知几处。”

  “掠夺既成愈多,其人胆气越盛,收拢流民,或至于不止如今之数。赵云所欲见,不是黑山贼寇退出常山,另择一处为祸,盘踞太行滋生壮大,而是将贼寇铲除,还周遭太平。此非智谋之士不可为。”

  这话说的同样很符合赵云的性情。

  褚燕其人自己便有个飞燕的名号,他行动的作风也有飞燕一般的灵巧。

  这的确不是寻常的剿匪方式能够将其铲除的。

  再加上这太行山脉中特殊的地理环境,太行八陉联通东西,形成山中特殊的甬道,若是让褚燕跟围剿的队伍玩起捉迷藏来,这就当真有些不妙了。

  一地或许暂时未曾受害,而辗转而行,又成了另一处的灾祸,偏偏这些个流寇手中很快就会累积下来足够的钱粮,吸引更多值此世道想走个捷径的人。

  等到这势力彻底成型,也就更难以将其铲除了。

  赵云这话说得也让乔琰越发对他高看了几分。

  他虽还年少,却显然并未只将眼光放在一地的安危得失上。

  乔琰笑了笑:“以义士所见,在下便是那智谋之士?”

  赵云给出的答案堪称果断:“两州之内,非君侯莫属。”

  这无疑是一句对乔琰的极高赞誉。

  乔琰端详他面色,见她面前这少年也好像当真是如此认知的。

  赵云身在常山郡中,固然常山和清河郡有些相似,并不像是巨鹿郡一般为黄巾势力所尽数占据,但因张角将黄巾之祸发起于冀州,冀州各地响应其而去的人不知凡几。

  赵云对彼时的乱局并非全然无所思考,但以他所能集结的人力,也不过是护好家乡一隅之地而已。

  好在黄巾之乱兴起得快,瓦解得也快,自光和七年的二月开始到五月的张角授首结束,也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而已。

  只是以他的见识和认知还不曾想到的是,张角之死并未让冀州中的各个黄巾残部偃旗息鼓,事实上也并非所有的黄巾都是因为尊奉张角所提出的太平道信仰才聚众而反的,而这些流窜到了常山境内的黄巾部,在保持了原有的破坏力的基础上,还学会了依托地形灵活作战。

  赵云自小有演练武艺的基础,却也不过是常山郡中黔首而已,他对张燕等人为何而反,是有同感体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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