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恰似故人来
“想跑?”当即上前一步堵住去路,死死将其擒在手里,冷笑道:“这会儿是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今儿你是说什么都甭想蒙混过去,不叫你知晓知晓厉害还真当本宫哄你玩儿呢!”
“你放开我!父皇和我母妃绝不会放过你的!”单若水急了,她是看出来了,这个疯婆子是真敢给她灌洗澡水!
“公主,香汤来了。”风铃笑盈盈地捧着一只茶碗走了过来。
单若水的小脸儿都白了,愈发拼命想要挣扎跑路。
然而单若泱是打定了主意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哪里肯轻易放过。
一只白嫩纤细的素手看似柔弱无骨,却愣是凭借力量硬生生将单若水的嘴给捏开了,而后毫不迟疑地将一碗水直接灌进了她的嘴里。
“啪”一声,精美的茶碗应声碎裂。
单若泱就用腾出来的这只手快速捂住了她的嘴,寒意森森,“如今可是长记性了?再敢侮辱本宫的母妃,那可就不是香汤伺候这么简单了,仔细本宫将你摁进恭桶里涮涮。”
直到听见“咕嘟”一声,她这才放开手并迅速退后几步。
“呕……”单若水立时弯腰干呕起来。
“公主!”
好不容易得了自由的奴才们立时扑上前去关心,却被他们家盛怒的主子连打带踹弄了个人仰马翻。
“连自己的主子都保护不了,本宫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等着本宫去禀明母妃,将你们通通送进掖庭了事!呕……”单若水只觉五脏肺腑都在翻滚,恶心极了,看向单若泱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可终究也还是怕了,并不敢再莽撞。
“今日之辱他日必定百倍奉还!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父皇!”说罢便拔腿跑了出去,两只眼眶红通通的还在流着眼泪,也不知究竟是气哭了还是呕吐致使。
直到这时,三皇子妃仿佛才从方才那令人惊悚的一幕中缓过劲儿来,看单若泱的眼神就跟在看什么恶鬼似的,嘴里不断喃喃,“疯了疯了,你真是疯了,母妃不会放过你的。”
单若泱却眼珠子骨碌一转,上前两步……不料三皇子妃却跟躲避瘟疫似的吓得连连后退。
“……”看来是一战成名,变成那洪水猛兽了。
“三皇嫂不必为我担心,听说前段时日贵妃娘娘才提拔上来一个相貌极好很有福气的宫女,不仅从内务府要了许多东西给她穿戴打扮,还特意叫嬷嬷精心教导栽培着呢,想来是对其寄予厚望,如今满心满眼都记挂在她身上,至少暂时应是没那闲工夫腾出来管我了。”
三皇子妃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她是西宁郡王府的嫡长女,出身极好,又嫁入皇家成为皇子妃,多少女子穷极一生也够不着她的一片衣角。
看似完美圆满的人生偏有一不足之处毁坏大半——子嗣。
她与三皇子成亲七载,却至今都未能开怀为三皇子生下个一子半女,李贵妃和三皇子甚至就连身为小姑子的六公主都对她极其不满了,也就是多亏她的好出身压着才勉强支撑。
他们西宁郡王府并非简单的开国功臣,还在前朝时他们家祖辈就是朝廷重臣,到前朝末年时私底下早早投诚于太/祖,暗地里泄露机密无数,并在关键之时大开城门里应外合,为太/祖的江山大业做出贡献巨大。
也正是因此,新朝之初他们家才得以封王,得赏赐无数,加之祖上世代官宦累积,财富属实不可估量。
她心里很清楚,这就是她的资本,是李贵妃和三皇子聘娶她的根源所在。
李贵妃的母族手握重兵实力雄厚,但家中子嗣众多,钱财方面能腾出来贡献给母子二人的支持少之又少,故而才有了她这个三皇子妃的存在。
既是如此,她自然不会白白浪费了自己的这份资本。
这些年来李贵妃和三皇子无数次明里暗里软磨硬泡提议想要纳妾生子,通通都被她强势挡了回去。
近几个月来未曾再提及,她还当他们母子两个是已经死心了呢,合着竟是背着她搞上了?
难怪三皇子最近总是晚归,也提不上多少兴致跟她生孩子了,闹了半天根源在这儿呢!
见天儿往华阳宫跑,说是去看母妃,其实是偷偷去睡女人的吧?
在自个儿母妃的寝宫里……呕!
连这种偷摸的手段都使了出来,这对母子还真真是想孩子想疯了,究竟恶心不恶心啊?
三皇子妃气疯了,只想想都忍不住要吐了出来,尤其想到自己因为愧疚还那般讨好他们母子三个……真真是蠢透了!
原也是家里千娇万宠长大的,还能在嫁人之后仗着自己的资本强行对抗男人和婆婆的一个女人能是什么软柿子?当即是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那杀气腾腾的模样,看着就像要吃人。
单若泱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像是疯了?”
她是故意拿贾元春出来混肴视听搬弄是非来着,不过只是寻思着稍稍给李贵妃找点麻烦,毕竟的确是一场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什么事儿了。
可三皇子妃这反应是不是太大了啊?就这要吃人的架势,她们婆媳两个当真能有机会好好说话吗?怕是直接能打起来。
好家伙,这是火苗没点起来,直接给李贵妃送去了一颗炸/弹啊。
说不定还能有三皇子的份儿?
单若泱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这其中本就还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儿?”无忧思忖道。
“罢了,管她们去。”单若泱才懒得费心去琢磨那些人,反正知道李贵妃母子有麻烦了她就满足了。
抬脚往屋里走,顿了顿忽而想起事儿来,“方才那碗水没问题吧?”
“公主放心,奴婢聪明着呢,您一个眼神过来奴婢就知晓您的意思了。”风铃很是得意地翘起了尾巴,捂嘴直乐,“奴婢那是倒的茶水,干干净净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不过六公主瞧着却是恶心坏了,却也不想想,这青天白日的上哪儿弄来现成的香汤啊。”
听到这答复单若泱也是彻底放下心来。
她是恼恨单若水一而再再而三嘴欠挑衅,更气她辱及璟贵妃,不过真要给人灌洗澡水漱口……那还是太过重口味了些,不过是故意吓吓她,恶心恶心她罢了。
目前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回到寝宫坐下还没多久,又一大批奴才抬着数百口箱子过来了。
“回公主,璟贵妃娘娘的嫁妆都在这儿了,这是当年的嫁妆单子,稍后您可亲自过目核对。嫁妆单子以外的东西则都是当年皇上赏赐给娘娘的,依皇上的意思,搁在关雎宫落灰也不是,给旁的任何人更不是,便也都留给公主当嫁妆吧。”
连皇后都羡慕感慨的十里红妆真真不是吹的。
等箱子全都送达,整个长乐宫的院子都被塞满无处存放了,收纳也就成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单若泱有些发愁,呆了好半晌方才叹了口气,“无忧,你跑一趟永安宫请示皇后娘娘,看能否将长乐宫余下的宫苑暂且给本宫当库房用着。”
“是,奴婢遵命。”
所幸皇后有意笼络她,自是不会为难,非但一口应允了她的请求,还特意派来不少人手帮忙归拢入库。
单若泱紧抿着唇瓣翻了翻手里的那份嫁妆单子,而后亲自交到无忧手上,淡淡说道:“母妃的嫁妆仔细核对无误之后,能够长久保存的那些摆设古玩之类就都锁好封箱罢,似料子这类东西看看还能用的就先用着,不能用的也都另外装箱锁上封好。”
挥金如土爱买买买爱享受是不假,但哪怕是先前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她也没惦记要拿人家的嫁妆来花。
她终究不是真正的三公主,顶替了人家的身份活下去就已经是万幸了,不能还理所应当地拿着人家母亲的遗物挥霍。
况且整个乔家一族早已覆灭殆尽,如今这份嫁妆也算是仅存的一点痕迹,她想要拿回来也是希望能够好好保存住,留在宫里哪天周景帝一死那指不定就进了谁的口袋呢。
毕竟财帛动人心,这笔嫁妆实在是太丰厚了。
连带着周景帝赏赐给她的那堆东西,几十个奴才进进出出忙得是热火朝天,也叫其他看见这一幕的人眼红极了。
成了甩手掌柜的单若泱自个儿倒是在屋子里舒坦得很,手里捧着史书,手边还放着茶水、瓜果和点心,样样俱全精心得很。
可见这地位是真真提上来了。
“公主,七皇子来了。”
“请。”嘴里这么吩咐着,人却依旧是保持着那慵懒的姿势歪在炕上看书,全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单子玦一脚踏进门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往旁边一坐,笑道:“进来时险些以为自个儿找错门了,看来宫里的消息不假,姐姐是真真摇身一变成那头等富豪了。”“怎么?你羡慕了啊?”单若泱挑起眉毛斜睨过去,戏谑道:“你放心,姐姐我一朝暴富必定不会忘了你的,好歹咱们姐弟两个也是曾经同分一块红枣千层糕的关系。”
一听这话,单子玦的笑容就愈发大了,眼底深处却划过一抹瘆人的寒意。
在这个皇宫里头,得了皇上的宠爱那你便是个刷恭桶的都能一跃成为人上人,人人捧着你敬着你。
反之若不得宠,那无论是嫔妃还是公主皇子,身份再金贵都能活得像条狗一样。
他和姐姐就是这样的“金贵人”。
这事儿说的是他四岁那年,当时正是屁事不懂又正嘴馋的年纪,那日小太监难得从御膳房弄回来一碟子红枣千层糕,他见着开心极了,本想等着姐姐来一同分食,却谁想竟被底下的狗奴才拿去吃了个底儿朝天,连点渣子都没剩。
为此他是哭得不能自已,直到姐姐过来还抹着鼻涕眼泪呢,当时姐姐听完他的哭诉还笑话他小馋猫,结果第二天再来找他时却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帕子,里头完完整整包着一块红枣千层糕。
当时他年纪太小不知事,压根儿就没想着问姐姐是从哪儿弄来的,只满心欢喜地跟姐姐分食了,直到几年之后他才偶然知晓,那块红枣千层糕是姐姐舍出去那点可怜的俸禄才央求路嬷嬷弄来的。
只有那么一块罢了。
何其可笑?何其羞辱。
直到现在,红枣千层糕依旧是他最爱亦最恨的一样东西。
单若泱并不知晓他已然明白那块红枣千层糕的来历,更不知他心中的戾气,此时不过话赶话随口那么一提罢了,压根儿就没正眼落在他身上,自是不曾察觉他神色异常。
说完那句笑言之后目光便又重新回到了书上,边随口问道:“你这会儿突然跑过来就是为了瞧瞧姐姐我是否当真暴富了不成?可是有什么事儿?”
单子玦收回飘远的思绪,看向她,“姐姐可是有事瞒着我?”
单若泱一愣,抬眼对上他认真的眼神,一时陷入了沉默。
她知晓他是对周景帝赏赐的“嫁妆”起疑了。
要论谁最了解这位父皇的凉薄无情,大概宫里没有谁能比他们这对小可怜姐弟最清楚,说什么良心发现知道心疼孩子了,那是糊弄鬼呢。
但……
说不上故意隐瞒他那份特殊的能力,只是从未想过特意告诉他罢了。
她不是真正的三公主,跟这个弟弟没有打小依偎取暖的感情,她对他所有的感官认知也都只来自于记忆。
就是说,她知道“他们”两个感情很好,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但也仅限于知道,而无法真正感同身受。
他在她这里其实并没有很特殊,甚至都比不上朝夕相处的风铃无忧亲近。
“姐姐仿佛变了许多,对我也……生分了许多。”
少年轻柔的声音中充满了落寞伤心,以及一丝委屈不解,却叫单若泱不由心尖儿颤了颤。
垂下眼眸敛去那瞬间的不自然,沉默良久,忽而一声长叹,“前段时日我做了一个梦……”
无法,她只好又搬出来“梦中点化”那套说辞。
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与真正的三公主简直是判若两人,但要她模仿着三公主……且别说她会不会被活活憋屈死,甚至她其实根本就演不出来。
是以当时再三寻思她还是决定放飞了,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真要她被谁都踩在脚下欺辱憋屈死,那还不如直接一根麻绳赶紧死了重新投胎拉倒呢。
刚好她穿越过来又多了份奇奇怪怪的本事,便联想到“点化”一说,也算勉强能解释得通。
毕竟自古以来民间就从不缺乏这类传说,得个奇遇被菩萨点化一下傻子都能突然开窍,性格变一变算什么。
听罢她的话,单子玦的眼神里满是奇异,“姐姐当真能预知危险?甚至就连这次的地震也是姐姐事先得到了预警梦?”
单若泱点头。
“原来如此,难怪父皇……”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单子玦顿时勾起一抹讥嘲的弧度,转头看向她时,笑容却又变得温柔起来,“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姐姐能有此奇遇日后的生活定然能过得很好。”
这边厢姐弟二人是温情脉脉,华阳宫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婆媳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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