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离夜
后面的话嘎然而止，夏油杰忽然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想的东西给讲出来了！
他望着面前满脸空白的同学，此时只想重金买一张去往火星的票。
这什么破地球他不要待了！！！
正当夏油杰脚趾抠地, 绞尽脑汁的思考现在该怎么解释的时候，碰巧听见他隔壁的真璃也被几个男同学询问了类似的问题。
“去吧去吧，日上同学搞不好正在等你约她！”
“加油啊！佐藤！”
几个男同学正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他们笑着推出了一个同学走到了真璃的面前。
“日上同学今天晚上有空吗？听说附近好像有一棵非常巨大的圣诞树，想问日上同学要不要一起去看？”
那个胆子比较大的男同学在朋友的推让下站到了真璃的面前, 他对上真璃绯红色的眸子，原本从容的话语瞬间变得忐忑不安。
真璃原本做题的思绪被打断, 她原先写着字的手一顿, 抬起头看着来人眨了眨眼。
对了, 今天是平安夜的样子。
去看圣诞树这种事情通常是情侣在过的吧？真璃观察着面前不停握紧拳头，明显踌躇不安的男同学，思考着该怎么委婉拒绝对方才好。
就说自己有约好了！
真璃很快想好了借口，在心底回忆了一下眼前同学的名字，脸上露出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佐藤同学，今天我跟人有约了。”
“咦！”
“真的假的？”
听到这话的几个男同学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本以为按照大家那想约却不敢开口的个性，日上同学应该目前还没有关于今天的计划才对。
还以为可以成为那个黑马呢！
“日上同学可以透露一下是谁动作这么快吗？”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同学不死心地凑上来。
“......哎？”真璃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被反问这种事情。
根本没有这号人物她要去哪里生出一个人来？！
真璃内心被这句话反覆刷屏，整个人都僵硬了一瞬，面上却不动声色，保持着微笑，实则疯狂在脑中思考着对策，嘴上则是先采取拖延战略，“这个嘛......说出来可能对他有点不太好——”
“日上同学说嘛，我们不会怎么样的，只是有一点点好奇！”对方像是抓住了什么，狡猾的笑了笑，“还是其实根本没有这号人物呢？”
“没有这回事。”真璃礼貌地微笑着说，“其实是五——”
“如此咄咄逼人可不是好事，这位......同学。”就在真璃打算干脆把五条悟的名字搬出来用时，一旁听了许久的夏油杰突然开口了。
他眯起眼，面上虽是微笑，眼中却不带有任何笑意地看向被吓了一跳的男同学，“真璃已经跟我约好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夏油杰稍稍将“真璃”两字加重了一点语气，一旁的本人虽没注意到，但正对着他脸的男同学是一定注意到了。
男同学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呃，没、没有。”
另一人则是惊讶地问真璃：“真的吗？夏油同学和日上你......”接触到一旁夏油杰笑眯着眼的视线，他明智的把后半句给吞了回去。
真璃瞥了一眼夏油杰，没有反驳。
这看在他们眼里就是默认了的意思，几人顿时有些讪讪然，飞快的说了几句“圣诞节快乐”就离开了。
等到确定他们已经走到听不见自己说话的范围后，真璃才扭头对着一旁的夏油杰说：“你其实根本不记得他们的名字对吧？”
夏油杰无辜地摊了摊手：“那种事情重要吗？”
这自大欠扁的感觉......真璃感觉自己血压有点上升，但终归对方还是帮自己解围了，她只好点点头礼貌地道谢：“谢谢，刚刚的事情。”
“阿，那个。”夏油杰没说什么，耸了耸肩，“小事。”
真璃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翻篇了，谁知道当放学钟响，她刚要踏出教室门，就被夏油杰给喊住了：“真璃，等我一下。”
真璃：？
她愣了一瞬，看着附近正在关注自己动作的几个男同学，很快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好的。”
演戏要演全套是吧？这个她会！
于是当早见琉佳刚要走出校门，看见真璃的背影正想上去打招呼时，却在瞥见她身旁身影时硬生生的停下了动作。
好家伙，真璃璃嘴上说着没兴趣，这不是动作挺快的吗！
早见琉佳眼角流下了欣慰的泪水，目送着两人越走越远。
而此时正处于演戏状态的真璃恍若未觉，只是沉默地向前走，一直到自己到了家门口，她才发现夏油杰竟沉默地陪她走了一路。
她停下脚步，发现夏油杰好像没发现自己家到了，仍然滑着手机思考着什么的模样，只能轻咳了几声提醒对方：“咳咳，我家到了。”所以你可以回家了，没人在看不用演了。
夏油杰彷佛大梦初醒，放下手机，非常自然地点点头：“哦，好的，我在这里等你。”
真璃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等什么？？
谁知夏油杰却理所当然地说回答：“平安夜阿，你不是跟我约好了要一起去看那棵圣诞树的吗？”
说完，不等真璃回答，他脸上露出了有些受伤的忧伤表情，紧接着说，“难道真璃你只是随便讲讲的吗？”
夏油杰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只要真璃说是，他就会立刻掉下眼泪一样。
真璃：“......哎？”
他们什么时候约好了？？
而且你这招卖惨难道是学五条悟的吗？？
真璃满头问号，刚想要拒绝，就听到夏油杰叹了口气，状似无意的来了一句：
“明天那些人应该会问细节的，如果没去过的话，到时候你该怎么回答呢？”
真璃：“......”
※
真璃换下了制服，跟着夏油杰一起前往那棵传闻中超大的圣诞树的路上。
她简单穿了一身白色衬衫与黑色毛绒裙子，拉到大腿的高筒袜虽然能够稍微保暖一些，但对于圣诞节的天气还是有些稍嫌不足。
于是真璃又穿了一件厚一点的暗红色外套，这才感觉整个人暖和了一点。
夏油杰扫了一眼她的穿着，忍不住问：“你真不多穿一点？”
真璃一边往前走一边转了一圈，逆反心态被这么一说瞬间激起：“还好吧，以前冬天我也是这样穿的。”
反正是咒术师，身体比一般人要强，抗寒能力多少强一点。
“你可不要到时候感冒了......上次的喂药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夏油杰后面那句话说的极小声，发现真璃疑惑地看过来，立刻转移话题，“我是说，圣诞树是不是就是那一棵？”
真璃这才发现她们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广场，附近围绕着许多摊贩，热闹的叫卖声此起彼落，每个摊贩前都挂着一些象征圣诞节的装饰品和七彩的小灯泡，闪烁着几乎要晃花了真璃的眼。
最中间则是摆放着一棵足足有七、八个人高的圣诞树，树上还装饰着各种五颜六色的小灯泡和一些小饰品，散发着浓浓的圣诞节气氛。
“我们过去一点吧？”
夏油杰提议，真璃想想也没什么意见，便一起往中间走去。
中央的人潮明显比外围还要多，真璃抬头仰望着这棵巨大的圣诞树，一时之间有些出神。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旁同样注视着圣诞树的夏油杰，在对方发现之前迅速收回了视线。
为什么，自己会感觉有点紧张？
明明说起来两人也算熟了——虽然自己并不想承认，但确实对比上辈子的时候，两人现在的关系如果用牛排来比喻的话，可以说是熟到会被客人退货的程度——熟到烂了。
难道是因为圣诞节的关系？
真璃再次偷偷瞥了几眼周围，发现果然会来看这棵圣诞树的人几乎清一色都是情侣。
他们或交头接耳，或相视一笑，浓浓的恋爱酸臭味一下就飘了出来。
真璃又将头转了回来，看了一眼身旁人的侧脸，觉得自己站在这些人其中有点奇怪。
如果那时候没答应就好了。
真璃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对方激起来了。
毕竟，她跟现在的夏油杰又不是这种关系。
“你看。”
就在这时，夏油杰的声音从自己身旁传来，“顶端的星星。”
真璃再次抬起头，顺着夏油杰的视线方向看了过去，只不过一眼她就移不开视线了。
只见圣诞树顶端原本黯淡的星星忽然闪了几下，紧接着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一个背着红色袋子的卡通版圣诞老人缓缓出现在星星的背后，对着众人挥了挥手，然后从身后袋子里掏出一把闪烁着亮光的纸片，往底下的人们洒了下去。
“圣诞快乐！”
纸片随着彩带们于夜空中不停闪烁着光点，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缓缓落下。
真璃伸出手，一张纸片恰巧落入她的手中。
那张纸被剪成长方形，顶端黏着一颗漂亮的玻璃水晶，所以她才会看见这些纸片飞舞时闪烁的光点。
真璃翻过纸条，这才发现后面还写着几个字：别束缚自己的脚步。
这种像是抽运势签一样的事情让真璃莞尔一笑，没太当真，正想要收回外套口袋里，才发现夏油杰不知不觉已经凑了过来：“别束缚自己脚步？这也算签？！”
真璃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收起纸条：“那又怎样，你的是什么？”
“......阿，我没接。”夏油杰顿了一下，指着不远处的摊位，“你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真璃这才注意到自己确实有些饿了，点点头。
两人买了几份食物，坐到附近的椅子上，默默解决着手中的东西。
夏油杰一边吃着手中的章鱼烧，一边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女。
他想起方才灯光亮起，纸片散落的瞬间，真璃清澈的绯红色眼眸中好似闪烁着星光，映着周围的光芒，整个人就像是沐浴着一层光辉。
或许不能这样说。
那是因为自己不知不觉，眼中只看得见她了吧。
夏油杰闭上了眼，插在口袋里的手还能感觉到那片被自己揉皱的纸条，那上面赫然写着——道阻且长，但转机或许并不远。
“下雪了呢。”
一直到少女清冷的声音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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