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木酒
而这一切恰恰就是,用的当日分家之时,闹得不可开交的那笔银子。思及此处贾琏有些诡异地看着自己父亲,难不成自家父亲之所以要分家,为的就是要让自己独占这一笔利益。
“总算还没笨成傻子。”贾赦冷笑一声。他看着如梦初醒的儿子,虽说自己看看不惯他傻,但到底是自己和妻子唯一留下的香火,又怎能不替对方谋算呢?
而贾琏此时却是另一番模样。如今他只觉得自己脚踩着的地都是用棉花所做,若不是他注意少不得就要腾空而去。
“父亲,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贾琏这一会儿还是有些心虚,想要询问突然转变的父亲,接下来该干点什么。
贾赦脸色平静,语气有些嫌弃地说道:“暂时先回家中去,到时自然有结果。”
如今到这会儿,贾赦该做的都已经做完,剩下的便是回家凝神等待就可。
只要此事被水湛知道,这件事情就已经算是成了。
再看向懵懂点头的贾琏,贾赦更加的无奈,但凡对方有点上进心也不至于这样。
也是自己这些年太过放松,这才如此,原本是个好苗子的,到底是让自己给耽误了。
贾赦心中叹息,一边又风风火火地将贾琏送得回王子腾府中。等贾琏回到凤姐儿房中,还一直觉得脚没落在实地儿,今日里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在梦中。
只是如今父亲说得对,他们做事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如今只需要仔细地等待就好。
而水湛的却是很快知晓了此事,他看着苏泽递上来的账册,瞧见其中的记录,忍不住口中赞叹道:“的确,不愧是荣国公之子有几分心智。”
苏泽笑着点头,他也是被贾赦的不按牌理出招弄得一愣,但不得不说对方做的,的确漂亮。
“贾赦特地让自己的儿子上门,实际上就是祈请朝廷垂怜。陛下您看?”苏泽看向水湛,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水湛微微颔首,却并没有说出苏泽想象中的各种封赏,难不成陛下还有其他的想法?
“苏大人辛苦,此时还请苏大人一定清点好,余下咱们可能要对西羌用兵,这银两万不可缺。”水湛微笑着说着,毫不在意自己如今是扔下了怎样一道惊雷。
苏泽纵然是千年的狐狸,也忍不住被水湛这有些跳跃的思维惊到。不过他终究是有所涵养,当下稳住自己的心神,思索着水湛的意图。
虽然说看见自己未来的老丈人为自己之事惊讶,让水湛有些自得,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之人,水湛再也不敢雷池一步。
这才仔细地解释道:“说起来此事还是娇娇儿的功劳,若非是娇娇儿在整理宫务的时候发现不对。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竟是被西羌渗透了。可恨的是不但有外围联系的,竟是连宫中两三个老人,也被他们手中掌握。”
水湛冷哼一声,显然是气恼得不行。若非甄贵妃打算放手,因此将大半的宫务放到苏槿这儿,根本没有办法感知到。
当初景帝恨不得一人把持住所有一切,如今漏洞越来越大。正所谓一人计短,十人计长。
在他的杯弓蛇影之下,原本稳妥的京城防御,慢慢出现问题。
“贾家的这事儿因为涉及到黛玉,总还要与娇娇儿商量一番。
至于西羌这边,昨日就在贾赦还款的时候,西羌使者已然离开京城。咱们也是对方离开之后才知道,原来此人竟是西羌的六皇子阿木贴假扮的。对方此时来京城,所谓何事,也就不必多言。
而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二皇子水霖的红颜知己傅溶月。”
水湛低声地将自己所知的消息告诉苏泽,他心中清楚,以苏泽爱女至上之心,是决计不会有半点不臣之意的。
因此便索性直接将丑闻之事告知对方。
“……”苏泽为人端方,虽有一百个心眼儿,但却是少有的风光霁月之人。此时听水湛说这一番复杂的事情,一时之间也有些头脑发蒙。
尤其是后面竟然听到傅溶月,跟西羌皇子一同消失。苏泽只觉得脑袋生疼,这两人怎么又裹挟到一块儿去?
好在他还知道分寸,自然不会将此事直接问出,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少的信息。
水湛虽说知道自己岳父想要知道底细,但这件事情他全权交到了苏槿手上,一时半会儿自己也没法跟岳父说。
只能无奈地解释道:“这件事情我已然全权交给娇娇儿,若是您想知道具体不如可以问问她。”
苏泽听闻此言却静静的摇头,他心知这事现在显然刚刚揭开冰山一角,那么自己便不适合在此时刨根问底。
素来极有分寸的他,即便对方是自己未来的女婿,但苏泽从未有半分僭越之心。
水湛看到岳父放过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事儿若是仔细地询问,他的确无法回答,这个事情如今掌握在娇娇儿的手中。
昨日里,他们二人发现这事儿的时候,也是极为的惊讶。
不过此时水湛忽然停顿一下,若有所思地蹙起眉头。
“还有一件事情,若是您有时间,不妨多关注点。”水湛想起一人轻声地说道。
虽然水湛说不过是注意一下,但是苏泽心中清楚,既然是让他仔细地观察这人,只是却不知是监视,还是保护?
“自然是保护的,此事我本想拜托给公主娘娘。但是毕竟如今仪式尚未完成,公主娘娘也是极为繁忙,只能拜托您,多多费心了。
娇娇儿对于傅烟儿很是宠爱,这一次傅溶月的失踪,恐怕会被慎郡王归咎在她身上。”
水湛有些谨慎的解释,实际上他如今面对苏泽仍旧十分紧张,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用什么样的称呼来称呼对方。
按理说他们本是君臣有别,自该君上臣下,可是眼前这人是自己心思念想多年之人的父亲,他又如何能够在对方面前摆什么君臣之仪。
因此这几日一直都是含含糊糊的,口中称着您。却不说名姓也不问称呼,水湛的这一番纠结,在苏泽眼中倒是替自己加了不少分。
毕竟自古天地君亲师。这君在先而亲在后,在皇家先论君而后论亲。
水湛如今身为一国之君,即便自己是对方未来的岳父,但也仍旧越不过这个槛去。
但是对方如此含糊,显然是尊重自己的表现,而尊重自己实际上却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这又怎能不让爱女心切的苏泽更加开怀。
也正因为这样,原本对于女儿嫁人十分抵触的苏泽难得缓和了一分。
毕竟他们年纪已长,若是有人可以如他们一般照顾保护苏槿,也让他们可以放心一些。
只是有些事情此时未免言之过早,娇娇儿的心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取得的。
苏泽想到这里,虽说对于水湛的排斥少了不少,但眼神可更加的挑剔起来,只可怜想要讨好岳父的水湛。
好不容易将不知为神眼神灼灼的苏泽送走,水湛下意识地擦擦额头。
一旁的小允子送上一盏花胶,水湛微微挑眉,有些不悦地说道:“不是说了吗?我不喜食糖,这些甜蜜之物不要上。”
小允子脸色如常,将花胶放到桌上,这才说道:“这是太子妃特地让人给您送来的。”
听到太子妃三个字,水湛脸色瞬间春暖花开,只是他还是皱眉提醒小允子:“这话记得慎言。如今娇娇儿还未曾入主东宫,未走过中宫大门,一旦传出此言对娇娇儿的闺誉不好。”
在水湛心中,自己的心上人,值得世间最好的。因此哪怕是一丝可能,他也不愿意娇娇儿成为那些长舌之人的谈资。
小允子此时也明白过来,连忙低头请罪,水湛却并不在意,伸手端起花胶品尝。
他素来不喜欢这些甜腻的食物,可是不知道为何,当听见此物乃是苏槿送来的之后。如今在口中只觉得清甜无比,没有往日里的半分滑腻。
小忍子在一旁也是看得开心。要知道,为了先帝爷的丧事,自家主子可是连着两三天只睡了一两个时辰,加上吃不好,肉眼可见的憔悴。
如今能吃些东西却是最好的。
这一盏实际上并不大,横竖不过几口而已。水湛吃完这些,这才抬起头询问小允子。
“今日里,娇娇儿可忙?”如若不忙,可有时间见上一面?
水湛虽未说下面的话,但是小允子却是心知肚明,他连忙凑近水湛口中说道:“奴婢打听过了,今日已经安排完随丧的命妇们,想来苏小姐能松快两分。”
听闻此言,水湛眼神微微发亮,不过随即又暗淡下来。
娇娇儿这几日不比他轻松,又不像他身边之人齐全,得用的老人也就那么几个,自己要不要把调教好的几个暗子给她送去?
水湛心中思索,又想着苏槿好不容易能透口气,这会儿自己应该让她好好休息。
小允子虽不懂男女之情,但是瞧着水湛的脸色也能明白两分。
他连忙禀告道:“其实刚刚西流姑娘来过了,除了送来这花胶,也是替苏小姐带话,似乎有事要和您商量。”
听闻此言,水湛当下站起身,看向小允子训斥道:“怎么不早说,还不跟我去永寿宫。”
小允子瞧着眨眼间已经到殿门口的水湛,小声腹诽道:“果然跟我老家的话一样,耙耳朵!
日后果然还是太子妃娘娘的话在第一位。”
水湛没理会小允子叽里咕噜嘟囔什么,此时他只想快点见到苏槿。
也错过了收拾小允子的机会,等他知道小允子笑自己耙耳朵的消息时,已然成为众人皆知的事实。
第80章
苏泽坐在轿中回想今日的事情,他虽然对于抢走自己爱女的水湛有所偏见,但是不得不说,对方如今的行为,让他多少放心些。
他与水湛同为男子,自然对于对方的心思心知肚明,若非是情根深重,又怎会将她身边之人也一并纳入于羽翼之下。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动的心?”苏泽低声地呢喃,随即他脸色一变,隐隐有些发黑。没错,他们两个肯定私底下见过面。
原本以为水湛是个老实的,未曾想到竟也有一肚子花花肠子。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将他的娇娇儿哄骗了去。
如今娇娇儿还在宫中,会不会这被这小子欺负去。
苏泽脸色越发的黑,下意识地就想吩咐轿夫直接回转,只是他话到嘴边最后又咽了回去。
他似乎想到些什么,原本有些难看的脸色变得回暖不少。
“娇娇儿那边好说,反倒是如今要注意下烟儿。”苏泽蹙起眉头,主要是慎郡王那里有孝道压制,有些难办。
只是总归要师出有名,若是自家出手自然是最为合适的,可自己若是贸贸然伸手,倒是有些难办。
毕竟总要师出有名才好。
想起这四个字,苏泽挑起眉头,俨然有几分笑意。
若说师出有名,恐怕没人再比那个人更有名了。
苏泽这会儿心情松快不少,不待轿夫停稳,便直接自己撩开轿帘出去。随即便看见身旁等候的苏总管,对方穿着暗色的衣服,依旧是那般的一丝不苟。
“长生那小子可在?”苏泽往书房走,一边询问苏总管,口中吩咐道:“若是他没出去,便让他过来,我找他有事。”
苏总管点头称是,先安排好苏泽这边,便往慕容的住处走去。
今日也是凑巧,慕容正在自己的小院中看书,听到苏泽有事,他挑眉却也来得迅速。待到了苏泽的书房之中,慕容也不拘谨行礼便坐。
虽不知苏泽有何事,但是看对方的表情,显然是有些为难,却还算好办的事情。
慕容铎心中思索,安静地等苏泽说话。
“坐吧。”苏泽也没有跟慕容客气,反而带着几分洒脱,当然慕容自然更不会客气。
苏总管知晓二人怪癖,悄悄地送上茶水、点心,随即便将门口的众人挥散,只留下二人说话,而自己则站在院中。
轻品一口醇香的大红袍,苏泽这才长舒一口气,他看向慕容淡淡地说道:“阿铎,有件事要跟你说下。”
慕容铎凤眸眯,没有说话,显然是在等对方继续。
“你应该记得,当年娇娇身边的那个女孩儿吧,叫做烟儿的。”苏泽看慕容铎陷入沉思,并没有着急地说下去,反而给对方思考的时间。
上一篇:关系户
下一篇:在咒术界做亡灵召唤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