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木酒
迎春和探春也是极为好奇,凑近仔细地看着。
“这个好像和咱们大汉有些不同的,是插发冠的吗?”探春指着一只镶嵌鸡血石赤金玉兔冠说道。
这只发冠极为精巧,通体赤金打造,上面一左一右各蹲只兔子。小兔子纤毫毕现,双眼都是镶嵌的鸡血石,中间更是托着一朵鸡血石雕刻而成的水仙花。
苏槿看到这个轻笑着将其取出,仔细给黛玉戴在头上。
“刚我就在琢磨,这东西却是极适合你今日的穿着打扮。”
黛玉本来是清明婉约之气,此时带上这发冠,却是在清明之气上添上一分皇家贵胄的尊贵之气。
迎春和探春也是惊艳的看向黛玉。这完全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黛玉先是摸摸发冠,又仔细瞧着西流送来得水晶镜,当时便觉得有些脸红,只是还是糯糯地说道:
“这个看起来虽好,可是觉得未免有些太过喧宾夺主了。”
今日本该是凤姐儿的好日子,自己若是带了这个去,未免却有些……
苏槿眨眨眼睛,亦有所指地说道:“也罢了,这东西我会在合适的时机给你,不过你却不必担心凤姐儿,想来她会感激你的。”
这话说得就有些没头没脑,然而黛玉却是极为的习惯。毕竟自家表姑姑除了喜欢故作神秘这个毛病,大概也就算是完人了。
苏槿这会子说话显然是有所隐瞒,黛玉也不在意。反正她家表姑姑是绝对不会伤害她的,想来不知道是哪些人又要倒霉了。
此时不告诉自己,那便是如今时机不合适。黛玉得到准信心满意足,凤姐儿之前就来信,央她们早点去陪她,因此这会儿黛玉几人得早些去陪陪凤姐儿。
等到将黛玉送走,苏槿这才长舒一口气,一旁的西流替她打着扇子,口中调侃道:“主子也真够狠心的,竟然真的将表小姐放开手。”
苏槿笑盈盈地转过头,却并不太在意,自家女官说的话。
她望着此时面前的太平缸,里面两条锦鲤摇摆身形,苏槿顺手从边上取出些鱼食,撒在其中,惹得鱼儿争相游动。
“就如同这鱼儿,若在这缸中还好。可若是到了高山大泽之中呢?
我自然是恨不得将她拴在身旁才好,只是玉儿不是物件,她是活生生的人,要有自己的生活。”苏槿慢悠悠地说着,两年的时光让她的心智更加沉稳,看待事情也更通透。
西流看在眼中却是有些无奈,自家主子什么都好,偏偏有的时候太沉稳了。
她正想说话,却瞧见苏老爷正引领一人前来。
开始西流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这里可是琅嬛。
然而,她再眨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当下笑盈盈地凑近自家小姐,轻声地说道:小姐,快抬头瞧瞧是谁来了。
苏槿不疑有他,抬起头却是一愣。
“你怎么来了?”这话问得颇为不客气,也让原本有些脸色难看的苏泽,下意识地转过头看身后男子的表情。
自家闺女有些时候,实在是直白的可怕,苏泽虽说也不待见对方,但是却也只能把他带到自己女面前。
可苏槿却敢直接问,那人没事来干吗……苏泽突然有点同情眼前的水湛。
水湛先是看一眼自己面前脸上古怪的苏泽,随即才淡淡地笑着说道:“我知你今日会入宫。不过我这会儿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因此这才来接你,咱们晚些再去宫中。”
这话里话外神神秘秘的,苏泽当下脸色更难看,若非是君臣有别,苏泽恐怕就要开口赶人。
好在还未等苏泽说出什么话来,昌邑公主便随后赶来,拉住快要作死的自家夫君,看着苏槿笑着吩咐道:
“你这些日子也是忙得不行,如今既然陛下来接你便出去吧。”
苏槿看向自己的父亲,眼见着对方虽说显得十分不情愿,却也并没有直接反对,而她也想知道,水湛究竟想给她看些什么。
当下里便点点头,带着西流随着水湛出门。
等二人坐上车,苏槿有些不解地询问道:“到底何事?若是没有什么大事,我却是想要先入宫,如今还有着不少事情要处理。”
三个月前,甄贵妃出宫荣养,因此宫中现在的事务都被掌握在苏槿手中。
而太后一来是因为之前的事,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因此一直在营养之中。二来,也是给苏槿放权。
这样一来所有的重担,便落在苏槿的头上。宫中的事情繁琐,而且她又不能日日宿在宫中,便得每隔七日入宫三天处理挤压的事务。
而水湛自然也是知道,他伸手握住心上人的柔荑,有些心疼地说道:“辛苦你了。”
第103章
艳阳之下,水湛背着光,看起来有些发暗,但一双凤眸此时却闪闪发光。
这声辛苦了,让苏槿一瞬间愣怔,随即她便反应过来,转过头有些躲闪地说道:
“没什么。我虽能抑制护着玉儿,可总不能把她养成废物。”
她此时盯着窗外,纤长的睫毛飞快眨动,显然内心并不如外表平静。
“今日到底出什么事?若是无事的话,你不该平白无故离开宫中。”苏槿咬住下唇,转头询问水湛,她这会儿仍有些不知所措,但面上的红晕倒是下去不少。
看着强自镇定的苏槿,水湛的双眸越发深邃,其中潜藏的独占欲,仿佛受到致命的诱惑蠢蠢欲动起来。
然而,这份欲望还未探头,便被水湛压制下来。此时还不是时候,水湛不停地安抚自己的躁动,他还需要时间将眼前的至美融入骨血。
“其实,若是你想,就算宠她一辈子也是可以的。”水湛的嗓音越发低,其中隐约可见诱惑缠绕。
所谓爱屋及乌,水湛并不介意连着黛玉一起宠,毕竟黛玉那个孩子还算是乖巧。
在他看来,至少现在苏槿明显是不舍得黛玉独闯的。却未曾想到,苏槿听到自己的话后,沉沉地摇头。
“我知这是你的好意,是为我,可是……黛玉不同的,她必须成长起来。”若说苏槿舍得黛玉,那纯属瞎话。
可是黛玉不可能成为苏槿怀中的宠物,她得学会如何在大汉朝生存,因此贾家就是苏槿替黛玉选择的磨刀石。
梅花香自苦寒来,她相信玉儿的心性。
苏槿平稳心情,再次看向男主,今日对方前来,必定有事。虽说对方是单纯的,想念自己这种理由也有可能。
然而,一来她们如今经常见面,二来她本来就要去宫中。两个人在宫中又不是见不到面,这种情况下还将自己叫出来,显然是有些什么不能够在宫中说的。
苏槿心中盘算,难不成是之前景帝的残余,还是别过奸细……
只是最近似乎还挺风平浪静,苏槿盯着水湛想知道自己忽略了哪里。
水湛看着苏槿突然警惕起来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瞒不过苏槿。
他看着苏槿说道:“你先瞧瞧这个暗卫最新的暗报。”
水湛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苏槿,这上面写满了蝇头小字,苏槿见状接过暗报仔细查看,却没注意到自己抽回手之后,水湛有些失落的眼神。
这暗报上写得极为明白,上面的信息更是有些骇人听闻,苏槿仔细通读一遍,这才抬起头,询问水湛说道:
“已经确定了?”
水湛微微颔首,他并不打算隐瞒眼前之人,对方是他未来的妻子,因此苏槿有权利知道这些。
见到水湛点头,苏槿深吸一口气,仔细的思索对策,这件事情有些棘手。
好半晌,她这才手指着暗报说:“按照这上面所言,如今倒是有些麻烦。傅溶月那人我有两分了解,却不是个好相与的。而且这人最大的特点是极为冷静,断尾续命这种事情更是拿手好戏。”
与水湛的想法不用,苏槿并不恨傅溶月,实际上苏槿对于她,并没有什么善恶之分。
傅溶月这个人是个不达目的不可罢休的,而按照这信上的所写,对方显然是这一次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出银矿的下落。
唯一不知道的是,傅溶月是为自己,还是为了西羌。
“这些年我一直命人盯着水霖的那些房产,前儿有人回报说是发现了可疑的行踪,只可惜对方太狡猾了,到了城西地界就被她甩掉了。”水湛叹息,对方是狡猾,但是更多的是暗卫松懈了。
苏槿听闻此言点点头,她自然明白水湛未说完的。不过,这事儿倒也正常,她倒也不在意这种事情。
跟丢了也好,免得惊醒了,便不知会多出多少的枝节,到时反而不美。
“说起来,傅溶月这人倒也是个有能耐的,我听闻在西羌这两年她可是做下不少的事情。”苏槿手指轻点腮边,她想起之前,自家暗卫曾经在大汉和西羌边界所获得的情报。
傅溶月在逃离京城之后,便跟随那位皇子回到了西羌。然而,诡异的是对方并没有像苏槿想象中的那样,与那位皇子双宿双栖。反而被皇子送给了之前的西羌老王,也就是六皇子的叔父。
西羌的习俗与大汉不同,是兄死弟及,因此那位六皇子,虽然是排名第六,实际上却是老王兄长的幼子。
这位老王,平生最喜渔色,不过西羌女子大多皆是人高马大,是骨架宽阔的健硕美人。
因此自从老王得了傅溶月,这个身形娇弱清瘦的江南之人,便似是得了个活龙。
傅溶月到西羌不过仅仅三月,便宠爱有加,更是几度封赏。最后竟是挤掉之前二皇子的母亲,成为了老王的大妃。
从一件礼物飞升到王妃,傅溶月仅仅花了不到七个月的时间。当时苏槿接到消息,只觉得莫名有些嗓子发痒。
烟儿还曾讥讽这傅溶月自甘堕落,而苏槿却觉得对方在和六皇子下一盘好棋。
而事实正如她所想象,很快西羌便乱了起来,先是二皇子意图闯宫侵犯傅溶月,被生气的老王一刀砍在肩膀,失血过多而亡。
紧接着失去地位,失去孩子的原大妃便疯癫了,意图用毒酒谋害老王。可惜对方事情败露,被救回来的老王做成人彘。
而原大妃的努力倒也没白费,老王的体质受到极大的影响,这使得他心生恐惧。
再之后,便是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的意外,等到老王回过神,已经是一年半之后了。
而此时他身边之人,能够有权继承皇位的,又非是贱奴所生的,就只剩下六皇子一个。
这时候浑浑噩噩的老王刚清醒过来,想要护住剩下的那些幼苗,然而为时已晚。六皇子根本没有给对方,这个机会。
西羌不同于大汉,乃是半游牧,半耕读社会。因此他们认可强者为尊,继承王位的方式并不只有父死子继这种,还有一种便是刀尖阵。
这所谓的刀尖阵,便是在一定范围悬挂出无数柄利刃,而这些利刃都是开刃过后的。两人在其中决斗,若是一人身死,剩下的那人便是最后的赢家。
不但会得到英雄之称,更是能够成为西羌的新任国主。但是这太过危险,西羌成立一百余年,其中也有过野心家,想要通过刀尖之舞,可惜最后皆是功败垂成。
因此这个刀尖阵便也算得上是名存实亡,可是没有想到就在这种大好的形势之下,六皇子竟然向老王提出,刀尖阵比武。
而作为被挑战者,是没有权利拒绝的。
“我之前还在想,凭当时六皇子的权势,根本就不需要刀尖阵这个招式。后来才想明白对方所图的。”苏槿笑了下,凭借当时六皇子的权势,自然是能够轻易地取得皇位。
但成为西羌之主后,能否将这些人迅速收拢却是未必,而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度过刀尖阵,便可奠定他正统之王的身份。
这也算得上,是另类的富贵险中求。
苏槿又是叹息,六皇子和老王的决斗没有任何的悬念,年轻的皇子轻易地斩杀了自己的叔父,夺得至高无上的地位。
而且因为对方乃是通过刀尖阵得到的皇位。他更是成为众人的偶像,使得西羌大半政局快速地聚拢。
如此一来,最少生了五六年的过渡。
苏槿轻轻叹息地说道:“若说这件事背后没有傅溶月的手笔,我却是绝对不信的。每一步都踩得刚刚好,以那位六皇子,是做不到的。”
水湛点点头,却忽然想到些什么,面色有些古怪地说道:
“其实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却是得到个消息,似乎傅溶月并没有在老王死后,下嫁给六皇子。六皇子似乎一直将自己的后卫空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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