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本宫不当贤后了 第134章

作者:苏木酒 标签: 红楼梦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甜文 轻松 BG同人

  西流和小允子对视一眼,随即安静地当起背景板,反正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等苏槿站稳,水湛这才转过头看向王子腾,看着对方说道:“王卿恭喜你。”

  这句话一出,王子腾瞬间额头冒汗,他低头不敢看向水湛,心中回顾自己最近的行为可有丝毫懈怠?

  这不是他自己做贼心虚,谁让水湛今日竟然这样和蔼。

  倒不是王子腾腹诽水湛,实在是水湛自幼到如今,就不是个和蔼之人。

  当初水湛继位,心中最忐忑的是谁?根本就不是原来水霖的手下,而是那些原本的阁老们。

  据说当日里他们曾经定下数条策略,以防止水湛会大开杀戮之门。

  忠顺王是谁?那是连当朝首辅都敢打的人。论脾气暴躁,谁能比得过对方?

  却未曾想的,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但是直至如今,那一些阁老众臣仍旧未曾放松一分一毫。

  毕竟忠顺王可从来未曾真的顺过,谁那是宁可挨板子,也要跟先帝硬刚之人。

  今日里对方竟对自己和蔼可亲,又怎能不让王子腾心头隐隐发寒,只觉自己许是祸到临头。

  他这会儿却是有些想得太多,早就忘记自己有没有错误,就只看水湛这副微服出访的模样,也不像是上门抄家的。

  水湛一脸古怪地看着心虚的王子腾,他脑海里浮现一个疑问,眼前这人干什么亏心事了?

  “王子腾。”水湛的嗓音不自觉地严厉起来,他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武将,眉头紧紧锁起,眼前这人竟是傻了不成。

  听到水湛再一次的呼唤,王子腾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赶忙低下头恭敬地回答道:“臣在,不知陛下来临,臣是有失远迎。”

  见到对方回过神,水湛微微颔首,他倒并不在意王子腾此时在想些。

  挥手让王子腾起来,随即水湛便在王子腾的带领下,来到王子腾书房之中。

  几人坐定,王子腾仍旧站在的中央,有些忐忑。一时却是不知自己眼前的这位主子驾临究竟有何事?

  尤其是在自己外孙女满月的当天,这让他忍不住想要偷眼看看苏槿的表情,毕竟苏家与他也算一条船。

  不过,王子腾眼神刚飘到苏槿身上,便被水湛看在眼中,瞬间屋中更是凉快。王子腾一个哆嗦更是有些纳闷,他心中却是苦笑,自己今日到底是做错了何事?

  这却不是王子腾太过软弱,他也是八尺男儿,然而,这却其中有一件,便是君臣之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好在,这一会儿水湛也没打算怎么样王子腾,他今日过来是有事找他。

  等几人进到厅中,水湛吩咐小允子说明一切,王子腾才明白事情的经过。开头还好待听到中段,他脸色已经有些难看,等到后边便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这帮子人真的是胆大包天,什么不好,非要他宝贝外孙女满月宴上闹。

  苏槿看一眼与平日完全不同的水湛倒是有几分新鲜,只是想着如今满月宴那边也不知情况怎样。她不担心别的,只担心玉儿和三个丫头。

  但想来应该没什么大事,这满月宴就当给黛玉练手,毕竟等到冬日黛玉就可以参加群芳宴了。

  而此时将军府中,黛玉正有些手足无措。

  今日里,乃是贾赦长孙女的满月宴,因此不但是许多与贾家有所来往地故旧前来,更有不少人新交来此,只为能够与黛玉有所见面。

  因此黛玉自进了屋中,便被一群夫人围住。

  好在凤姐儿见她过来便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不然只凭着这一群有些癫狂的夫人们,黛玉便忍不住想要立刻离开。

  众人的目标基本都是一个,有合适子嗣的力争刷好感,没有合适子嗣的也要力争刷个脸熟。

  好在众位夫人都各有眼色,知道黛玉的底线在何处。瞧过对方言谈举止,大概有所了解之后便识趣地离开。

  凤姐儿作为今天的主人翁也是忙得不行,连迎春和探春都被吩咐去厨房盯着。最后剩下的便只剩下陈夫人和保龄侯夫人。

  而保龄侯夫人,黛玉昨日就知道,却是自己父亲拜托保龄侯夫人带着自己。

  陈夫人也自不必说,其夫乃是苏家的嫡系,其女更是与苏槿关系极好。

  她今日里正是得了苏槿的吩咐,要仔细地照顾黛玉。

  此时陈夫人是握住黛玉分的手,口中笑着调侃道:“我说玉儿,你这两年却是越发的娇俏可人了。也不知怎的尽是天下钟灵毓秀,都偏偏到了你们苏家去。”

  这话却是半真半假,真的自然是对于黛玉、苏槿等人容貌的赞叹,假的自然便是恭维之意。

  黛玉如今已经渐渐的接触世家之间的迎来送往,因此听到陈夫人这样说,倒也没有太过表情,反而显得极为落落大方的谦逊几句。

  二人笑谈两句,随即陈夫人便看向保龄侯夫人说道:“却没想到今日侯夫人竟到了,却不知,夫人今日里可带了孩子过来?”

  黛玉听到这话忽然想起之前自己见过的那道身影,她也是有些好奇地眨巴着眼睛看向保龄侯夫人。

  对方笑着点点头,只是这笑容却有些浮于表面,面容下有几分隐忧。

  “这是自然的,今日得这样热闹的场合,又怎么能不带湘云过来。”保龄侯夫人口中寒暄,只是脸上的神情却似乎并不那么轻松。

  黛玉自然不会过多询问,要知道这社交场上最是忌讳交浅言深。反倒是,陈夫人与保龄侯夫人,二人年轻之时就是手帕交,说话之间倒并无什么顾忌。

  “可是怎么了?难不成你们家那位大小姐又闯什么祸了?”

  听闻此言,保龄侯夫人脸上一僵,随即无奈地摇头,她说出的话颇有些欲盖弥彰之态:“湘云素来是个乖巧的,只是这孩子脾气太直,我却是担忧她会吃亏。”

  陈夫人一听,就知道这其中有内情,这是她却没弄明白这究竟为何,只如今这场合不适合细问。

  未曾想保龄侯夫人紧接着伸手揉揉自己的眉心,脸上更是有些苦涩。

  她看着如今亭亭玉立的黛玉,却是眼神之中满是羡慕。

  “若是湘云那孩子,有林姑娘一半的懂事,我便心中阿弥陀佛了,你向来是知道的,我们家的事情。”保龄侯夫人说到这儿,脸色却有些苦涩。

  陈夫人与她相交多年,自然知道这其中内里的情况,当下里也是有些无奈地握住对方的手。

  看似是继承爵位占了大便宜,实际上却也是如履薄冰。

  黛玉却是不知道这里面的过往,只她也是知道现在的场合却不适合谈这些隐私的事情。

  史家乃是贾母的娘家,一门双侯端的算是威名赫赫,其中保龄候所继承的,其实是湘云的父母之爵位。而小弟忠靖候则以军功出家,因此在得上用之时,忠靖候却是压了保龄侯一头。

  更加上武将外派皆有定律,虽说一门双侯,但保龄侯更多的是在京城驻扎,而忠靖候则多在外地练兵。

  虽说京城繁华,但是对保龄侯夫人来说,却不如早年任上轻松自在,尤其是作为既得利益者,怎么照顾史湘云是个大问题。

  “我素来怜惜那孩子襁褓之中便失去父母,因此,无论是衣食住行,皆是尽力而为。可是孩子如今尚小,自然要严加管教,可我这个做婶娘的却立场有些尴尬。”有些话不必说得太多,只一句便能解释全局,陈夫人瞬间便明白保龄侯夫人的事情。

  她有一些心疼地看着对方,心小,难怪眼瞧着,看着憔悴许多。却原来竟是为了此个,这史湘云性子活泼自然,也是个不习管教的。

  看到自家好友的同情的眼神,保龄侯夫人越发地苦涩起来,顾不得黛玉尚在跟前,将好友拉到角落吐槽道:

  “你不知道,她的东西,我是未曾敢沾染一分的。所有的都仔细地替她收着,只是也不知这孩子怎么回事,这两年与我越发的离心。

  往常还好,去年里去到贾家不知怎的竟然染上大手大脚的毛病。你素来知道的,寻常咱们女儿家每月的月例银子二两,我因心疼她特地又给她多加了一吊钱,偏这样都不够。

  这还不算,我也是前些日子老太太叫我,我才知道。湘云竟然在外面说,她在家中做不得主,每每要做针线到极晚。”

  说到这儿,保龄侯夫人眼中已然有些泪痕,为这件事情贾母好一顿敲打,她却是满心的委屈无人能听。

  自家夫君后来也知道此事,若非是夫妻感情深厚,知晓她非是这一般人品,恐怕也要与自己离心。

  感觉到陈夫人握住自己的手,保龄侯夫人用力地眨眨眼睛,掩饰出自己此时的心情。

  “这哪里是我搓磨于她,实在是这孩子太过大手大脚。我想着不管如何,该有节俭的自该节俭。而且,别的不说大小年节她都有金银锞子的,我虽没算过,但是几百两还是有的。”

  保龄侯夫人心中满是愤慨,她也是实在气急了,不然也不会在小辈面前丢脸。

  黛玉有些出神,自己是多少银子的月例来着?爹爹给自己的是二两,跟湘云一样。不过,自己还会有自家表姑姑给的月例,那个好像是二十两来着?

  对钱还没什么概念的黛玉在心底盘算,自己平素好像没什么花销,顶天几百钱赏人……毕竟一切都是公中出。

  觉得自己还挺节俭的黛玉继续侧耳倾听,保龄侯夫人的话。

  “这也还罢了,针线呢?这是女儿家必须要学的,我要是让她不动这些,才是会被人戳脊梁骨。

  不过是让针线上的娘子仔细地教她,又哪里让她去做些什么活计,她如今不过几岁哪里能够做些什么?”

  保龄侯夫人本来对于湘云,也算得上是极其宠爱,湘云尚且年幼,她便精心地教导。甚至对于湘云日后的婚姻,也都有了一二的想法。

  “你也知道我上次说的,我有意,将湘云嫁到玉书那去。她们卫家门风极好,虽说有些严谨,但是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就只这一点,我便觉得是个良配。可谁想到我这份心意,在湘云眼中却成了我拿她攀附富贵。”

  好在此时,保龄侯夫人尚且记得自己是在别人家的满月宴中。万不可露出垂泪之态,因此纵然是与好友诉说到底没有露出纰漏。

  黛玉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着八卦,她倒是觉得这事儿挺正常的。

  自从黛玉在两年多前认识史湘云之后,她便觉得史湘云这人,看似是个极为开朗大气的,而实际上,她却是颇有些固执。

  甚至说是个相当固执己见之人,当日里初见面若非是地方不合适。恐怕与史湘云的脾气,就要和自己有所冲突,也是因此这两年黛玉一直尽量避免与其遭遇。

  此时听到保龄侯夫人的哭诉,黛玉倒是影影绰绰的,想明白对方为何会变得这个样子。

  只是身为君子,勿言他人之语。

  黛玉按下想要帮帮保龄侯夫人的心思,只是安静地听着,她此时倒是有些同情保龄侯夫人起来。

  史湘云为何花钱开始大手大脚,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是因为薛家进京了。

  薛家住在贾家这里,薛家有位大小姐,名唤宝钗。按照迎春和探春所说,两个人好的似是一个人的。

  如此想来,黛玉便忽然明白为何史湘云,从最开始的乖巧直爽,变成现在的满腹怨怼。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迎春和探春素来与自己在苏家,不过是旬月回去一日而已,轻易遇不上史湘云。

  这交往自然也就不过面子情,反观是湘云住在贾府之时,薛家也同样住着,这近水楼台先得月。

  年幼孩童自不必说,本就意志力不坚定会被周围之人所改变。史湘云对比宝钗的生活再对比自己,自然便会觉得心头不甘。

  加之保龄侯夫妇并非是她生父生母,如此一来更是容易想太多,也就慢慢的离心离德了。

  如此一来,保龄侯夫人明明是好意,但在史湘云看来却成了对方的歹毒,不得不说其人却是无妄之灾。

  黛玉想到这儿,便有些同情对方,只是这些话她却没有办法对其说出一个字。

  而且只看如今保龄侯夫人的样子,显然心中隔阂已生,纵然是将这话说出,也不过就是徒生事端。

  黛玉垂眸叹息,却忽然听到有小丫鬟的惊呼。

  她有些不解地抬头望去,却是微微一愣竟是两个八九岁的男孩一起进来。

  保龄侯夫人听到动静也抬起头,此时她虽眼眶有些泛红,好在并无泪痕,只是看到来人却是下意识地瞪大眼睛。

  “湘云?她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保龄侯夫人几乎快要昏过去,她下意识地转头望向不远处,那里有一位中年美妇正请笑着与身旁之人说悄悄话。

  好在对方未曾看到,不然自己该怎么跟好友解释?

  这一声惊呼让刚进门的两个孩子一愣,随即其中略矮一些的脸上,便露出一些不耐烦起来,反倒是另外一个高挑的伸手拉扯下对方的袖子。

  正是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