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木酒
小允子赶忙将其取走,走到外面与诸位大人通传。
这一次因为情况特殊,为了保持公正,因此不但各部尚书,以及御史检察院等、内阁官员并首辅都一直守在殿外,此时见小允子出现,当下里赶忙上前两步。
小允子笑着给诸位大人躬身,随即用手托着朱批说道:“各位大人请看,陛下已然御笔朱批,皇后娘娘也已经落下皇后之宝。”
众人围观,此时都是一愣,随即彼此低声交流着,小允子却并不在意一副老神哉哉的模样。
苏泽眼看着上面的名字,唇边露出些许的笑意,实话说,他也未曾想到今次竟是这样的。
“既然陛下已然御笔朱批,咱们便赶紧去宣读圣旨吧,莫要让那些举子们等得焦心。”苏泽轻咳一声看向众人。
如此已然尘埃落定,这些人便是再有异议却也毫无办法,当下里便随着苏泽走出外间。
而前殿之中,举子们大多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他们之中形形色色,有的已经垂垂老矣,有些却是垂条小儿,但彼此的神情都差不多。
紧张、忐忑、纠结,以及期盼。
看着一行十几位朱袍官员走出来,众人皆是立刻屏气凝神。
又过片刻,众人余光看见一抹明黄,手中扶着一抹朱红走到垂帘之后。
小允子带水湛和苏槿坐定,这才轻咳一声。
苏泽左右看看众位大人,随即展开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行科举纳贤之旷,夺文华之璀璨……秉日月之昭明……今科,探花:林修远……榜眼:梅子琦……状元:林黛玉。”
随着宣读完毕,众人皆如梦初醒,他们下意识地寻找着这几个名字。
而殿上的这些大人们,也是在好奇地观察着。对于林黛玉这个名字他们并不陌生,甚至早在数年之前便已然如雷贯耳。
但是对于另外两个名字,就有些陌生了,一个林修远,这怎么又是一个林家人?这林家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竟是秉承天地之灵气而形成。
至于另外一个名字,梅子琦?这更是完全陌生的名字。
然而此时却见众人中有三人站出,其中一人仍有些稚嫩,却眉目出尘骨中自带风流之气,正是黛玉。
另有一男子,年约弱冠上下,通身文气纵横,乃是位俊美的青年。
而最后的一位却是一位妙龄少女,看起来不过是豆蔻年华,却生得形容艳丽,如若西府海棠夺人心魄。
不说别的,只瞧这三人的容貌无一人是平庸,可以说是真正的集天下之灵气于一身。
众人结交头接耳,或有惊艳者,或有不解者,或有嫉妒者,又或自怨自艾者。
若说真有些什么其他太过的却也未曾,毕竟此次可以参加殿试之人,那也是板上钉钉的进士出身。纵然是所谓的如夫人,也是有机会获得实职的。
他们之间从参加殿试那一刻开始,便不再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而是彼此的未来同年。
在官场之上,同年的作用要远远大于同乡,毕竟在大汉朝是不容许籍贯为官的。
因而此时纵然心中思绪翻涌,这些人仍旧是彼此相视微笑。
此次殿试,女儿家总共有十二位,除了成为状元的黛玉,点中榜眼的晴雯,探春竟也得了个二甲第十四名的好成绩。
相对而言,迎春便有些失色了,她和英莲都是同进士。
但不管如何,可以说此次成果却是极为的丰盛,女儿家用自身的实力证明了,她们比起男子并不差。
甚至要强于很多的男儿。
很快,随着殿试三甲的结束,朱红榜单公布。
京城之中再次热闹起来,尤其是想要榜下捉婿的勋贵文臣。
而其中风头最劲的,自然是新科探花林修远。
林修远不愧为探花之名,其容颜俊朗,更是使得京中的小姐们心系其一人。
只是可惜的是对方背景深厚,有着林如海的庇护,却无人敢真地上前。
而此时,荣禧堂里静悄悄的,随着荣国府日渐没落,原本热闹的荣禧堂也慢慢地消沉起来。
此时往来的婆子丫鬟,已经只剩下往日的三成,而这些人大多苦着脸,眉宇间更满是慌张。
贾母躺在床上,她如今再没有往日里的容光焕发。两颊瘦得有些内凹,看起来极为憔悴,鸳鸯此时正坐在小杌子上给对方喂药。
“老太太,老太太把这药喝了,病也就能好了。”鸳鸯轻声地劝着贾母,她看出贾母心存死志,却也心头哀泣。
贾母此时病得有些浑浑噩噩,她睁开双眼无神地望向外边,口中沙哑地询问道:
“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原来不知何时,外面传来唢呐和锣鼓的敲打声,听起来极为喜庆,也吸引到贾母的注意力。
鸳鸯听到贾母说这个,赶忙起身往外去,片刻之后回来,这才面露喜色地禀报。
“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咱们家表姑娘,在今科殿试之上夺得头名,如今咱们家也有状元了。”
听到黛玉夺得头名,鸳鸯却是心中喜意,她是个性本宽和之人,对于黛玉之事多有同情。因而此时听到黛玉成为状元,极为替其高兴。
贾母听闻此话,瞬间双目发光,竟是自己挣扎着坐起,紧紧抓住鸳鸯的手腕确认道:
“你说的是真的,黛玉竟是得了状元?”
她看着鸳鸯用力地点头,一瞬间泪水流过腮边,她猛得眼前一黑。似乎看到一位与黛玉,眉宇间有着六七分相似的少女。
她手中正提着湖笔,一脸不忿的说着……
“凭什么二哥哥就能参加科举,我身为女儿就不能?
有朝一日我也要去科举去,替母亲夺个状元头名回来。我若是不行,还有我女儿呢,我女儿定然也会是个状元,到时候太太就是状元的祖母了。”
贾母恍惚着,回忆起当初的景象,自己当初是怎么说来着?
她说敏儿是离经叛道。
惹得对方向自己撒娇,后来还是大儿子过来带她去骑马,这才解了自己的围。可是敏儿不知道的是,当时她说出那番话,自己的心中不知有多甜。
她的敏儿若是如今能够亲眼看到黛玉,头戴状元冠身着状元袍,不知会有多高兴。
甘罗十二岁拜相,黛玉那孩子如今也将将十二。
贾母想起黛玉那一张,与自己女儿有着五六分相似的脸,忍不住老泪纵横。
她心中悔恨不已,自己究竟当初是怎样被猪油蒙了心,这才对于唯一的外孙女多有算计。
“敏儿啊,我的敏儿啊,你莫要怪母亲,母亲知道错了,母亲真的好想你呀。”贾母此时靠着床头痛哭,鸳鸯也跟着落泪。
她口中不停地劝着,只是贾母到底悲伤过重,又因病体沉重,竟是一撅昏了过去。
等到贾政和贾赦二人到荣禧堂之时,贾母仍在昏迷之中。
“老太太可怎样?”贾赦如今脸上却是喜忧参半。这喜得那还是迎春、探春、黛玉三人皆是高中,这有的却是贾母的身体。
老太医替对方把脉,这才微微蹙眉,脸上却比往日轻松不少。
“国公夫人此次看似大悲致使昏厥,可实际上却也将心中的郁气散发出了不少,反倒是替自己求得的一线生机。”
对于贾家的是老太医也有耳闻,因而倒也不用多言。
贾赦听完此言,先是一惊,随即又是一喜,按照对方所言,恐怕贾母这一次并不会有大碍。
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的妹妹贾敏之死而心怀愧疚,因此一直缠绵病榻。
眼看着已经回天乏术,未曾想到黛玉这一次夺得状元,竟是让母亲将心中的郁结散去,如此一来,恐怕还有好些年的寿元。
当下里连忙谢过老太医,又请对方重新开药,这才喜不自胜地看着母亲,和一旁有些木讷的弟弟。
自从王夫人去世,贾政便有些形销骨立,往日也未曾见过他们有什么夫妻情深的。可未曾想到,如今看起来,却似乎两人有些不一样。
想到这里贾赦轻叹一声,他抬头看向贾政,见对方人就是呆呆地坐着。
心头忍不住涌起一股怒气。
“你在这傻坐着做什么?母亲如今躺在床上,家中还有幼子,你不为了老的,也该为小的。
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竟是比那外边街角的破落户,都让人没得恶心。”
贾赦一顿训斥,贾政却也不言不语,只任由对方指责。
见到这个样子的贾政,贾赦如今连骂人都已经没有力气了。当下只得好好吩咐鸳鸯,这才恨恨地将贾政赶回自己的院子,又吩咐丫鬟赶紧去将军府,请邢夫人过来主持。
很快,邢夫人和凤姐儿便来到这边,经由她们调理,原本死气沉沉的荣国府也恢复些许生气。
邢夫人见事情由凤姐儿处理,她走到贾赦跟前,凑近对方低声地说道:
“老爷,如今除了咱们家姑娘和探春丫头,还有玉儿那丫头以外,可还有一位中了榜眼呢。”这却是邢夫人在提醒贾赦,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自然应当准备好礼物。
贾赦听闻此言,一拍额头,苦笑着说道:“老太太这一病,我竟是慌脚鸡似的。
不过中了榜眼的是谁?我听说叫做梅子琦?”
这个名字贾赦不熟悉,因此也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关系。
邢夫人听如此说,捂唇一笑,低声地说道:
“我就知道,老爷贵人多忘事,说起来这位榜眼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老爷可还记得当年那一位梅织造?就是如今与薛家定亲的,那位梅翰林的堂兄?”
贾赦先是有些迷茫,随即这才想起恍然大悟地说道:
“我倒是谁,原来竟是他家的,可是为何会落在咱们家?”
说起此人,贾赦也是一脸唏嘘,对方实在是无妄之灾。
邢夫人轻声说道:“这事儿我知道一些,当初是跟天理教有关,这才托付了过来。
这事儿是二老爷一手办的……”
这话儿一出,贾赦又气得直抖胡子。
“他又想干什么事?天天净是这些天大的祸事来。”
贾赦哪里不懂自己的弟弟,对方之所以会留下晴雯这丫头,显然是有自己的想法。
对方读书多年却未曾顿悟,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上面,但凡有一两分好好用于官场,也不至于会如此。
只自己的儿子到底是接了对方的官职,也使得贾赦对于贾政看似严厉,但其中隐隐有一丝愧疚。
想到此处,贾赦却是心头无奈,他看向邢夫人直接吩咐道:“既然这样,记得给她的礼多添上两成。”
邢夫人会意,连忙下去吩咐。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因为贾母突然病重,有心之人竟然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贾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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