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木酒
至于将军夫人和将军大人,还请跟奴婢这边过来,公主娘娘有话吩咐。”
紫鹃在黛玉离开荣国府前,便效忠于对方,因此纵然是遇到贾母,仍旧是礼貌而疏离。
此时传话之间却没有半点指向,反而带着一丝戒备。
贾母听到黛玉说起骨肉亲情,脸上不但未有丝毫的缓解,反而越发地心头发沉。
只是现在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挽回对方,无奈之下只能跟着丫鬟的脚步,去到一旁的厢房等候。
而听到召见的贾赦,和邢夫人却是一脸喜色,跟着西流往里边走。
走到门口,贾母回头看,向一脸喜色的长子她心头叹息,自己这个儿子什么时候,能够真的支撑起贾府来?
但凡他有一点上进心,自己也不至于,将目光投到孙儿辈。
贾母此时只顾得埋怨长子,却从未发现自己的长子,并非是她想象中的那一般没用。
贾赦此时心头喜悦,他心知这是他唯一一次,能够抱住大腿的机会。
若是此事成了,纵然是爵位不保,却也可能留下火种。若是不成,恐怕贾家抄家在即。
他正心底筹谋,便进了屋中。
贾赦微微眯眼,便看见坐在正座的黛玉,此时她身着宫装,正一脸沉思地托着一只琉璃碗。碗中有一湾紫红色的液体,此时正隐约地散发玫瑰香气。
原来黛玉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按照苏槿的说法,若是一不小心,一根指头就能戳到。
因此苏槿吩咐西流,每日里盯着对方,皆要喝上一盏玫瑰路用于养生。
因此今儿早起来,她刚刚坐下,西流便送上一碗这个,等贾赦进来,这东西才喝到一半。
贾赦和邢夫人对视一眼,连忙躬身叩拜。
“舅舅,舅妈不需多礼,还请起。”黛玉并没有打算让二人跪下,可是这两人此时却还是,一板一眼地跪地磕头。
贾赦更是口中,带着几分劝诫地说道:“所谓礼不可废,若是我们失了礼节,日后怎么对其他人呢。”
邢夫人一旁自是附和,她带着几分担忧地看向黛玉口中说道:
“看你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要多注意身体才好。如今正是好日子来了,可一定要保重身体才好。”
这番话实际上并不中听,可是黛玉听了此言,眼眶便忍不住一红。
无他,唯真心尔。
邢夫人多年无子,她与贾赦的几个孩子都不亲近,反而只看黛玉,投缘。
可是黛玉的身份太过特殊,平素贾母一向将笼络在身旁,因此邢夫人也不敢太过接近。
此时见黛玉软语温言,如同往日,她一时激动,却是眼中落下泪珠。
“我的姐儿,你不知道,你这一病我不知有多担心。偏生二太太又说我到你跟前恼了你,让老太太说不许我再靠近你。
如今我瞧你好了,这心里高兴,你可莫要哭,再哭,免得让福气跑。”
邢夫人此时说话,却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她本人是想安抚黛玉,却不想口中的话,听着却让人不自觉地头疼。
可正是这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却让人能够感觉到其中,满满的真诚。黛玉一边听着,一边眉眼含笑。
贾赦在一旁,却直接打击起邢夫人来,他冷哼一声,数落道:
“你这人说话越发的没有边际,公主娘娘自然是福气在后头呢,如今胡说八道些什么。”
这话虽说是训斥,但其中又含了一丝维护,让黛玉若有所思地看向贾赦。自己这个舅舅,好像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讨厌舅妈。
而听到自己丈夫的话,邢夫人尴尬一笑,随即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口中应承道:
“老爷说的是,我一时忘了形。
林丫头你不知道,从昨夜里我就盼着呢。如今终于见到了你,说上了话,我这才放了一大半的心。”
黛玉听见邢夫人叫自己林丫头也不着脑,仍旧是微微含笑,口中亲密地回应道:
“之前我生病那会子,除了老太太真心看我两回,便也就是舅妈。
舅妈送来的那些吃食,也尽数是我身体能够克化的,若非是您,恐怕玉儿早已经被饿死了。”
原来这贾家,虽勋贵出身,却也不知从哪里听来前朝的规矩,若是有人生病,一定要以净饿为主。
不管是主子还是姑娘,若是身体不爽利,什么都先不说,总要先饿上两三日。
普通人还好说,像黛玉这一般身体柔弱的,饿上两三天,病未必如何,人绝对会出事。
可偏偏这是贾家的规矩,众人虽说心中狐疑,可也仍旧依照奉行。
唯有邢夫人,只看黛玉的身体就知道,恐怕她撑不下来。
因此,邢夫人自己掏腰包,吩咐贴心的人,每日静悄悄的给黛玉送来清粥小菜。
这些东西虽不值几文银子,可是不得不说,却是救了黛玉的一条命。
可以说若非是邢夫人偷偷送吃的,这里的黛玉不一定,能够支撑到黛玉来临。
也是因此,熟知一切的黛玉,对于邢夫人心中感激。昨日里不与其多言,反而是在保护对方。
“毕竟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黛玉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向邢夫人行礼。
这个动作却是让邢夫人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双手撑住黛玉,口中喊道:
“可使不得,这可是折煞人了。”
第169章
黛玉的真诚感谢,让邢夫人有些脸上发红,她带着几分腼腆的低头一笑。
实际上,她当初做这些事情,最开始的初衷不过,只是因为有几分真心喜爱而已。
邢夫人这一人有个怪癖,最是喜爱,长相俊俏的。且不见她为何对贾正言听计从,从无半个不字?
这一来是因为贾赦的出身,其乃是一等将军,出身荣国府。
再者便是因为贾赦长相俊美,因而颇得邢夫人之爱慕。当年贾赦也曾意气风发,只不过这些年疏于保养而已。
邢夫人在与贾赦成亲之前,曾见过对方。但是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即便是自己身边的陪房,也都不清楚。
众人皆以为邢夫人出嫁之后,将自己两个陪房丫鬟都嫁了,出去是因为生性嫉妒。
其实邢夫人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那两个陪房丫头不够漂亮,配不上贾赦。
多年以来,贾赦风流无度,邢夫人却仍旧替其兢兢业业,按照邢夫人自己的话:
“这人常说一物降一物。我只见了他,便觉得他长得好看。每日里瞧着他开心,我也就开心。若是有人让他不开心,那便是我的仇人。”
也是因此,除了贾母若有所觉,其他人都没发现。邢夫人和贾赦之间,颇有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且不见,贾赦虽荒唐,可是身边却也是只那五六个。当初之所以想要鸳鸯,更大的原因,却是在与贾母斗气。
正所谓爱屋及乌。
而贾赦最喜欢的,便是自己的外甥女黛玉,当年贾敏与他关系最好,反而一同生在贾母身旁的贾政,要退一射之地。
若非贾敏出嫁,贾赦和贾母之间也不会,闹得那一般僵硬。
邢夫人因此自然对黛玉另眼相看,更兼之黛玉,性情高洁,平素又与凡俗不同,更是让邢夫人爱到心里。
从此邢夫人对黛玉,越发的事事上心,万般皆与自己一样。比之王夫人,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然未想到竟是无意间,留下一段善缘,如今黛玉一朝风云起,对于邢夫人也是有一份感激。
一旁的贾赦也所料未及,事情就有这般的变化,难免对于自己的夫人高看几眼。
“玉儿本来应该在此陪着,舅舅和舅妈,只是后边我还要与父亲和母亲焚香,还请你们二位再次休息。”
黛玉和邢夫人闲聊几句,随即便起身到后边焚香参悟。
实际上小卓子那些话,倒也不是完全的推辞,黛玉今天的确是打算,一早上焚香祷告。
一来自然是告知,母亲和父亲一切,二来也是想要,将先前黛玉所遭遇的一切仔细梳理。
黛玉看着面前的两尊排位,手中焚香跪拜之后,又哭了一场。只是一会儿还要出去见人,少不得被西流劝阻,重新洗了脸,又换了衣服,这才罢了。
虽没有故意浪费时间,可是这一来一回也到了辰时,如今贾家众人具是饿的,有些眼前发昏。
像凤姐这样的,此时也有些难受,只是她心中却知,这个怪不得黛玉。
今儿这事情若是熬过了这一遭,来日便也可平顺了,若是今儿熬不过去,日后翻起小肠来那才是大祸。
因此,她瞧见贾琏有些坐立不安,悄悄的伸手,推了对方一下,掏出自己荷包里的桂花糕,塞到对方手心。
感觉到自己手里被塞了东西,贾琏微微一愣。随即下意识的向左转头,便看见了凤姐朝自己,隐晦的努努嘴。
他心知这是凤姐,不许自己声张。等低一下头,却发现自己的掌心,正卧着一块小巧的桂花糕。
贾琏先是一愣,随即又看了眼凤姐。他刚想张口便瞧凤姐,一双丹凤眼乎的立起,贾琏几乎是下意识的,直接将桂花糕塞入口中。
随即他用手捂住,自己上下咀嚼的双唇,眼神再看像凤姐,却多了柔和。
肚子里有了东西,饥饿感瞬间便缓解不少。
虽不过只是小小的一块儿,自然无法抚慰成年人的口福之欲,但终究是一份慰藉。贾琏正是前方手指却轻轻的,戳了戳凤姐的腰。
随即凤姐便听到一声若不可闻的:
“还有吗?”
听了这话,凤姐伸出手直接拍了贾琏一巴掌,将他作乱的手指打了回去,顺便又白了对方一眼,这才咬牙切齿的说道:
“想什么呢,一共就带了两块。”
贾琏听闻此言,再不说话,他并没有问另一块的去处。
只是目光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几盘干巴巴的糕点。这东西只要吃下去,水是少不了的。
可人喝多了水便要更衣,谁又能知道黛玉什么时候出来,又怎么敢这个时候随便的离开呢?
想到这里,贾琏忍不住苦笑,心中暗道:“老太太素来说自己是极妥帖的,可这办事真的没妥贴到哪里去。”
若是让宝玉好好的,和林妹妹在一起,也不至于出如今这事儿。
好在就在贾琏摇头苦笑之际,黛玉终于出现,她一袭宫装坐在主位之上。
这里就不得不再说一下,贾家中人的座次。贾母的座位则是被安排在黛玉的左下,只看这一点,还是对贾母极为尊敬的。
至于其他人,自然是按照身份来一一座次。这里边便出了个笑话,贾赦和邢夫人自然是坐在右首第一第二位的,而贾珍身为三等将军则坐在了他们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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