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木酒
说着竟是顾不得形象,号啕大哭起来,贾琏看见对方如此,跺脚冷声说道。
“焦大叔,你在这嚎什么丧,我如今请来了神医。还不赶紧带路,我怀中还有救命的仙草。”
焦大本在哭嚎之中,忽然听到贾琏这一番说辞,不亚于天籁之音,当下里擦干眼泪,引着二人直奔后边。
果然一进贾蔷的房间,就听见一阵阵女子的哭泣之声。
贾琏蹙起眉头,快步走近转过来,便看见一名年约五旬的老者。
“敬叔叔。蔷哥儿,可怎么样了?”
贾敬此时心若死灰,看着躺在床上的孙儿如同刀割,他抬起头望向从外进来的贾琏,反映了一下这才回答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琏儿,你怎么今日过来了。去看看蔷哥儿吧。”
贾琏正等着这句话赶忙凑近贾蔷,只一眼他便倒吸一口凉气。
贾蔷今年刚九岁,如今躺在床上竟是面目灰白,满脸的死气,俨然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贾琏脸色一变,赶紧转头喊道:“张太医。”
张有士本就一直在等着如今,听贾琏说话直接向前两步,走到孩子的面前,打量一番也是立刻皱起眉头。
他是手搭孩子的寸关尺,片刻之后转身吩咐道:“把我箱子里的金针拿出来。”
听到张友士的话,贾琏起身就要去取,不想焦大一直跟着贾琏。
此时听见说话,立刻便打开张太医的箱子,取出黑色的包裹送到前面。
张太医也没多言,直接接过,展开包裹,一溜儿的金针闪闪发光。
他让众人离开,左右手各钳着三只金针,飞快地扎在贾蔷的身上。
随着动作飞快,一根根长约五寸的金针,被插入到孩童的身体当中。
正面扎满之后,张太医又吩咐贾琏,让他直接将孩子扶起。
随后又在后心、后脑等处,一串的下针。
一时之间,只见张太医手指纷飞,几乎让人眼花缭乱。
可神奇的是,随着他的动作,贾蔷的脸色,渐渐地开始变化。
贾敬此时只觉得神乎其神,若是他此时还不明白,眼前的张太医,乃是自家侄儿请来的,也就白活了这些许年。
半盏茶过去,贾蔷小小的身上,已然扎满了金针。
这期间张太医一直紧紧盯着贾蔷,忽然发现对方喉咙蠕动,他面色一喜,口中吩咐:“快去,去拿些大白馒头,最好是刚出锅的那种。”
焦大一直注意着场中的一切,此时听到这话,未等贾敬吩咐。一个转身,一溜烟儿的便往外跑去,不过片刻竟是怀中,抱着一堆馒头进来。
因为他心中着急,竟是直接将刚出锅的馒头,抱在怀中直接过来。
此时已然被那馒头的热气,将前胸和双手烫得一片通红。只是他仿佛毫无知觉一样,将馒头送到张太医跟前,双眼满含希翼地询问:“太医,这个可够?要是不够老奴再去取。”
张太医抬眼看向焦大,眼神中有着一丝莫名,他微微点头说道:“这些就够了,你将这些馒头放在盆中。”
焦大是个憨直之人,听到张太医这样吩咐,赶紧将馒头放在铜盆中端过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馒头的热气越靠近,贾蔷的喉咙蠕动得越快。
等到馒头放在面前的时候,他突然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一摊秽物。
这会晤却并非是些食物化开之样,反而颜色黑褐,竟有几分像是血迹。
贾敬本就已经坐立不安,此时见到孙儿这样,几步便要过来,却被张友士喝止:
“别过来,这东西还没有全出来呢。”
听闻此言,贾敬一个激灵再也不敢动,只是双眼关切地看着贾蔷。
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贾蔷虽说此时连番呕吐,面露痛苦,但似乎脸色比刚刚好了不知多少倍。
如此贾蔷,足足吐了有半刻钟,这才面露安详。
张太医见状,心知已然内里干净了。这才将铜盆转手交给焦大,口中一边吩咐:“这东西虽说有些骇人,但一定拿住了,千万可不要弄洒,等一会儿拿出去直接一把火烧了。”
焦大低头看着那盆中的东西,他虽跟着老太爷战场厮杀,一眼瞧见这东西也是有些寒毛直竖。
“我的老太爷啊,这是什么!”
原本一直在注意张太医动作的贾敬和贾赦,此时也忍不住凑近观瞧,二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这铜盆之中,底层皆是新鲜出炉的馒头,上面是贾强所吐的秽物。这秽物之中不知怎的,竟密密麻麻遍布着无数长约婴儿小指的虫子,此时正在其中翻飞。
就算贾琏已然成人,也忍不住下意识地捂嘴干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与贾琏不同,贾敬此时却是目眦欲裂。
这东西很显然,便是传说中的巫蛊之物。如今这些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个九岁的孩童身上?
贾敬此时只觉得浑身直哆嗦,他指着铜盆看向张太医。
张太医这会儿,正整理着自己的金针,听闻贾敬询问,他抬头看向对方说道:“此物乃是苗疆的巫蛊之术,若是可以,还是好好彻查下吧。
小少爷如今已然没事了,不过,他到底年纪小,这次也伤了底子,日后尽量晚些通晓人事,多养养神源。
我再给他开服药,仔细养个三五年,也就尽成了。”
张友士将金针放到箱子,先取出一只瓷瓶放到桌上,随即才看向贾敬、贾琏二人。
第42章
张友士施展完金针神技,将贾蔷从生死线上拉回,此时也没有什么自傲的表现,反而是一副平常之态。
他指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瓶子说道:“这是在下自己调配的药丸,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每日用黄酒煎服,多少补充一些元气。”
贾琏听闻此言,赶紧过来行礼道谢。他心中明白,此话乃是人家的自谦,对方能够将此药拿出,肯定是看在苏家的面子上。
“老太医多谢您,若不是今日您妙手回春,我那侄儿还不一定怎么样。”贾琏口中一遍遍地道谢,不过他随即皱起眉头,带着几分忧愁地询问道:“只是还请您能够指点迷津,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友士听到贾琏此言,轻捋胡须,沉吟一番,这才解释道:“实话说,也不怕小将军笑话,老朽也是第二次看见这东西。头一回……这东西还要往前追溯,十九年前。”
十九年前?一直听着二人说话的贾敬,忽然脸色一变,他一瞬间仿佛是明白了些什么。
看琏儿还是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直接全身打断贾琏的追问。
“张太医今日里多亏了您,在下不知该如何感谢,还请您随我去隔壁。”
张友士其人纵然是不喜官场,但他毕竟沉吟官场多年,瞧着贾敬的模样,就知道对方已经完全地明白了。当下里轻笑一声:
“好。”
贾敬面露感激,先将张友士请到隔壁写下药方,随即这才让人封了百金,又亲自送张友士上车,这才带着一脸莫名的贾琏回到书房。
二人走进书房,贾敬令人斟茶,等到香茗清烟之后,这才挥退众人。
贾琏一直都在忍耐自己的好奇,此时眼瞅着贾敬一脸深思,低头喝茶的模样终于忍不住。
“敬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想要对哥儿下手,咱们就这样放过他们不成?”
如今的贾琏,仍是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此时说起话来也是咄咄逼人。言语之间,显然没有把幕后之人放在眼中。
听闻贾琏的话,贾敬冷冷一笑看着贾琏,仿佛是在看年幼的孩童。
“你这孩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以为能做下这种事的,会是简单的人物?还是你认为是后宅的那些妇人争风?”这番话却是半点颜面都没有留,直接如同一耳光打在贾琏的脸上。
贾琏本来一心热血,只想着能够有一番作为能够冷落贾敬。未曾想竟是被自家叔叔这一般打击,当下里便有些面上挂不住。
好在他平素也不是个冷情冷心之人,因此对于自己出手救治贾蔷一事并不后悔。
只是心中越发的明白,很多事情即便自己做了,也未必会能够,如同自己的想法一样转移。
不承想,贾琏这会儿正暗自反思,忽然听见贾敬说道:“琏儿,我知道你今日来,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三日之后的分家之事。
你且放心,我如今只能向你保证,我不会偏袒二房的。”
贾敬这个人可以算得上,是荣宁二府中,难得的明白之人。
因此他虽知道今日里贾琏前来,恐怕是与三日之后有关,但救下蔷哥儿,这份恩情贾敬也是承了。
“你且回去吧,记得先去面见你父亲,将此事告知于他。”贾敬口中说着,挥手让贾琏退下。
此时贾琏早知事不可违,当下躬身行礼,这才离开宁国府,直接就奔着自家一等将军府的黑漆大门而去。
等回到将军府,这才知道父亲竟然一直在书房等候,当下贾琏只觉心中愧疚,赶紧来到书房。
一进门贾琏就撩开衣摆,跪在贾赦面前。
“父亲,孩儿救下了蔷哥儿,但是敬叔叔只说不会偏向二房……我失败了。”贾琏低头苦笑,此时他仿佛是斗败的公鸡,早没有了,今儿午前的那一份骄傲。
贾赦却仿佛心知肚明,他手中把玩着一把前朝祝枝山的红玉湘妃竹折扇,漫不经心地说道:“把事情所有的原委说给我听。”
贾琏点点头也不敢再多言,便索性直接将今日发生所有的一切都告知贾赦。待听到那巫蛊之物的时候,贾赦撩起眼皮。
“不用想了,敬兄弟已然承了咱们的人情了。”贾赦听完贾琏的讲述,淡淡地说道。
本来贾琏还打算继续和父亲请罪,并且商讨这后面该如何是好。未曾想,竟然听到父亲如此说话,当下里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敬叔叔,已经承情了?
贾琏一时越发茫然,他根本不明白自家父亲为何会说,敬叔叔已然承了他们的情。
看着贾琏一片懵懂的脸庞,贾赦冷哼一声,直接有些生气的,将手中的折扇砸在贾琏的怀中。
“别老是做那副蠢样子,我看了生气。你但凡多长点心,也不会这般蠢笨。素日里我得半分精明,你怎么都没学到?”贾赦看着儿子这样,忍不住一连串的发作,这也是贾家的传统,父子之间必定要如同猫鼠一样。
贾琏本来还想反驳,只是他如今早没了头午的精神气儿,因此只能垂头丧气地任由贾赦训斥。
好在贾赦也不是全然,只是想要训斥对方,骂了两句之后便轻咳一声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敬大兄弟会说他知道?
所谓的不偏二房,那就是对咱们最大的好处,毕竟如今老太太还在呢。如若是老太太一声闹起来,咱们能得什么好处?
愚蠢至极,鼠目寸光,若是真的,贾敬那里只说要偏向咱们,你倒是要心惊,他要做些什么。”
贾琏本来还在垂头丧气,此时听到贾赦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的确自己这边乃是长房。按照正常的分配七成归长房,三成这才是次子二房继承。
按照正常的情况下,自家是绝对不会吃亏的,之所以会去求见贾敬,归根结底是担心老太太会偏袒二房。
而今日里刚刚贾敬所言,就是完全地表示自己这边,能够拿到属于长房的七成。
难不成自己还能奢望,将二房直接赶出荣国府,那根本不现实,毕竟老太太可还在上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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