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净子
花子若有所悟。
她吸了吸红红的鼻尖,闷闷地说。
“可是。”
“我喜欢的并不是冰冷的刀剑,而是会拥抱我、会背着我渡过大雪、会守着我一整夜,甚至愿意磕磕绊绊地给我讲睡前故事的山姥切先生——”
“我从不希望你去斩断谁。”
她罕见地任性了。
让人猝不及防地、重重地拍响了大门。
“我才不需要你二选一。”
“笨死了!”
“大不了花子先躲起来嘛!”!
第19章 晋江第19章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后半段,被被相关,全部推翻重写了
辛苦大家重看了,抱歉
两个人闹起了别扭。
准确描述是,花子单方面自闭了,缩在鬼杀队安排的房间里,拒绝见山姥切国广。偶尔拉开门拿饭,也是顶着红肿的眼眶、湿漉漉的睫毛。
所有人都惊了。
小梅:……她是真生气啊。
妓夫太郎:她居然会生气啊。
山姥切国广:主公啊啊——!
……
当事刀表示后悔,特别后悔。早知道主公是把他当作珍贵的家人,而不是消耗品或战斗机器,他就应该老老实实和主公商议的!
他苦闷了。
这原来是家庭内部纠纷,需要做的是调解、端水,而不是什么忠不忠诚、够不够锋利的业务难题。
三日月——!
快来救一下!
#他的世界濒临崩塌#
不过,这件事,其实加州清光提醒过他:告诉他花子想要的是家人,不是刀剑。他不必疏远地称呼“主公”,完全可以喊“花子”……
他满腹自卑,当作没听到。
满脸写着仿品的分寸感。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在压低自己的同时,他也推开了那份纯稚的爱意……他开始自问,比起花子本身,那些无意义的忐忑、惭愧,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站在花子的房间前。
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您……你眼睛痛吗?”
捕捉到了细微的挪动声与委屈的哽咽。山姥切国广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一直表现得包容又沉静的花子,也是个小孩子。
他回忆起花子对妓夫太郎说过的话。
低着头的话,没办法看清每个人的表情——他也是,总是将自己埋进土里的话,想要为他浇水、摆放太阳光的人,会无从下手。
于是他钻出泥土,去品尝花子的心情。
……是很难过的吧。
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亲戚,失去了小妖怪……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新的家,却再一次遭到了质疑。
花子过于坚强、乖巧。
他差点忘了,她曾经总是悄悄哭。她的坚强,并不是无坚不摧的锐意。而是非常脆弱,只是会无数次重新长出来的韧性。
他酝酿了一会儿,鼓起勇气。
“……花子。”
门内的女孩蓦地起身,踏了两步,又立刻恢复清醒,遏制住了奔向山姥切国广的冲动。
她擦了擦有些疼的红眼眶。
才不要……搭理笨蛋。
那么轻易地违背承诺,大骗子。
她明明那么努力地牵着他,一次次地表达喜爱。因为在她的心目中,山姥切先生是值得她冒着掉眼泪的风险,去结缘的存在。
现在好啦,眼睛肿了。
“抱歉,花子。”
……虽然、虽然是在生气——花子犹豫着瞅了瞅禁闭的门扉。仿佛透过模糊的视野,望到了门外的,金发碧眼的漂亮少年。
他还好吗?
会不会也特别沮丧呢?
“自顾自地烦恼着‘她会不会讨厌我’‘我真的足够有用吗’‘我这样的仿品迟早会被抛弃吧’……只考虑着自己的痛苦,不敢去触碰你的想法。”
“抱歉。”
“觉得面对那么耀眼、那么宽厚的主……的羁绊者,连最基本的挥刀都会迟疑,羞愧到想逃避。”
“抱歉。”
……山姥切先生?
花子慢慢地挪到了门旁。她的睫毛微垂,瘦削的指尖抵着门锁,脑袋一片空白。
少年的话语仍在继续。
“这几天,我不断去想。”
“于是想起来,我们相遇在我最狼狈的时候。你没有见过我在战场上的样子、对我毫无要求。你见到的,是我的孤僻阴沉、是我随时随地的自卑、是我脏兮兮地缩在全是尘埃的角落……”
——不是的。
花子默默在内心反驳。
她所了解的山姥切国广,是在最浑噩的时期,都没有向谁抽刀的温柔之人。
不善言辞、有些丧气,却十分可靠。
是外出之后,她在每一次情绪沉闷时伸出手,都能拥抱到的,永远守候着她的人。
所以她才会那么生气、难过。
“最后我意识到。”
“原来我要做的,仅仅是站在你面前。”
少年笑了一下。短促的,极轻。要不是花子提前挪到了门扉旁,一定会错过。
这是他认真编写了几天的书信。
在从头到尾地梳理了他与花子的羁绊后,经过了妓夫太郎跟小梅的点评、阴阳怪气,才抱着“必死”的决心,传达给他珍贵的羁绊者。
——“我要出发了,去远方。①”
“根据鬼杀队的消息,烛台切和笑面接了一个困难的斩鬼任务,我准备去找他们。作为你的刀、你的家人,国广的第一杰作——我会好好地调解矛盾的。”
“……请等我回来。”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回来。”
他放下了提着的袋子,里面是各种药物、以及小孩子们偏爱的一些零食。
山姥切国广转身离去,踏着的木板发出声响。花子隔着门扉,听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慌乱地抹掉泪水,拉开门跑到拐角处,注视他的背影。
白布之下,灿金色的发若隐若现。
她忘了穿鞋,光着脚小声呢喃。
“……旅途平安。”
一个人待着的时间变得很长。
山姥切国广远行,妓夫太郎跟小梅,都开始了鬼杀队的选拔训练。她本来要一起训练的,结果师父盯了她半晌,语重心长。
“别闹。”
“你再去长几岁。”
花子:……
她眼巴巴地看着师父,小梅帮她表示抗议——然后一个被仆从抱走,另一个接受了哥哥的劝告,同意了“剑都握不住的人只会平白受伤”的评价。
小梅:“晚上见噢,花子。”
花子:……
或许是她萎靡得太明显,侍女姐姐怜爱地揉了揉她的长发,教她写了自己的名字,以及音节。
她闲得无聊。
一遍遍地在雪地上练习。
“ha、na、ko——”
一道毫无起伏的声音让她松开了树枝。蓝发的男孩望着雪地上的笔画,一字一句地念完,才麻木地询问:“是你的名字吗。”
硬是把问句说成了陈述句。
“……嗯。”
是有点诡异的孩子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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