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雾
季黎是去跟森林之王的狐熊沟通。
不过,这片森林如今的王,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母狐熊,而是它的孩子了。
小杰看着季黎和她脚边亦步亦趋的璐璐,看着她们逐渐被森林吞没的背影,忽然放弃了挣扎。
“……不知道小狐熊现在怎么样了。应该变成很可靠的森林之王了吧!”他感慨。
奇犽不理解:“在意的话,追上去不就好了?和我不一样,你简直就差把‘动物之友’写脸上了。它们看起来都把你当同类呢。”
他指了指周围活蹦乱跳的毛茸茸。
即便同为季黎介绍的“人类”,动物们对小杰明显更为亲近。这是个人特质带来的差异。
小杰却摇了摇头。
他跟奇犽讲了当年和凯特相遇时,季黎与凯特之间爆发的冲突,以及季黎是如何救下狐熊母子的。
“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它们(狐熊母子)啦!大家都很遵守和季黎的约定,会尽量避开人类的活动痕迹。”
“所以,不可以追上去的。”
——除了季黎。
之前在鲸鱼岛,每次看着季黎独自往森林深处去的背影时,小杰都会觉得,季黎或许不会回来。
没有理由,只是一种莫名的念头。
仿佛在那个背影里,人与动物的边界被模糊了。
“很不可思议吧?”小杰把下巴顶在膝盖上,笑着说,“所以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在等季黎的时候,狐熊也在等季黎回去呢?”
奇犽却发出了一声短暂的嗤笑。
他毫不客气地给了小杰的脑袋一拳。
“笨蛋——”奇犽轻描淡写,“可她选择了‘回到’这边,不是吗?”
………………
…………
……
季黎带回了狐熊的礼物:五条新鲜又肥美的鱼。
鱼先圈在小溪里养着,让璐璐负责看管,等下带回去让米特阿姨加个菜。
三人先忙着把发电机组装好。
再次感谢无敌的揍敌客精英教育,奇犽连发电机都略知一二,配合图纸,自己闷头鼓捣几下,就能开始教季黎和小杰怎么干了。
但在正式开始修炼之前,季黎还要负责告诉他们什么是“发”。
这也是云谷给她布置的任务。
“所谓的‘发’,说白了就是游戏角色的‘必杀技’。光是把念力转化成电气,还只是基础而已,如何在实战中利用电气来强化自身,才是真正的成熟的念能力。”
季黎第一次正式给他们展示自己的复制能力,以不同人的念能力做例子,来讲解如何构思和使用的技巧。
眼看大哥的念钉和西索的“伸缩自如的爱”都轮番登场,奇犽沉默很久,还是忍不住。
“……你真的不会因为吃了脏东西而闹肚子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不要勉强自己。”
他问得很认真。
小杰也觉得很有道理。
如果不是考虑伊尔迷事后报复的可能性,季黎真想录下来,让他认识一下自己真正的家庭地位。
她默默捧起一把斑点松鼠递来的蘑菇,决定继续教学。
“总之,最重要的还是符合自己的个性和习惯,这样的念能力,才是使用中最容易被发挥100%效果的。”
“这个算是我在天空竞技场的修炼成果吧,虽然还是个半成品,也给你们做个参考好了。”
“我叫它‘天平’。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合理的代价,来获得想要的东西。付出多少,得到多少。”
季黎将两朵蘑菇拢在左手手心里,展示给奇犽和小杰检查过后,发动了念。
在她的视角中,出现了旁人肉眼无法可见的巨大天平。
天平的左边目前空无一物,而右边,是两颗红色果实的幻影——那是季黎想要交换的东西。
第一,遵从等价交换的原则,无法凭空创造不存在的东西,无法创造生命。
第二,交换筹码为有生命的存在时,需要取得对方亲口含有“同意”意义的回答,不需要接触;为无生命的物体时,交换期间需要季黎维持肢体接触。
“以及,我主观认可的‘公平’。”
当蘑菇被念力包裹,视作“交换筹码”之后,蘑菇的幻影被添加到天平左边。
于是天平回归持平状态。
交换生效。
念能力结束,季黎松开双手,再次展示给二人看。
左手手心的蘑菇消失不见,而出现在她右手的,是两个熟透了的红果子。
季黎把水果分给他们吃。
无论味道、水分、口感都和真实的果实一模一样。
“虽然好像暂时想不到有什么用处的样子。而且‘主观认可的公平’这个范围,还有点模棱两可的感觉。”
“我试过用不对等的代价去做交换,但即便我欺骗自己‘这是公平’的,也没有生效。我想,可能跟我的‘语言’无关,是更潜意识里的概念?”
“总而言之,念能力是想象力和规则的较量!我也还在摸索中呢。”
作者有话说:
大家还是注意防疫,阳的时候不舒服,之后也会很容易感到疲倦。
目前退烧了,但喉咙管里拉刀片+咳嗽的双重debuff,让我一直维持在一个比较暴躁的情绪,很难静下心来。
身体状态不太好,想休养一下,暂定隔日更到12月结束,1月恢复日更。
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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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来友客鑫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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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季黎没想到的是, 比起研究自己的念能力,奇犽和小杰反而对她的念能力表现出了更大的兴趣。
在季黎结束简单的展示之后,他们借测试的名义, 提出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
“……等等, 这又不是什么开盲盒的玩具游戏!”
话虽这么说, 季黎还是一边吐槽, 一边满足了二人的好奇心。
用金钱“购买”真实存在的物品是最轻松的,其次是用物质转换物质(比如用蘑菇换水果), 涉及复杂或者抽象概念的交换最困难。
像什么“千里之外捅伊尔迷或者西索一刀”这种事, 除非季黎也愿意身上少几块肉, 不然根本没法使天平平衡。
“看来所谓‘主观认可的公平’, 真的是你潜意识里的概念,跟你嘴上怎么说的根本无关嘛。这样就完全没办法作弊钻漏洞了。”
为了帮季黎摸清楚规则, 奇犽尽可能把各种或许有价值的尝试都过了一遍, 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他咬了口季黎变出来的天空竞技场特产巧克力球, 撇撇嘴, 指向草地上堆满的、同样用“天平”交换而来的杂物, 狠狠吐槽。
“你就不能骗骗自己?这么老实做什么!但凡想要解决的麻烦, 代价都那么大。与其说是什么听起来很厉害的天平, 你这其实就是开了个随叫随到的百货店吧!”
奇犽看起来真的很想晃晃季黎的脑袋, 把她脑袋里的水晃出来, 好让她发自内心地相信, 西索身上被捅八个窟窿都不抵她手指上的一道口子。
这里的“西索”可以替换成任何对她意图不轨的变态,包括他大哥。
小杰倒是觉得这样的天平挺好的。
“因为这个一听,就觉得‘啊, 是季黎’的念能力!云谷先生也说过,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吧?要是季黎弄出什么攻击性很强的能力, 反而才会感觉比较奇怪。”
想了想,他顶着一脸阳光天然的笑容,挠了挠头,又冲奇犽补了一刀。
“而且,也蛮厉害的啊。至少刚才,我们两个都完全想不到克服的办法呢。”
——所谓的“主观”就狡猾在这里。
当对象是奇犽和小杰,不管是控制躯体,乃至悄然间篡改对方的潜意识(比如暗示猜拳时出布),季黎都几乎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因为她“认为”对方不会拒绝,或是“认为”这个不难。
哪怕她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具有可行性的计划。
同理,季黎也可以很轻易地隔空获取他们的血液。
回头联络酷拉皮卡他们也试试,如果都没问题的话,以后血液储存的问题倒是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奇犽被小杰问得哑口无言。
他一扭头:“……哼!窝里横有什么用?就知道欺负我……们。”
奇犽的声音越说越轻,到最后近乎微不可闻。
他其实很清楚,这个能力究竟有多危险。
不是单纯力量方面的强化,而是更类似于“因果”和“规则”的概念,与拿尼加的“请求”有几分相似。
而拴住这头猛兽的唯一的绳索,是季黎心中的坚持与底线。
所谓的“主观认可的公平”——如果,如果有一天季黎不再敬畏生命,视人命如草芥,天平的价目表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又或者,倘若有人觊觎这份力量,想要将季黎改造成适合使用的工具呢?
陷入这样的推测,奇犽下意识攥紧拳头。
但他的思绪立刻就被笑声所打断:才几个呼吸的功夫,旁边的两个傻子就凑到一团去,叽叽咕咕地不知道讲什么小话,笑得很开心。
好像脑袋上永远不会被阴霾笼罩似的。
……行吧。傻子负责开心,他负责思考也一样。
奇犽耸耸肩,短促地笑了一下。
如果季黎想成为好人,他就是正义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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