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穿越手札 第168章

作者:一千棵树 标签: 情有独钟 历史衍生 女扮男装 BG同人

  可惜夏福和甘罗都不在这里,没有人帮着扶苏对付她。

  怀瑾吐了吐舌头,开始吩咐屋子里的人:扶苏去厨房拿火炉和铁架,韩念把火盆和褥子搬到廊下,蒙恬搬食材,思之在厨房串肉。

  一屋子人被她使唤得团团转,她自己就抱着手炉稳如泰山的坐着。

  不多时,廊下的竹席上支起一个火炉,火炉上一个铁架子。桌子上摆着各色各样被竹签串起来的生肉,厨房的佐料也悉数拿了出来。

  怀瑾拿了一串肉放在铁架子上,在上面放了油盐酱,不一会儿那串肉就开始散发香味了。

  扶苏看得新奇,也学着她的样子烤了一串,等吃到自己亲手烤的肉,小孩儿一脸满足:“老师老师,太好吃了!”

  怀瑾笑着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烤好的几串肉递给了思之,思之低着头跪坐在一旁,是个老老实实的可怜相。

  照顾完思之,怀瑾坐回来,看见面前几串烤得焦黄的羊肉串。

  憋着快乐,她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张良,她知道自己看过去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不能在别人面前穿了帮。

  “苏儿,多烤一会儿,吃了夹生的小心拉肚子!”怀瑾一把抢下扶苏正往嘴里塞的一串肉,扶苏不好意思的哦了一声,巴巴的看着火炉上的烤肉,不停的翻烤着,只盼快点熟透。

  蒙恬不需她多说,自己就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虽是坐在廊下,但两个大火炉烤着,身下又有厚实的褥子,倒也不觉得冷。

  看着院子里的白雪,怀瑾道:“此时应该喝点酒的。”

  说着小心翼翼的去看张良的眼色,自从温泉事件之后,某人就禁止她喝酒了。

  见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张良哑着嗓音对思之道:“去地窖里搬一坛酒过来。”

  “两坛!”怀瑾见思之奔过去,忙大喊了一句,然后心虚的低了头。

  张良瞟了她一眼,怀瑾托着腮叹了口气:“得!你这样子快赶上夏福了!”

  蒙恬笑了两声,揶揄道:“韩先生这样极好,省得你沉醉于美酒中,舍不得醒,公子日日见不到你人,又该跟我抱怨了。”

  怀瑾眯着眼睛看向扶苏:“你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扶苏缩了缩脖子,强自镇定道:“没有的事,只是老师那阵子日日醉酒,苏儿担心老师的身体,跟蒙恬叔叔说了一两句而已,真的就一两句!”

  “人小鬼大!”怀瑾把他刚烤好的鸡翅抢了过来。

  扶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唉,刁蛮!书中诚不我欺,女子难养也!”

  一句话说得蒙恬和张良都低声笑起来,怀瑾笑眯眯的坐过去,一把搂住扶苏的脖子,威胁:“公子,你说什么?”

  “说笑、说笑的!”扶苏面红耳赤的挣开她,坐好,期期艾艾的:“老师,你以后别这样,叫外人看见……我这个大公子……多没面子。”

  “怕什么呀!你小时候包尿布的样子我都看过呢!”怀瑾故意使坏。

  扶苏大囧:“老师——”

  彻底败下阵来,反正他口头上永远说不过怀瑾的,想明白了,他气鼓鼓的吃东西,一言不发。

  见小儿被逗的板着脸,怀瑾道:“公子真生气了?哎呀老师开玩笑的嘛~不要这么走心好不好!老师错了,老师给你道歉,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个小女子计较啦!”

  她一会儿逗弄调戏一会儿做小伏低,像个大顽童,张良看着她有些出神,总是不经意被她的生动神情撩拨心房,叫他挪不开眼睛。

  “老师,你就爱欺负我!”扶苏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蒙恬看不过眼了,道:“阿姮你真是调皮得紧!”说罢看向扶苏,安慰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公子别担心,等甘罗大人回来收拾她。”

  甘罗的嘴毒的很,怀瑾十有八九是说不过他的。

  一想到甘罗,她想起自己天天和张良腻在一起,想起他们的时候真是少之又少,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有异性没人性。

  天上又开始飘雪了,思之把地窖里的酒拿了两坛出来,各人面前放了一个小杯子,里面盛着大半杯晶莹的液体。

  “你只许喝一口!”怀瑾对扶苏道,在小孩儿的强烈要求下,怀瑾给他也倒了一杯。

  扶苏满足的点点头,珍惜的端起酒杯小小喝了一口,然后脸立马挤成了一团,辣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2章 两情

  雪越下越大,傍晚时已经两尺厚了,怀瑾身子探出栏杆,接了一朵雪花,笑道:“听我母亲说,我出生的那一天,就是这么大的雪。”

  张良发出韩念才有的嘶哑的声音:“马上又是你生辰了。”

  蒙恬看着她:“可想好怎么过了吗?”

  怀瑾缩回手,在火上烤了一会儿,暖和下来了,她才笑道:“生辰而已,其实没什么好过的,最要紧的是我们大家都好好的,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说着眼睛落在了张良身上,视线相遇,尽是满足。

  因这场大雪,天都黑下来了,外面仍然泛着银光。门外有来接扶苏的宫人,怀瑾替他系好斗篷,亲自送出了门,直至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慢慢踱步回去。

  思之早困的直点头了,张良仍然坐在廊下,她走回来,对思之说:“你进去睡觉吧。”

  思之听话的进去了,张良穿了一身青衣,半倚着褥子,朝她伸出手。

  怀瑾微笑着把手递上去,在他怀里躺下,两人共对着满院的白雪,温情缱绻。

  “仔细算起来,我在秦国已经待了将近十年了。”怀瑾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手臂上仰头看着他,将那碍眼的面具揭了下来。

  风姿如神的男子温柔的看着她,亲亲吻了她的眼睛:“十多年了,我们仍在一起。”

  他们的思绪一齐飘到遥远的地方,怀瑾轻声道:“最快乐的时光,是在稷下学宫里,年少轻狂,吃喝玩乐无所不为。”

  过去的岁月里,她是一个小小姑娘,他是一个翩翩少年;踏过漫长的时间长河,他们都已长大成人,有了无限烦愁。

  幸运的是,小小姑娘和翩翩少年此时还在一起,共赏人间白雪。

  “那年你从韩国赶来给我过生辰时,你问了我一个问题,你问我是从何时心悦你的,还记得吗?”怀瑾怀着无限柔情看着他。

  张良低喃:“记得。”

  怀瑾露出狡黠的笑意:“你现在还想知道吗?”

  张良好看的眉眼展开一个无奈的模样:“又不告诉我是吗?”

  她吃吃的笑起来:“果然,知我者,子房也。”

  张良抱得她越发的紧,雪光映得他的脸如月光一样皎洁,怀瑾看不够似的,眼神黏在他脸上不舍得挪开半寸。

  张良清俊的脸上带了点点忧心,怀瑾双手捧着他的脸:“不许分心想别的事情!”

  张良莞尔,吻了她:“是我不好。”

  忽带了些歉意,他道:“我一想起当日你行冥婚,便觉对你不住,姮儿,日后我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这些东西,我不在乎。”怀瑾手指头在他胸口画来画去。

  张良又啄了她一下,道:“姮儿,你自小就与别的女子不同,世人在意的你似乎都不在意。”

  “虚名尔,不足挂心。”怀瑾满怀柔情:“我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本就无甚牵挂,如今父母双亡,他们的仇我也报了,无愧他们于我的生养之恩,现今世上我唯一所在意的,只有你一个。”

  她靠近了些,耳鬓厮磨,悄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张良看着她,怀瑾咬了咬唇,虽然不知道他信不信,但她决定和盘托出:“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我的灵魂托生在了这具身体上,成了赵国的公主赵怀瑾。”

  屏息紧张的看着他,然而发现他并无意外之色,怀瑾一时愣了。

  张良拥着她,道:“那日你和甘罗醉酒,我已知晓这件事情。”

  怀瑾顿时跟见了鬼似的:“你信?”

  张良温和的反问:“为何不信?”

  她一下卡了壳,顿了顿,她道:“那你怎么从来没有好奇过?”

  “因为你说的已经差不多了。”张良娓娓道:“那日醉酒你说你们从两千年后而来,我就仔细留心了你和甘罗的对话,不难猜出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感觉我说什么你好像都不会惊奇。”怀瑾捂着脸笑道,张良的心理承受能力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躺了一会儿,张良忽然问:“你常和甘罗说起历史,起初我不明白,后来听你们说的前因后果,才明白历史的含义,就如《左传》记录前人事迹一样。对你们而言,我也算是前人,那么历史上可有我的名字?”

  “有。”怀瑾肯定的点头。

  张良生了兴趣:“是如何说我的?”

  怀瑾轻笑一声:“在我那个时代我读书不好,不太清楚历史,只略微知道一些。书上说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日后会干很多大事,然后名垂千古,寿终正寝。”

  “那你呢?”张良静静的看着她。

  怀瑾知道,他问的是现在这副身躯中的自己,她一下卡了壳。也曾问过甘罗这个问题,甘罗对各类史书倒背如流,历史上并没有她这号人的存在,甚至甘罗都不知道他自己的结局是什么。

  “姮儿?”张良见她突然沉默下来,又些不安。

  她扬起脸没心没肺的笑着:“我知道你是长命百岁,所以只要一直跟着你,我也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十指相扣,张良抵着她的额头:“我们自是要白头偕老的。”

  在廊下静坐了一个小时,他们才起身回去。

  自这夜起,张良便时不时的跟她讨论起两千年后的世界,怀瑾仿佛成了他的老师一般,给他介绍起现代的科技、生活、人们的衣食住行……

  这些她遗忘很久的东西,忽然仔仔细细再讲起,让她忍不住开始思念那个故乡,想着便叹了口气。

  然而回头见张良也是长叹了一声,她不解道:“我叹气是思念故乡,你好好的叹什么气呀?”

  张良不紧不慢的语调像是吟诗一样:“只是感叹那个时代的美好而已,一想到那样的时代还要两千多年,便觉得漫长。炎黄儿女历经千年,无数的血与泪交织才创建出那样一个世界。近来听你说起这些,倒让我眼界又开拓了,以往读志怪奇玄的书籍,总是难以想象未来的世界。如今有了详细的描述,我心中所观想的未来世界有了形态,而不再是一个虚空的想象,这要多谢姮儿了。”

  他忽然文邹邹的行了一个礼,怀瑾得意得摇头晃脑:“夫君客气了。”

  听到她的戏谑,张良垂下眼睛,捏了捏她的手:“这声夫君,甚好。”

  红晕一点一点爬上脸颊,怀瑾瞟了他一眼,这人正端正的坐着,笑得如清风明月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却总是不着痕迹的调戏她。

  “那姮儿在那个时代,是做什么的?”张良似是想到什么,表情有些不安:“可……可曾婚配?”

  怀瑾捂着嘴笑起来,看他正严肃的盯着自己,咳嗽两声正色道:“未曾未曾,我在那个世界是大龄剩女,三十岁了还没嫁出去。”

  “那个世界民风开放,男女婚姻皆由自己,想必是姮儿找不到心上人,所以迟迟未嫁。”张良含笑看着她。

  怀瑾点头:“嗯嗯,是呀是呀,现代找不到夫君,所以老天爷让我跑到两千年前来把自己嫁出去了。”

  她是不甚正经的调笑着,张良却认真的瞧着她,郑重得像发誓一样:“姮儿深情厚谊,我视之如珍宝,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怀瑾怔怔的看着他,心上泛起密密麻麻的动容:“你……永远不要抛下我。”

  张良没说话,将她揽入怀中。

  腊月二十八那天,甘罗和夏福一同从雍城回了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