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穿越手札 第405章

作者:一千棵树 标签: 情有独钟 历史衍生 女扮男装 BG同人

  怀瑾想起来了,张良的回答是:他不知道。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夏姬已是耄耋老人?”怀瑾冷冷的问道,明白过来当时张良是在跟她玩文字游戏。

  张良冷漠的开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要谋求你,为何要替另一个男人解释?”

  他这样正大光明、问心无愧的说出来,怀瑾倒有些气结,她怒道:“所以你承认你是算计了我,才有了后来的婚事!你卑鄙!”

  “难道你对我的情,都是我算计来的吗?”张良从不曾这样恼怒的凶过她,确切的来说,他不曾这样凶过任何人。

  怀瑾愣了,然后火冒三丈:“难道不是吗?”

  张良的怒火几乎到了顶点,他顾不得风度,站起来逼问她:“赵怀瑾,你既然这么放不下他,你如果那么爱他,为什么当时不去找他?为什么我求娶的时候,你还要答应!”

  “我为什么答应你不清楚吗?你心里没数吗?”怀瑾气得浑身颤抖,几乎失了理智,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陈年旧事需要我再提一次吗?女儿为什么恨我们?不正是因为你当年为了逼我吗!当年桑楚被你逼走,我被你逼到孤立无援,这桩事你心里没数吗!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你!”

  大厅里死一样的寂静。

  桑楚默然开口:“当年,并不是他逼我走的。”

  他的解释似乎没有任何用,这对夫妻只是沉默着相对,谁都没有听进去。

  张良满眼死寂,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怀瑾则是微微有些喘,冷眼看着张良,仿佛在看仇人一般。

  “那你要如何?”张良打破沉默,问她:“你要如何?”

  “我要与你仳离,我不想再见到你,我现在见到你,便觉得厌倦。”怀瑾一字一句说来,世上最冷情的人听到她这话,只怕都要伤怀。

  张良看了她半晌,恢复到一种绝对的冷静,他淡淡道:“不可能。”

  怕她再说些什么,张良又道:“你近日劳累了,我不与你吵,既然不想见我,往后我住在营地里。”

  他匆匆说完这些,立即就走了。

  怀瑾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犬夜叉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心里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到她身边第一日,她就要与夫君和离了?莫非是他带了霉运?

  桑楚过去扶起她,收起了笑容,问她:“你真的是为了我吗?”

  怀瑾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桑楚永远能一眼看到本质。

  她啜泣着开口:“其实我是害怕。他……他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子,我怕他早晚有一天会开口纳妾,那时我必不能忍受,还不如……由我开口,是我先不要他的。”

  桑楚默默思量,刚刚张良的反应……怎么看都是爱她极深,于是说:“如果他真的喜欢上别人,刚刚你提仳离,他就会答应的。”

  “你不明白,”怀瑾有些绝望的看着他,凄然笑道:“我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男人有太多的权利,他们可以拥有除了自己妻子以外的许多女人。而世上的男人,都不会只爱一个女人。便比如说张良,他爱我吗?当然爱。可是他也会对别的女人心动,直到这心动变成了喜欢、变成了爱,他就会来行使男人的权利。那时,我除了离开他,没有别的办法。”

  桑楚以为她是气糊涂了,可她又条理清晰的说了这么多话。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是细细一想,桑楚又觉得张良不会如此。

  她抱着膝盖在大厅坐了许久,桑楚也不便停留太晚,只好告辞:“汉王手下的稷嗣君孙叔通是我好友,你若想找我,给他府上递个信便好。”

  离去前,又叮嘱犬夜叉在她身边好好伺候,可犬夜叉只会伺候不会说话不会思考的人,并不会伺候女人。

  最后还是韩谈进来,将她抱到了房间里躺下。

  自这夜后,张良没有再回来,韩谈说他歇在军营中了。

  韩谈还劝她去把张良叫回来,他说:“女君本就时常忧心别的女人,如今君侯一人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往上扑,女君更应该日日盯着才是。”

  “他爱怎样就怎样吧。”怀瑾心灰意冷,在榻上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壁。

  在床上睡得久了,怀瑾的记忆开始混乱,她忆起少年时的事,却觉得那仿佛是上辈子的时光。

  一个人一生中最璀璨的时候,不过就是年少轻狂的岁月,再然后大家的青春就会慢慢枯萎、凋谢,最终变成枯叶中掩藏的朽木。

  她也时常做梦,梦见少年时的张良和她,还会梦见嬴政、尉缭、蒙毅、扶苏……死去的人、活着的人在她梦里穿梭,让她时常在睡梦中哭泣。

  更多的,是梦见张良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有时候是跟阮离欢,有时候是跟她不认识的美貌女子。

  在梦里,张良对那些女子极尽温柔,她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他们,无力的吼叫、痛哭,可梦里人从不回应她。

  清醒之后,她会把张良以前送给她的东西全部翻出来,砸个粉碎。

  犬夜叉在她身边只待了几天,就感觉她与甘罗口中描述的那个女人相去甚远,现在的这个赵怀瑾,生气起来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

  夜里,怀瑾被梦境搅得心痛难忍,从床上爬起来在院子里游荡。不知不觉走到客房那边,魏子冼和穆循被张良送到了南郑,他们原先住的那个屋子让犬夜叉和甘罗住下了。

  怀瑾走到窗边,把欣赏月光的犬夜叉几乎不曾吓死。

  “你你你做什么!”犬夜叉屁滚尿流的从床上坐起来。

  甘罗此时躺在另一张榻上,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均匀的呼吸。

  怀瑾走到他身边坐下,对犬夜叉说:“我想和他说说话。”

  犬夜叉惊悚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出去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里面怀瑾不知在说什么,犬夜叉并不能听清,只能听见女人的低喃。

  带着浓重悲伤的呓喃,让犬夜叉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张良已经在军营中住了数日,刘邦早已听到了消息,这天议完事,刘邦就笑问他是不是和夫人闹别扭了。

  张良只是笑了一声没说话,默认了。

  新投奔的将领丁复笑称回头给成信侯送几个女人,张良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予理会。

  “子房的夫人是个气性大、能耐大的女子,小心她回头给你颜色瞧!”刘邦笑着打趣。

  这些后来投奔的新臣几乎没见过张良之妻,她守卫荥阳没要刘邦的封赏,也只有少数人知道她的功绩,丁复不甚在意:“妇人而已,难道还敢站在男人头上撒野不成?成信侯就是性子太软,太纵容了。”

  刘邦呵呵笑了两声,张良性子软?回头你死他手上还不知谁杀的你。

  只是调侃过两句,刘邦又说:“听说孙叔通那儿来了一个能人,连虫达都不是他的对手。寡人好奇的很,约了今晚去孙叔通那里喝酒,你们谁要与寡人一起去的?”

  卢绾就吃惊:“虫达剑术高超到十步杀一人,还能有人比他更厉害?”

  张良知道他们在议论谁,不动声色的垂了眸,他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阮离欢跟在他身后出来,感觉到张良身上突如其来的冷意,她不禁关切道:“师父还是为了师母的事不开心吗?不然我替您去看看她?”

  “不必。”张良不近人情的留下两个字,拂袖而去。

  阮离欢站在原地,苦笑不已,张良这阵子对谁都是一副冷脸,她也不例外。原来还以为,自己在他心里能有些不一样的。

  在原地站了会儿,阮离欢往汉营最偏僻的一个角落过去,在一个落灰的帐篷前面停下。

  她在帘子上叩了两下,里面传来一个柔媚的女声:“进来吧。”

  光是听到这个声音,便叫人骨头都酥了。阮离欢左右看了一看,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她立即掀开帘子闪身进去。

  阵阵秋风,把帐篷上的灰尘吹走;这座帐篷是由兽皮搭建,厚厚的毡布,把低喃的女声掩去。

  有侍女经过这座营帐,无知无觉的走过去,丝毫没有发现里面的异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452章 心难安闲愁万斛

  又是好几日没有出门,怀瑾觉得自己几乎烂在了床上,韩谈现在已经每天把饭食送到房里来,几乎就剩喂她吃饭了。

  而张良,始终没有回来,也什么话都没有交代。

  怀瑾有气无力的吃了几口饭,然后挥挥手让韩谈把盘子端下去。韩谈默默的做事,一句多话都没有,怀瑾问:“犬夜叉又出门了吗?”

  韩谈嗯了一声,怀瑾又问:“韩念呢?这几天也没看到他。”

  “君侯那边有事情交给他办,他有几天没回来了。”韩谈说。

  怀瑾悲哀的想,张良连韩念都叫走了,他还对自己不闻不问,看来是真的对她厌倦了。

  心里一阵怅然,以前他们相爱时,张良对她温柔到极致,一点委屈都不肯让她受,如今却是……她感觉到这巨大的落差,伤心过后便是气恼。

  最后气得多了,她脑子有点疼,揉着太阳穴又躺下,她叫出韩谈:“不疑现在到哪里了,他什么时候到荥阳呀?”

  韩谈拿着餐具,在门口停住,老老实实的回答她:“这个小仆也不知道,明日我去军营里问越照先生,女君请放心。”

  韩谈小心的把门关上,屋里又一片寂静。

  怀瑾想,她将来会不会沦为一个弃妇?她一个二十世纪的新女性,来到这个鬼地方,如果真的成了弃妇岂不成了笑话?

  于是暗暗决定,在她成为弃妇前,她会先把张良踹掉。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不敢开这个口,万一她说了仳离,张良真的答应了怎办?

  说到底,她还是舍不得,还是爱。

  她这样薄凉自私的人,几十年了,多次为同一个人伤心,想想真的很可笑。

  睁着眼睛躺到天黑,犬夜叉回来了。

  他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少年心□□玩爱闹,也不大重视中原的规矩。他一回来,就直接奔到了怀瑾床前。

  “你今天去哪里了?”怀瑾有气无力的问他。

  犬夜叉说:“今天侯先生那里有很多贵人去吃饭,我过去玩耍了,你知道吗?侯先生今天当着很多人的面说他不举,哈哈哈哈哈哈!”

  犬夜叉捂着肚子笑起来,怀瑾也笑了,便问是怎么回事。

  犬夜叉告诉她,那个身份很尊贵的人说要给侯先生做官,侯先生不大愿意。

  身份很尊贵的人,应该就是刘邦了,怀瑾笑了一声,继续问:“后来呢?”

  犬夜叉说:“后来又有一个人说,愿意把妹妹嫁给他,侯先生就站起来当着很多人的面说,他不举哈哈哈哈哈。”

  犬夜叉想到当时各人的反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大概只有桑楚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这种话,怀瑾想到他当时的神态,忍不住也笑出了声来。犬夜叉又给她讲了些趣事,然后就准备回去睡觉了。

  怀瑾叫住他:“你能给我送封信吗?”

  深夜,汉营中。

  张良听到手下的人绘声绘色把孙叔通府上的酒宴说了一遍,他们都在笑话桑楚。

  张良却想,似桑楚这般,见惯众生的人,才能把世上障眼的东西全部抛下。可惜,他自己入世太深,却难以达到这种境界。

  想到桑楚,他不免叹了口气,为了这个人,姮儿与他置气了好多天了。他有心想回去好好与她谈一谈,却怕她又说那两个字。

  正思量着,阮离欢拎着一篮澄橘过来,她把篮子递过来,笑道:“师父,樊哙将军带回来的,我一个都还没吃,先给你送来了。”

  “你自己吃吧,我吃不下。”张良重新把手里的书简拿起来看,却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阮离欢有些失望的抚摸了一下鬓角,小心翼翼的开口:“吃一块糖,三天吃一次自然觉得甜,每天吃一次这甜便少了许多,人也是如此。或许正是因为您对师母太好了,才让她越来越放松,失了妇人本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