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穿越手札 第410章

作者:一千棵树 标签: 情有独钟 历史衍生 女扮男装 BG同人

  阮离欢和韩念等人都在家中,一见到他,阮离欢就冲上来,问:“师父,越照刚刚回来拿人参,是发生什么事了?”

  将一切情绪全部掩下,张良神色自若的说:“给侯伯盛要的。”

  “刚刚来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阮离欢神色惊诧,不似作伪。

  张良将阮离欢、韩念、韩谈这些人的神情全看在眼里,然后淡淡嗯了一声,进了卧房。

  他在怀瑾平时放首饰的小盒子中翻找,首饰不多,轻易叫他找到了那颗镂空的香球,里面一颗褐色的药丸让张良的心稍稍定了一下。

  拿上药丸出去,张良对韩念说:“帮我拟一封休书,写好之后立即送来。”

  韩念满眼震惊;阮离欢则是惊讶中带着一丝惊喜;韩谈担忧的看着自己;其他的竖仆则都是和韩念一样的震惊。

  片刻便阅尽各人神情,张良立即转身就走。

  赶到怀瑾那里,犬夜叉已经买完药回来,在厨房匆忙熬药。

  张良把香球中的丸子取了出来。

  桑楚用一点点水化开那颗丸子,苦涩的笑了一声,等药丸在水里溶解了,他悉数给怀瑾灌了下去。

  一刻钟后,怀瑾开始猛烈咳嗽,而后吐出一口黑血,紧接着又吐出大片棉絮似的物质。

  张良把怀瑾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桑楚把人参泡的水给她喂了下去。

  摸了摸她的脉搏,桑楚拭去头上的汗,对张良点点头。

  毒发艰险的时刻过去,喝上半个月的解药,这毒性也就慢慢排出去了。

  桑楚提醒:“毒可解,但损害却是不可逆转,她以后恐怕会留下头痛的毛病,这毒下得……高明。”

  沉吟半晌,他看向一直默立在角落里的越照,道:“今天这里的事,任谁问你都不许说。”

  “君侯放心!”越照一句废话都没有,刚刚夫人命悬一线,他的心也狠狠揪紧。

  共同经历了荥阳之战,他对夫人好生敬佩,内心也一直不愿他们二人和离。今天这一场变故,倒是因祸得福,让君侯与夫人芥蒂全消。

  桑楚见张良出神良久,忍不住便问:“你可有什么头绪?”

  这毒是怎么下到姮儿身上的?又是是谁下得毒?张良的眉眼如冷山残雪,想到这些事,他便生了杀气。

  姮儿一直误会她和阮离欢,必然是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他回想起之前,阮离欢似乎在某一段时日转变了性情,肃然冷峭的女将军突然变得活泼爱闹,时常在他面前打勤献趣。

  寻常女子的亲近手段,他往往是一眼就能看穿,可阮离欢与他亲近却是落落大方又自然,维持着师徒间的距离,让他几乎没有怀疑到这方面。

  “会是你那个戴面具的侍从吗?”桑楚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再次催问了一句。

  若论对他的忠诚,韩念绝不可能背叛。

  想了一会儿,张良有了头绪:“我有一个怀疑的人,那人与我们夫妻有深仇大恨,是此生都不能解的冤结。”

  如果是那个人,张良倒要对她刮目相看了,这样缜密的手段,将他们全都算计了进去。

  “你居然能让与你有深仇大恨的人活着?”桑楚觉得这十分不像张良的作风。

  张良不置可否,只是想到:身边必然是有一名细作,既能近姮儿身边下毒,还能进入他的书房放栽赃之物。

  若非桑楚体质非常人,真的就这么死了,而她又在自己书房找到解药,他们夫妻只怕真的会反目成仇。

  更糟糕的结果是,若那带毒的肉干被姮儿吃了,他只能终生痛苦,活在懊悔之中。想到此,张良心中越发凝重。

  看着桑楚,张良心情十分复杂,若非桑楚到来乱了他心神,也许他早就发现不对了。可要不是桑楚,姮儿一旦毒发,便只能等死。

  “那颗药,是你当年离开时准备的吗?”张良问。

  桑楚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十多年前他对这个人有敬、有厌、有恶;今天却只有感激得想给他磕几个头。

  这个人,或许是当今世上,离“道”最近的那个人。

  张良站起身,深深对桑楚行了一礼:“先生大恩,无以为报,请受此一礼。”

  桑楚哈哈一笑,躲开了:“我并不是因为你。”

  张良自然懂得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再也没有任何敌意,他道:“夫形全精复,与天为一,你的境界,是我此生都达不到的。”

  “我游离世外,你处于红尘中,没有什么可比的。”桑楚同样对眼前这个男子敬佩。

  他见过数不清的人,张良的智谋却是他见过的人里面能达到的极致,到了这个程度的人,世间万物都能想明白。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人相当接近“道”,缺少的不过是那一念间。

  有些人的一念间只需要一瞬,有些人的一念间需要很多年。桑楚又想到曾经一位先师对自己说的:每个人来到世间都有他的使命。

  或许张良也是带着使命而来,推动中原的风云变幻,带给大地一个新的气象,所以张良不需要这一念间。

  想到这里,桑楚觉得自己有些想远了,看向张良,他问:“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这时外面韩念已经把休书带到,张良听到外面韩念的声音,他对桑楚说:“烦请你接下来与我做一场戏。”

  桑楚挑挑眉,痞气的笑了起来:“看来你早就有对策了。”

  树上的绿叶即将落尽了,荥阳的街头染上初冬的肃杀。

  汉王居住的宅子中有一个宝石形状的湖泊,水寒风冷,只剩几条金色的老鱼还在游动。

  戚姬悠然的坐在湖边,穿着奢靡昂贵的貂裘,心不在焉的往水里投食。

  一个侍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不免皱起眉:“那小贱人的命还挺硬。”

  “这番刺杀,我们在楚营里安插的人全都死了,现在楚霸王把她护得密不透风,无人再能接近。”上了年纪的侍女对戚姬的行为非常不理解,楚霸王的外甥女与她有什么相干?值得她费这个大心思去对付?要紧的,还是在楚营里被关着的那位。

  “不怕,那些人死了,就再找新的人。只要昭氏还在,不愁安插不进去。”戚姬把鱼食全倒进湖里,那几条肥硕的鲤鱼争相抢食,水面上顿时一阵热闹。

  想了想,侍女语重心长道:“姑娘,那个小女孩有什么重要的?您该想办法对付吕雉,她要是回来了,您只怕日子没这么好过。她和那两个孩子都关在楚营,死在那里无人会奇怪的,不如……”

  “谁有精力对对付一个老妇,再说……”戚姬嫣红的唇一张一合,明艳无匹。

  水里的鱼抢完食,已经四下散开,再见不到踪影了。与刘邦,不过是利用,她从来没想过以后。既然不想要以后,去对付吕雉做什么?最要紧的,是张良一家子。

  冬日的阳关慵懒,戚姬眯着眼睛望着天上半躲在云中的太阳,想来老天也是同情她的,替她送来了一个侯伯盛。

  谁知道张良为什么那么忌惮这个人?侯伯盛一出现,顶得上她后面所有的安排,真是老天眷顾,替她送来一场东风。

  想到侯伯盛,戚姬不禁一阵好奇,只是好奇过后便抛之脑后。

  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让张良和赵怀瑾不痛快,他们不痛快了,自己才能痛快。

  想到最近听到的消息,戚姬笑了两声,随即问:“霏娘有书信送回来吗?”

  “齐地遥远,又是兵荒马乱的,恐怕还得等一些时日。”侍女说。

  “嗯……”戚姬不悦的撇撇嘴,说:“只怕她攀上了大树,不大服管教了。送粮草的队伍过几日就会去齐地,你把她阿娘的旧衣服给她捎一件过去,好叫她不必那么得意。”

  正说着,又有一个小侍女跑过来,满脸慌乱的告诉她:薄姬有孕了。

  戚姬有些不耐:“我何曾让你们盯着这些女人了?”

  小侍女吓得脸有些白,怯怯的说:“奴女看见大王去薄姬那边了,所以才赶忙过来告诉您。听说薄姬命贵,这下重身,大王只会更抬举她,奴女只是替姑娘担忧。”

  刘邦的女人们她从不关心,戚姬懒得再与小侍女啰嗦,站起来准备回去了。

  只是刚走到大厅,就见有士兵来报刘邦:成信侯休妻。

  刘邦正为了薄姬的身孕高兴,哪里愿意管这档子事,只是挥挥手:“那妇人跋扈不逊,子房休了她是好事!”

  她在旁边听着,却是满心愉悦,这些年吃过的所有苦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抚慰,她没忍住笑起来。

  刘邦一看到她,脸上顿时有些心虚,忙过去拉住她的手,殷殷道:“寡人临幸她不过两三回,谁知就有了,是意想不到的事,你可不许吃心。”

  他和她的心离得是如此远,戚姬掩住嘴笑道:“大王说哪里话,妾身是在为薄姬和您高兴呢,怎敢有妒有怨?”

  “你是有德之妇,寡人甚爱。”刘邦怜惜的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他的心,九分装着天下大业,剩下的一分才允许儿女私情存在。

  至于戚姬在这一分里占了多少,刘邦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戚姬跟他的心腹重臣比起来微不足道,但在身边的女人中,戚姬占了独一份。

  抚摸着戚姬柔顺的长发,刘邦和她抵头厮磨,着意说了许多情话。他沉浸在这温柔乡里,忘却了所有烦恼。

  戚姬心不在焉的听着刘邦说话,心却飘到了外面。若是可以,她真想现在就出去瞧瞧热闹。可惜身边男人痴缠,她不得不打起几分精神应付。

  “咱们日夜相守,怎么还不见你有动静。”刘邦见她的笑容真诚热烈,心中大为感动。

  薄姬有孕旁的女子都是又酸又妒,唯有她是真心高兴,不由也替她着急起来。

  戚姬的手不自觉的摸上小腹,笑了笑:“该有的时候就有了,大王何必着急。”

  刘邦却觉得对她不住,叫人把新进的珠宝都抬了过来,十多箱金银首饰在大厅里打开,刘邦让戚姬去挑。

  戚姬眼里哪有这些,敷衍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只挑出一只宝石耳坠。

  “这耳坠子漂亮,还是你会挑。”刘邦见她只要了一对耳坠,大为吃惊。

  前些日子他也让管姬挑珠宝,管姬软磨硬泡要走了三大箱的珠宝,贪心不足是人的本性,可戚姬也仿佛不是很在乎这些东西。

  “看着还顺眼。”戚姬笑道。

  这对耳坠子虽贵重,论起美丽也不过如此,当年赵怀瑾给她做的那套珠宝才是真正巧夺天工。想到这里,她冷笑一声。

  她兀自想着从前的事,刘邦却继续拉着她挑首饰,他像是打扮泥娃娃似的打扮自己,戚姬也只能配合男人的兴致所至。

  如此打发时间,逐渐到了下午,有个士兵过来说:丞相萧何已经到了荥阳。

  刘邦把玩乐心思收起,立即去叫人准备晚宴。

  谁知没过半个时辰,又有士兵前来报:“成信侯夫人病危,侯伯盛和成信侯打起来了。”

  “这么点婆婆妈妈的事,烦死了!”刘邦恼怒的拍了一下桌子:“这个侯伯盛怎么回事,敢和成信侯动手?去把孙叔通叫过去,让他把侯伯盛带走!”

  戚姬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都想大笑大叫,按捺着喜悦,她道:“大王,不如我们还是过去看一眼吧,可别真闹出什么大事了!”

  刘邦这么一想,戚姬说得也有道理。

  侯伯盛本领高强,如果愿意留在汉营替他效忠是最好了。但如果他跟张良结了仇,刘邦也不好再留他,否则他的朝堂只会被搅得一团乱。

  所以,这两个人,还是尽量握手言和的好。

  一个女人,没有了还可以再找。张良或许对他夫人情深意重,但是男人嘛,刘邦觉得自己还是能懂一些的。

  张良再聪明,他也还是一个男人。

  这么想着,他就叫人准备车架,带着戚姬出去了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