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前雪
嗯，好第一时间安抚因为仙幕内容发怒的老父亲。
【“光耀帝费了那么大的劲把黄冠子弄到始皇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说到这件事，皎月都不知道该佩服老祖宗对老老祖宗深沉的爱，还是无语老祖宗大材小用。
“我们之前就说过，光耀帝一开始的梦想是做始皇帝的继承人，并且希望能在三十岁的时候成为秦二世。”
“可大家不要忘了，她出生的时候始皇已经三十岁了，也就是说，按照光耀帝的计划，始皇至少也要活到六十岁。”
“以前讲春秋封神的时候我就讲过，始皇的一大爱好——嗑药。不管始皇吃丹药的目的是什么，但他喜欢吃丹药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问题不就来了。”】
天下人，“……”
什么问题？他们怎么没看出来。
嬴政想起很多年前，五六岁的嬴舜华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努力想要向他证明丹药有毒的事。
嬴政忍不住把手放闺女脑袋上，盘着手下的脑袋叹气，“你就这么坚信丹药有毒？”
嬴舜华点头，第一次对着始皇说出一直用来忽悠姬恒的话，“我在一本奇书上看到的。”
【皎月直接道：“想必众仙友都知道，人界的方士炼制的丹药，用料主要是朱砂、水银这些有毒的重金属。吃这些丹药不但不能长生不老，还会导致身体慢性中毒，加速死亡。”】
嬴舜华骄傲了，“看吧，我怎么可能会害阿父，我可是一直把阿父当成神明的。”
顿了顿，嬴舜华又打了一个预防针，“只要我的神明不抛弃我，我绝不会害我的神明。”
至于神明提前抛弃信徒，那就别怪信徒。
黄冠子听到仙幕的内容，也跟着偷偷松了一口气，知道小命算了保住一半了。
“你那本奇书呢？”嬴政是真的对那本书感兴趣了。
就目前从仙幕得知的内容来看，那本书上必定记载了能治愈各种病症的药方。
“烧了。”嬴舜华理直气壮地说：“那样的宝书，当然只能记在我的脑子里。”
“就没想过给你的神明看看！”嬴政没好气问。
嬴舜华一呆，连忙道：“那本书是我第一次去封地的时候遇到的一个老婆婆给我的，她说书很危险，不能给其他人看。”
经一再被这么一提醒，嬴舜华立马想到。
对啊，她可以把想要大秦实现的事全写书里，这样就算她表现奇异，也可以推给书。
就比如劝始皇不要磕丹药这事，如果她当年拿出一本奇书，是不是更有说服力。
既然是女儿的奇遇，嬴政也不继续问了，转而吩咐蒙恬，重新去一趟，把方士全抓起来，等候发落。
自从仙幕播出后，方士的地位一落千丈，但始皇还是养着不少方士。
“唯。”蒙毅领令去办事。
这本来是向始皇嬴政要那些化工人才的好机会，但考虑到即将到来的危机，嬴舜华选择默默闭嘴。
嬴政瞥了一眼明显心虚的逆女，继续看仙幕。
和知道封神后就戒掉丹药的始皇不同，因为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封神末班车的贵族士大夫们，有不少人反而加大了丹药摄取量。
仙幕说丹药有毒，一下子就捅了马蜂窝，他们恨不得亲手剁了一直客客气气供养的方士。
可等他们带着护院赶到的时候，自知大难临头的方士们早就卷铺盖跑了。
另一边，姬恒没少听嬴舜华暗地里咒骂方士有本事却不干人事。
在看了仙幕内容后，立马招来刘季，让他立马去招揽方士们。
想了想，姬恒又把收张良顺带的韩成派给刘季做助手。
【大秦帝国的各方涌动和皎月都没关系，她依旧在按部就班地直播。
“已经无从考证光耀帝是怎么知道丹药有毒的，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是光耀帝用食邑养育旧楚地孩子的事被一个充满智慧的老婆婆看到，那老婆婆觉得光耀帝小小年纪就有一颗仁爱之心，所以把祖传的奇书赠送给了光耀帝。”
“那本书什么样子，里面写了什么，可能只有光耀帝知道。不过据说成仙前的姬恒神官主持编撰的《百科全书》，收纳的大部分内容就来自那本奇书。”
“不管光耀帝怎么知道的，丹药有毒是事实，光耀帝自然不希望喜欢的父亲吃丹药。并且在第一次从封地回来后，光耀帝就为此做出了努力。”
皎月放出回溯石。
五六岁的孩童，撒娇卖萌，想要老父亲让方士多炼一些丹药，她要把那些丹药给鸡吃，证明丹药有毒。
可在始皇看来，鸡就是一畜生，怎么可能和人一样。
况且，丹药又不是糖豆，就算是始皇也拿不出那么多。
嬴舜华又以方士都是短命鬼来证明丹药无法让人长生不老。
最终，方士的回答却是：“师傅都是炸炉死的。”和丹药没关系。
话题终结。
偏偏，始皇从一开始就没把一个五六岁娃娃的话放在心上，只觉得是因为她突获盛宠，有些人眼红，在害她。
努力了半天，最后还被当孩子哄的嬴舜华，气得关起门来破口大骂，“人和鸡怎么就不一样了，不都是从嘴巴里吃进去，从屁股下面拉出来。我看人还不如鸡，至少鸡能下蛋，能杀了吃肉。”
朱鹤好脾气地安抚道：“公主，说话不能这么粗俗。”
“呸，他们就是不如鸡。”
皎月总结道：“大概是当年的努力让光耀帝明白，始皇是没法劝的。想要保证老祖宗长命百岁，只能用点非常手段。”
“在见识到了黄冠子神偷般的技能后，光耀帝就想到了‘偷’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黄冠子一方面按照光耀帝给的方法给始皇调理身体，一方面偷偷换掉方士上贡的丹药。”
数枚回溯石齐齐放出画面。
有黄冠子和始皇谈论养生的，也有黄冠子颐指气使要检查其他方士上贡的金丹的。
无论最终方士会不会给黄冠子检查，结果都一样，他们炼制的毒丹已经被神偷黄冠子换掉了。
嬴舜华对于这件事管得非常严，始皇每吃过一颗丹，黄冠子就要在规定发热时间内把真正的丹药送到她手上。
黄冠子也不是没反抗过，结果就是，一直监视他的药童给他送来了他孙子的手指。
而拿到金丹的嬴舜华，会把金丹磨成粉，逐步加入面粉，重新做成一样的金丹送到黄冠子手上，作为下一次换真金丹的替换品。
最终的结果就是，始皇能明显感觉到金丹的效果越来越差。
一开始还能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慢慢就……感觉吃了个寂寞。
“这里我们不得不说一嘴的是，光耀帝并没有砍过黄冠子孙子的手指，而是用从尸体上获得的手指代替。”
皎月叹道：“那个时候的光耀帝比扶苏还仁慈，她平等地爱着每一个人，自然不会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突然听到如此喜讯的黄冠子，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些年他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懈怠，就是怕再看到孙子身体的某部分。
可他没想到……
“公主。”黄冠子双眼含泪地看了嬴舜华一眼，直接朝着嬴政跪了下去，“陛下，公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好，陛下如果想要惩罚，就惩罚小人吧，千万不要怪公主。”
嬴舜华嫌弃地说：“不要在仙幕夸本公主的时候打扰阿父，滚开。”
嬴政看着主仆情深的两人，摆摆手让人把黄冠子拖到一边去。
他现在不想看到这么大一个他被骗的证据。
即便逆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他也不想看到。
第36章 推动历史，走向正轨
【“为了朱熹的尸骨能重见天日, 为了她的帝国，光耀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黄冠子。”皎月沉默地放出回溯石。
这段历史, 太难评价。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种在朱熹尸体上的木槿成功活了下来，抽出嫩枝，长出新叶。
而亲手种下它的人却不在公主府中。
咸阳城中，最接近方士居住的一栋二层小楼中，嬴舜华站在栏杆边, 遥遥前望。
在大秦，哪怕是咸阳, 也很少有多层房屋, 这让嬴舜华只是站在二楼, 就能把目标看得清楚。
“公主, 一切都已经按照计划行事, 没什么好看的, 我们回去吧！”姬恒小心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细微的恳求。
嬴舜华平静地回答，“我要亲眼看着。”
姬恒换个角度继续劝, “现在还有很多人依旧盯着公主, 我们待在这里, 很容易卷进这次的事里。”
“不，我要亲眼看着。”嬴舜华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不知何时早已红了眼眶，“他是我不该有的仁慈，我要亲眼看着他被炸成碎片。”
嬴舜华猛然转身直面姬恒，“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平安离开咸阳, 去和他的孙子团聚，以前的我也一定会那么做，但现在不行了。”
“他是我不该有的仁慈，是我一切妄想的开端，我要亲手杀了他。”
姬恒抓住她的手臂，屈膝和她平视，眼中满是心疼，“公主没必要这样逼自己，如果真的做不到，就让姬恒来做。”
“我必须杀死我的良心，才能背负着黄冠子和朱熹的命，去杀更多人。”
嬴舜华扭过头，直直看着黄冠子居住的地方，呢喃道：“历史，该前进了。”
像是对嬴舜华的回应，“轰”的一声巨响，回响在咸阳上空，黄冠子居住的地方，巨大的浓烟升腾而起。
看着这一切，嬴舜华的嘴角缓缓勾起笑容，“阿父，阿兄，再见了。高、阖闾……阴嫚……再见了。我的良心、我的妄想，再见了。”
姬恒不知道喜欢的姑娘心里在想什么，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但他明白，他喜欢的姑娘脸上在笑，心却在悲伤哭泣。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抱紧她，让她明白，她的世界永远都有他，她永远都不会孤单。
“抱什么抱，还不赶紧跑。”嬴舜华笑着推开姬恒，好似从未悲伤过，提着裙摆就往楼下冲。
“公主，跑慢点。”姬恒也顾不上从小学习的仪态，连忙大步跟上。
两人穿过街道，穿过人群，毫无仪态地奔跑着，一直跑回公主府，催促下人关紧大门，这才喘着气彼此相望。
剧烈运动让他们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只剩下如鸟儿般的欢喜追逐。
“接下来我们惨了。”嬴舜华乐呵呵地说：“大家都看到了十一公主带着未婚夫婿落荒而逃的场面。”
“那要陪公主一起坐牢吗？”姬恒故作为难地皱起好看的眉头，“恒倒是无所谓，就怕公主养尊处优，受不得牢狱的苦，冲着恒哭，恒可没糖哄。”
“你才是要糖哄的小孩。”嬴舜华从旁折下一枝刚长嫩叶的花枝，朝着姬恒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