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前雪
项伯顿时松了一口气,并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所有姓虞的女子,都别想接近项羽。
不,以后项羽的妻子还是直接从项氏一族的旁支挑选好了。
想到这,项伯转而问项梁,“二哥,我们要不要传信回族地,让他们给项羽……”
项伯在看到项梁严肃深沉的表情后,话到一半停住,怕打断了兄长的思绪。
思绪中的项梁和项伯一样,通过仙幕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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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咸阳这段时间,他一直闭门谢客,唯独和范增有来往。
后来范增做了舜华公主的门客,有了保障,他们来往愈发密切,项梁更是把这位同乡引为知己。
虽然项梁也明白,不能把仙幕和现实混为一谈,但他还是感觉,以后都无法直视范增了。
范增本增满脸堆笑地抚摸胡须,为一把年纪还能迎来事业的第二春感到开心。
如今他正和公主府的众多门客围坐在一起,喝着小酒看仙幕。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从仙幕中他以重要谋士的身份出现后,周围人看他的目光都热情了。
现实中的他,必定也和仙幕中一样,未来可期!
至于项梁……那只是谋士之间正常的你来我往。
各为其主罢了!!
第40章 舜华长大,政哥肯定
“不,我还要用他,打垮秦国。”
多么平静的话语,又是多么狠辣的话。
这句话对嬴政的刺激,简直比她那“什么都没做”还让他难以接受。
嬴政的手抚摸上嬴舜华的脑袋,算是彻底明白手下的脑袋里,到底汇聚了怎样的决心,朱喜的头骨是怎样的传国圣物了。
“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嬴政问。
为了开创帝国,毫不留情地抛弃一切?
嬴舜华重点纠正,“那不是我,阿父。”
“回答朕。”嬴政的表情非常平静,亦如嬴舜华说“打垮秦国”一样平静。
反正到了这种时候,该说的,不该说的,迟早会被仙幕说出来,嬴舜华也没什么隐瞒的了。
她拉下脑袋上的手,仰望嬴政这位千古一帝,“父皇认为我应该在乎什么?宗室?贵族士大夫?还是兄弟姐妹?他们哪一个又真的在乎过我?”
“确定好目标,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清除一切前进路上的障碍。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即便我们都不承认,但我终究是最像父皇的孩子,我也终将成为父皇一样的帝王。”
前世的教育决定了她的性格和梦想,但今生的坎坷与现实又何尝没有对她进行塑造。
她一直仰望着前世最爱的历史人物,今生最爱的父亲,所以才会在经历挫折和磨难后,变成她一直仰望的那个人。
“只有大秦帝国崩塌了,嬴家的宗室才能在战乱中死绝,大秦几百年养起的贵族士大夫才会在战乱中死绝,一直威胁大秦统治的六国余孽才能死绝,我才能真正以女子的身份开创新帝国,登临帝位,实现我所有的天真和妄想。”
嬴舜华直勾勾地盯着始皇,抓着他大手的一双小手用力到指骨泛白,“以一个帝王的角度来看,难道我做的一切不对吗?即便后世有人评说,那也必定会说虎父无犬女,我们父女是整个时代的辉煌。”
这对父女彼此望着对方的眼睛,窥探对方的情绪。
蒙毅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敢对嬴政说出“秦国得亡,嬴家得死绝”的十一公主,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她居然还敢问帝王“难道我做得不对吗”这种话。
蒙毅觉得,以后不管十一公主再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他都已经不会惊讶了。
毕竟,是十一公主啊!
“哈哈哈!”嬴政仰天大笑,手掌抚摸上坐在脚边的女儿的小脑袋,赞赏地说:“你长大了。”
甘罗十二岁出使赵国,不费一兵一卒为秦国谋得五座城池。那是甘罗的功绩,但也是秦国多年谋划的结果。
真正十二岁的甘罗,嬴政已经不太记得了,但依稀记得,他有少年人的傲气,也有符合年纪的稍许稚嫩。
而他眼前的孩子,短短半年不见,却已经在褪去少年人的天真,真正开始长大。
嬴舜华看着仙幕中19岁的自己道:“虽然我没
有经历过那一切,但我能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我甚至能猜得出,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让被搅动的历史回归正轨,彻底退居幕后,看着世事动荡,然后在关键时刻出来收尾,灭掉所有敌人,在废墟上建造只属于自己的帝国。
或许在天下人看来,嬴舜华仿佛能预知过去未来,多智而近妖。
但她自己明白,她只是在遵循历史的轨迹前进,只是在以最疯狂的方式寻找能实现梦想的净土。
“不,你在真正的长大。”嬴舜华看过仙幕后会思考,嬴政又何尝没有思考。
对于这个女儿,他有着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的判断,“现在的你,既不像过去的你,也不像仙幕中的你。”
嬴政轻轻摸索着掌心中毛茸茸的脑袋,笑道:“你正朝着大秦帝国继承人的方向成长。”
既没有过去的仁慈天真,又没有仙幕中的狠辣绝情,而是一种更加平和成熟的成长,介于两者之间。
这才是秦二世该有的样子。
“自从仙幕出现后,诸子百家一直很配合,但各方势力太多。他们思想不同,学说相互存在悖论,一直无法统一意见,难以共同治理大秦。如果你能让他们统一意见,朕就封你为太子。”
这是嬴政的退让,也是嬴政的前进,嬴政对嬴舜华的肯定。
“这么简单!”嬴舜华都惊呆了。
难道她这些年小心翼翼经营错了?或许她该大胆点,这些老祖宗们的肚腹里是能开军舰的。
“不简单。”嬴政一巴掌拍在逆女脑袋上,“朕不会让任何人帮你。”
如果这逆女能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让诸子百家统一声音,加上仙幕的影响力,她想以公主的身份做太子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对。
“那我可以把步子迈得稍微大一点吗?”嬴舜华松开老父亲的手,用两根手指比了一个大大的距离。
“这是朕对你的考验,你问朕?”嬴政揉着被捏红的手掌,没好气道。
“没问没问。我给阿父揉。”嬴舜华双手捧过老父亲的手,心疼的呼呼,同时还不忘委屈地抱怨,“都怪阿父刚才太凶了,舜华才会被吓到。以后有什么事阿父好好和舜华说,别吓舜华。”
太凶的老父亲,“……”
朕才被你要嬴家死绝的话吓到了好吧!
严父萌娃,父女俩又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
被父女俩的对话吓得匍匐在地的宫人偷偷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关,今天实在是太危险了。
缩在最角落的黄冠子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嬴舜华所在的方向,眼中满是向往。
这就是哄始皇的最高境界吗?他果然还是太嫩了。
【“在秦二世胡亥回到咸阳之前,当年光耀帝交给扶苏暂时保管的宝剑就已经饮满扶苏的鲜血,回到了光耀帝手中。”
皎月挥手,嬴舜华谋划的画面,赵高、李斯谋划的画面,全都化作金光湮灭在空中,一枚全新的回溯石
展开它的画面。
上党郡中,刺死扶苏的诏书以最快的速度送达。
扶苏心如死灰,不顾蒙恬的劝阻,拔出嬴舜华送的宝剑,挥剑自刎。
那是一把锋利的青铜宝剑,只是一剑就割开了扶苏的脖子,尽情用大秦帝国尊贵长公子的鲜血浸染它的剑身。
扶苏的死亡和蒙恬的抗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就没有人发现扶苏自刎的宝剑被人偷偷取走,快马加鞭送往咸阳。
当宝剑被送到嬴舜华手上的时候,上面沾满干涸的深红血迹。
那鲜血仿佛在回答它主人把它递出时说的话——它饮满鲜血回来了。
嬴舜华让人打来清水,亲手用帕子洗去上面的血迹。
被鲜血染红的清水浇灌在盛开的木槿根部。回归的宝剑重回剑鞘,等待下一次被拔出。
“和朱喜的头骨齐名的太子之剑。它就如同它第二任主人说的那样,历经辉煌,青史留名,被世人传唱。”
皎月掐诀变出一把一样的青铜剑,感受着熟悉的重量,熟悉的手感,微微一笑。
“这是它第二次饮血,亦如第一次般辉煌。关于这把剑的来历和它对大秦帝国的意义,我们再和另外两件传国圣器单独开一期详细说。”】
详细说!
这是能说的吗?这说了她的宝剑还能保住吗?
嬴舜华下意识地看向老父亲,见老父亲盯着仙幕思索,似乎没有看出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嬴政看着皎月手中的剑,越看越熟悉,“朕好像在哪里见过那把剑。”
“陛下,那剑……”蒙毅刚开口,立马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死死锁定在他身上。
蒙毅话音一顿,对上嬴舜华凶狠的目光。
嬴舜华笑出一口白牙,甜甜问:“蒙上卿认识那把剑?”
嬴政闻言看来,“蒙卿认识那剑?”
蒙毅被父女俩截然不同的目光盯得后背发毛,内心一片兵荒马乱。
“蒙毅叔叔?”嬴舜华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被大眼睛公主威胁的蒙毅叔叔只能背着良心回,“臣不认识。臣只是观那剑约莫有六七尺长,所需工艺极其复杂,不是一般工匠能打造的。陛下若有兴趣,可以让人查查。”
“罢了!”反正最后仙幕也会说,嬴政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反正就是一把剑。
“女儿也觉得那剑眼熟。”嬴舜华收回落在蒙毅身上的目光,热情地抱住老父亲的胳膊,“等仙幕讲到三圣器的时候,可以好好看看那宝剑到底什么来历,能让仙幕中的我交给扶苏阿兄。”
蒙毅,“……”
陛下,臣对不起了。
只是,为什么公主要藏着那把剑呢?那就是一把很普通的剑啊,根本没法和陛下如今用的宝剑比。
嬴舜华趁着嬴政专注在仙幕中,偷偷给了蒙毅一个赞许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