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馍
杰森呼气:“医院守着的人太少了。”
迪克苦笑一下,又有点幸灾乐祸:“保护一个人比杀死一个人难得多。”
他举起手:“没有怪你,我把提姆喊回来帮忙了。”
头罩下的脸阴沉沉地暗下来。红头罩起身,从桌底下抱起一纸袋蔬菜。
“你去干什么?”
他恨恨道:“去做病号餐,然后去查那个混账枪手。”
迪克的嘴角放平,他重新戴上有尖尖耳的面罩,喃喃:“我们都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不是吗?”
医院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环境,这里的人没能接触到东区的风波,对哥谭的暗流涌动没有直观的感受。
艾玛丽丝在医院躺了接近一周,和医生、护士熟悉到了互称大名的地步。医生怕她无聊,每天让她蹭自己的报纸看。
今天哥谭的头条又是一则让哥谭人见怪不怪的消息。企鹅人辩护成功,当庭无罪释放。
艾玛丽丝一怔,急忙接着往下看,当看到辩护律师的大名时,她从病床上弹起来,胸口一抽一抽地疼。
索莱娜·西科尼。
如果哥谭没有第二个叫索莱娜·西
科尼的辩护律师,没有第二个西科尼法律事务所。
结果有且仅有一个。
她的导师在明确知道企鹅人派人敲了她一闷棍的情况下,为企鹅人做无罪辩护。而凶手本人在她的保驾护航下,在警探们的怒视中得意洋洋地走出法庭,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艾玛丽丝手中的报纸越攥越紧,她跳下床,穿着病号服跌跌撞撞地冲出去,和来查房的医生擦肩而过。
“艾玛丽丝,你的伤口还没好全呢!”
索莱娜避开试图采访她的记者,绕远路走另一条小道回了西科尼律所。
蹲成一团的影子在小道尽头站起来,走到路灯下。
艾玛丽丝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医院的拖鞋挂在脚上,沾满泥水。
“我猜到了,”她面无表情地说,“走大路容易被记者堵个正着,你刚刚给企鹅人做过辩护,记者逮到你会问很尖锐的问题。”
索莱娜走上前,帮她整理好领口:“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
索莱娜答非所问:“现在很晚了,你不怕我直接回家吗?”
艾玛丽丝只固执地盯着她,不肯移开眼睛。
索莱娜解开自己名贵的西装外套,披在艾玛丽丝肩头:“天冷了,小心感冒。”
她神情温柔,仿佛报纸上报道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她是艾玛丽丝的导师,是艾玛丽丝失忆醒来见到的第一个认识的人。
“索莱娜·西科尼(37岁):西科尼法律事务所的所长,是我曾经的上司,也是一位优秀但很难评价的律师。”
艾玛丽丝的鼻头堵住了,夏天的夜晚太冷了,她的伤口连带心脏都渐渐冻结。
她猛地推开索莱娜,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要帮企鹅人辩护?你知不知道他做了多少坏事,知不知道他杀了多少人?”
索莱娜平静道:“那些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
和她相比,艾玛丽丝像一个怒气冲冲的孩子,抱怨妈妈不肯在超市里给自己买喜欢的玩具。
“艾玛,”索莱娜说,“在你失忆前,我们就因为这个吵过架。你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离开我的律所,宁愿睡在东区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也不愿回来和我一起工作。”
她比
艾玛丽丝大了一轮有余,保养得宜的脸庞丝毫不见老,在路灯下显出温润的光泽。
艾玛丽丝喘着气,索莱娜温柔道:“回去吧,你在我这儿得不到想要的回答。科波特一直都是我的老板,我为他工作的时间比你研究法律的时间还要长。
“你是在杀人, 艾玛丽丝的眼前模糊了,她努力瞪大眼睛,看清对面人的脸,“你在谋杀我。
“法律是相对公平的,但哥谭不公平。 索莱娜又说,“回去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艾玛丽丝恨恨扔下披在肩上的外套。她什么都看不清,摸索着解下一直戴在手腕上的蝴蝶结手链。
索莱娜握住她的手腕:“请把它带走,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就把它当作我们之间最后的纪念。
“没有‘我们’。 艾玛丽丝说。
她的嘴角尝到咸味,她用力去眨眼睛,想让自己少一点狼狈。
她粗暴地拽下手链,在腕上留下一道血痕。
“没有‘我们’。 她重复,断掉的手链被她塞进病号服口袋里,“我从来没认识过你,西科尼。
作者有话要说
逆转系的导师……大家都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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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律师的生活如此艰...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杰森问。
“对啊,”艾玛丽丝无精打采地戳着餐盒里刚刚断生的青椒,“所以我可不可以不吃青椒?”
杰森残酷地把第二个餐盒打开,放眼望去里面一片绿油油。
哦,不加任何调料的水煮西兰花。
“谁让你不按剧本来。”杰森冷酷道,“快吃,医生说你的伤口又崩开了,你昨晚半夜做贼去了吗?”
“也许呢。”艾玛丽丝生无可恋地把菜叶子往嘴里塞。
杰森注意到她手腕细细一条红肿,她平时戴着的那条蝴蝶结手链不见了。
他打开第三个餐盒,艾玛丽丝眼前一亮:“哇,是肉!”
她感动道:“你厨艺这么好,我们的餐车一定会火爆的。”
“有时候我希望你的夸奖能更走心点。”杰森皮笑肉不笑。
艾玛丽丝并起两指保证:“这绝对是我最真挚的赞美,比蝙蝠侠耳朵是尖的还真。”
杰森冷笑:“比红头罩的头罩是彩虹七色还真。”
埃里克医生抱着病历本走进病房:“很高兴一进门就听到你们在讲脱口秀。免费的喜剧表演对我悲惨的职业生活是一种慰藉。”
艾玛丽丝每次来医院都能碰到他,他是艾玛丽丝短暂而高危的律师生涯的见证者。
“埃里克医生,”艾玛丽丝哼哼唧唧,“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三天,”埃里克医生说,“你走以后,我的报纸就不用到处跑了。”
“三天。”艾玛丽丝悲叹,用枕头盖住脸。
杜雷和奥尼尔夫人在她住院第一天就来探望和感谢过了。此后艾玛丽丝的住院生涯里,奥尼尔夫人一直担任着偷偷给她送甜点的角色。杰森和埃里克医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尽管遭受枪击,艾玛丽丝的身体状况却好得出奇。除了胸口的大洞和稍显虚弱外,她精气神十足,一顿能吃三盒餐。
杰森都怀疑他是不是碰上了同行,但艾玛丽丝的四肢协调能力会让迪克痛哭出声。他又搞了一份她的血去化验,结果她身体状况比杰森本人还要正常。
她就是单纯的血厚,起码是蝙蝠侠级的血条。
血厚的天才当然可以在住院期间偷吃几口小蛋糕。
艾
玛丽丝出院那天,杜雷的弟弟肯尼一个人跑到她的病房来。
小男孩刚十岁出头,和叛逆的哥哥不同,他是一个乖小孩。奥尼尔夫人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来替自己的哥哥和妈妈道谢的。
“谢谢你帮助了我哥哥,救了我妈妈。”男孩朝她端端正正鞠了一躬,把一个绑了缎带的礼盒放到桌上,“谢谢你。”
“没关系,”艾玛丽丝摆手,“别这么正式,我不习惯。”
门外传来杰森和芮妮的脚步声,肯尼腼腆笑笑,推门从门缝里溜走。
艾玛丽丝顺手把他的礼物叠到杰森手里抱着的一大堆东西上:“走喽走喽,回家!”
一段时间没回去,律所里落满了灰尘。艾玛丽丝本以为自己回来后会忙到团团转,但实际是,她闲得快要在沙发上长出霉来了。
律所自从接达米安的委托开张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接到过委托了。杰森怀疑道:“你每天都这么闲吗,律所的生意差得不正常。”
艾玛丽丝横躺在沙发上,假装自己是一只长条抱枕:“每天只在律所报道两个小时的家伙,放过我啦。”
“你不知道我有多忙,”杰森哼了一声,坐在沙发靠背上,“每天能分出来两小时给这里,神父都要把我供在十字架上。”
“别拿你的手捂着眼睛了,”艾玛丽丝怜悯道,“你的手上有两个洞呢。”
地狱笑话。他们俩死后活该下地狱。
艾玛丽丝咧了咧嘴,迅速扯平。
“接不到生意很正常,”她望着天花板冷静道,“我得罪了企鹅人,而企鹅人前不久无罪释放。”
她用眼睛数着天花板上被雨水泡出的裂纹:“他不用刻意针对我,那些讨好他的人、恐惧他的人,自然而然会聚拢起来,捏死我这只小蚂蚁。”
她一说,杰森立马明白。这甚至不是把企鹅人揪出来狠狠揍一顿能解决的问题,他不能一夜之间揍遍所有看风使舵的人,逼他们给艾玛丽丝送业绩。
还有有一种方法。如果这座城里最有声望的人给艾玛丽丝站台,自然会有站边的人选择亲近艾玛丽丝。
比如布鲁斯·韦恩。
杰森总不能去哥谭公墓给她刨出一个布鲁斯出来。布鲁斯连一具棺材都没有。他肯定没有死,他不
可能死。
艾玛丽丝朝他瞥了一眼:“别担心,我肯定饿不死。韦恩小少爷的委托金够我不开张吃半年。”
她伸了一个克制的懒腰:“我们仍要开源节流。”
她坐起来,双手撑住沙发靠背,一双充满渴望的蓝眼睛睁大到有些恐怖的范畴。